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蕴暗佩服周宣,原来现在还真不是捕虫的时机,三痴也在等呢。
林涵蕴回到寺前,和李大人说了几句,李大人忧心忡忡的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林涵蕴好无聊。打个哈欠说:“哎哟,我也想睡一下,李大人。记得叫醒我们哦。”
这寺前就数这块大青石平整,现在被周宣占了,看看周宣脚边还有很大一块空位,林涵蕴就躺在周宣脚边侧身抱膝而睡,不一会也睡着了。
只有选秀使李大人孤夜无眠,双手互抚腕上青紫地绳痕。心里思绪万千,他很想偷偷找个角落躲起来,却又觉得和自己高贵地身份不符,周宣那边又有希望在,他不敢冒险,如果他逃跑被三痴抓到的话,说不定会立即砍头。
李大人绕着大青石缓步而行,苦熬这艰难时光。忽想:“这是上天对我的磨砺,我决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地,周宣一定能助我逃过这一劫。”
林涵蕴越睡越冷,睡梦里抱住周宣的腿。越抱越紧,脑袋几乎钻到周宣两腿之间。
差不多是子夜时分。废寺残断壁下的秋虫开始此起彼伏地鸣唱。
李大人身子一颤,赶紧去推周宣:“周公子,周公子,快醒醒,虫子开始叫了。”
周宣翻过身来仰躺着,觉得胯间有什么东西压着,耿起脖子往下一看,啊,林涵蕴两手抱着他大腿,侧脸压在他两腿之间,姿势极度暧昧。
周宣赶紧托起林涵蕴脑袋,脱身下地。
李大人倒没注意这些,望着周宣说:“可以开始捕虫了吧?”
周宣点点头,拎起那个装有网罩、小铲的革囊,走了几步,觉得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才舒服些,可能是前面出了那么多汗,后来睡在青石上有点着凉,返身回去推醒林涵蕴:“林副董,起来了,捉蟋蟀去。”
林涵蕴揉着眼睛跟着周宣走进废寺,李大人也跟在后面。
周宣走到先前放置竹筒的地方,抓起竹筒一看,轻声笑道:“已经有只虫子自投罗网了。”
林涵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嚼烂野果放在竹筒里是为了诱蟋蟀呀,你还真有两下子,快看看,这只虫子怎么样?”
周宣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火把早就灭了。”走到墙边拔起一根青草,左手捂住竹筒开口一端,不让蟋蟀逃掉,露点指缝,伸草下去撩拨竹筒里地蟋蟀,没两下那蟋蟀就“嘟嘟”叫了起来,接连叫了六声。
周宣说:“这只虫子不怎么样,也就是士官级,不入流。”
李大人非常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周宣说:“急什么,离天亮还早呢,除非这里没有比这更好的虫了,只要有,我就有办法给它捉出来。”
这座废寺占地约有五、六亩,乱砖碎石的显得很大一片,周宣三人蹑手蹑脚地走着,在那些蟋蟀叫声比较密集的地方周宣基本不停留,没有动手捕虫的意思。
林涵蕴说:“喂,你不是说竹筒里的虫子不好吗,这里虫子这么多你怎么不捉?”
周宣压低声音喝道:“说话轻一点——虫多的地方都没有好虫,好比真正的高手总
独行。”
—
三痴耳力极佳,隔了十余丈听到周宣这句话,不禁点头,心想:“只知他围棋高深莫测,没想到对斗虫也是行家里手,比剑我们赢定,但斗虫、斗棋胜负还很难预料啊。”
三痴感到了压力,同时也亢奋起来,他就是一个赌徒,受人雇佣做刺客也是为了挑战武艺地极限,在对方重重防守下斩首而去岂不是酣畅之极的事?周宣实力越强,赌起来就越带劲,有了剑奴的彩头,果然更紧张、更刺激。
周宣三人走过来了,三痴迎上去,低声说:“我已听好一只虫,这里你们不要来了。”
周宣笑道:“好说,好说。”带着林涵蕴、李大人转身便往别处去。
林涵蕴不平道:“真过分,好虫被他占了!”
周宣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来到原先的僧舍后园,荒草齐腰,碎石遍地。
周宣示意都蹲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三个人就那么蹲着,过了大约一刻钟,林涵蕴屁股乱扭,蹲不住了。
周宣自言自语说:“奇怪,这里不可能没有好虫,怎么听不到虫鸣?”想了想,拿出竹筒,又撩拨那只蟋蟀。
蟋蟀叫了起来,又是连叫六声。
鸣声刚歇,距离周宣三人蹲伏处大约三米地地方突然响起更高亢的虫鸣,连叫了四声。
周宣面露喜色,翘了翘大拇指,表示那只虫比竹筒里地这只强。
周宣拿出网罩,听准方位,在一堆乱石中顺利捕到一只虫,依稀是暗红色的,说道:“这只稍强一些,大约少尉级,不过也不行,肯定敌不过三痴看好的那只。”
林涵蕴噘着嘴说:“害我白高兴一场。”
周宣微笑道:“急什么,有这只少尉级的虫,我就能捕到中尉级的,甚至上尉级的。”说着,将绣筒里的那只虫放掉,新捕的虫装进去。
周宣走到后园另一端,用草撩拨新捕的虫,这虫立即愤怒在鸣叫起来,不多不少是四声。
鸣声刚停,左前方七米外响起虫鸣,鸣声快捷短促,共叫了五声。
周宣对林涵蕴附耳道:“这只不错,估计是只上尉级的虫。”
蹑手蹑脚走过去,找到虫穴,用小铲将洞穴周围清理干净,网罩准备好,小铲使劲往下一捅,穴里的蟋蟀受惊蹦出,正好落到了网罩里。
周宣又把那只少尉级虫子放掉,将这只上尉级虫装进竹筒里。
林涵蕴问:“
“难说。”周宣眼望三痴方向:“若是三痴捕到黄背虫,那我们还是要输。”
林涵蕴蹙眉说:“这还真是挺揪心的,主要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三痴会捉到什么级别的虫!”
周宣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说:“那就拼运气啰,我不信我们三人加起来的运气会比不过那个三痴,我看他做我的剑奴做定了——对了,李大人,三痴做了我的剑奴后就是我的私产,你不要叫林都护抓他杀他,不然我就亏大了。”
林涵蕴嘻嘻笑说:“肯定不会的了,收三痴当剑奴多好玩,是吧,李大人?”
李大人点点头,现在只要能安全脱身,别的一切都无所谓。
李大人对斗虫是一窍不通,他原先对斗虫、斗鸡、下棋这些游戏是深恶痛绝,认为是无聊透顶的玩艺,恨不得严令禁止,他崇尚武力,认为秦皇汉武、开疆拓土才是高高在上的英雄,可没想到他恰恰被武力强制,要靠斗虫、下棋来拯救。
这丑、寅之时正是蟋蟀最活跃的时候,周宣决定继续寻觅好虫,总要捕到校级虫才心里踏实些,后园转了一遍,撩拨竹筒里的上尉虫鸣叫了好几回,没听到有其他虫子的应战声。
蟋蟀是这样的,级别高的雄蟋蟀鸣叫过后,方圆数十米的其他低级别的雄蟋蟀就不敢吭声,乖乖退走,这一片地方就是那只高级别蟋蟀的领地,领地上的雌蟋蟀就全是它的后宫妃子。
林涵蕴听周宣这么说,笑得不行,走不动路了。
正这时,忽听得前面十米远的地方传来三声短促的虫叫,随即寂然无声。
周宣精神大振,低声说:“运气来了,这只虫应该是校级的好虫,捕到它,对付三痴就没问题。”
九十六、很纯很诱惑
说有校级好虫,林涵蕴和李大人都很兴奋,跟在周宣近刚才虫鸣的地方,只见一堵七、八米长的砖墙倒在那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分不清是哪个是蟋蟀的洞穴。
周宣三人蹲伏在离砖墙三米远的地方,撩拨竹筒里的上尉虫,让它鸣叫,鸣叫的意思是向那只潜伏的校级虫示威:“我来也,我不怕你,我要秽乱你的后宫,霸占你的妃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宣想象得到那校级虫怒不可遏、振翅长鸣的样子,可就在这时,他胸腔烟薰火燎般难受,一下子没憋住,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糟糕了,校级虫再没声音了,一般级别越高的虫越狡猾,稍有风吹草动就销声匿迹,很难再捉到它。
周宣退出十多米远,然后捂着嘴咳了个痛快,从腰间解下水袋喝了一口水润喉,对两个瞪眼看着他的人说:“有点小麻烦,不好抓了。”
林涵蕴和周宣接触的时间不短,知道这家伙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既然说有小麻烦,那就是大麻烦,这校级虫看来是捉不到了!
李大人欲哭无泪,心里哀叹:“难道我竟是要死在一声咳嗽下?”
在黑暗里久了,大致也能看清身边人的表情,周宣低声说:“别哭丧着脸了,要有耐心,做什么事都要有耐心,我们就守在这里,过半个时辰再诱虫,我是不会让好虫在我眼皮底下错过的。”
三个人也顾不得脏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席地坐下。林涵蕴紧挨着周宣。问:“那你等下还咳嗽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呢?”
周宣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背你背得一身汗,怎么会着凉。明天回去我要治病,诊金你给我出。”
林涵蕴吃吃笑道:“你岳父你妻子都是医署的,要什么诊金,你尽管大病一场好了。”
周宣忍无可忍了,林涵蕴坐在地上不好打屁股,就伸手去重重一抓。
林涵蕴捂着屁股正要尖叫起来。嘴巴又被周宣捂住,警告说:“不要出声,李大人地命可全系在那只蟋蟀地大牙上。”
李大人带着怨气低声道:“林小姐,你不要出声啊,我如果死在这里,林都护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林涵蕴气得直翻白眼,想争辩说是周宣先抓她屁股,想想没说。“哼”了一声,身子却贴得周宣更紧了,然后在他腰上、腿上猛掐。
“这小妞手上有什么劲,就当是给我按摩。哈哈,爽也。”
周宣这样想着。手上也不客气,也在林涵蕴腿上、腰上、臀上乱捏,捏着捏着,心里感觉怪怪的,惭愧,欲火给捏上来了!
周宣觉得林二小姐和自己应该是属于哥们义气关系,和汤小三、胡统差不多,林涵蕴又整天一副家丁打扮,所以周宣很少把她当女人看待,现在抓捏她地圆臀和大腿,林涵蕴虽然瘦,但这两处却是肉多的地方,而且那细腻的肌肤隔着家丁服也来感觉得出来——
周宣缩回手,鄙视了一下自己。
林涵蕴见周宣不抓她了,以为是她凶猛的掐扭打败了周宣,嘴角含着得意地笑,不依不饶地乘胜追击,伸手去扭周宣大腿内侧,她知道这里的肉嫩,既怕痛又怕痒,哪知一抓之下,抓到一根东西,温热的,还挺粗,一手握不过来,心里奇怪:“这是什么玩艺,刚才掐时都没碰到这东西,从哪冒出来地?”
周宣被抓了要害,闷叫了一声,赶紧打掉林涵蕴的手,呼吸一下子都急促起来,眼见林涵蕴那困惑的样子应该是想问他藏了什么东西?忙道:“别说话,蟋蟀差不多要叫了。”
再看李大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先前蟋蟀鸣叫的方向,对二人的小动作完全没留意,是呀,还有什么比那只能决定他命运的蟋蟀更值得他关注的呢?
周宣尴尬稍减,以为林涵蕴注意力转移了,没想到这小妞双手扳着他一侧肩膀,伸长脖子,嘴巴贴着他耳朵问:“你说,你那里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准备比剑时对付三痴的武器?”
周宣真地要晕倒了,很想冲她大吼:“这武器是用来对付你的!”又想:“不是说古代女孩子早熟吗,十五、六岁嫁人生子的普遍得很,这林二小姐怎么就这么白痴!”
林涵蕴见
答,又咬着他耳朵说:“别想装,我就知道你有绝招小张苞对付青背虫一样,赶快从实招来,那是什么?”
周宣推开她,拎上革囊,躬着腰慢慢靠近那堆乱墙,倒不是蟋蟀有什么动静,而是要离林涵蕴远点,他有点吃不消,林二小姐这样不经意的、单纯懵懂地诱惑,比熟妇浪女露骨的挑逗还让人兽血***,周宣自问不是柳下惠,这要是没李大人在边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周宣发狠地撩拨竹筒里地上尉虫,那虫子又连叫了五声。
断墙里的校级虫谨慎得很,潜伏无声。
周宣想了想,去不远处抓来一只三尾雌蟋蟀,他刚才捉少尉虫就看到的,走回来,用网罩将二虫罩要地上让它们交尾,交尾完毕后,继续撩拨上尉虫,让它鸣叫。
—
不仅林涵蕴听不出上尉虫这次鸣叫和前几次有什么不同,周宣也听不出,但周宣知道,躲在断墙里的那史校级虫听得出差异,这是交尾过后的得意鸣叫,也就是说上尉虫把校级虫领地的雌蟋蟀给“嘿咻”了,愤怒吧,冲天一怒为红颜吧!
断墙里响起激烈短促的鸣叫,还是三声,洪亮有力,听得“窸窣窣”的声音,愤怒的校级虫出来了。
周宣举着网罩候在一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