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肯跟老道士打招呼。这场以徒手对阔剑,战况虽然极为激烈,但李飞虹见过几次,大哥只要展开「避剑身法」,最厉害的剑法也伤不了他,因此并没有把惊险场面放在心上,侧脸看去,只见松风子目睹战场,脸有诡笑,心中暗道: 大哥这四师叔,生得好奸。 就在他思忖之际,漫天匝地的剑光倏然尽敛,南天一雕盛世民阔剑一收,嘿然道: 老夫不想再和你缠斗下去,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顿足,宛如夜鸟投林,朝一片松林间飞去。 丁少秋一下掠到松风子身前,问道: 四师叔,你老没事吧? 松风子右手缓缓搭上丁少秋的左肩,说道: 还好,贫道没什么,只是…… 他搭在丁少秋左肩的右手突然滑落,一下点了丁少秋背后三处穴道,在这同时,左手屈指弹出三缕指风,制住了李飞虹的穴道: 然后走到丁少秋面前,脸色阴沉的道: 少秋,你说,你这避剑身法是那里学来的? 丁少秋耳边突然响起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小兄弟,千万别告诉他。 这说话的正是宝塔上认识的蓝褂小老头的声音。 在这同时,李飞虹也尖叫起来,怒声道: 老道士,你制住我穴道,要做什么? 松风子沉喝道: 闭上你的嘴。 左手再次弹出两缕指风,点了他昏穴,一面朝丁少秋喝道: 师叔问你的话,还不快说? 丁少秋心目中松风子总是自己的师叔,师叔问话,焉得不实话实说;但有蓝褂老哥及时这一叮嘱,心中不禁一动,就随口说道: 弟子这几式身法,是师父教的…… 他总究是年纪还小,又没出过门,江湖经验太差了,这句话对任何人都可以说,惟有对松风不能说。试想松风子是松阳子的师弟,功力虽然不及大师兄甚多,但白鹤门有些什么武功,松风子自然最清楚也没有了。丁少秋使的「避剑身法」,白鹤门那有这种身法? 松风子脸现诡笑,轻嘿一声,点头道: 很好,你把这几式避剑身法的口诀、步法,说出来给师叔听听,嘿嘿,若有半句虚言,师叔先废了你这叛门逆徒。 在他说话之时,李飞虹耳边响起一个细小的声音轻咦一声道: 小兄弟,你被这臭道士制住了穴道?好,你现在试试看,是不是可以活动了? 李飞虹听出是蓝褂小老头的声音,心中方自一喜,突觉身上一松,双手果然已能活动。 只听蓝褂小老头的声音又道: 喂,小兄弟,暂时不可露了形迹。 李飞虹想要问他,大哥穴道解开了没有?但又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目光转动,望着大哥,露出焦急之色。 只听蓝褂小老头声音嘻的笑道: 你大哥穴道根本没被制住,哦,对了,你不妨说几句气话,气气臭道士。 李飞虹听说大哥穴道并未被制,心头就宽了许多,这时正是松风子逼着丁少秋说出「避剑身法」的同时,不觉哼了一声道: 亏你还是大哥的师叔,原来和古灵子只是一丘之貉,也要觊觎大哥的避剑身法。 松风子怒哼道: 胡说,贫道因他是本门弟子,使的不是本门武功,所以要问问清楚。 李飞虹冷笑道: 我大哥使的是什么身法,松阳道长早已知道,还用不着你这师叔操心,你要在荒郊野外,制住大哥穴道,逼问身法,不是心存觊觎,还是什么? 松风子听得大怒,嗔目喝道: 小子,你再胡说八道,贫道就先劈了你。 哈哈。 随着一声长笑,一道人影划空泻落,那是一个身如宝塔的黄衫秃顶老人,发出破竹般声音朝松风子大笑道: 一个做师叔的要在半夜三更到荒郊来逼问师侄的武功,倒是新鲜得很。 随着话声朝丁少秋走来。
李飞虹冷笑道: 我才不怕你呢。 手中长剑一抡,正待发剑。只听耳边又响起老哥哥的声音说道: 小兄弟,不用理他,哦,你还可以数落他几句,气气这姓盛的小子。 人家掌风已经撞过来了,老哥哥竟然说不用理他,李飞虹虽然觉得奇怪,但因有前面几招的经验,果然按剑不发,要看看如何不用理他? 盛世民在这一掌上,少说也使了八成力道,那知掌风撞到李飞虹身前还有三尺光景,忽然向左一偏,好像有一股无形吸力,把它引了过去,宛如激流碰上屹立的石崖,一下从李飞虹身边转弯,打旁里流出。发掌的人,对自己劈出的掌力自然反应极快,盛世民发觉不对,急忙一招手,准备把掌力收回。像盛世民这样的高手,对自己的掌力,自可收发由心,那知这回掌风出手,竟然一泻千里,再也收不回来,心头这份震惊,自是非同小可,双目转动,似有不信之色。 李飞虹眼看他劈出的掌风只是从身旁呼啸掠过,心知是老哥哥暗中弄的玄虚,一面故意抬了下脸,望着盛世民不屑的道: 怎么啦?我等着想试试你一掌有多少斤两,原来劈歪了,那好,你再发第二掌试试吧。 盛世民没有理他,只是目注松林,凝声道: 林内是那一位高人,怎不请出来让盛某见识见识? 松林里没有半点声音,过了半晌,才听到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嘻的笑道: 小老儿不是高人,所以不打算和你盛老大搭腔,但想了想,还是一句话,非提醒你不可,人家李老髯膝下,只有他一个。你伤了他,丐帮的人只要一人一脚,就可以把你天南庄踏平了,这一点,你不会没想到,只是太把自己估高了,嘻嘻。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盛世民并不傻,此人能够不声不响,不露形迹,就把自己八成功力的一记掌风引开,武功之高,岂非胜过自己甚多,由此可见今晚之局,自己决难讨好,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心念一动,立即展开身形朝林中闪去,耳中听到那尖细声音轻笑道: 嘻嘻,盛老大慢走。 这时松风子和逢天游已经打出三四十招,逢天游四尺阔剑开阖如风,攻势愈来愈见凌厉,松风子却节节后退,简直落尽了下风。陡听逢天游大笑一声,阔剑闪电般连拍了松风子三处大穴,高大人影一晃,朝正在和丁少秋激战的言凤姑直欺过去,口中喝一声: 滚开去。 言凤姑和丁少秋激战多时,虽未落败,但也没有占得半点便宜,此时眼看逢天游忽然朝自己欺来,长剑抖手便刺。逢天游阔剑一摆,「铛」的一声,双剑交击,把言凤姑震退了一步,口中沉喝道: 逢某叫你滚开。 言凤姑铁青着脸哼道: 逢天游,你对谁吆喝? 逢天游沉笑道: 逢某不对你说,还会对谁说话? 丁少秋没想到逢天游会帮着自己出手,他既和言凤姑对上了,自己正好及时退下,这一转身,瞥见六名黑衣少女雁翅般排在四师叔左右两侧,四师叔双目微阖,神情委顿,这一情形,分明是落入人家手中了。 这六个黑衣女子,站在前面的两个年龄稍长,约莫二十五六,面貌较好,身段婀娜,肩头交叉斜插双股剑,箭袖口上还有金线绣着展翅金燕,似是六人中的领头之人。稍后四名,则是一身黑色劲装,袖口就没有金线刺绣,手持双剑,一副严神戒备,押着四师叔。 丁少秋不知她们来历,心头蓦然一怔,扬目喝道: 你们还不放开我四师叔? 李飞虹一下闪到他身边,叫道: 大哥,我来帮你。 逢天游舍了言凤姑,转身走来,赫然笑道: 丁少秋,松风子已经落在老夫手中,只要你束手就缚,老夫就可以放他。 言凤姑眼看对方势盛,口中冷哼一声,跺跺脚转身就走。 丁少秋双目神光闪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李飞虹在旁叫道: 大哥,千万别听他的,这姓逢的老奸巨滑,不能相信他。 正说之际,突听「嘶」的一声,两道人影有如天马行空,连袂飞来,一下落到逢天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