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轰鸣之声再起,一片黑云,疾如奔马自远处卷了过来,云影中见有数十道细如游丝的金光,乱闪乱窜。狂风呼啸,天空立时变得漆黑无比,除了那五色奇光闪耀的太乙五烟罗,周遭再无一丝光亮。
那数十道游丝一般地金光到得天狐宝相夫人头顶,迅速的凝合在了一起,聚合成了一颗斗大的青色雷球,“嗤啦”一声劈将了下来,骤然间的巨响,令得林晨等人耳中俱各轰鸣不已,一时间再也难以听的声响。
那青色雷球于空中化成了一道丈许粗细的青色霹雳,刹时间划亮了虚空,落将在五彩灵云之上,炸的中心一块烟岚四散,迅速的凹陷了下去,但是与此同时,太乙五烟罗也自流转了起来,重新恢复了浑然一体,将那霹雳余威接了下来。
雷霆刚过,巽风便至,由于被太乙五烟罗隔绝于外,愈发怒啸施威,环绕着太乙五烟罗,死旋风一般飞转了起来。转来转去,不及片刻之间,便自化出数十根风柱,剧烈碰撞咆哮之间,所有附近方圆数十里内的沙石林木,全被吸了起来,漫天飞舞。一根根高约百丈,粗有数丈的巨大风柱,直向五彩灵云撞了过去。一撞上去,只听轰隆一声大震,化作怒啸,悲喧而散去。
林晨此时早已用九天元阳尺护着秦紫玲,龙玄夫妇,自身却是稳立如山,凭空虚立于巽风之中,任其如何狂猛,也难以突破他的护身神光。
即便如此,秦紫玲等小辈弟子眼观这天地之威,耳中听得这如同山岳崩颓,澎湃呼号之声,也是骇目惊神,面色大变。秦紫玲虽知母亲有太乙五烟罗相护,但外围已有如此声势,内里岂不更加厉害,哪里有不担心的。
巽风亦足足刮了有个把时辰,太乙五烟罗四围的风柱连番撞击在其上,散化开来,散而复合,越聚越多,根根呈现灰色,飙轮电转。倏地千百根飞柱同时蓄怒发威,同时往那团百十丈大小的五彩灵云上拥撞了过去。
光罩小,风柱太多,互相拥挤排荡摩擦,反倒稍阻了其势,发出一种极大极难听的悲啸之声,震耳欲聋。林晨于空中信手一指,九天元阳尺悠然胀大有十倍大小,顶在上头,风势正敢难以尽展其威,见此情形,恍若有知觉一般,疾若电飞,齐往中心撞去。
谁知林晨法诀一变,九天元阳尺以更快的速度收紧,并且变得仅仅有尺许方圆大小,堪堪护住天狐宝相夫人。这千百根风柱向中心撞击得太猛,伺时挤住不动,几乎合成了一根,相互之间摩擦着,倾轧不已,发出一种刺耳难听的声响。
正在这时,九天云阳尺在林晨的操纵之下,再次强盛胀大起来,五色光芒闪耀,那风柱吃这五色奇光一震,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嘘嘘连响,所有风柱齐齐爆裂开来,化成了缕缕黑色轻烟四散开来。
须臾之间,便自风止云开,清光大来,一轮皓月悬于虚空,依旧洒下无量清辉。不过此时,由于附近数十里内的林木花草尽皆被毁,那未曾来得及逃掉的林中鸟兽也尽皆死难,满目疮痍,却是看不到什么美景了。
此时第二道巽地风雷劫也已经渡过,剩下的那道天魔劫虽然更为厉害,不过却是无形无相,不会向前两道天劫一般声势浩大了。
林晨收了太乙五烟罗,一边感应着天狐宝相夫人周遭的情势变化。
一等待,便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东方天空已然显白,并逐渐弥漫开来,紧接着,那一线白光似乎也抹上了一层红霞,显见朝阳即将初升。
林晨并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天狐宝相夫人面色红润,周身紫气盎然,丝毫没有应劫之兆,也自耐心等待着。
慕然,旭日东升,万道红霞映射东天,阳和之气开始弥漫大地,温润万物。正是一天之中正气昂扬,阴邪退避之时。
天狐宝相夫人在渡过巽地风雷劫之后,便自抱元守一,紧锁心神,不问外物,稳守灵台清明,并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
不知从何时起,四围陡然怪声大作,时而如虫鸣,时而如鸟语,时而如婴啼,时而如鬼啸,时而如自己的女儿在呼唤自己。其声时远时近,万籁杂呈,低昂不一,但却都深深的敲进了天狐宝相夫人的心底。
天狐宝相夫人修道千年,自然明了天魔已经开始试探,阻挠自己成道,心神守一,浑然无视,果不其然,不过须臾功夫,怪声嘎然而止,皓月当空,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
不多时,自己身遭环境悄然而变,时而如置身万马千军,混乱不堪的沙发战场,残尸遍地,血流成河,杀声震天;时而如置身纷乱尘世,五欲迷神的恩爱欢场。颠鸾倒凤。靡音冶艳,荡人心魄;时而仿佛置身灾劫之年,瘟疫横行,饿琈满地,哀鸿遍野;时而仿佛天劫再至,劫云弥漫,雷声轰鸣,电光游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渡劫(三)
天狐宝相夫人心中明了此间景象,皆不过是天魔幻化而出,故而潜神内照,反诸虚空,尽皆以淡漠之心冷眼旁观,不闻不问,任其幻变。不多时,幻相景物皆自消失不见。
但转瞬之间,又有声音传来,此番不必之前,大千世界无量数的万千声息。大自天地、风雨、雷电之变,小至虫鸣秋雨、鸟噪春晴。一切可惊可喜、可悲可乐、可憎可怒之声,全都杂然并奏。
对天魔地这些个伎俩早已熟知地天狐宝相夫人,无论听到什么,皆不加理睬,不消顷刻之间,群音俱收,万籁俱寂。好半晌,四邻皆无任何变化,天狐宝相夫人不由略微诧异,莫非天魔劫就如此轻易的过了?
正自疑惑之间,陡然一个熟悉、温柔、包含着无尽绵绵情谊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瑚姐、瑚姐——”
闻听此言,天狐宝相夫人不由心神一震,继而强自镇定下来,抑制自己不去回头。不过身后的声音却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轻柔的话语之中饱含了无限的欣喜,“瑚姐,我是秦渔啊!我已经成功转劫出世,再列恩师门墙,不过因为对你过于思念,难以静下心来炼法,好不容易方才求得恩师许可,让我前来见你一面,你回头看看我啊!”
天狐宝相夫人内心深处一再告诫自己,那是天魔幻相,不是真地,若真是秦渔转劫出世,以她对极乐真人的了解,也不会再允许自己的弟子前来找她地,但是她却又抱着万一地希望,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看。
天狐宝相夫人的内心正自煎熬着,身后的声音慕自从温柔转向悲戚,“瑚姐,莫非你而今已经变心了吗?莫非为了成就你个人地天仙大道,你就将我们当初的誓言抛诸脑后了吗?莫非……”
一个个满怀伤痛,锥心泣血的问话深深的打入了天狐宝相夫人的心底。她为防自己心志不坚,喃喃自语道,“是假地,假的……”
一声凄厉地悲呼,身后的声音再转为深深的淡漠,仿若心伤已死,淡淡的道,“既然瑚姐为了成道,甘愿放弃一切,我又何必再保留这些记忆,索性再次转劫,成全了瑚姐吧!”
“锵啷”一声长剑出鞘之音,对此音,天狐宝相夫人自然是熟悉无比,那是秦渔的随身飞剑——金莲剑,她心中一阵心驰摇动,正在犹豫之间,陡闻“噗嗤”一个响声,天狐宝相夫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不要!”当即回转身子,再次看见了那多年魂牵梦萦,熟悉无比的清俊身影。
此时,金莲剑直贯当胸,鲜血仿如一道小溪,沿着剑身,自剑柄流来。
看见天狐宝相夫人回头,秦渔那本来暗淡无光放出了神采,脸色也由淡漠转为狂喜,不过却显出了几分苍白,几分虚弱。
秦渔身形摇晃,右手前伸,似欲去摸天狐宝相夫人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但抬至半空,便自无力的垂了下来,口中欢欣的道,“瑚姐,你终于肯回身见我了,我……”
话至半途,陡然停滞了下来,双眼之中本来灼灼有神的神采也自迅速的暗淡了下去,天狐宝相夫人忙自飞身上前,搀扶住了秦渔那欲将倒地的身子,同时将自身法力渡将了过去,延缓那似还依稀尚存的气息。
专注于救助自己的爱人,天狐宝相夫人却是未曾发现,那秦渔的脑后,渐渐浮起了一道黑色的烟岚,化为了一个狰狞的影像,向其侵蚀了过去。
眼看天狐宝相夫人就要被天魔侵蚀,元神尽散,千年苦修尽付流水,陡然间,闻得一声断喝,眼前金霞漫天,秦渔也自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哀鸣,天狐宝相夫人睁开双眼,恰恰看到一道黑气自自己身畔收了回去。
原来,天魔趁着朝阳初升,阳和之气最重,对其克制最为厉害之时来袭,由于之前天狐宝相夫人能够稳守灵台不昧,故而天魔无机可趁,也自毫无危险,没有丝毫警兆,连林晨也自未能发觉天魔已至。
及至后来,天魔将要成功侵侵蚀天狐宝相夫人之时,林晨方自观察到其面色略有晦暗,知道不好,立时发动玄门正宗驱魔秘法——先天太乙妙术,将天魔驱离了天狐宝相夫人的躯体。
紧接着林晨便自将从许飞娘借来天魔诛仙剑御起,斩伤了天魔,以剑内封印的天魔将其吞噬。
天狐宝相夫人一自感应,便自法诀自己神灵通明,元婴凝练,立时明了自己已然安然渡过了最后的天魔劫,真正成就了天仙了。当下里身形一晃,尺许高下的天狐宝相夫人立时恢复了常人之形,变成了一个年届双十的妙龄道姑。
方自一喜,适才于天魔幻相之中经历的场景再次于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点点滴滴,纤毫毕现,没有一丝的遗漏,念及此处,得成天仙的喜悦当即被冲散了大半,面色非但不露喜容,反倒是更添上了几分愁思。
天狐宝相夫人心中暗自里发誓,宁可自己迟些飞升,也定然要找到秦渔的转劫之身,助其成道,而后夫妻二人一同超劫。不过,这些却是不足与外人道的。
想到方才最后关头,若非是林晨出手,恐怕自己难逃身陨之忧,虽说早有约定,但礼数不可费。当即上前,朝林晨施了一礼,道,“多谢道友相助之恩!”
“不必客气!紫玲乃是吾之弟子,早就是一家之人了,何况而今你也是我真武之人,助你御魔也是应该的!”
秦紫玲面上尽是欢欣之情,走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天狐宝相夫人淡淡一笑,道,“道友说的是,今后我们也算是一门中人了,贫道秦瑚,道友若是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一声秦师姐!”
“秦师姐之言固我所愿,不敢辞耳!”林晨笑着回道,之后林晨也为宝相夫人引介了龙玄夫妇以及自己的大徒弟玉蝶。
几人论道了数日,林晨便准备离去了,宝相夫人按照约定则要留守此地,而秦紫玲则按照母亲的指示,要前往黄山紫玲谷去接自己的妹妹秦寒萼,一同拜入林晨门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察觉
且按下这边不提,就在秦瑚渡劫的前一刻,远在大海波涛之上,东海仙府之中的东海三仙却是好生迷惑,因为依照常理而论,秦瑚之女此时早就应该将司徒平带至此地,并求他们相助了。
东海仙府之中,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位列正中,左侧为玄真子,右侧为苦行头陀。台阶之下立着玄真子的徒弟诸葛擎我。诸葛擎我乃是峨眉三代首徒,向来在东海三仙身边服侍。
齐漱溟开口道,“这天狐前些日子还派女儿多方恳求,怎么事到临头,却反而不急了?连其女儿的影子都不见了!他该不会如此自信能够渡过三劫吧!”
“几天前天狐之女不是说要前往五台,去找司徒平相助吗?莫不是天狐之女被五台给扣下了?”玄真子淡淡的道。
“近来真是多事之秋啊!”玄真子道,“乌灵珠裹挟四十七岛群魔再返中土,重立北方魔教,魔焰正炽。现在五台又要再立,莫非大兴之前果要经历大劫吗?”
“北方魔教既然出自南极,却是突然回返中原,南极定有变故,看来我们需要派人前往南极看看了!”齐漱溟略思了一下,对苦行头陀道。“笑和尚不是被师兄关了紧闭吗?索性就派他走一趟,戴罪立功好了!我已炼成金光烈火剑,那柄无形剑也自无用,便自赐予他便了!”
“师弟既然开口,为兄自然依从!”苦行头陀回道,陡然间,苦行头陀仿如想起了什么。苦笑道,“我真是因小失大了!”
见玄真子与齐漱溟俱各露出不解之色,苦行头陀立时道,“当日,为兄率人回返之后,因为孽徒一日之内接连失却了两柄无形剑,直接罚其紧闭炼法了,反倒忘了问起他那日侦查之事!”
“既如此,擎我就前去将你笑师弟接引出来吧!”齐漱溟闻言立时开口,诸葛擎我应命而去,不多时,便自带了笑和尚赶了过来。
一番垂询之后,笑和尚便将其听到的尽数讲了出来,齐漱溟三人闻听之后,立时心惊,“看来此番五台真是所图非小了,竟有独尊修士界之心!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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