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的说法倒是有可取之处,那就是汴京必须保卫,这不是说自己真的要打一场汴京保卫战,而是一旦任富真的挡不住,要给所有人一个信心。
见仁宗的目光看向自己,陈元当即说道:“皇上,让穆元帅出征的圣旨在十日前就已经去了,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穆元帅应该已经打下了顺州,这个时候让她改变方向来河间府和辽国人决战,无异于十二道金牌呀”
仁宗听的一愣:“十二道金牌?”
陈元意识到自己情急说漏嘴了,十二道金牌是仁宗孝子贤孙干的好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呢。
“只要打下顺州,幽州和冀州转眼即下,那样辽国士兵不断yù退无路,而且他们的燕京也会被大军震动的”
这就是陈元一开始的计划,他不愿意看着自己和很多将军们jīng心制定了几年的计划因为一个还不算太严重的变化成为泡影。但是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因为宋军第一步的判断错误而被人怀疑了。
“陈世美河间府距离汴京不过千余里,辽国人的马蹄五六日即到,若是汴京被辽兵sāo扰,你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夏竦说这话的时候那胡子都飘起来了,从他当上相国以来,他从来没有和人发过这样的火。
在做相国之前夏竦还鄙视吕夷简,说老吕做相国就像一个乌龟一样,轮到自己做相国了,有些大臣们之间的争斗根本不想去掺和其中,他发现自己也慢慢像一个乌龟了。
现在乌龟也要发火了,因为辽国人的马蹄可能会踏破他的乌龟缸。况且夏竦知道,辽国人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和大宋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只要宋朝能见招拆招,不求速胜,那辽国迟早会输的。
在自己稳赢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和辽国人对赌。
富弼也站了出来:“万岁,臣以为现在我们当和辽国谈判,乘着事情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当化干戈为yù帛……。”
“你住嘴”仁宗怒吼一声。
“一派胡言”范仲淹就差没去踢富弼一脚了。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夏竦也是十分的愤怒。
三个人同时开口,那富弼马上把嘴巴闭了起来,忙的退回位置上站好再也不敢吭声。
仁宗犹豫是在犹豫怎么打,他绝对没有想过现在和辽国和谈。朝堂上三个级别最高的人同时开口之后,整个朝堂居然在瞬息间陷入了平静。
陈元和夏竦想的不一样,他不想让这场战争打的太过惨烈,那说明自己这几年的工作白做了。正待和夏竦辩论一番的时候,最后面的位置上忽然站出一个人来:“微臣启奏万岁,微臣愿意出使辽国。”
满朝文武大惊,不知道哪个不懂事的后生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提出出使辽国的事情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望了过去,只见范纯佑上前两步,然后跪下:“微臣死谏,请万岁准许微臣出使辽国”
范仲淹脸上怒极的mō样,却不好再这个时候训斥什么,范纯佑本来也没有资格上朝的,只是今天事情很大,仁宗破裂允许一些人上殿。范纯佑是今年第一次所谓“荫考”的状元,正等候候补知府呢。
仁宗的脸sè铁青,不过好歹还要给范仲淹一些面子:“退下,朕,从没有打算求和。”
范纯佑高高的抬起头来仰视仁宗:“万岁,臣也没有打算去求和臣以为,辽国人现在因为那太后下嫁耶律宗元,暂且抱成一团,但是他们的心中猜忌仍在。这次辽国皇帝耶律洪基领兵出征,那耶律涅咕噜却未有动静,臣请万岁一道圣旨,准许微臣以大宋使臣的身份去见那耶律涅咕噜”
范纯佑的话一说完,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包拯忽然双眼放光的看了范纯佑一样,上前一步:“万岁,老臣以为此事可行。”
仁宗当然知道可行,宋朝派人去见耶律涅咕噜,成了,好事。不成,耶律洪基心中必然猜忌。派去的人身份越高,他们之间的裂痕越难弥补。
范纯佑很合适,大宋从三品的官员,今年荫考的状元,范仲淹的亲儿子。这一切都足以让耶律洪基怀疑耶律涅咕噜在背着他做什么,就算耶律洪基不怀疑,耶律涅咕噜也怕他怀疑。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耶律涅咕噜有一种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一刀杀了范纯佑。
仁宗看看一旁有些jī动的范仲淹,轻声一叹:“纯佑忠心,朕,知道了。容后再议吧。”
范纯佑没有起来,那身子猛的一低,磕头说道:“微臣死谏,请万岁恩准。”
“臣,附议。”包拯站在了范纯佑的旁边,眼睛却盯着范仲淹再看,他知道这事情关键在范仲淹,仁宗是看范仲淹年纪大了,为皇帝效力这么多年,到老了如果范纯佑有什么意外,怕他坚持不住。
范仲淹和包拯对视了一下,来到范纯佑的身边跪下:“万岁,老臣替犬子向万岁请命。”
仁宗很是感动:“范爱卿朕准了。”
范仲淹抬头:“万岁,老臣敢请万岁再开圣恩,准许老臣带兵前去河间府,若是辽国人的马蹄踏过哪里,老臣一死谢罪。”
再抬头,范仲淹和范纯佑的目光同样坚定,父子二人对视,范纯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已经是两鬓霜白,虽然是在大殿之上,他也不禁轻声唤了一声:“爹。”
范仲淹冲他lù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然后再度磕头:“请万岁恩准”
夏竦轻声一叹,也不再反对什么了。危险?人家父子两个把命都搭上了,要死先死他们,夏竦还能说什么?他可以说陈元这条命赔不起汴京,但是这话不能去说范仲淹的。
仁宗也被感动的拿定了主意,按照先前的计划打,不变,绝对不变正想准备范仲淹这个奏本的时候,包拯忽然说道:“万岁,范大人忠心可嘉但是毕竟年迈,臣以为,统军救援河间府之人必须要是能征善战之辈,而且要有足够的威望和资历。”
说道这里包拯停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转头过来看着陈元:“最好,再年轻一些。”
陈元从包拯的眼神中明白了,老包这是盯上自己了。满朝大臣也都明白了过来,陈世美平定党项几仗打的非常漂亮,说是能征善战并不为过,在军队中也有足够的威望,还真的年轻许多。
仁宗的眼睛也看了过来。
陈元真的不想去。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先前打赢那几仗陈元靠的刘平,狄青,杨文广这些人。这些兄弟现在都不在呀,莫不是真让自己亲自cào刀杀敌?那可不是好玩的。
可是范仲淹父子刚才已经把气氛烘托的如此慷慨jī昂,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自己难不成忽然说肚子痛么?
慢慢上前一步:“万岁,微臣请命。”
第642章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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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未来
第643章未来
朝堂上的争论在这一刻停止,在被范仲淹父子烘托出来的那种气氛中,仁宗坚定了决心,很快做出决定,西路穆桂英的大军继续按照原先的计划向前推进,以文彦博为统帅的现在身处真定府的军队将错就错,沿着真定府向辽国的腹地推进。
同时下令任富死守河间府的防线,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能后退。现在已经准备好的援军jiāo给陈元,由陈元带领去救援河间府。而仁宗也采纳了夏竦的意见,让范仲淹从现在开始在汴京做好防守的准备,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
散朝之后,陈元坐着马车走了,包拯却和范仲淹并肩而行。范纯佑挽着范仲淹的胳膊,父子两显得是那样的亲切。
“爹,孩儿这次去辽国可能要很长时间才回来,您老在家要保重身体,汴京的事情皇上jiāo给父亲大人,可是父亲大人也不要太cào劳了。”范纯佑长大以后头一次和自己父亲用这种语气说话,他说的有些不太自然,而范仲淹听在耳朵里面也是在心里dàng起别样的滋味。
在小的时候,范纯佑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后来就不行了,他对于其他的官宦子弟整日里喝喝茶聊聊天,没事的时候去追寻一下那所谓的风流,到了年纪自然可以hún个一官半职的日子很是向往。他们活的那样轻松,却唯独自己要像一个寒mén士子一样的寒窗苦读,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再后来自己书读的差不多,范仲淹屡屡挡住他进入仕途的道路,更是让范纯佑心中不满。直到今天在朝堂上范仲淹如此坚决的支持他,范纯佑心里才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暖意。
范仲淹也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嗯,你自己要小心了,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去见耶律涅咕噜。”
包拯跟在旁边看看范纯佑:“纯佑,说说你的打算可以么?”
范纯佑很是自信的说道:“包大人,下官已经想过了,我可以先隐瞒身份hún到耶律涅咕噜的身边,然后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离开,同时有意将一些事情,还有万岁给我圣旨暴lù给耶律洪基的人知道。”
包拯听的呵呵笑道:“不错,好主意。那耶律洪基用一道圣旨骗了我们,我们再还他一道当是公平。不过你要小心才是,耶律涅咕噜不是易于之辈,燕京现在对于宋人的提防必然十分警惕,想要不动声sè的hún进去不是容易的事情。”
范纯佑抱拳说道:“多谢相爷提醒,包相爷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说话间到了皇宫mén口,颜查散已经站在马车边上等着包拯了,包拯冲范仲淹笑了一下:“范大人,老夫就不去叨扰你们父子了,在这里,老夫预祝你们都能一帆风顺。”
范仲淹还了一礼:“多谢包大人。”
和颜查散上了马车之后,包拯叹息了一声,脸上忽然浮现出少有的mí茫之sè。
这几年大宋的发展很好,可是有些事情让人看的很揪心,不知道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己这些老人身体都一日不如一日了,而年轻一代在朝堂上的位置慢慢的靠前。
当自己这些老人都离开之后,朝堂上面谁说了算?谁说了算都没有关系,从目前看来,陈世美将来必然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陈世美懂得审时度势,现在商业协会发展的非常壮大了,整个汴京的大商号有八成都加入了商业协会,听说他已经准备再大宋其他的地方也发展商业协会的势力。
还有他的银号,是大宋商业的根本所在,也是那些地方发展的动力支持。现在看来这陈世美是一个很安于做买卖的人。他对仁宗皇帝非常的忠心,对自己也有几分忌惮,对范仲淹很是尊敬。
可是以后呢?如果自己死了,范仲淹死了,仁宗皇帝归天,那时候陈世美还会对新的皇帝如同对仁宗一般的忠心么?就算他没有野心,当新皇帝制不住他,那些大臣都不是他对手的时候,野心,会慢慢的出来的。
黄袍加身的剧本不一定只有赵匡胤才能唱。
想让陈世美继续忠心耿耿的为大宋效力,朝堂上必须由一股力量能让他心中忌惮。
包拯前一段时间看中了司马光,可是后来证明司马光这个人根本不行。和陈世美较量,你不能让他按照套路来一招一式的打你,因为他点子很多,帮他的人也很多,各行各业他都能找到帮手。
你要敢冲上去,拼着同归于尽跟他打,才有赢他的可能。蜜罐里面长大的司马光缺少这种敢去拼死一搏的勇气。
范纯佑这一次的表现让包拯很是欣赏。包拯想帮范纯佑一把,让他以后的资本更多一些。只是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包拯不知道。
民间都说包拯是文曲星转世,能白天断人晚上判鬼,包拯却知道自己也只是凡人一个,以后的事情他真的看不清楚。
颜查散丝毫不知道包拯的心思,看着包拯神sè间的mí茫,轻声说道:“恩师,刚才世美说他明天就走,我想去给他送行。”
包拯听后收回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他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关键是打赢辽国人。
“好,你去吧,也替老夫送他一程。”
李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冲来的八千多辽国骑兵,领头的那个辽国将军左手扶缰cào马,腰向着侧后猛烈地弓了起来,右手紧紧握着一张弓,不断的叫喊着,他的声音很大即便是在这嘈杂的战场上也让人听的非常清楚。
“放”
李玮一声令下,宋军手中弓弩一起发shè,军阵后面还有石炮也在朝着那些辽国人投shè过去,两边的车弩也jiāo叉shè出那手臂粗壮的弩箭。
那空中尽是宋军的弩箭在穿梭,在那被炮弹炸起的弥漫地硝烟之中,辽国人一个个浑身浴血倒了下去。
受惊的战马发了狂一样地胡luàn跳跃起来。辽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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