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也是,这当口小罗接了一个电话,脸上露出喜色,说了声:真的?得到那边确切消息后,小罗冲我喊:我知道在哪了!走!
小罗开车带我们直接去了郊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偶尔隆起的坟包暗示着这地方是个墓地。
到了那之后,看见锥子正好端端的在墓地里站着呢。
大晚上的,锥子一身黑风衣,黑裤子黑皮鞋,仿佛要把自己融入这无尽的黑夜中,看样子是在祭奠人
走过去一看是一个新坟,看了墓碑才知道,锥子祭奠的是那个光头,温奎。我心里一惊,今天才出的事,这就给埋了?这是什么习俗?
锥子叹气一声,有点哽咽:大奎兄弟,老哥我对不起你呀,早知道今天,年前就该让你回家啦,都是哥哥我贪什么狗屁买卖,哎兄弟,你别急,黄泉路上等老哥一等,哪天老哥我来了,咱俩也好有个伴儿。你说你要是有个娃多好,咋跟老哥一样命苦呢?哎说着丢了一把纸钱,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半撒了一半在地上。
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温杰说着也走了上去,点了根烟摆在墓前。兄弟,道上混的就是个刀头舔血的营生,人就是命,别怨啥,生的畅快,死了能有个好老大给你烧一票黄纸啥都值了。说着也撒了一把纸钱进去。
温杰说这话的时候是感伤的,应该是想起了左麟。
拜祭完了这个光头,锥子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往里走,来到了一个比较旧的坟墓边,锥子早早的挥手拦住了我,示意我不要靠近。
至于温杰,似乎也被这气氛感伤了,在远处蹲着忽明忽暗的抽着烟。
锥子自己走到那坟包前面,直挺挺的就在那坟前跪了下去,自言自语但听不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厚实的肩膀上,似乎是正在挑这一个看不见的千斤巨担,跪在那坟头前,似乎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难道这也是锥子的一个兄弟,后者是老大?不过为什么锥子低声啜泣的样子,有点像是生死两茫茫,活夫亡妻无处话凄凉的那种伤感?
饶是我眼神好,瞪大了眼睛,也就看见了墓碑上两个字许慧。
那是大嫂。一旁的小罗轻声介绍着。
第457章
我看着面前那孑然而立的墓碑,还有跪在那墓碑前面不知道正在咕哝什么的锥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罗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这边小声的跟我说:锥子哥原来是东北人,十五年前来的TJ,最开始什么都干,后来认识了许慧,也就是大嫂,两人后来结婚了,干线人这个活其实不是锥子最先干的,最初干这个得是嫂子。后来锥子加入进来两口子就越干越大了,后来锥子接了一单买卖,可是很扎手,后来大嫂亲自去搞消息,结果人被剥了皮锥子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喜欢笑很严肃,可是大嫂死后锥子哥就变了现在的样子了。
我当时正在抽烟,听见小罗徐徐的把这些话说完,那烫伤了我的手才注意到,我把烟蒂仍在地上,捻灭,看着那一直嘻嘻哈哈,有点奇葩的胖锥子,谁想到他居然会有这种往事,这身上还背着如此的血海深仇。
锥子叨咕完了要起来,也不知道是人太胖,还是地太冷,有点吃力,挣扎着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有成功,伸手想要扶墓碑,似乎是感觉到不好,就放弃了。
我在后面看见这锥子,这个萧瑟可怜的胖子,走了上去,在后面扶住锥子,把他拉了起来,不过这时候眼睛上看见了墓碑上的那个照片,女的不算漂亮很普通一个人,目光透着一点的慧黠。
等我那天挺了,我就跟她一起啦。锥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洒脱的笑,只不过那看不见的悲哀,都要浓郁到空气之中。
谁都没说话,祭奠完之后,几个人凑在一起,一起闷头抽着烟,直到最后锥子说了声:夜了,走吧。
这次回来,锥子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关于伙夫的计划一点没说,这温杰严格意义上来说,跟线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但是跟我还有锥子的交不错,所以锥子说这话,并没有把温杰给排出去。
但是锥子说的这话,让我感觉实在是太不解气。
锥子靠在那椅子上,说:这事吧,也怪是我命中一劫,人啊,就要信命,我估计这次是阎王想要收我的命,但是大奎这犊子,估计是怕我自己走了危险,然后替我扛了下来,所以我得珍惜,我得连大奎那份也一起活下去,我俩以前都是老光棍,你说我要不要整俩媳妇,也给大奎整一个?
锥子现在情绪不是太好,我不想让他在这种情绪里待的太久,说:锥子哥,人家打咱们一拳,咱们非的要砸他们两拳,血债血偿,就算是咱们不明着来,但是你我找个机会,阴了这群狗日的,这也是应该的,我现在知道了,别管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那人不是厉害么,大不了咱们也买凶做了他们!
锥子对我这话明显是不太认同,说:兄弟,咱们这中天大厦还没起来,就闹出人命了,是不是太不吉利了,你说说这事,不能在整了,要是再整,说不定还要死人!
我一听这话眼睛都瞪的溜圆,说:锥子哥,这,这可不像是你啊,你能忍的下这口气?
锥子脸上露出一种异样的沧桑,喃喃的说了声:小慧的事我都能忍住,还有什么事,忍不住?
我像是第一次认识锥子异样,上下打量了起了他,忍不住的多嘴说了一句: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那你说到底是想怎么办?
锥子说:伙夫那边不就是图钱么,想要钱,给他就是了,用钱买命,给钱消灾啊!
温杰在这终于是忍不住了,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再给我说一遍?
我现在感觉有点生气,锥子这态度让我理解不了,锥子反而是没事,自己嘟嘟囔囔的,像是局外人,说了一遍。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了句:对了,这件事会不会跟之前那倩倩一样,是针对我的,锥子老哥也是被人误伤的?找错了人?
温杰说:这肯定是不会,要是针对你,那就是跟三合过不去了?我纳闷的看着温杰,温杰继续说:别看鲤鱼姐似乎是什么都不管,对你也不闻不问的,但是对你挺好的,之前小倩那件事后,她就在道上放出话来,要是谁再敢暗地里对你使绊子,那就是跟三合过不去,要是谁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在大路上弄死你她不管,但要是谁敢背地里阴你,那三合就把他的祖坟都刨了!
虽然现在三合受创了,但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现在那青竹白虎的也不敢真的面上撕破脸惹三合,要是跟三合拼起来,就算是赢了,也会损失惨重,这tj城就成了一个帮会一家独大了。
锥子看我脸上的表情,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陈凯,这件事,还是我来做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罢了,咱们来个先礼后兵吧。
我皱着眉头说:怎么说?
锥子说:这件事,你别往自己身上拦,虽然你是个惹祸精,这tj城几乎是见一个黑帮惹一个,但是老哥我也不是消停的主,你也知道,我干的就是线人,有多少人喜欢我,巴结我,就有更多人的恨我,想要弄死我,我估计是自己又被谁惦记上了,我先去拿钱问问,那胖厨子,认钱。
我说:那要是人家不领你钱呢?
锥子笑的有点毛骨悚然,说:那就让他偿命呗。我们是黑社会,黑社会就是黑社会,不讲道义,都讲道义了要警察干嘛;本来么黑道也不是天天砍人,大家都是求财,谁喜欢天天打打杀杀呀,能用钱摆平就摆平了。如果实在不行,那他不仁我也就不义了,人总不能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吧。
我听见锥子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些,说:就是,人家都拿着刀砍到门上来了,还讲什么道义,这道义是给兄弟们讲的,这群犊子,死了一了白了。
我顿了顿,说:这样,这件事老哥你还是先别着急出面了,我来,你也说了,这事是你被惦记上了,你要是在出头,要是进了那伙夫里面,人家直接给你包了饺子,我们还得去救你,要是直接带着一票人过去,这也就违背了你那先礼后兵的想法了,我现在虽然就是个破监狱的,但是好歹是白人,身份干净,再说了,那小鲤鱼不是放出话来了么,这大厨不敢把我怎么样,还有一点,之前你不知道,这大厨还欠我一人情来着。
这人情,一个是上次他反水帮席昊天那次,我没让大黑动他,直接放了他,虽然上次用了一下,不过无伤大雅。
三个人具体商量,虽然伙夫这边算是三流势力,但是好歹这手下都是一些泼皮,难缠的很,再说了,那死胖子贼奸贼奸的,说不定还会给我们下套。
事情商量的七七八八,不过这件事还少了一点东西,我们是首发公民,有了事,一定要找警察叔叔。
事情定在两天之后,到时候锥子直接给那边支会,也让那些人好准备一下。
我这两天也没去监狱,忙着收拾自己手上的活,新世界已经关门好几天了,要是在不开店,估计以后这人气就跑光了,正在忙的时候,段红鲤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找个地方见个面。
这昨天才知道这娘们原来还给我下了一个江湖免杀令,心里有点感动,问清楚她说的地点之后,然后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段红鲤今天穿了一个貂皮大衣,但是里面穿的很少,白皙的皮肤不少地方裸露着,这娘们自从是出了监狱之后,就可劲撒欢,除了偶尔见到她在监狱里面的那份哀怨和佛性,其余时间都像是现在这样,你面前看见的是一个黑道大姐大,那身上的范十足,就那么往那一坐,靓丽霸道的让人感觉眼睛疼。
我不知道她找我干嘛,看着她那精致的脸说:找我有事啊?
段红鲤摘下那墨镜,银铃似的笑出声来,说:怎么了,男人,才多久不见,你这火气就这么重了,听说你现在身边可是没女人了,是不是因为这个,火气重了?你要是火气重了,可以过来找我啊,咱们,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么?
长的国色天香,跟他娘的狐狸精一样,嘴里说这话,多少次了,虽然知道这娘们神经,但我还是享受不了她这种挑逗,黑着脸说:你找我干什么?不是又来耍疯了吧?
段红鲤这次倒是没有多调戏我,少有的正色跟我说:我,是不是又要进监狱了?
第458章
我当时听见这话吓了一跳,说:你又犯什么事了?怎么了?
段红鲤看见我脸上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要找出什么来,又或者是自己在想到到底应该怎么跟我说,我在这边等的着急,骂了一声:你个臭娘们,你倒是说啊,怎么了又!
看见我这气急败坏的样子,这狗日的段红鲤居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还是捂着肚子的那种,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对雄性牲口的杀伤力多大,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些人,偷瞄的,明瞧的,恨不得一个个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好歹是对这娘们稍微有点抵抗力了,不解风情的骂了:神经病!到底是怎么了,快跟老子说!
段红鲤这女的逻辑你是跟不上的,我不知道她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三合里面的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害怕我,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一样,拿正眼看我的都很少,让我感觉自己又像是进了监狱一样,还不如在监狱呢,在监狱至少还是有你,你说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纤细的手指头伸出来,在我手背上划来划去,就像是小猫一样在挠持我。
我虽然手背像是触电一样,但我还是赶紧收了起来,黑着脸对她说:你丫这又是寂寞了吧,神经病!段红鲤从来对我的骂不当回事,或者是,当成了夸奖,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她突然开口说了句: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检查我,我现在是保外就医啊?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双狐狸眼里面,闪亮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她不说我都没注意,我虽然不是太懂,但是想想就知道,这保外就医的囚犯,应该是定期检查的,这段红鲤本来就是上面的重点犯,为什么除了那次蒋茜茜傻不拉几的过来检查一次,这好几个月都是没有丝毫的音信啊?
段红鲤没在这呆多久,似乎是专门跟我过来说这件事的,临走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过来,微微笑着,说了声:男人,有时间去看看我想要转头,忽然又转过脑袋来了,幽幽的来了句:或许,我这保外就医时间到头了。
说完这句话,她是走了,一点不带留恋,但是我不行了,感觉自己的心被堵住了,像是压了一块千金巨石一般,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