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控制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没说话。
巴信又兴致勃勃的追问:“你是不是开始觉得嫁给我也许是件很棒的事情?”
“呵呵。”凤惊华没有回答,而是又露出古怪的笑容。
巴信皱眉:“呵呵是什么意思?”
凤惊华笑:“你不知道吧?我差一点就嫁给秋夜弦,但没嫁成。我也差一点就嫁给狩王,但也没嫁成。我之前也差一点跟你拜堂,但也没拜成。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娶得了我,我大概也嫁不成任何男人,估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想想她的婚事,多少像一个长长的笑话。
前世,她在新婚前夜被弄死。
这一世,她先是与阴九杀的婚事推迟,而后在新婚之夜取消婚事。
现在,她也是与巴信两度成亲,上次在新婚之夜中断拜堂,这次呢?难道就会顺利?
她觉得应该不会的,虽然她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事,而她暂时也没有什么打算,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没有成亲嫁人的命。
“你错了!大错特错!”巴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目光,就像战士出征之前的立誓,“你注定是属于我的,所以你之前的婚事才会全部失败!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能顺利成亲,你一定会成为我的王妃,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604 又见凤公子
“嘻嘻。”凤惊华像听到什么轻笑话一样低笑,“你觉得你跟我成亲只是你的事情,与别人无关吧,但其实,这并不只是你的事情。你等着看吧,一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破坏你的好事。”
这就是她并不怎么紧张,也不打算做什么的原因。
因为啊,宫里的人、巴氏一族的人、对巴信有各种期待和谋划的人,绝对不会让这门亲事得逞。
她只需要每天吃好喝好休息好,等着那些人跳出来破坏婚事即可。
“这不是我的好事,而是我们的好事。”巴信很严肃的纠正她,而后以魔鬼般的口气道,“我说过,没有人能阻挡我们的婚事。谁敢坏我的好事,我就宰了谁。”
凤惊华但笑不语。
是啊,他确实很有胆量,但是,他敢杀了他的父王吗?
他敢灭了他的一族吗?
她相信不会。
所以,她等着这个国家地位最高、权力最高,高到巴信无可奈何的人物出面。
巴信回绝国王的要求,不让准新娘入宫见父王的事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
宫里就像炸开锅一样,所有人都公开骂那个“准隼王妃”不要脸,居然敢媚惑王爷和挑拨王爷与陛下的关系,而在背后,众人也窃窃指责隼王不孝不义,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君臣人伦和规矩、名誉,简直就是走火入魔,辜负了陛下、皇室和国民对他的期望。
总之,对隼王的非议非常非常的多,比漫天雪花还多。
似乎不加入议论和谴责这桩婚事就落伍了。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有一个人却对这桩婚事完全没有兴趣,甚至很烦别人为此聒噪。
“私自议论七哥的事情,成何体统?”她说,“掌她们的嘴,看她们还敢不敢说。”
这个人就是冰寒公主。
她走在飘雪之中,穿着一袭的白狐大氅,就像会行走的冰雕美人一般,比雪更白,比雪更冷,也比雪更美。
几名太监听了立刻上前,对着在雪树下凑到一起闲聊的宫女就是一连串噼哩叭啦的耳光。
那些宫女被打得没有半点脾气。
冰寒公主盯着她们被打肿的嘴巴,声音冰冰的道:“再敢议论七哥的婚事,我打断你们的腿。”
几名宫女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冰寒公主再不看她们一眼,抬着下巴,从她们面前经过。
这个场景落入其他人的眼里,其他人纷纷闭嘴,躲到一边。
直到冰寒公主走远了,这些人才低声道:“公主心情好像很不好,是谁招惹她了么?”
冰寒公主似乎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表情,所以她心情好或不好,很难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只有像刚才的举动,才能让别人看出她明显是心情不好。
“你不知道吗?”别人都一脸鄙视,“宫里都传公主看上了一个俊俏得不像样的公子,但那个公子好像偷偷跑走了,公主找不到人,当然心情不好啦……”
“哇,不会吧?那个千年不化的冰山美人也会看上男人?还被男人甩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嘘——小声点,这话若是传到公主耳里,你想死不成?这已经是蛮久以前的事情了,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谁敢去打听公主的事情啊……”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公主瘦了好多?脸颊上的肉都少了大半,估计是害的相思病……”
“能让公主害相思病的男人,那得多勾人啊……”
……
冰寒公主看上某个男人却得不到的事情,在宫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说,以她的心情,她哪里还对巴信的婚事有兴趣?
她甚至是听到、看到别人谈情说爱和成亲生子之类的事情就厌恶,就心烦,就想动手。
识趣的人看到她,都会自动闭嘴,乖乖退到一边,免得招她心烦。
而对巴冰寒来说,看到人烦,看不到人,只看到满眼的雪也烦。
整天都是烦的。
她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以后就觉得烦得不得了,最后还是折回她的宫殿,喝酒浇愁。
喝到半醉的时候,有人匆匆跑进来,对她道:“公主,好事,有大好事了——”
巴冰寒半趴在桌面上,抬了抬朦胧的醉眼,冷冷道:“什么好事。”
手下上前几步:“凤公子出现了!”
“凤公子出现了?”巴冰寒猛然坐直身体,双眼煜煜,“真的是凤公子?他真的出现了?”
手下点头:“千真万确!咱们在练沙巷附近的酒楼里发现了凤公子的踪影,他当时正在那里吃饭,然后就下榻在酒楼旁边的客栈里……”
“你马上我找他!”巴冰寒站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快走别跑了,不见了他我等不了……”
她说着就往外面跑。
幸得两个宫女赶紧拉住她:“公主,您要先换上衣服。”
“哦。”巴冰寒一边点头一边往外面走,走了几步转回身,左看西看,“衣服在哪里?在哪里?快快……”
她拎起榻上的毯子就披上肩膀,然后想系扣子和带子,却发现这件衣服没有扣子,于是双手在衣服上摸来摸去,急得要疯掉了。
“这衣服没扣子啊?没时间了,走了走了……”
众人皆无语,区区一个凤公子,就让公主无措成这样?
好一会儿后,众人终于给她披上不那么招摇的斗篷,撑了把伞遮雪,随她出去。
巴冰寒迫不及待的要见秋骨寒,嫌马车和轿子太慢,直接打马出宫。
半柱香后,她终于出现在秋骨寒的房门前,像个私自跑出来会情郎的小女孩儿一般,怀着又激动又紧张又忐忑又羞涩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门就开了,她却觉得她似乎已经等待了千百年。
一张她魂牵梦萦的美到几乎晶莹剔透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那张脸上似笑非笑,风情蕴蓄,还有几分懒散的靠在门框上:“我道是谁啊,原来是公主。公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巴冰寒冰脸泛红,期期艾艾的:“我、我太想你了,你、你你你……”
她一连“你”了好几声,都说不出话来。
“进来吧。”秋骨寒身体往旁边一步,抬了抬下巴,“我等着你呢。”
“你在等我?”巴冰寒又惊又喜,都舍不得往前迈一步,只管看着他,“你也在等我?”
秋骨寒微笑:“我们之间不是有三条之约吗,我还有第三条要求没提出来呢,怎么能就真的一走了之。”
是啊,他们之间还有约定没完成呢,她还可以拿“约定”留下他。
巴冰寒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明明身上穿了那么多,她却觉得自己就像没有重量,如一朵轻云飘进了屋里,坐在秋骨寒的面前,呆呆的看着他。
605 恭喜隼王妃
“我很好看是吧?”秋骨寒不在意的说着,给她倒茶,“公主喝茶,边喝边看,不要急,我不会很快走的。”
巴冰寒端起茶杯,边喝边看他。
她不知道杯里的茶是什么味道,她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他更好看了。
“公主,我现在闲得有点无聊,不如你带我去玩玩如何?”秋骨寒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开门见山。
这个女人一定不喜欢委婉含蓄、畏手畏脚的男人,他只管有话就说,有事就做。
巴冰寒立刻喜上眉梢:“好好好啊,你想去哪里玩?”
几个月不见,她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然而坐在他的面前,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想这样紧紧的盯着他,跟着他,不让他再度消失。
秋骨寒眨了眨眼:“听说你七哥要娶妃,那个王妃神秘得很,外头都没有人见过的,你带我去见见吧。”
“啊?”巴冰寒愣了一下,疑惑,“你、你为何想见她?”
秋骨寒皱了皱鼻子:“没什么事,就是好奇。”
也不知为什么,巴冰寒打从心里抵触这件事:“这个……这样吧,等我七哥成亲那天晚上,我带你一起出席,如何?”
“不好。”秋骨寒一口回绝,“我跟别人打赌,如果我能看到隼王妃的真面目,我就有钱赚,要不然我就输了,得赔钱。”
巴冰寒立刻道:“我给你钱……”
她一说完就后悔了,凤公子岂是会要女人的钱的人?
果然,秋骨寒收起笑容,冷冰冰的道:“我不缺钱,我只是想赢而已,公主可以不帮我,但不要小看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巴冰寒想说点什么挽回气氛,但她实在不习惯道歉或解释,于是小心的道:“你想想什么办法?”
秋骨寒道:“花点钱,买通那些商家,潜进隼王府偷窃。”
巴冰寒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便道:“那、那还是我带你进府吧。”
不知为何,七哥似乎对凤公子很是不满,自从弑凤大会结束以后,七哥曾经到处寻找凤公子,还屡次问她是否有凤公子的下落。
她问七哥为何要找凤公子,七哥只说凤公子不值得依靠,不想让她被骗了,但她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说不定是高傲的凤公子哪里得罪了七哥,七哥想找凤公子的麻烦呢。
所以,她不能让凤公子去隼王储冒险。
秋骨寒的目光已经落在别处,这会儿又瞟回来:“真的?”
巴冰寒认真的道:“我绝对不会骗你。”
“好!”秋骨寒站起来,走进内室,“我去打扮一下,你现在就带我去。”
巴冰寒呆呆的看着他,他……干嘛这么急呢?
片刻之后,秋骨寒一身女装出来:“走吧。”
以他现在的身高,若是在天洲,一定很难乔装成女子,但瑶京的女子原本个子就比较高,他这样的身高还不算过分,加上那张漂亮的脸,倒也以假乱真。
巴冰寒点头:“你这样……挺好的,去的时候记得围上围巾,别让人认出来。”
秋骨寒点点头,把帽檐压下,把围巾围上,只露出眼睛到鼻尖的部分。
他知道巴信以前就怀疑过他了,这次去隼王府,他可不能让巴信认出来。
巴冰寒和秋骨寒出了客栈,叫来马车,两人一同坐在马车里。
一路上,巴冰寒极力跟秋骨寒套近乎,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家在哪里等等,秋骨寒倒是跟她说话,却什么消息都不透露,只说自己流浪去了,最后还是觉得瑶京比较好,打算在瑶京过年。
巴冰寒问:“瑶京哪里好?”
秋骨寒瞟了她几眼,懒懒的道:“其实也不是很好,只是在这里认识了一些人,住起来比较亲切。”
巴冰寒心里一喜,他的意思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吧?
想想,如果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意思,怎么还肯跟她亲近?
刚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说什么“你这么快就来了”“我在等着你”之类的吗,那意思分明就是他故意现身、等着她来找他,这样的举止,分明就是一个骄傲、别扭、要面子、不肯主动放下架子去追求喜欢的女子、就等着喜欢的女子来追逐自己的男人嘛?
至于他不肯说他的来历底细,恐怕是为了保持神秘感,而她偏偏也喜欢这调儿。
另外,他也从来不跟别的女子亲近,就算身处美人群中,也绝不理会,只有对她是例外的。
所以,她对他来说,应该是特别的……
不得不说,女人一旦对男人动心,脑子就会变笨,就爱想入非非,尤其是公主这种未曾和男人真正相恋过、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的美人,更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