《神魔倾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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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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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兵谏?」这是明典的声音。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万一不成,就是灭门之灾啊!」贝隆吓了一跳,嗓音变形。
「兵谏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光是我们三个人成不了大事,必须再拉上一个人。」
无瑕暗想,这明典貌不惊人,胆子可不小。
接下来是艾尔.科波拉的笑声。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充满了自信:「老大人说的那个人,可是易水寒?」
「正是易将军!」
「嘘--当心隔墙有耳,回去再谈。」
八月桂花开,仰止殿外花香袭人,三位老臣走进月光里,心里压着沉沉的乌云,当乌云遮断月光,春江无瑕也志得意满的离开了。
云破月来花弄影,水月站在窗前遥望明月,婆娑的花影映在窗上,随着月光流转渐浓渐淡,就像皇帝阴晴不定的脸。
春江无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反复推敲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她如实地揭发了三元老的阴谋,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安心,她说惯了谎话,偶尔说一次真话反而觉得很心虚。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心想,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水月左右为难,心想:「三个人都是她最信任的老臣,不该这样对我,说是造反,也许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我就先关他们几天,也叫他们熄了居功要挟的念头。」于是就叫无瑕知会武思勉:「逮捕三元老,押在刑部大牢候审。」
无瑕喜形于色,连忙躬身退下。她早就看贝隆等开国元老不顺眼,而那些老家伙对她,也从没有好脸色,日后少不得跟她作对,如今正可趁机铲除。
当然,无瑕用不着亲自动手,她有个志同道合的伙伴,那就是武思勉。
「陛下说的是只抓贝隆三人,还是与兵变相关的人一概不放过?难道没有说如何处置易水寒?」武思勉问道。
武思勉与易水寒同属军部,年纪又相近,无形中早有了竞争之心,但无论资历、口碑还是战绩,易水寒都远胜过他,嫉妒之心由来已久,有机会整垮他,自然不肯放过。
春江无瑕看穿他的心意,别有用心的说:「既然贝隆三人口口声声要跟易水寒商量叛乱事宜,想必也是乱党之一,宁可错杀千人,勿使一人脱落,武大人看着办就是。」
「内大臣阁下既然有言在先,嘿嘿,小将可就不客气了!」武思勉喜形于色。
春江无瑕斜眼看着他,不屑的冷笑道:「武大人尽管放手干吧!陛下派了这个差事给武大人你,就是看中了你的手段呢。」
武思勉听了十分得意,摸着下巴嘿嘿狞笑起来。
「这等蠢材,只配杀猪!」无瑕不屑地想。
春江无瑕太小看武思勉了。屠夫也有屠夫的智慧,她前脚刚走,武思勉就去了画眉殿。
「内大臣方才传了陛下圣谕,说是要抓贝隆、明典、艾尔.科波拉三卿。」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办事。」水月慵懒的躺在龙椅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武思勉迟疑的问:「据说此事涉及易帅,不知是真是假。」
水月沉吟不语,半晌后忽然睁开凤目,两道精芒冷冰冰的落在武思勉脸上,说道:「不准吞吞吐吐!」
「属下已经查明,易水寒不但勾结贝隆等三人妄图造反,更犯下了私藏反贼的滔天大罪!」
「此话怎讲?」
「陛下可还记得春江无心与春江无错这两个余孽?」
「春江无心、春江无错……当日天香君离京之时,不是带着他们一起走了吗?」
「陛下有所不知,据微臣调查,此二人尚在帝都--实不相瞒,包庇他们的正是易帅!」
水月沉吟良久,忽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武思勉一愣,忙道:「刚刚查证核实。」
「可还有别人知道?」
武思勉听出弦外之音,顿时吓得冷汗淋漓而下,跪倒在大殿上磕头如捣蒜:「陛下圣明,饶了奴才吧!这件事天上地下只有陛下一人知道。」
水月奇道:「你这也算人话?除朕之外,不是还有你知道?」
武思勉忙道:「奴才已经忘记了!」
水月换了个坐姿,支颐笑道:「那么,难道私藏反贼的易水寒也不知道?」
武思勉立时一楞,连忙磕头谢罪:「奴才一时情急胡说八道,陛下息怒!」
水月俏脸一寒,冷笑道:「胡说八道?在朕面前,也容得你胡说八道?放肆!」
武思勉大惊,连声道:「臣有罪!臣该死!」抡起胳膊狠狠给了自己几记耳光,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
一直打到两颊红肿,水月才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下去吧。」
武思勉忙叩首谢恩,灰头土脸的溜走了;但刚走到殿门前,却又听水月说道:「易水寒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就替朕给他点教训吧。」
武思勉欣喜若狂,忙又磕头谢恩,兴冲冲地去了。
「护国别动队」连夜出动,逮捕了贝隆、明典、艾尔.科波拉三人,紧接着,武思勉又带人杀进元帅府,抓走了无心姐弟。
易水寒远在「百灵城」,武思勉有恃无恐,索性派人弄来一辆囚车,把无心姐弟关了进去,大摇大摆的拉出去游街。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看到车里关着病弱的女子、含泪的少年,纷纷摇头叹息,大感愤慨,他们不敢公开表示不满,尾随着囚车,看它是去刑部还是去刑场。当囚车拐上了朱雀大街,人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目送囚车朝着刑部大牢驶去。
囚车走到朱雀大街中段,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辆华丽的香车迎面冲了过来,横在队伍前面。
武思勉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忽然发现那马夫的衣服上印有内务府的徽记,知道香车主人必定是春江无瑕,只得强忍下怒气,下马来到车前,朝春江无瑕一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内大臣气色不错啊。」
无瑕直直地望着武思勉,眸子里满是怨毒:「武将军,无瑕可有得罪你?」
武思勉失笑道:「大人何出此言?」
无瑕冷笑道:「无瑕自问跟将军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每有好处也从不忘记您武大人,为何反而以怨报德呢?」
武思勉一脸茫然,反问道:「在下自问没有对不起大人之处啊?」
无瑕怒道:「够了!武思勉,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问你,囚车上是什么人?」
武思勉笑道:「囚车还能装什么人?当然是钦犯。」
「你去抓你的易水寒,我二妹三弟与你何仇?落井下石很快活是吧?武思勉,你太过分了!」
武思勉收起笑容,阴森森的说:「落井下石的罪名武某人担当不起,你想喊冤就去找陛下,休要妨碍武某执行公务!来人哪,把闲杂人等统统赶开!」
两个卫兵冲上来,粗暴的抓住无瑕的胳膊,推到路边去了。
无瑕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气得七窍生烟,空有满腹机谋,如今半点也派不上用场。
囚车经过的刹那,无瑕朝着蓬头垢面的无心、无错喊道:「二妹三弟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两人闻声扭过头来,姐弟三人的目光碰在一处,交织成了辛酸的泪光。无心含泪微笑,无错挥着手叫姐姐,无瑕心中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无瑕并非不知道弟弟妹妹是她仕途上的障碍,但现在她不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内大臣,追着囚车哭喊的春江无瑕,现在只是一个深爱着弟弟妹妹的弱女子。
权力、野心、欲望,她都不要,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代替亲情。
「无心、无错--我会救你们的,相信我!」眼睁睁看着囚车消失在街头,无瑕心痛如绞。
十多年的亲情涌上心头,她在泪光里看到了开屏园、看到了鸳鸯湖,看到童年的秋千在梦里摆荡,一梦多少年。而今大梦醒来,她得到了很多,失去的更多。
弟弟妹妹坐在囚车里,她却不能保护他们。这惨痛的现实,使无瑕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与脆弱,她站在街上,站在寒冷的夜风里,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本来她还有弟弟和妹妹,这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珍宝,现在他们要离她而去了。
孤零零的站在街上,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痛了她的心,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击中了她的灵魂,她头痛欲裂,恨不得就这样死去,现在她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扶她一把,在她耳际说句安慰话,她出卖了恋人、出卖了朋友,她以为她不需要,现在她需要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她想找个人倾诉自己的苦楚,她沿着大街朝前走,跟着月亮走了一程,跟着云彩走了一程,跟着灯火走了一程,来到皇宫前。
一无所有的春江无瑕找不到一个朋友,她跪在宫门前,拥抱着那只冰冷的石狮子。
天亮的时候,最先亮的是东方的云彩,它们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朝霞。
无瑕在宫门前盘桓了一夜,她在夜风里像只掉光了羽毛的鸟那样瑟瑟发抖,比寒冷、比孤独更残忍的是头痛的折磨,曙光拯救了她,她忽然想到可以向皇帝求助。
亲人的遭遇使她丧失了理智,竟然不经人通报就闯进了寝宫。
皇帝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曙光落在她美玉般的脸庞上,浓得像血、像胭脂。
春江无瑕跪在皇帝脚下哭诉,说她的弟弟和妹妹被武思勉抓起来了,她乞求皇帝饶恕他们,顺便杀掉武思勉。
皇帝冷笑道:「向来有功之臣才能替人求情,你认为自己有多大的功劳?」
无瑕壮着胆子说:「臣虽然寸功未立,但仍大胆求陛下开恩。」
皇帝问:「你这胆子又是谁给的?」
「是陛下。正因为陛下是明君、是贤王、是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的一代圣主,臣才敢求陛下开恩,放过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说得好!说得好!」皇帝满意的笑了,她细细的眉毛像是两把开刃的宝刀,美丽的凤眼里藏着杀机:「单凭一句吹捧,就能从朕手中拿走两条人命,岂非太容易了!你若当真在乎弟妹,可敢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春江无瑕缓缓抬起头来,坚定的说:「臣愿意!」
皇帝又一次狂笑起来,她望着无瑕,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燃起了狂暴的烈火。
「你过来。」皇帝说道。
无瑕的娇躯巨震,银牙咬破了樱唇。她匍匐着爬到龙床前,皇帝柔嫩光洁的小腿、秀气的纤足在她视线里摇晃,像是催眠师的钟摆。她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皇帝冷漠的脸。
当皇帝的手落在颈子上时,无瑕感到了一种冰冷的恐怖,她闭上眼睛,万念俱灰。
那只手并没扭断她的脖子,反而滑上她因极度恐惧而泛红、微烫的脸颊,温柔的爱抚着。
「陛下……」无瑕张开湿润的眼睛,松了口气,媚笑道:「原来你是在吓唬我--」
话音未落,忽见皇帝脸色一冷,狞笑道:「吓唬你?瞎了你的狗眼!」掌心一翻,只听见沙的一声,血光迸散!无瑕仰面栽倒,惨叫不已,原来皇帝揭掉了她的脸皮。
原本美丽动人的俏脸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两颗眼珠挂在眼窝里,宛如鬼怪。无瑕双手捂着脸,蜷缩在皇帝脚下,斑斑血迹染红了大理石地板。
「很痛苦吧?这是你应得的。」皇帝冷笑着睨视着脚下的可怜虫。
「应得的……应得的?」无瑕忽然仰起血淋淋的脸庞,悲愤的喊道:「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亏你还有脸问!你陷害倾城,把他骗到玄武,几乎险遭不测。之后落井下石,敲诈春江鹰扬,唆使武思勉将其一家杀害。春江无心、春江无错失踪以后,你买了两个同龄少年男女,秘密杀害,毁掉面容冒名顶替,犯下欺君之罪!
「你私自撕毁了朕的圣旨,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假传圣旨,杀害政敌,谋取私利!最最不可饶恕的是屡次怂恿朕远征昆仑,想趁朕不在帝国,图谋不轨,其心当诛!」水月怒不可遏,抓起一迭奏章摔在她脸上怒道:「朕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春江无瑕哑口无言,染血的面孔抽搐起来。她一下子扑倒在龙床前,抱着皇帝的腿哭着哀求道:「陛下……奴婢知罪、知罪了……求陛下念在奴婢平日没有功劳尚有苦劳,饶了奴婢的狗命吧。」
皇帝哈哈大笑:「春江无瑕--朕早就把你看穿了,你是条靠吸吮权势与虚荣才能存活下去的毒蛇,你是世上最贪婪最阴险的女人,没了权势,没了美貌,即便朕开恩饶你不死,你这丑八怪还有脸活下去吗?」
春江无瑕楞住道:「陛下……无瑕当真被你看穿了……可是……」她徐徐抬起头来,浸血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仇恨。「可是……你想得到这个吗?」
春江水月花容失色,霍然站了起来!她伸手取剑,指尖还没触到剑鞘,春江无瑕的手蓦地变蓝了!
闪烁着妖艳之光的魔手死命勒住她,蓝色的光流从无瑕身上传至春江水月,春江水月像是被电击中,浑身力气顿时被抽干了。
「陛下……你--去--死--吧!」春江无瑕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疯了似的咬住春江水月的大腿,贪婪的吸起血来。
水月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外来者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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