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惊得包子含在嘴中,忘了吞下去,只是瞪着两颗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那个男人居然也来了?而且还是用这么疯狂和冒险的方式渡河?
他不得不叹服,不愧是战神。
同时,他的心里又升起又酸又涩的感觉。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多情之人,他会做到这份上,显然是为了眼前的女人。
而眼前的女人,显然对此感到相当高兴。
她就没有为他的出现高兴过。
想到这里,他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要尽可能的收集情报,了解大会的详情,还有,你需要多弄到一些门票,好让九杀的人混进来……”凤惊华低低的说着。
秋骨寒除了偶尔的点点头,唯有落寞的啃馒头。
啊啊啊,这馒头怎么这么硬啊?
跟这个女人的心一样硬。
放在怀里捂上三个时辰也不会软的。
可他不能抱怨,唯有继续努力,做出成绩,令她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的瑶京,巴信正光着膀子,跟一头猛虎相搏。
赤手空拳的搏杀。
场面很是惊险。
普通人看了定会承受不住,但巴信的侍从们都是一脸淡定,因为他们都知道,主子一定会赢。
果然,太阳升起的时候,骑在老虎背上的巴信,用一双铁拳,将老虎的脑袋给揍坏了。
于是老虎死了,他又赢了。
如果凤翔空不是已经残疾,外加奄奄一息,他还真想与凤翔空单打独斗,一较高下。
他也不擦一身的大汗,直接跳进水池里,冲刷一身的血。
就在这时,巴刀出现了。
他走到水池边,先冲巴信行了一礼,而后道:“爷,我几次去温泉行宫求见八殿下,但温泉行宫的人都说八殿下病情未愈,不宜见客,连门都不让我进。”
巴信冷哼:“那我有没有强行闯进去?”
巴刀道:“小的不敢这么鲁莽,便趁夜黑风高,带了几名好手想潜进行宫一探究竟,然而行宫的戒备居然十分森严,远超小的想象,小的刚进入行宫就被发现了,不得不立刻撤退。所以,小的这几天都没能探到八殿下眼下到底如何。”
455 王兄的杀意
巴信道:“那你觉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刀道:“小的觉得八殿下很可能不在府中,或者根本就没有病,所以温泉行宫的人才死活不让外人进去。”
巴信道:“你不是说巴甸的人也在找那个女人吗,你怎么不抓几个人过来问问?”
巴刀道:“小的暗中抓了一个人审问,但那人只说他是奉命行事,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奴是何人,更不知道她与八殿下有何关系。小的也觉得他们做事这般鬼祟,恐怕内情不能见光,八殿下不让他们知道内情也是常理。”
“区区一个巴甸罢了。”巴信跳出水池,拿起毛巾,边擦边往里屋走去,“立刻备马,带上几个人,我要亲自去温泉行宫见巴甸。”
他唇边泛起狞笑:“我看谁敢拦我。”
那些奴才若敢拦他,他就有理由杀人了。
很快,他换好衣服,跳上战马,往温泉行宫的方向奔去。
温泉行宫,就是巴甸养病的皇室行宫,因为建于瑶京远郊的山谷之中,方圆数十里没有好风景与人家,所以皇室中人都不爱去那里。
不过那里的温泉却是水质极好,有益健康,环境又极为安静,巴甸便挑了那里。
路有点远,但巴信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还是赶在太阳偏西之前就抵达了行宫门前。
行宫的大门关得很紧,行宫里外十分安静,听不到半点人声,简直犹如空宅一般。
巴信跳下马,冲上去,狠狠的踢了大门一脚,吼道:“我是巴信,我来看望八弟了,奴才们立刻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拆了这大门。”
没有人应声,不知是听不到,还是还没赶到。
巴信却不管这些,拔出大刀就往门缝中间砍,砍出好大的声音。
“王爷请息怒,小的刚刚赶到,立刻开门,请您手下留情——”门后响起惊慌的声音。
巴信这才收刀。
大门打开了,开门的太监双手各抓住一扇门板,堵在门后,脸上堆起讨好又小心的笑:“王爷,八殿下病情未有好转,恐怕会传染给您……”
巴信一脚踹过去,立马将开门太监踹飞出一丈远。
而后他大步进门,左右张望:“八弟住在哪间屋子里?不说的话,我就一间一间的找。”
很多侍卫涌出来,想堵住他的去路,却又十分的忌惮他,也不敢先出手,便紧紧的跟在他四周。
他随便盯住一人:“八弟住哪里?”
侍卫不知所措:“小、小的只负责前院,没见过八殿下,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这谎撒的,啧啧。”巴信冷笑,“八弟其实没病,只是装病躲起来,暗地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他看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侍卫,便心里有数了。
只差将这里翻一遍了。翻不到人,他就将这些人统统抓起来,送去皇宫,参巴甸一本。
到时他看巴甸怎么死。
侍卫们大惊,赶紧道:“王爷何出此言?八殿下确实在养病,咱们是担心八殿下的病会传染和冲撞到王爷,才劝王爷远八殿下远一些的……”
“敢骗我的,等会都会死得很惨。”巴信狞笑着,也不急着收拾他们,而是对身后的随从道,“给我一间一间的搜,谁敢挡着,杀无赦。”
他这话一出口,巴甸的人脸色全变了。
每个人的神情都透出隐隐的惊慌和焦虑来。
但是,即使他们的人手比隼王带来的人多,他们还是不敢动手。
尽管八殿下也挺可怕,但八殿下跟隼王相比,就相当于独狼与独虎的差距,他们万万不敢对隼王爷动手。
可是,就这样让隼王爷查下去,事情岂不是要曝光?
到时又该如何收场?
行宫其实并不大,不过一刻多钟,巴信的人就查了十之七八,只剩下行宫中央的温泉池了。
巴信带着手下围在纱帘包围的温泉池边,对巴甸的人道:“如果我在这里找不到八弟,你们又交不出八弟,你们可知道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巴甸的人脸色都透出一种死灰,没有说话。
“八弟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巴信狞笑,“是你们杀了他,还焚尸灭迹,所以,我会替八弟报仇,也让你们死得尸骨无存。”
他改变主意了。
他不打算将巴甸装病外出、不在行宫的事情说出去,直接说巴甸的人造反、将巴甸杀掉就行,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掉巴甸和巴甸的人,一了百了。
虽然巴甸表面上看起来挺乖,其实这小子野心大着呢。
他是没把巴甸放在眼里,但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除掉巴甸,他何乐而不为?
巴甸的人听到他的话,眼里都透出一股恐惧,而后透出决绝,手更是握紧了兵器。
如果隼王要杀掉他们,他们除了抵死一拼,别无它法。
事实上,巴信就是想逼他们先动手,这样,他才能杀得有理有据。
“给我搜——”巴信对他们的反应视而不见,命令手下,“尽力找到八弟的尸体。”
他的手下应了一声,扯掉纱帘,四处搜索起来,甚至跳进温泉,在水里细细的摸索。
半刻钟过后,众手下纷纷回报:“没有看到八殿下——”
巴信看向巴甸的人,手握紧了刀柄,准备拔刀出鞘:“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巴甸的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看到了死神在朝他们挥手,一时间绝望不已。
他们也不言语,只是猛然抽刀,准备跟隼王和隼王的人决一死战。
他们虽然不是隼王的对手,但他们也是在弱肉强食中长大的男子汉,绝对没有不战而败、不战而逃的道理。
“算你们有种,我就留你们一个全尸。”巴信看在眼里,桀桀一笑,“上——”
眼看双方就要杀起来了。
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来:“住手!七哥住手,你们也统统住手,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巴甸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就像听到了死神离去的脚步声,一个个都长长的呼气,抬手擦汗。
还没开打呢,他们就已经汗如雨下了。
单是隼王的杀气和迫力,就令他们出汗不断。
巴信听到这个声音,略为迟疑了一下,转头:“八弟?真的是八弟吗?”
巴甸穿着单薄,脸色微白,身体有些虚弱,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好。
“我当然是八弟,”他微笑着走到巴信的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看看我像不像易过容或冒充的?”
“八弟当然是真的。”巴信大笑着插刀回鞘,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活着就好。我到处找不到你,以为你被你的奴才们给干掉了,正准备给你报仇呢。”
他一拍用了内劲,巴甸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显然有些承受不住。
456 想起她是谁了
巴信看出巴甸这种细微的变化,确定他真是身体虚弱,不是装的,对他的怀疑才打消了几分。
巴甸苦笑:“多谢七哥担心。其实是我喜欢出去玩儿,呃,也就是在附近玩玩,远的去不了,但是又怕别人知道了要怪我贪玩,不好好养病,然后告到父王面前,害我受罚。所以我要他们什么都不要说,为我保密。七哥,你不会怪我吧?”
其实他是悄悄跑去虞国干大事去了。
今天早上他刚刚进城,就收到手下的各种报告,其实一条就是有人试图闯进行宫探他的底,这意味着已经有人怀疑他了,这让他惊出一大身冷汗。
虽然还不清楚是谁在调查他,但他已经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了,于是十万火急的赶回来。
幸好他及时赶到,在差点引发灾祸之前保往了自己的秘密。
“出去玩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怪你呢?”巴信笑着,“得,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巴甸赶紧挽留他:“七哥,这里离城那么远,你现在回去就得赶夜路了,还是留下来,至少歇一晚再走吧!”
他嘴上说得热情,心里却在大叫:你快点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
巴信摇头:“不了,我还有急事,必须得离开。”
说罢他就大步离开。
巴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喘着气,不断擦汗。
他本来是装病的,但现在,他真的快病倒了。
因为,自从在岚城遭遇那些人偷走那份名单后,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晚上常常做噩梦,梦到东窗事发,梦到自己被大御八块,如此下来,他就瘦了,精神就不好了。
始终找不到那些小偷后,他意识到小偷们很可能已经离开虞国,很可能还会往瑶京而去,因为,那份名单只有落到他家的人或瑶京权贵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因此,他立刻快马加鞭,往瑶京狂奔而来,一路上就没有好好歇息的时候,导致他疲惫过度,加上心理压力太大,整个人就变得蔫蔫的,看起来真像患了大病。
而这副模样,好死不死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终于盼到巴信离开,他正想泡泡温泉,一洗满身的疲惫,突然就见巴信转头,大步而来,转眼就站在他面前,狠声问道:“你派人跟踪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巴甸愣住了:“跟踪七哥的人?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养病,哪里都没去,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
他今天刚回来,还不知道他的心腹在暗中寻找凤惊华和秋骨寒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的小偷其实也是凤惊华。
巴信盯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而后他拿出两张画像,展开:“你敢说你没有在找画像上的人?”
画像上分别是一男一女的脸庞,分别是凤惊华的真容和男子扮相的面容。
巴甸对男子的画像没有任何印象,但女子的画像嘛,他看着有点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半晌后摇头:“七哥,我不知你为何这么说,但我不认识画像上的人,更不可能去找他们。”
他曾经以“流亡皇子”的身份在天洲住了几年,见过凤惊华寥寥几面,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加上他现在身心俱惫,想的都是名单的事情,更不会去回忆过去的事。
巴信观察他半晌,没看出他是在装的,便收起画像:“让你的人别来插手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巴信想,巴甸这人没有威望和本事,他手下的人背着他干了什么,他也许真不知道。
巴甸听得心惊肉跳,却还是拍着胸脯保证:“七哥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干这种事的人真是我的手下,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他们,给七哥一个交待!”
“有你这句话就好办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