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空先把未决的事务当场做出决定后,才道:“本将军挂念军中将士和军中事务,走了数天以后,觉得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便临时决定返回军中,直到狩王前来接帅为止。”
不论他的声望因为这场变故而达到多高的巅峰,所有人心里都明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再在军中任职。
他的归隐,已经不可避免。
他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到了这种时候,他想在朝廷的免职书下达之前,最后一次呆在他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军中,最后一次感受为将为兵的感觉。
另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守住他和阴九杀在军中打下的权力,不让秋夜弦的人有机会抢权。
686 除了小华,我最喜欢你
阴九杀离开天洲这么久,他在禁军中的权力和势力多多少少会被削弱,如果狩军没有自己或他镇守,让秋夜弦的人得逞,那么,阴九杀简直相当于两头失守。
因此,从现实利益出发,他也必须回来不可。
——这是他和阴九杀早就商定好的策略。
他佯装上路,引蛇出洞,然后再出来摆平局面。
现在,谁是自己人,谁是秋夜弦的人,一目了然。
秋夜弦这一派的将领着暗暗叹息,知道己方中了圈套,日后,他们一定会被彻底打压。
他们的主子——秋夜弦,这时刚刚得到飞鸽传书,知道了凤翔空平安归来和沙晋被杀的消息,如同春天般明媚暖和的心情彻底被破坏掉,回归到冰冷的冬天。
他手中紧紧握着信纸,目光紧紧盯着信纸上的文字,眼里的怒火几乎把信纸烧成灰烬。
为什么凤翔空还能活着?
凤翔空落入以残暴冷酷著称的费**队手里,而且早就有消息传来说凤翔空被杀,为什么这信上却说凤翔空平安被救回?
还有那个该死的秋骨寒,他消失这么久,居然是和阴九杀去救凤翔空去了?这么说,他们已经联手了吗?
秋骨寒加阴九杀加凤翔空父女,真是厉害的组合!
秋骨寒好大的本事!不仅能得到阴九杀和凤家的支持,还杀掉了沙晋,还分化了巴氏皇族和费国内部——这真是秋骨寒能干到的事情吗?
他应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杀掉秋骨寒才对!
可惜他当时小看了秋骨寒,又太爱面子和名声,这才让秋骨寒在他察觉不到的时候长出羽翼和磨利獠牙!
然而,后悔无益,他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阻止这三方联手或除掉他们。
他诅咒了片刻,冷静下来,一边练字,一边思索对策。
傍晚时分,他出现在玉华宫的大门前。
自从凤翔空被俘虏以后,他就没再来过玉华宫。
含玉其实还是一样可爱,甚至比以前还多了女人味,也还懂得讨他欢心,但他还是把对凤家的怒气迁到她的身上,故意冷落她。
这大半年来,据说她的日子相当难过。
但现在凤翔空和凤惊华回来了,他还是需要凤含玉帮他对付凤氏父女。
“弦哥哥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他的耳里。
他抬头,就看到凤含玉又像春天的蝴蝶,又像春天的鲜花,新鲜芬芳得令他微微一愣。
不是听说她这个冬天过得很难吗?怎么还是那么烂漫粉嫩呢?
“弦哥哥,我煮了茉莉花茶,你也一起喝好不好?”凤含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跑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开心的道。
秋夜弦盯着她可爱的梨涡,不禁怦然心动。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也一样。
他足足大半年没有宠幸她,现在的她于他来说,算是新鲜人了。
于是他一手拉起凤含玉的手,一手捏了捏她仍然保养得粉粉嫩嫩的脸颊,笑道:“好。我不仅要在你这里喝茉莉花茶,还要在你这里用膳,用完膳后还要采你这朵最美的花。”
凤含玉又发出好听的少女的笑声,靠在他身上,软软的道:“好,含玉让你采……”
晚上,秋夜弦搂着凤含玉仍然宛如少女般的身体,道:“你可知道,你父亲被你姐姐救回来了,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
“咦?”凤含玉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双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道,“是、是这样啊……”
“怎么,你不高兴?”秋夜弦笑着问。
“高兴是高兴。”凤含玉低声道,“可是,父亲和姐姐一向不听弦哥哥的话,总是让弦哥哥不开心,所以我的心里很矛盾……”
秋夜弦笑了起来:“那么,你帮我一个忙,别让你的父亲回到京城好不好?”
凤含玉看着他,半晌后嫣然一笑:“好。”
“真是乖孩子。”秋夜弦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唇,“只要你姐姐死了,你就是皇后,我保证。”
凤含玉张嘴含住他的手指,用舌头软软的舔着,道:“在我心里,姐姐早就是死人了。”
秋夜弦又笑了,被她诱惑得翻身,再次压在她的身上。
这一夜,凤含玉在秋夜弦的身下叫得几乎嗓子都哑了。
而全后宫的女人也都知道,因为凤翔空没死的缘故,凤含玉很可能再度得宠。
她们都在心里诅咒,为什么在这个冬天里,就没人能把凤含玉给整死呢?
父亲遇害,姐姐不在,后宫失宠——这些都是除掉凤含玉的大好机会,明明也有许多人在暗中下手,可是,凤含玉为什么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凤惊华,凤翔空,凤含玉,总是一次次的大难不死,难道这一家人,真的是不死之身?
如果她们知道凤家还有一个凤若星没死,一定会更加震惊和不平。
但是,时至今日,凤若星的归来仍然不为世人所知。
三月的天洲北郊,春暖花开,天蓝如宝石,水清如明镜,草地绿如油,花开如诗,鸟鸣如歌。
凤若星和祝慈皆是年轻男子的打扮,手拉着手,也不骑马,就这样走在河边柳陌上。
凤若星第一次没有披披风。
而是包了头巾,穿了长衫,将右手掩在长袖之下,以清爽的造型回京。
连一张清秀的白生生的脸都完整的露了出来
都怪这江南的景色太美太温柔,令他想与这世界再亲近一些,便把包裹了他很长时间的披风给解了,把深色的衣服给换了,换成一袭浅浅的湖色。
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这澄澈的天空与湖水一般清爽干净,透着那么一种不谙世事的孩子气,而他眼里淡淡的睿智与冷静,又让他像个大人,而不是显得过于天真和单纯。
“江南真是美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色。”他一路走,一路啧啧的赞叹,两只眼睛没有停止过观看,脖子也没有停止过转动。
祝慈捂嘴偷笑。
他年纪也不小了吧?说是第一次,只是因为他的记忆才有十几年吧?
“你对这样的景色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她问。
“没有,真的没有。”凤若星很肯定的点头。
“那好,我们就一路慢慢的逛到天洲,我带你吃遍江南的美食,看尽江南的美景。”祝慈说。
“小慈,你真好,除了小华,我最喜欢你了。”凤若星说得没什么心眼,就跟孩子跟喜欢的朋友说话一样。
祝慈红了红脸,嘻嘻一笑:“嗯嗯,除了小华,我也最喜欢你了。”
她说这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真的。
687 一顿饭引起的风波
配合他们那份朦胧飘渺的心情的,是天上下起了迷离细雨。
很细很细的雨,如银丝一般,落在脸上,像上天的爱抚,微微的凉,直达心里。
凤若星抬头,感受丝雨的滋润,惊异的道:“哇,好细的雨啊,不会是天上的云掉头发了吧?”
祝慈听得几乎笑出声来,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怎么这么像小孩呢?
凤若星似乎很喜欢这样的雨,他就一直抬着头,让细雨浇在自己的脸上。
祝慈就一直拉着他的手,慢慢的领着他前进。
两人没有打伞,沿着长堤走了很久很久。
凤若星终于不再抬头看着天空,皱着眉道:“我肚子饿了。”
祝慈笑着往前面一指:“你饿得真是时候,你看,乌庄到了。”
前面,柳陌河边,古桥对面,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镇宛如徐徐打开的画轴,向他们展现出烟雨朦胧、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
凤若星眼睛一亮,加快脚步:“那个地方好漂亮,咱们快点走。”
这时,雨稍微大了一点点,两人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便加快脚步,想尽快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他们冲进小镇,前面就一条青石板的主干道,主干道的尽头,有一栋两层楼的漂亮建筑。
这栋建筑修建得比其它屋子都高都显眼,祝慈指着那栋建筑道:“那是小天居,乌庄最有名的、唯一的酒楼,几乎什么江南美食都有,你一定喜欢……”
“啊,那咱们快走,要不然好吃的都被别人吃光了,咱们就没份了。”
“不会的啦……”
祝慈还没说完呢,就被凤若星拉着往前面跑。
真上小孩子啊,看到好吃的就这么兴奋,连一小会儿都不能等的。
但他们跑近了,才发现小天居的外面围了许多人,层层叠叠,看不到里边,也不知他们在围观什么。
细雨变成小雨,淅淅历历的,他们也不打伞,就一直站着,似乎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祝慈觉得酒楼可能来了什么人或者出了什么事,他们还是先打听一下,问明情况再进去。
然而凤若星却不在意这些,直接扒开人群,嚷嚷:“我饿了,我要吃饭,你们不要挡我的路。”
这些人正看得出神呢,被他这么用力一挤,都被挤开了。
祝慈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风一般冲进酒楼的大门里,只看了一眼就高兴的道:“哈,店里居然没人,这么多空座位,太棒了!”
紧接着他又冲上楼,在楼梯口旁边那张既靠窗、又能看到楼下的桌边坐下,抽出竹筒里的筷子,冲楼下招:“小慈你快上来,这里有好座位,风景美极了,快快快——”
祝慈却站在酒楼门口,紧张的道:“全失,你快点下来,这酒楼被人包了,咱们不能进去……”
“你说什么?”凤若星满心都想吃的,“我听不清楚。反正你快点上来啦,要不然我就吃光光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伙计:“小哥,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都端上来,我们有钱,付得起的……”
眼前一暗。
几名高大的男子围在他的面前,傲慢而冷酷的道:“这家酒楼已经被包下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赶紧走,免得惹祸上身。”
凤若星知道“包场”的意思,但他不服气:“这酒楼那么大,只不过多两个人而已,又不影响你们吃饭,你们就行个方便好不好?”
“不好。”那些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凤若星见他们这么凶,不高兴了:“我不跟你们说话。你们的头是谁,我跟你们的头说话。”
那些人冷笑:“你不配跟我们的主子说话,赶紧滚。”
凤若星不理他们,站起来,东张西望:“喂,包场的人在哪里?我要花钱跟你买两个座位。”
他的斜对面,靠街道的窗边,坐着一个轻纱遮住上半张脸的年轻女子,她的身后,站着一排护卫,显然就是包场的人。
凤若星伸手一指:“喂,这位姑娘,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这样很没有礼貌啊。”
那个女子一直没理这边,听到他的话,微微沉脸,转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拉走。”
围在凤若星面前的几名大汉立刻伸手去拉拽凤若星。
凤若星最讨厌陌生人碰他,但下意识的使了一个灵巧的身法,一转一斜,就避开了这些人的拉扯,还以他们看不出来的身形与速度,移到他们的外围,并冲到那名女子的面前,不高兴的道:“听说乌庄就只有一间酒楼,你一个人吃饭就包下这么大的地方,不让别人吃饭,太不讲道理了!你这么做不对,我要反对!还有,我一定要在这里吃饭!”
那女子不说话,她身边的侍女就斥喝:“住嘴!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岂有与平民同一间屋子吃饭的道理!”
一般人莫说听到这样的话,就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知道那女子不是普通人了,绝对不敢多问多惹的,但凤若星不知道这些,居然好奇的问了一句:“哦,那你家主子是什么人?我应该知道吗?”
难道说,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也是他应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常识?
他本就是纯粹的问上一句,结果,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挑衅。
那个年轻女子的心情其实一直都不好,这会儿看到一个包头、包一只耳朵、包一只手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敬,火了,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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