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合作?”
帐内众将亦是哄堂大笑。
面对着众多嘲笑,张素素面不改色,顾自说道,“我麾下有精兵二十万,如何不能与使君合作?”
袁术听罢一愣,诧异说道,“你有精兵二十万,在何处?”
只见张素素莞尔一笑,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袁术的眼中隐隐泛起几分怒意,沉声说道,“我好心召你入营阐明来意,你却几番戏弄,莫不是以为我袁术不敢杀你?”
“使君莫要动怒,且听素素道来,”张素素拱拱手,恭敬说道,“古人云,得一猛将,胜过十万兵,我师兄张白骑,尽得大贤良师真传,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如此,可抵十万兵否?”
袁术愣了愣,回想起前些天张白骑驱使妖术,仅凭数百黄巾便挡住自己数千人马,无言以对,只好点头。
“再者,”张素素望了一眼陈蓦,带着几分自豪说道,“我黄巾之中统领陈蓦,久经沙场,英勇善战,一身武艺,鲜有敌手,他,可抵十万兵否?”
袁术闻言下意识望了一眼陈蓦,回想起昨日此人孤身一人杀入军中将自己挟持,如此猛将,确实叫他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再者,我黄巾自大贤良师起事以来,天下百万信徒跟随,如今虽稍受劫难,却无损于根基,别的不说,光说在青州,便仍有数千精锐,此事想来使君应该听说,只要我振臂一呼,四方信徒必定蜂拥而至,如此,为何不能与使君合作?”
“……”袁术深深地望着张素素,半响之后点了点后,说道,“你且说说你心中打算!”
只见张素素轻笑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黄巾助使君夺取天下,问鼎九五,待事成之后,使君则奉我黄巾为国教!”
一席话说得袁术面露惊骇之色,拍案喝道,“放肆!”
帐内众将一听,纷纷拔剑将张素素三人围住,陈蓦与张白骑当即站起,拔剑相迎,然而张素素却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危机,仍旧笑吟吟地望着袁术。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术挥了挥手,喝道,“都退下!”说罢,他转头望着张素素半响,咳嗽一声,神色尴尬地说道,“我袁公路对大汉忠心耿耿,岂会有何非分之想……你今日既要投我,且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当要有所表示!我说出三件事,只要你等能办到,我袁公路便收留你等!”
张素素顿时会意,轻笑说道,“使君但说无妨!”
只见袁术深深望了一眼张素素,心中犹豫一下,沉声说道,“其一,你既然说你黄巾根基未损,那好,半月之内,我要见到五千精兵!”
张素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咯咯笑道,“这有何难?使君且说另外两件!”
只见袁术站起身来,抬起右手虚虚一握,面露凶狠之色。
“我要传国玉玺!我要孙坚首级!”
第077章 黄巾之名(七)
袁术提出的三个条件,无疑是非常苛刻的。
其一,他要张素素等人在半月之内筹集五千精锐,这谈何容易?
要知道如今黄巾几乎是伤亡殆尽、全军覆没,莫说五千精锐,就连凑齐五千人恐怕也绝非易事,就算加上青州的三千余青州黄巾,也仍有两千人的空缺,更何况区区半月,如何来得及将青州黄巾召集至此?
其二,袁术要传国玉玺。
据说,董卓让出雒阳后,长沙太守孙坚在皇宫内一枯井中发现了这件国之神器,莫说这传说是否真切,就算传言属实,如今玉玺在孙坚手中,他又如何会轻易割让?
其三,袁术要孙坚首级。
很显然,自雒阳玉玺之事发生以后,过去依附袁术的孙坚从此与袁家分道扬镳,率军转战江南,一举夺得郡县无数,实力大增,为袁术所忌惮,更兼袁术曾屡次向孙坚讨要玉玺,派出的使节皆被孙坚乱棒打出,也难怪袁术怀恨在心,但是,孙坚是好对付的人物么?他可是成名已久的万人敌啊!
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成为了张素素、张白骑乃至陈蓦心中的困扰,但是眼下局势,他们却不得不承担如此苛刻的条件,谁叫黄巾如今落魄,只得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呢?
初平二年四月,张素素在下蔡发出号召,号召天下黄巾信徒聚集下蔡,只可惜长安一战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的黄巾信徒,以至于听从这道号召赶来下蔡的,寥寥无几。
整整十日光景,张素素竟然只聚得区区百余黄巾,回想起当初百万黄巾浩浩荡荡起义,征罢各郡县,令无数官军闻风丧胆,再看看如今凄凉局面,实令人心叹不已。
而在此期间,陈蓦则向张素素询问了长安一战的事宜,毕竟他还是无法相信张素素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要说计谋,张素素心思缜密,张白骑行事稳重,应该不至于会出现差错;要说猛将,当时张素素用妖术控制了吕布,令吕布对她言听计从,有如此猛将相助,仍然无法保全长安?
“吕布?”见陈蓦问起此事,张素素苦笑说道,“小蓦不知,那吕布虽说英勇异常,善于领兵,但终究不过是一莽夫,再者,他受我妖女所魅,期间……”说着说着,她低下头去,神色尴尬,不敢望向陈蓦的视线。
陈蓦这才恍然大悟,要知道张素素以魅惑之术将吕布迷地神魂颠倒,以至于吕布满脑子都是她的丽影,领兵在外时,昼夜魂不守舍,又何谈与郭汜、李傕作战?
张素素不禁有些心慌,急忙将当初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陈蓦,只听得陈蓦脸色微变。
“什么?郭汜、李傕二人麾下有一谋士懂得妖术?”
见陈蓦满脸诧异,张素素点头说道,“素素也倍感诧异,素素曾以为,偌大天下习得仙术者,仅素素与师兄白骑,却没想到郭汜、李傕二人帐下那谋士亦懂仙术,以至于师兄前去袭营时反被埋伏,功败垂成!”
陈蓦听罢心中更加诧异,疑惑问道,“那谋士当真如此厉害?”
“确实如此,”张素素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此人用计,狠毒异常,素素连番用计却一一被他看破,不但如此,他又将计就计,折我万余将士,素素无奈,只得施展仙术,在两军厮杀之际召来黑风,没想到那谋士亦懂仙术,竟将那股黑风折转,以至于我军大乱,一败涂地……”说着,她苦涩地摇了摇头。
陈蓦听罢,皱眉问道,“天下究竟有多少人懂得妖术?”
只见张素素思忖一下,沉声说道,“天下虽大,然大多是凡夫俗子,无缘学习仙术,要有可能……唯有天书!”
“天书?”
“嗯!那天书乃是素素大伯父从山中机缘巧合得到,共分《天》《地》《人》三卷,每卷又分上下册,是故总共六本。其中天卷上册名《六丁六甲》,意在'天威',倘若有人能得此奇书,便能观气运、知天命,驱龙、凤、虎、龟四象,行云布雨,即便是六月飞雪、腊冬烈日亦不在话下!”
“嘶……”陈蓦只听地倒抽一口冷气。
“天卷下册乃《奇门遁甲》,意在'天意',这本奇书虽说乃下卷,但其中威力比之上卷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得此奇书者,便能设八门奇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能倒转气运、逆天改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虽不出门户,亦知天下大事!”
陈蓦听罢哑然无语,好奇问道,“那地卷与人卷呢?”
“再者,地卷上册《龟甲神章》,通晓九宫阵法,能以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九宫算天下大事,虽比不过天卷,但亦非寻常卦术能比,而且此书上详细写尽了众多符术之秘用,能撕纸人变作百万雄兵,师兄所习撒豆成兵,最初亦是来源于此书;其次,地卷下册,《百战奇略》,包罗万象,天下兵法皆在其中,排兵、布阵,攻城、掠地,以及攻城器械之打造秘法,皆详细写于此书之内,则此书者,便得地利,遇山有开山之法,遇河有塔桥之法,攻城有攻城之法,天下虽大,却无不可去、不可取之处!
再次,便是人卷,上册《丹鼎》,下册《兵图》,意在'人和',威力远远不及《天》、《地》二卷,却也有一番妙用,所谓人定胜天,也并非没有可能,小蓦当初所吃下的丹药,便是来自于人卷,只是……”
见张素素说到此处戛然而止,陈蓦苦涩一笑,他知道张素素想说什么,无疑是那些丹药损人阳寿,而他,则吃了整整七粒……
苦笑着摇了摇头,陈蓦将往日回忆抛之脑后,好奇问道,“这六本天书可在你手中?”
张素素摇了摇头,皱眉说道,“素素虽幼年看遍那六本天书,然此刻却无一本在手,据师兄说,当日大伯父见自己时日无多,恨大汉气运不灭,便以奇门遁甲强行断了大汉气运,惹恼了上天,降下雷劫,待大伯父死后,那六本天书各遁东南,从此音信全无……”
“照这么说,难道郭汜、李傕帐下那谋士便是得了其中一卷天书?”
张素素微微摇了摇头,沉思说道,“并非如此!小蓦不知,当初素素驱天象,召来黑风,却被郭汜、李傕二人帐下谋士破解,能办到这一点,唯有习得天卷仙术才能办到,但是,素素也曾用奇门遁甲算过此人,有缘得六本天书者,必定是天命、王佐之相,而此人虽福寿禄全,却无资格手掌天书,只是既然没有天书,他如何懂得仙术,此事素素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有人教他……”
“何人教他?”
“若非手握《六丁六甲》之人,便是身怀《奇门遁甲》之士!”
两人正说着,忽然张白骑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张素素与陈蓦,面色欣喜说道,“师妹,陈统领,成了!成了!”
张素素与陈蓦对视一眼,心中疑惑,问道,“成了?何事成了?”
只见张白骑兴奋地险些手舞足蹈,欣喜喊道,“师妹不知,城外有数千人来投奔我黄巾!”说着,他望向陈蓦,又佩服、又高兴地说道,“不想陈统领威名已传至江南,陈统领不知,城外那些人皆是冲着陈统领威名而来!”
“为我而来?”陈蓦心中愕然,与张素素、张白骑一道走出屋外,却惊愕望见下蔡城中街道人满为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哥,大哥!”
陈蓦隐约看到人群中有着垫着脚大喊,细细一看,愕然发现刘辟被堵在众多壮汉之中向自己挥手。
“该死,你们这些混账,还不给我让开!”骂骂咧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刘辟几步跑到陈蓦面前,笑嘻嘻说道,“大哥,小弟们来投奔你了!”
“这……”陈蓦满脸诧异地望着街道上数千壮汉,惊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龚都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陈蓦满脸诧异,笑着解释道,“大哥,这些都是我汝南一带绿林豪杰,往年因苛税繁重,无奈落草为寇,前些日子我与刘辟听闻大哥孤身一人来到下蔡搭救张天师,唯恐大哥有何不测,是故联络了汝南一带豪杰,没想到这些位弟兄一听大哥威名,争相投奔我兄弟二人。到了下蔡,本以为大哥正与袁术厮杀,却不想为何解了兵祸,在此招兵买马,是故赶来投奔大哥!”说着,他对陈蓦重重一抱拳。
话音刚落,就见那些壮汉振臂高呼。
“陈统领!陈统领!陈统领!”
望着刘辟、龚都,陈蓦心中十分感动,默默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二人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张素素与张白骑也是十分欢喜,毕竟半月期限将近,一日见聚得近三千绿林豪杰,无疑是一件好事。
然而片刻之后,张素素眼中的笑意便荡然无存了,因为她瞧见了一个女人……
“馨……馨儿?”望着唐馨儿从人群中走向自己,陈蓦不觉有些尴尬。
只见唐馨儿走向陈蓦,盈盈一施礼,轻声说道,“夫君……”
猛然间,张素素眼神一缩,那一声夫君,如同惊雷般响彻在她耳边,她深深望了一眼唐馨儿,默默转身走到屋里去了。
或许是太过于欣喜,张白骑并没有注意到张素素的异常,仍就兴奋地望着街上众多来投奔的汉子,望着他们高呼陈统领,张白骑很庆幸自己派出的人找寻到了陈蓦。
“张统领!”
随刘辟等人一道赶来的徐和抱拳向张白骑复命。
“好,好,做得好!”张白骑重重地拍着徐和肩膀,毕竟如今黄巾几乎已是山穷水尽,此刻仍然留下来的,无疑是贯彻甲子年黄巾信念的真正黄巾!
从这一日开始,下蔡这座小城的人口急剧增加,再接下来的几日中,四方黄巾相继赶来,其中包括周仓、裴元绍以及其他几名在长安与张素素失散的头领们,以及曾经青州黄巾渠帅张牛角的义子张燕,以及他麾下于毒、穆固、严平等头目,还有当初南阳黄巾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