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笑道:“嗯,我都记住了。”
“你快点啊,他们快饿得不行了。”黑无涯又强调这一点,这才赶回去了。
他也喜欢好吃的东西,但并不是很在意。
他一旦投入到研究和工作之中,就会废寝忘食,饿得没有力气时才随便吃点东西,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所以,他觉得那些帮手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一点都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还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完全没有他的作风。
他当然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是“怪物”级别了,绝非普通人相比。
也就只有凤惊华这样的人能完全不在意他的行为了。
他一离开,凤惊华立刻让胡儿去买十几个人生活所用的日用品,自己则收拾东西,跟父母打招呼。
她现在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黑无涯究竟在搞什么鬼,说不定还能长点见识。
一个半时辰后,她带着胡儿,骑着马,带了几大袋子的东西出现在黑无涯的秘密宅子里,因为连续几天吃得不好、干活又累又难的手工匠人一看到她,就像他乡遇故知一般,就差眼泪没有掉下来了。
凤惊华笑着安慰他们几句后,立刻带胡儿下厨,煮了一桌简单却美味的饭菜出来,感动得那些匠人又差一点哭了。
而黑无涯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正在努力制造一个据说非常关键的零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凤惊华也不讲究身份与性别的差别,与这些匠人一起用饭,并问他们:“既然在这里又苦又累,那你们想不想马上回去?”
没想到那些匠人纷纷摇头:“不去不去,咱累死也不能回去。”
“这位吴公子虽然不近人情,脾气古怪,但本事可是杠杠的,俺打了一辈子的铁,没见过比他更牛的师傅,跟着他啊,俺长了不少见识。就这几天,俺就觉得俺跟几天前不一样了……”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一边笑他没出息,一边却又纷纷附和。
他们能被凤惊华选上,自然都是这一行的好手,也是实诚肯干之辈,现在有机会跟着一个绝世高手打造一件神奇又了不起的作品,谁肯错过?
“就吴公子现在造的这个东西,咱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这东西一造出来,那可真不得了,风小姐,这位吴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水平杂这么厉害捏?”
有人好奇的问起凤惊华。
吴公子自然就是黑无涯,风小姐自然指的就是凤惊华。
凤惊华笑道:“吴公子不是江南人,是某位隐居高人的弟子,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请他出山为我研制这个机器。这个机器做好以后,他就会离开江南,去海外游历。说起来,连我都不太清楚他的来历,他也不爱别人问。”
她知道黑无涯跟黑家闹僵、从而被黑家冷落的事情,也隐隐意识到黑无涯在秘密制造的东西不可外传,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去掩盖真相。
这些匠人都是老实人,又与她签了保密协议,听她这么说,也不多问,纷纷吃过饭后,继续干活去了。
黑家在贵族圈里很有名气,但他们只为皇室效力,平素又低调,这些匠人来自民间,虽然技艺不错,却没有多少接触上层的机会,对黑家这个机关世家更是只闻其人、不见其人,根本想不到他们跟着的,竟然是黑家最杰出的三大高手之一。
凤惊华忙完之后,也好奇的去看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看到滑翔器的设计图和模型以后,她暗暗倒抽一口冷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黑无涯不愧是天才,他制造的这个东西,堪称稀世神器!
难怪他这么投入和谨慎。
她可得帮他弄好这件事和保守好这个秘密。
她会这么想,是出于对黑无涯才华的欣赏与对他以前帮过她大惊的感激,并没有要利用他的想法。
但她如此对待黑无涯,日后并不是没有回报。
754 以爆制爆
在黑无涯秘密制造属于他自己的滑翔器时,秋夜弦的二十八岁寿诞拉开了序幕。
这一天,数百名受到邀约的权贵乘着华丽的马车,带上挖空心思才搜罗到的礼物,从四面八方涌向皇宫。
秋露霜也是受邀的嘉宾之一。
他穿着华丽,精神不错,仍旧随身携带着一批衣服底下被塞得鼓囊囊的侍卫。
这些侍卫,当然就是赫赫有名的“人体炸药”。
他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自动远离,生怕一不小心被炸到了。
有人也觉得奇怪,他带着这么多“人体炸药”在身边,就不怕这些“炸药”发生意外事故,不小心将他给炸飞了?
秋露霜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他所带的这些侍卫,至少分成两圈保护他,离他近的那一圈护卫,引爆装置都握在他的手上,他要他们爆炸,他们才会爆炸。
而这个秘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曾经也有人试图朝这些侍卫放火,令他们自爆,而后寻找机会杀掉秋露霜,但这些侍卫似乎都穿了防火护水的护甲,炸药被安置在护甲之下,别人很难得手,而且这些侍卫一旦遇到这种情形,就会往外扩散保护圈,确保秋露霜在爆炸范围之外。
如此,秋露霜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仍然倒霉不断。
比如这一次,他都走到离皇宫不过两里远的范围了,因为赴宴的车队太多,大道上有点拥挤,而且个个自持身份高贵,轻易不肯让路,交通就不那么顺畅了,他为了赶路,便命令马车驶进一条小道,打算抄近道。
这一抄近道,他就又遇袭了。
那些蒙面刺客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突然间就冒出来,可怕的是,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兵器,而是炸药。
他们一看到那些“人体炸药”就直接扑上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点燃手中的炸药。
瞬间,“轰隆隆——”的爆炸声就响起来,声音惊天动地的,地面和小道两边的墙壁似乎都在动摇。
这种狠厉惨烈的袭击方式,秋露霜还是第一次遇到,当场脸色大变,被吓得不轻。
但他可是干大事的人,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会轻易被别人得了手?
当“小心,刺客手里有炸药”的惊呼声响起来时,他立刻打开车厢的活动地板,钻到马车下面,缩成一团,再拉下马车底部的铁板,挡在自己身侧。
他乘坐的马车都是精钢所制,能抵挡威力不是很强的爆炸,而且他又是匍匐在厚实高大的马车下方,从外围传来的爆炸,暂时对他没有影响。
他刚躲起来,马车四周就开始了一场惨烈的爆炸比赛。
他的人与刺客纷纷捉对互爆,弄得现场血肉横飞,硝烟滚滚,一片狼藉。
炸着炸着,那些不要命的刺客离马车越来越近。
终于,秋露霜的马车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冲击波,被炸飞了半边。
剩下的半边,估计也快被炸掉了。
等马车被炸掉的时候,他的行踪就要暴露了,到时就麻烦了。
好在附近的侍卫和路过的权贵们及时赶到,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刺客看到小道两端涌过来这么多人,知道跑不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疯了一样的朝那些侍卫和权贵们扑过去,引爆手中的炸药。
又是一阵血肉横飞和硝烟滚滚过后,所有的刺客都死了,而且还被炸成碎片,想调查和逼问口供什么的,已经不可能了。
在赶来的官差和官员们调查现场的时候,秋露霜已经整齐好了头发和衣物,对他们道:“本王受了伤,不便以如此狼狈的模样进宫,就此回府。”
然后他让人帮他把礼物捎进宫里,自己回去了。
他头发被烧焦了大半,全身脏兮兮的,还浸染了大量的死者的血肉,无比的恶心和血腥,以他的这种模样进宫实在不妥,众人也都能理解,没有人说他什么。
他回到王府后,先彻底沐浴干净,而后走进书房,得意洋洋的对坐在里面的人道:“大师妙计,本王今天又成功干掉了几条老狗。”
他嘴里的“老狗”,指的是在之前的遇袭事件中,闻声前来一探究竟的、也是进宫参加宴会的权贵。
那些权贵中,有几个人太过勇敢,冲在前头,结果不幸被刺客缠上,被爆身亡。
而他所谓的大师,就是祝冥。
祝冥微笑,小眼睛精光闪烁:“呵呵,恭喜王爷,另外,我还有一事要告诉王爷。”
秋露霜道:“哦,说来听听。”
他现在颇为重视这个祝冥。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查出祝冥的底细,但他能从祝冥的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同样的邪恶和贪婪。
这种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豺狼披上人皮,其它豺狼也还是能嗅出同类的气味,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他并不那么怀疑祝冥,他所要做的,只是牢牢控制住祝冥,不让他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祝冥也不介意被他掌控,因为他需要利用秋露霜灭了祝家。
所以,他把祝巫曾经在瑶京出现并且干过的事情,抽掉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后,全部告诉了秋露霜。
秋露霜听后大喜过望,但还是有些疑惑:“大师为何知道这些消息?”
祝巫身为国师和秋夜弦的心腹,带着一批弟子神秘消失,还在瑶京呆了那么长时间,这事传出去,世人会怎么想?
肯定会想到他是不是叛国了。
如果,祝家一定会受到他的牵连,以后休想再翻身。
祝冥道:“祝巫乃是天下第一大巫,而他又消失已久,出于同行的好奇,我几个月前打听到了他的生辰八字和面相,暗中算了一算,算出他可能在极北之地和蛮荒之地,便请江湖上的情报贩子在极北之地打听祝巫的消息。”
说着,他从宠子里抓出一只鸽子,解下鸽子脚上的字条,交给秋露霜,道:“这是情报贩子收到的来自北方的情报。”
秋露霜看后,上面真是写得有理有据,不能确认的地方也都作了标注。
看完之后,他陷入沉思。
祝冥也不焦急,让他自己想,自己慢慢喝茶。
半晌后,秋露霜将纸条烧掉,笑:“其实,这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行了。”
祝巫如此消失,本就令人起疑,加上这种听起来有模有样的消息传出去,祝巫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755 祝冥与祝幽的较量
祝冥听了微笑:“本巫也是作这般想。”
这种流言传出去,效果远远比直接跑到秋夜弦面前告状要好得多。
因为,妒忌和怨恨祝巫的人实在太多,如果有人直接拿这种消息去报告秋夜弦,难免落下陷害和打击祝巫的嫌疑,多多少少会令秋夜弦不悦并同情祝巫,但若只是传出小道消息,就相当于在秋夜弦的心里钉了一根刺。
而且,祝巫曾经在瑶京呆了一段时间,还为乙家效力的事情本就是真的,秋夜弦一定会派人去调查,调查的结果与传言相差不大以后,秋夜弦一定会相信祝巫背叛了自己和尚国,如此,嘿嘿,结果不言而喻。
秋露霜当下大笑起来,拍着祝冥的肩膀道:“大师,我与你一见如故,来来来,咱们也好好喝几杯,庆祝今天的计划大获成功。”
什么计划?
他半路遇袭,有理由不去参加宫宴,还可以趁机干掉几名大员的计划。
他收到秋夜弦的宫宴邀请后,当然也不好回绝,便也准备了礼物,准备去参加秋夜弦的寿宴,但祝冥注意到这件事情后,劝他最好不要去。
祝冥的理由是:“王爷,祝家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皇上和祝贵妃一定会全力追寻凶手,虽然您与祝家的血案没有关系,但您向来是皇上的眼中钉,又有能力使出这样的大手笔,皇上一定会把您列入嫌疑名单,您近期最好不要接触祝家的任何人,也不要出现在皇上面前,免得皇上把气撒在您的身上。”
“另外,这张请柬也有点古怪。我听说皇上几乎请遍了天洲最有权势的人物,该请的请了,不该请的也请了,连那些已经归隐或名声不好的老臣子和江湖人都请,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
“你再看看这句话,因故不能出席的,务必提前告知宫里。你说,宫里为何强调这一点呢?本巫在想,皇上是不是想看谁拒绝出席,或者说,想看看谁不敢出席。”
他立刻追问:“不敢出席?难道你怀疑皇上会设鸿门宴不成?”
祝冥道:“这点本巫不敢肯定。只是,这些受邀的宾客中,有一些人与祝家有过节,本巫觉得皇上有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考验和试探谁是祝案血案的真凶。王爷,你想想,祝贵妃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她有办法可以查出宾客中是否有人是凶手。”
他当时听到这里,心里就“噔”了一下,脑中警铃大响。
他因为祝家的事情而幸灾乐祸,怎么忘了祝幽可不是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