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寻常士卒的箭矢那还则罢了,关键在于,这可是一位掌握着'矢岩'技巧的弓将啊,什么叫矢岩,那可是与斩铁、崩劲、横贯一样,是唯一能够克制刚体的招式啊,在这种家伙面前,施展刚体简直就是毫无作用。
“真是的,本将军是弓将啊,要我与你们两个莽夫拼力气,是你们傻还是我傻?——接箭吧,蠢货!”冷笑一声,曹性伸出右手在战马右侧的箭囊中一摸,摸出了一大把箭矢,随即,一枚枚箭矢在曹性的弓弦上被连续射出,远远看去,仿佛线条般,竟无间断。
【弓技:连弓】
“可恶,又用这种卑鄙的招数!”袁将辛明大骂一句,面对一枚射向自己的箭矢,竟要伸手去抓,就在这时,伴随着曹性近乎于讥笑的轻蔑笑容,那枚在飞行途中的箭矢竟突然改变了轨迹,顺着辛明伸出的右手盘旋了几圈,以及在他脖子处划过。
“嘁!”见此,曹性不禁皱了皱眉。
同时控制上百枚箭矢,还是有点吃力啊……
想到这里,曹性右手一挥,那些盘旋在空中的箭矢仿佛得到了什么指示似的,纷纷掉转方向,急速射向辛明、韩猛二人。
虽说仅仅只是百余枚箭矢,但是瞧见那尘土飞扬的状况景象,其威力竟不亚于千人齐射。
待尘土散开,望见那两名袁将身重十余箭矢,狼狈不堪,曹性冷冷一笑。
“哼!凭你们,也想与我曹性交手?”说着,他不禁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帅旗下的陈蓦。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或许曹性依旧没有打消与陈蓦一战的心思,但遗憾的是,虽说曹性几乎是毫不费力便将实力同在万人敌程度上的辛明与韩猛二人死死压制,但是对于陈蓦,曹性却感到有些有心无力。
毕竟说到底,他的命魂能力与关羽类似,都是先消耗对方,最后再给予致命一击的类型,在对付像辛明、韩猛这种只拥有强化自身能力命魂的武人时,曹性的命魂【猎凖】可以说占尽先机,但是对付像陈蓦、张颌这种,他的能力便显得有些无力了,尤其是陈蓦的'缩地',那几乎是可以秒杀曹性的招式,即便是曹性箭矢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比得上贪狼的缩地?
除了当初的武神吕布,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赶得上贪狼的速度,万人敌又如何?要知道即便在相同的层次上,凭借武魂的不同,他曹性能够以一敌二压制两位万人敌,更别说陈蓦,毕竟这家伙在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杀了颜良。
是颜良的实力弱么?显然不是,无非只是命魂上的差异罢了。
“还不够啊……”在默默望了远处的陈蓦几眼后,曹性暗暗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泄气,然而,当他将目光落在辛明、韩猛二将身上时,他眼中的黯然顿时被冷意所取代。
“不过对付你等……绰绰有余!”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军诸多兵马,诸多猛将,区区曹兵,不应该是望风鼠窜么?
怎么可能会叫我军陷入此等苦战?!
还有……
眼前这名曹将……
抱着心中诸般难以解释的疑问,袁军将领韩莒子、吕威璜对视了一眼。
“在那里的,是高顺么?”
不知为何,比起张辽与曹性,陈蓦似乎更加注意高顺那边。
高顺,那是当初在吕布麾下最默默无闻的将领,但是在陈蓦看来,高顺的实力甚至要在曹性、张辽之上。
不得不说,这家伙很低调,低调得就连陈蓦也有些看不透他,要说此人唯一的爱好,恐怕那就是练兵,督练自己麾下曲部的将士。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陈蓦依稀记得,当年在徐州的交战中,在乱军之中时,他与那时还仅仅只是都统的高顺有过一次照面,那个时候,高顺挡下了陈蓦一记虎炮,并且,自身毫无损伤。
说实话,这在陈蓦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要知道强如关羽、强如吕布,也无法全盘阻挡虎炮的威力,毕竟虎炮属于崩劲,它独特的发劲,使得除了闪避以外用寻常的办法抵挡的途径变成了空话,没有什么招式能够阻挡崩劲,就如斩铁能够撕开刚体一样,崩劲能够渗透到对方的身体内部进行破坏,但是,高顺毫无损伤地挡下来。
鉴于高顺从未向人展示过他的命魂,因此,陈蓦将这件事归到了高顺的命魂能力上边,至于具体,他却不好过问,毕竟对于武人而言,对于命魂的保密绝对不亚于性命,冒然询问他人的命魂,即便是亲如兄弟,也不是一件说得过去的事。
是故,陈蓦放弃了,虽说他心中很是好奇。
“在那里的,是高将军吧?”顺着陈蓦的目光望去,张宁显然也注意到以一敌二的高顺,爱屋及乌之下,她似乎有些担忧,毕竟高顺在军中向来是默默无闻,根本比不上曹性与张辽那样耀眼。
“两个人……陈将军,不派人去相助高将军么?”
陈蓦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倘若是曹性或者文远,或许我还有些担忧,不过高顺……”说着,他望了一眼远处的高顺,感受着他那如死水般不起波澜的平静气息。
搞不好,这家伙的实力还要在我之上啊……
“咦?”张宁愣了愣,很显然,她无意间读取到了陈蓦心中的想法。
“没什么,别在意,”陈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相比之下,我反而担心士卒间的交锋……”说着,他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得出来,在人数上出于劣势的曹军,在随着袁军士卒登上南岸的人数越来越多的同时,渐渐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有什么能够扭转的办法么……”陈蓦低声嘀咕着。
话音刚落,便听身旁左侧传来一声轻笑。
“扭转不利?哼,轻而易举!”
第219章 妖术对决
“能、能做到么?”陈蓦转过头去,惊讶地望着张素素。
“此事轻而易举!”张素素对陈蓦温柔一笑,随即素白的右手从怀中摸出一叠符纸,抛向半空,继而闭上眼睛默默念了几句符咒。
“素素?”
在陈蓦惊愕的目光下,只见张素素在默念几句符咒后,忽然右手一指天空,轻呵一声。
“疾!”
但是出于陈蓦意料的是,即便张素素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但是他却察觉不出四周有丝毫变化。
妖术失败了?
陈蓦暗自嘀咕着,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旗帜竟然稍稍扬起了几分。
这是……
风?
还没等陈蓦反应过来,他忽然感觉有身后吹来一股极其强烈的风,那一阵强风卷起了地上的土尘,朝着对面的袁军士卒劈头盖脸地罩了上去。
一时间,袁军阵型大乱,面对着那夹带着尘土的强风,他们根本难以睁开眼睛,不由得,原本凶猛的攻势逐渐缓了下来,而相反的,那些曹军士卒却丝毫不受那股强风影响,毕竟他们是背对着那股强风,当然了,偶尔有几个倒霉蛋被风沙吹迷了眼睛。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股突如其来的强风对袁军士卒非常严重的阻碍,更使得方才陷入苦战当中的曹兵一改之前的疲软,趁袁军大乱之际,竟然呈现出反守为攻的局面。
“这么回事,这股风……”
站在黄河北岸的袁将公孙犊不禁皱了皱眉,他是那北岸五万弓弩手的统帅,受袁绍将令负责着压制曹兵的任务,但是由于那股自东南往西北的强风影响,他暂为统领的五万弓弩手根本无法在如此强烈的风势中将箭矢射到对岸,更何况还要射中那些敌军。
“不对劲啊……”皱了皱眉,公孙犊不得已下达了暂停射箭的指令,毕竟,即便再继续射箭,在如此强劲的风势下也无法对曹军造成损伤,只不过是白白浪费箭矢罢了,甚至于,一旦那些射出去的箭矢被那股强风吹回来,或许还会伤到自己一方的将士。
而这边一停止射箭,那边袁绍便瞧见了,当即便将公孙犊叫到了自己跟前,毕竟曹军那边尚未停止射箭,而这边公孙犊竟然敢贸然下令停止射箭,如此岂不是助长了曹军的士气?
这让袁绍不禁有些微怒。
面对着袁绍怒气冲冲的质问,公孙犊不敢怠慢,抱拳解释道,“主公明鉴,眼下强风席卷南岸,不利于弓矢,末将恐殃及我军将士,是故下令暂停射箭!”
“风?”袁绍闻言愣了愣,他不是没瞧见南岸黄沙滚滚、风势滔天,但是,因为他所在的北岸被没有受到风的影响,是故,无以为风势并不是那么强烈,如今见公孙犊这么一说,得知南岸的风竟然强到连箭矢都要被吹飞,这不禁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当真有这么强么,那风势?”袁绍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两旁的旗帜,却见那些旗帜无力下垂着,心中愈发不信。
就在此时,旁边有人说道,“主公,此必是妖女张素素所施妖风也!”
“唔?”袁绍闻言转过头来,望着说话的逢纪,惊讶说道,“区区妖术,竟能引天地之威?”
说实话,作为北方四州的君主,袁绍不是没听说过妖术,甚至于,他在冀州的宫殿之内也养着几位能够施展妖术的妖术师,用于宫廷设宴时施展一些哗众取宠的幻术,借以烘托气氛,比如说用金沙铺地、从中变出一个美人,或者凭空弄出一团火焰什么的,毕竟在道门衰败的当今,有不少不记载着道术的典籍都遗落到了民间,其中,也不乏有人借此在取悦达官贵人。
也难怪逢纪、郭图二人听闻袁绍之话后苦笑不已。
“主公府上那些妖术师,与那妖女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啊!”逢纪苦笑着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逢纪说的不错,以袁绍府上那些仅仅作用于宫廷设宴的妖术师,或许给张素素提鞋都不配,要知道张素素所掌握的,那可是六卷天书上所记载的妖术,虽然说不上有夺天地造化的威力,但是像驱引天威这种事,张素素还是能够办到的,毕竟在妖术的造诣上,张素素足以称之为第一人,即便张宁所掌握的道术,也没有张素素那样全面、那样广泛。
“竟不想传闻是真的……”袁绍闻言皱了皱眉,回顾逢纪、郭图二人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可有破解之法?莫非要用黑狗血等污秽之物?”
逢纪、郭图二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虽说袁绍说的其实也没有错,毕竟天下妖术大部分都可以用黑狗血等污秽之物破解,但前提是,所破解的妖术必须是有实物的,否则,就好比眼下张素素所驱引的妖风,即便有了黑狗血,又要怎样破解?难不成还要浇到张素素身上去不成?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杀了那妖女岂不是更加便捷?
再说了,战场之上哪里去找黑狗血?等你找来黑狗血,那边早就打完了。
不得不说,用黑狗的血破解妖术,实在是最下乘、最花费时间的办法。
显然,袁绍也瞧见了逢纪、郭图那憋得通红的面色,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只见他咳嗽一声掩饰着内心的尴尬,沉声问道,“那你等可有什么好主意?”
见袁绍似乎有些动怒了,逢纪不敢怠慢,拱手说道,“主公稍安勿躁,待在下尝试一番!”说着,他俯下身,对身旁的心腹护卫低语了几句。
只见那名护卫点了点头,当即拨转马头,往大营方向。
“……”袁绍疑惑地望了一眼那名护卫的背影,继而转头望向逢纪,正要问话,却见逢纪恭恭敬敬地说道,“主公恕罪,我等之前虽然听说张素素亦抵达了白马,却未曾想到此妖女竟然有这等本事……要破解此妖女所施法术,在下需要一些东西。”
袁绍这才恍然大悟,闻言点点头,再度将目光落在南岸,喃喃说道,“之前我还道黄巾贼中尽是乌合之众,如今一见,显然有些武断了,陈蓦、张素素、张白骑……孟德何其幸哉!坐居中原,故而能遇到此等良将、异士……孟德,你这家伙从小便是这么走运,真是可恶!”
逢纪、郭图二人愣了愣,他们还以为袁绍是对陈蓦、张素素生起了招揽之心,然而听到后来他们才明白,自家主公那是在发牢骚,借此表达对自己那位幼年至交曹孟德长久以来的'不满',只不过言语间那满含怀念的语气,却叫二人不敢贸然插嘴。
大概是一刻左右光景,就在袁绍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时,那名被逢纪派往大营的心腹护卫,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还带来一系白绢、一罐朱砂,一副砚台以及一支狼毫笔,这让袁绍显然有些难以理解。
“这些东西便能破解那张素素的妖术?”袁绍不可思议地望着逢纪。
逢纪微微一笑,拱手笑道,“主公拭目以待!”说着,他翻身下马,将白绢铺在地上,随即朱砂倒入砚台,以笔蘸之,在凝眉沉思片刻后,忽然挥笔在白绢上写了大个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