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点吗?”祝慈笑眯眯,“起码高兴两点点嘛。”
凤若星呵呵笑起来:“嗯,那我就再高兴一点点。”
住在这里的就几个人,而且都是自己人,他不再把脸庞包起来,这么一笑,居然还挺好看,像个孩子似的。
祝慈看他笑得这么可爱,便从旁边的锅子里捞出一只山鸡腿:“给你,看看好不好吃。”
凤若星还没有掌握到正常人都会的人情世故,有香喷喷的鸡腿吃才不会拒绝。
他边吃边道:“嗯,好好吃,小祝,你真能干。”
祝慈眯眯一笑:“是吧,我很不错吧,哈哈。”
而后她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去叫他们过来吃饭吧。”
凤若星“嗯”了一声,站起来,一个个的去找人了。
他先去找黑无涯。
黑无涯现在很闲,闲得他很忙。
他知道自己一定已经成为了巴信的眼中钉,若是被费国人抓到一定死得很难看,所以他也不敢随便走出这个阵法和蛇子岭,每天就只是在阵法里到处转悠。
转悠什么呢?研究如何把这个阵法弄得更加完美。
在这种地方,他只能天黑就睡,然后一觉到天亮,因为睡得太久,他白天一点都不困,除了吃饭,他就是不停的研究地形,不停的琢磨机关。
就这样,他东搞搞西摆摆,居然就在无意之中将这个阵法给扩大了。
看到自己的阵法不断提升和扩大,他很有成就感,也就不觉得那么无聊了。
“黑无涯,吃午饭了。”凤若星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团黑乎乎的树影深处找到了穿得黑乎乎的他,开口就叫。
黑无涯“哦”了一声,从树影深处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闷不吭声的回到帐篷前面,阴九杀和李军医也走出帐篷,五个人就席地而坐,不声不响的各自盛饭,吃饭,就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吃完之后,各人又各自放下碗筷,各自忙去了。
凤若星去练功,黑无涯继续去完善他的阵法,李军医继续去给凤将军作推拿,阴九杀则跃到阵法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边打坐,一边静静的观察蛇子岭的动静。
只有祝慈觉得有点困,收拾好碗筷之后,就钻进暂时空着的第二个帐篷里,睡午觉。
在睡着之前,她想起凤惊华,暗想,小华还好吧?
还有,冬天什么时候才到来呢?
虽然她喜欢云游四方,但一点都不喜欢崇尚暴力、把女人当牲口的费国,她都有点想念天洲了。
不过,她还是很庆幸自己来了这里并帮上了小华的忙。
原本,小华并不想将她和全失卷进这场危险的救人行动中,所以小华抵达瑶京之后,并没有像商定好的那样留下讯息给他们,而是踪影全无,讯息全无。
她和全失抵达瑶京之后,没有在说好的入城后最近的客栈的最好房间里找到小华留下来的讯息,他们以为小华忘了或出了什么意外,便傻乎乎的在客栈里等,等小华来联系他们。
结果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于是她觉得有点不对了,便跑出客栈,在瑶京的大街小巷转悠起来,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小华的蛛丝马迹。
而后她发现了小华的通缉令,再接着听到了什么“弑凤大会”的事情,吃惊不已,心里猜到小华一定会赶去铁旗镇救凤将军。
于是她二话不说就往铁旗镇跑,全失什么都没问,就跟着她一起跑了。
到了铁旗镇以后,她硬着靠着所谓的“占卜”,反反复复的算来算去,最后没算到小华的落脚之处,却在镇子上遇到了男扮女装的秋骨寒。
秋骨寒悄悄与他们联系,就这样,他们通过秋骨寒找到了小华。
小华对他们的出现感到很吃惊,强烈反对他们留在铁旗镇,她这才知道小华是不想连累他们,才刻意不与他们联系,但她怎么可能知道小华有生命危险而置之不理?
她和全失都表示打死都不走,小华没办法,这才让他们参与这项行动。
小华和狩王制定的救人计划,疯狂得令她目瞪口呆,但同时,她也觉得这种险中求胜的策略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为了全力支持小华,她先为黑无涯的“果壳”调制了迷幻药,又为小华配制了那枚毒针。
那枚毒针由黑无涯设计和锻造,约莫两指长,如细簪子那般大小,针尖有孔,可以往里灌注药水。
她先将这枚大针放进强劲的麻药汤里煮,然后再往针尖里注入麻药,接着用一支小小的、防水的、装有麻药药粉的特制管子将这枚毒针包装起来,只留系着绳结的针头在外面。
小华准备“自投罗网”之前,用刀子在垂手可及的大腿部位的不显眼位置划了一刀,而后将这枚包装好的毒针横放在伤口里,接着撒上金创药,结痂的伤口掩盖了那枚毒针。
就这样,小华带着这根唯一的武器,踏上了独自救父的战场。
那时她为小华偷偷算了一卦,结果是有惊无险,她这才放心了。
同时,她还为这项行动占卜,寻找蛇子岭的“吉祥方位”,黑无涯根据她的建议,选中了位于吉祥方向的这个山坳作为藏身之地。
事情的发展,就如小华和狩王谋划的一样,虽然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危险和疯狂,但所有人还是挺过来了,顺利的执行了最初的战略。
现在,她躺在这里,听着山风鸟鸣,想到凤将军受尽磨难后终于获救,她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是祝家无法带给她的。
身为女巫,如果她这一生曾经做过什么有意义的大事,那一定包括她参与了拯救凤将军这一件事。
朝野之争、权力之争,很难说清是非对错,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凤将军绝对应该荣耀的、活着的退役,然后过上安详平和的晚年生活,而不是独孤的惨死在敌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人活一世,总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她现在做的,就是最该做的事情。
所以,她会和大家一起努力,竭尽全力送凤将军回家。
482 沙绝的狠招
所谓风水轮流转,短短两天时间,就轮到沙家焦头烂额了,连凤惊华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因为,沙家迟迟找不到杀害客人和对客人下毒的凶手。
可以确定,所有中毒的客人都是在沙府中毒的,因为举行弑凤大会的当天,除了一部分客人在外头吃过早点以外,所有客人都是在沙府吃的中饭和晚饭,即使外宿的客人回到住处后也基本没有进食,这么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只可能是在沙府发生的。
被杀的客人也是在沙府被杀的。
沙府必须要对这件事承担全部责任。
但是,沙府查遍了所有下人,问遍了所有客人,都没有找到有效的线索。
沙绝几乎可以确定,下毒的人就是那九名提早离开沙府的客人,但他们已经逃走了,短期内恐怕无法抓到,而客人中的毒也不深,他亲自去道歉,然后再给予中毒者合适的赔偿,相信这些客人也不敢刁难他。
最棘手的事情是五位客人被杀的案件。
这五位客人分别是貘王巴烈,沙绝的侄子沙库,以及巴烈的宠妾、野火将军的女儿、兵部尚书的妻子,五个人的地位都不低,若是沙家交不出凶手,这几名死者的家里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五个人被杀的时候,正是其他客人毒发得狠的时候,沙府上下忙成一团,侍卫们的重点都放在对中毒者的保护之上了,没办法像平时那样处处盯得很紧。
而五名被害者中,巴烈已经很老了,属于早上很难醒来、搞不好就会长眠不醒的那种,沙库则是纵欲过度、身体被淘空的典型,而那三名女死者都不是什么强悍的女子,又是在睡眠中被杀,可以说,凶手要杀他们,根本不用费什么太大的力气。
在那个乱成一团的凌晨,很多人都有机会杀掉那五个人,包括沙家的人,包括其他客人。
谁会同时与那五个人有仇?暂时没有发现。
可有目击者看到可疑人物出入死者的房间?没有查到。
从现场可有发现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巴烈和他的宠妾是被房间里的花瓶给砸死的,沙库是被掐死的,另外两名女死者是被她们的发簪刺穿喉咙而死的,也就是说,凶器都是凶手就地取材,杀了就走。
凶手杀人的时候,还把薄布先盖在死者的头上、颈上才动手,没让自己沾一滴血。
至于在貘王巴烈及其宠妾被杀现场所遗留的那块“接下来就是你”的血书,笔迹很是潦草,又是凶手用死者的手指沾了死者的血写在床帘上,很难根据笔迹来寻找凶手。
这样的现场,能查到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凶手是男人。
看巴库脖子上的掐痕就知道了。
只是,知道凶手的性别,并不能帮助沙家找到凶手。
虽然才刚刚开始调查,沙家却已经有了一种此案恐成无头案的预感。
“父亲,太子和一些贵客坚持要立刻回去,我拦不住啊。”主屋里,沙枫对沙绝道,“我想我们只能让他们回去了,但留下来的客人只怕也不肯多呆,若是凶手藏在他们当中趁机逃走,这事就难办了。”
沙绝还是很冷静:“太子当然可以走,谁都不能拦,但你传我的命令,在找到凶手之前,谁想走的,就必须征得太子的同意,我也作不了主。”
太子要走就尽管走好了,反正太子一定不是凶手,他没必要得罪太子。
至于其他人想走的问题,哼,他沙绝也不会公开与他们作对,但他会把这个难题丢给太子。
表面上看起来他很敬重太子,但实则是把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丢给了太子。
太子若是让别人走,而别人万一是凶手,太子就得承担起责任,如果太子不让别人走,别人难免会在心里埋怨太子,总之,怎么样都怪不到他沙绝的头上来。
沙枫道:“万一太子允许离开的人中有凶手呢?”
沙绝淡淡道:“我们若是有证据,谁逃了我们都能抓得回来,我们若是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束手无策,所以,凶手要走就走罢,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沙枫急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若是交不出凶手,就没法跟那些人交待,不好收场啊。”
父亲总是出奇的冷静,但她还是觉得现在的父亲也太淡定了。
“交出凶手,有什么难的吗?”沙绝微微一笑,“你去敢死队里挑几个人当凶手就好。”
沙家这样的人家,肯定会在私底下豢养和培养杀手,他们从中挑几个充当凶手,易如反掌。
“这倒是个好主意。”沙枫先是点头,而后忧虑,“可是这么大的案子,朝廷一定会严审,到时问出什么来,对我们家岂不是不利?”
“这事有何难的?”沙绝冷笑,“凶手都是尚国派来的奸细,个个视死如归,守口如瓶,牙齿还藏有毒药,随时会自尽,就算我们将凶手嘴里的毒药给搜走了,他们被关在天牢里,也还是有办法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自尽。他们一死,谁还能问出内情?”
沙家训练的杀手岂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背叛沙家?
“凶手”被抓到之后,先由沙家折磨一顿再交给朝廷,然后“凶手”拒不透露任何情报,自尽成功,此事便能了结。
他不管真正的凶手是什么来历什么人,但想通过这件事打击沙家,没那么容易。
沙枫崇拜的看着父亲:“父亲说的太好了。不过,如果真的人借这件事刁难沙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沙家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那些对手岂会甘心?
到时那些人一定会想着办法找沙家的麻烦,未雨绸缪,想好对策总是好的。
沙绝淡淡道:“凶手是尚国的奸细,又已被捕,朝廷问不出内情是朝廷没本事,如果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那么他们就是凶手的同谋,我沙家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沙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仔细琢磨这番话,而后眼睛一亮,握着拳头道:“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沙家交出“凶手”以后,如果有人还不肯放过沙家,那么,就由“凶手”指证那些人是同谋和奸细,到时看那些人如何辩解和自保。
“凶手”本就是沙家的奴才,自然一切听从沙家的授意,若有人想借此机会打击沙家,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她的父亲是费国两大将军之一,是跺一跺脚大地都会振三振的人物,岂是任何人能欺负的!
沙绝——杀绝,父亲对敌人可从不手软。
有必要的时候,父亲对所有人都不会手软。
483 第一个凶手
太子对沙家让自己决定客人去留这一点感到很满意,认为这是沙家对自己的敬畏。
他很是得意,但他终究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