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防御为主,以军又没有打过来,那么牧浩洋的企图就将落空。
虽然牧浩洋不是陆军将领,但是以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了约旦的重要性,知道借道约旦是攻击以色列的捷径。
为此,在戚凯威打电话过来前,他就跟杜小蕾提到了这件事。
问题是,杜小蕾的实质性帮助并没有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虽然新加坡不战而降,大幅度提高了中国的威信,打击了美国的气势,但是当时第十三集团军还没有到达叙利亚,而且以色列国防军已经在约旦河西岸地区部署了数十个旅,还在戈兰高地方向上部署了八个旅。与之相比,约旦皇家陆军根本不值一提,不但兵力少,装备也非常落后,连官兵的斗志都不是很高。更重要的是,埃及在西奈半岛上的溃败,严重打击了约旦王室的信心,让约旦当局认为,参战只能引火烧身,约旦没有理由为了埃及与叙利亚向以色列宣战。
结果就是,在杜小蕾派出的特使到达安曼之前,约旦国王就重申了中立政策。
为了表明坚定不移的中立立场,约旦国王没有接见中国特使,只是安排一名副部级官员前去接待。
至于这轮外交活动产生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十一月十一日,杜小蕾亲自跟约旦首相通了电话,直接提出借道约旦,结果被约旦首先婉言拒绝了。
也正是如此,蒋博文的作战设想彻底落空。
进攻打不成,就只能在防御上做文章了。
前面已经提到,蒋博文早就料到以军会借道约旦,而且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以军要想快速突破,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道约旦,不然就得在戈兰高地上打一场消耗战,丧失大纵深突破的机会。
针对这个设想,蒋博文决定扩大叙军的防线宽度,而且改变防御部署。
按照他的安排,叙军仍然得把主力留在库奈特拉省与德拉省,重点盯防戈兰高地,因为就算以军打右钩拳,也会在戈兰高地上发动猛攻,设法牵制住叙军主力,并且在阵地战中消耗叙军预备队,然后再从南面杀过来,通过一次漂亮的迂回包抄,一口气吃掉南部地区的数十万叙军。
只是,在重点盯防戈兰高地的同时,叙军得把防线向东延伸到苏韦达省南部的布斯拉。
当然,蒋博文没有对叙军提出过分要求,这条防线的强度并不高,在接近五十公里的正面宽度上,只有两个叙军步兵师,后面还有一个装甲旅做预备队,其主要目的不是把以军挡在国境之外,而是迟滞以军的推进速度。
按照蒋博文的设想,这里将成为以军的“陷阱”。
也正是如此,蒋博文决定在苏韦达附近、即苏韦达省南部高地上部署机动反击部队,等到以军打过来之后,从其右翼发起反冲击,然后绕到以军背后,切断以军交通线,围歼以军突击部队。
当时,以军侦察兵在苏韦达省遇到的,正是蒋博文派去的先头部队。
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部署在苏韦达附近的部队必须做到绝对隐蔽,只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大可能了。
问题是,当时蒋博文并不知道以军侦察兵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直到十一月十五日,一名在南黎巴嫩上空被击落的叙利亚飞行员,在真主党游击队的帮助下回到叙利亚,才带回来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以军已经进入南黎巴嫩,而且伪装成了黎巴嫩国防军。
蒋博文还在将信将疑的时候,军事情报局送来了一份关键情报:运送六个装甲旅主战装备的船队已经到达雅法港。
这份情报还提到,以军已有足够的实力在北方发动一场战略性进攻。
综合其他方面的情报与侦察报告,蒋博文猛然意识到,以军已有足够的实力从戈兰高地两翼发动钳形攻势。
也就是说,以军很有可能通过贝卡谷地绕到叙军大后方。
问题是,当时没有任何直接情报可以证明蒋博文的判断,反而是以军在戈兰高地与约旦河西岸的集结行动已经得到证明。
权衡利弊之后,蒋博文在十五日夜间,从预备队中抽调两支突击集群派往霍姆斯。
以军要是走贝卡谷地的话,肯定得从霍姆斯南面杀出来。蒋博文的设想是,这两个突击集群至少能拖延以军一阵。以第十三集团军的战术机动能力,只要有十来个小时,他就能腾出手来收拾这股以军。
很明显,蒋博文依然把重点放在南面。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完全正确,以军没有把赌注押在贝卡谷地,仍然采取了以南面突破为主的进攻策略。
更重要的是,两个突击集群,总兵力也就两千多人,很容易隐蔽前行。
要知道,直到十五日夜间,第十三集团军的部署还在进行之中,所以以军的侦察系统不大可能关注这支小股部队。
事实上,巴拉姆也确实没有注意到赶往霍姆斯的中国军队。
十五日夜间,六个装甲旅陆续接受装备时,巴拉姆向前线部队下达了作战命令,预定在十六日凌晨两点发动进攻。
第三十三章 孤注一掷
第三十三章 孤注一掷
“约叙战役”可以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东战场上的第一个转折点。
这场战役,以军的总目标是围歼库奈特拉省与德拉省的叙军主力,打开前往大马士革的大门,次要目的则是控制叙利亚南部与约旦北部地区,把以色列的战略防御纵深增加两百公里以上。
必须承认,以军的战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根据战后披露的资料,在最初阶段,以军准备投入十二个装甲旅与二十四个步兵旅,随后增加到了十八个装甲旅与三十个步兵旅,前线总兵力超过二十四万,后方则动员了五十万预备队。空军方面,除了面向埃及的空中打击之外,以军动用了一千二百余架作战飞机,其中战斗机超过八百架。为了增强打击力度,以色列海军还在战斗开始后,对早已封锁的叙利亚港口进行了打击。
同样得承认,以军的计划制订得相当完美,而且很有弹性。
别的不说,在安排作战任务的时候,巴拉姆只向前线指挥官明确的最高目标,没有限制作战部队的战术行动,赋予了前线指挥官很大的决断权,使以军能够根据实际情况,而不是后方指挥部的预测发动进攻。
在这一点上,以军表现出来的能力丝毫不比第十三集团军差。
问题是,这场战役的发起时间足足拖延了十天。
要知道,巴拉姆原本希望在十一月五日就发动进攻,结果西奈半岛上的进攻行动不大顺利,原本计划派往戈兰高地的十二个步兵旅没能及时到位,迫使他把进攻时间推迟到十一月十日。到了十一月八日,因为中国陆军第十三集团军到达,巴拉姆再次调整作战计划,又拖延了六天。
错过了时机,导致再好的准备工作都变得毫无价值。
战后,就有一些军事学家认为,如果以军能在十一月五日发动进攻,而不是纠缠于西奈半岛上的埃军残余部队,那么在第十三集团军进驻叙利亚之前,以军就有很大的把握攻占大马士革。部分军事学家甚至以此做出推断,即在得到美国直接援助之后,以色列有足够的能力在中东击败中国军队。虽然更多的军事学家并不赞同这一观点,但是大多认为,如果以军能够及时攻占大马士革,肯定会改变战争历程,至少会迫使中国向中东增兵,从而破坏中国的总体战争计划。客观的讲,后一种可能确实存在,因为第十三集团军很难在没有后勤保障的情况下,在叙利亚的广袤沙漠里与以军鏖战,最好的选择是撤回伊拉克,在兵力增强之后再发动进攻。果真如此的话,中国陆军至少得把第三三三预备集团军派过去,而且得非常及时的派过去。显然,这就得动用大量战略空运力量,从而对中国军队在其他方向上的部署产生影响。
说得严重一些,如果以色列在第十三集团军到达之前攻占了大马士革,中国很有可能在战争的前两年内被迫采取战略防御。原因很简单,只要以色列稳住了战局,美国最多只需要增派一到两个师的地面部队,以及少量空中力量,之前部署在亚丁湾的第四舰队肯定会前往东印度洋,堵住中国舰队进入印度洋的通道,或者抽调一支舰队前往西太平洋,协助美军陆战队在年内发动战略进攻。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意味着中国的战略被动局面将维持到二零五三年。随着美国的战争动员工作全面开始,中国在二零五三年首先要考虑的将是如何进行本土防空。
由此可见,“约叙战役”的战略意义远大于战术意义。
战斗打响之后,即便情况严重不利,以色列国防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都失之交臂。
十六日凌晨,以军首先在戈兰高地方向上发起猛攻,随即在南黎巴嫩发动进攻。
巴拉姆的意图很简单,通过在这两个方向上的猛攻,消耗敌人把预备队投入到无关紧要的地方去。
对于一场战略性质的进攻来说,打掉敌人的预备队比突破敌人的防线更加重要。
要知道,只要敌人有足够的预备队,就能及时堵上防线上的缺口,而进攻一方则得在防线上消耗更多的兵力。
战后,曾有人就此指责巴拉姆,说他葬送了以军。
在这些人看来,巴拉姆在戈兰高地上的猛攻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的战术不但不具备运动战的特点,反而退回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平,即以打阵地消耗战为主,而运动战本身就是以军的强项。按照这些人的观点,巴拉姆应该集中力量撕开叙军防线,然后进行大纵深突击。
显然,这种观点根本站不住脚。
经过叙利亚国防军十五年苦心经营,再加上以军之前的防御部署,戈兰高地早就变成铁板一块了,根本没有适合进行装甲突击的条件,连可以供装甲部队推进的道路都不多,自然谈不上纵深突击了。
事实上,如果有把握在戈兰高地上取得突破,巴拉姆根本不会另辟蹊径。
从战术上讲,巴拉姆没有犯错。
以军在戈兰高地上的猛攻,给叙利亚国防军制造了巨大压力,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之内,叙军百分之六十的预备队被派往戈兰高地。由此可见,以军在戈兰高地上的猛攻已经达到了巴拉姆的预定目的。
真正出问题的,不是戈兰高地,而是南黎巴嫩。
天亮之前,充当先头部队的第七装甲旅就在南黎巴嫩境内前进了三十公里,完成了当晚的突击计划,前往不远处就是贝卡谷地的南入口了。问题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第七装甲旅停了下来
根据战后披露的资料,第七装甲旅停止前进的主要原因是遭到了真主党的顽强抵抗。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原因。最大的问题是,原本应该紧随其后的第一八八装甲旅在感受到两翼受到威胁之后,在突击开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放慢了前进速度,开始向两翼扩大突破口。
由此产生的结果是,第七装甲旅与第一八八装甲旅之间有一条大约十公里宽的缺口。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致命的缺口。
能征善战的以军前线指挥官非常清楚,如果这道缺口一直存在,那么第七装甲旅进入贝卡谷地之后,很有可能被埋伏在此的叙军包围,而第一八八装甲旅不见得能够及时跟上来解围。
当然,叙军要想歼灭第七装甲旅几乎不可能。
问题是,如果先头部队被围,那么以军在贝卡谷地方向上的进攻也就得停顿下来。
要知道,贝卡谷地就那么大个地方,两侧都是崇山峻岭,根本没有足以让以军进行战术回旋的余地。
以军指挥官有两个选择,一是冒险孤军深入,二是等待援军跟上。
显然,第七装甲旅的指挥官选择了后者。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六个小时。
直到十六日下午一点过,在第一八八装甲旅的先头部队到达后,第七装甲旅才继续向北挺进。
这六个小时,对这场战役的最终结局产生了决定性影响。
战斗打响后,蒋博文立即收到了以军向贝卡谷地突击的消息,只是空中侦察情报表明以军主力仍然在戈兰高地南面,即约旦河西岸。由此不难判断出,以军在贝卡谷地方向上的进攻只是佯攻。
当然,这仍然让叙军总参谋长心惊不已。
凌晨四点,叙军总参谋长就要求蒋博文派遣部队去增强霍姆斯的防御。
蒋博文答应得非常爽快,表示已经派遣预备队赶往霍姆斯,但是要求叙军首先在贝卡谷地北面设立防线,增派预备队,第十三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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