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抵抗这么强大的一支部队。
除非……
她放下一只手,伸进腰间,想去摸那瓶逆天秘香。
怀里空空。她这才突然想起,她将那瓶秘香交给惊华了,否则,凭她的能力与秘香的效果,应该还可以一拼。
她讪讪的抽回手,苦笑,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随着烟雾愈飘愈多,愈来愈浓,她的神志愈发模糊,身体越发酸软,站都站不住了。
幸好凤若星扶住了她:“喂,你没事吧?”
他也受到了影响,但他不是巫师,身体又对药物与病毒具有强大的抵抗力,受的影响没那么大。
祝慈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还是先走吧……”
凤若星想了想,摇头:“不行哦,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祝慈笑笑,低声道:“放心吧,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东西,他们不会轻易杀我的。小华的处境比我危险多了,她更需要你帮忙,这里离瑶京已经很近了,你赶紧去救小华好不好?”
凤若星开始犹豫了:“……”
祝慈又道:“小华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赶紧去不行啊。”
凤若星又沉默了一下,问:“那我先去帮小华,然后再来帮你,不过,你说他们会让我离开吗?”
他跟小住呆了这么多天,对小住也有一点感情了,但他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小华比小住重要一点点,也危险一点点,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先去帮小住。
祝慈道:“应该会吧?”
他们的目标是她,何必为难不相干的人?
凤若星听了,扶她坐下来,而后朝那些狩巫者走去,道:“听说你们要抓的是小住,那我可以走吧?”
那些巫师还在继续作法,没理他。
倒是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正是祝东。
祝东道:“你不可以走。因为你是她的同伴,你的身上也许藏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凤若星立刻道:“我身上没有藏有小住的东西,你不可以这么怀疑我。”
祝东知道他有些孩子气,笑道:“那你就乖乖的让我们搜身,搜不到,自然放你走。”
他已经从祝慈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真心不太想去追祝慈了,但祝慈不争气或者说是运气不好,迟迟没能跑得太远,结果,被祝巫派来的秘密武器给追上来了。
他就算想帮祝慈逃走,也没那个能耐了。
凤若星立刻摇头,严肃的道:“我的身体有问题,我不能让任何人搜身。”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觉得他真的有问题了。
祝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让你走了。”
说罢,他冲身边的人抬了抬下巴。
几个同伴会意,走进包围圈里,去搜祝慈的身。
祝慈此刻已经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有气无力,只得任他们随便搜。
他们身为巫师,对祝慈没有任何占便宜的心理,就是纯粹的搜查而已。
搜遍了祝慈全身,又将祝慈的包袱给翻遍了,除了龟壳等一些占卜工具和衣物、银票、干粮等物,什么都没有。
祝东想了想,一指凤若星:“搜他的身。”
凤若星真的很不高兴了,板着脸道:“你们太不讲道理了。”
祝东笑道:“她偷了家里的东西,我们要把东西找回来,有什么不对?”
凤若星道:“小住才不是这种人。是你们想抢她的宝物。”
祝东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现在比你强,我们就是理。小兄弟,劝你还是乖乖听我们的,别逼我们用强。”
凤若星道:“你们是在威胁我么?”
祝东微笑:“不是。”
说罢他甩了甩头,其他人立刻涌上去,准备将凤若星给扒了。
凤若星在闪避,但对方人多,他头上、脸上缠着的布条还是被人扯开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脑袋。
442 绷带下的真面目
看到这颗脑袋的瞬间,众人都愣了一下,而后继续去剥凤若星的衣服。
这么热的天气,凤若星还是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不剥得多一点,无法搜身啊。
至于他那颗相当奇怪的脑袋,普通人一定很吃惊,但他们是巫师,长年跟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习惯了,也就是吃惊那么几秒,而后无所谓了。
凤若星却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离岛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
他用力推开众人,恼怒的道:“你们再脱我的衣服,我就不客气了!”
祝东不以为然:“我们人多,你还能把我们怎的?”
凤若星大怒:“人多很了不起吗?”
祝东知道他有点孩子气,没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当然了不起,反正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凤若星立刻看向祝慈,气乎乎的道:“小祝,他们是你家的人吧,我可以狠狠的揍他们吧?”
祝慈正在呆呆的看着他那颗有些奇怪的脑袋,听到他的话,赶紧道:“我跟他们没感情,你随便揍。”
凤若星又问:“如果我杀了他们呢?”
祝慈道:“最好别杀,但杀了也没关系。”
她其实不赞成也不喜欢杀生,但她的生活环境让她觉得生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如果别人干的是玩命的事情,那就只能各凭本事活下去了,技不如死而被杀,算不得冤。
“我明白了。”凤若星后跳几步,左手亮刀,盯着祝东等人道,“你们别逼我见血啊。”
祝东看他抵死不肯让人搜身,越来越怀疑祝慈把东西放在他身上了,大喝:“东西一定在他身上,你们都上,把东西搜出来!”
众人也玩腻这种万里追杀的游戏,现在就恨不得赶紧找到东西回去,当下呼喝着,纷纷亮出绝技,扑上去。
双方打起来。
凤若星的左脚微跛,右手不能动,这么打起来,他没占太大便宜,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祝东看到这么打下去没完没了,不耐烦了,对白袍巫师道:“喂,东西不在这个女人身上,你们就别管她了,把这个怪物拿下来才是正经。”
那些白袍巫师想想也是,便停下施法,面朝凤若星,纷纷拿出毒粉、毒虫等物品,一股脑儿全丢向凤若星。
凤若星猝不及防,左臂被一条毒蛇咬住了,弄得他的左臂就是一麻,而后披风被扯掉,露出包缠绷带的右臂和右手。
两臂都动不了,他一下子就挨了两刀,不重,但出了血。
凤若星真的被激怒了。
他又后退几步,怒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当病猫是不是?我现在就让你们后悔这样欺负我!”
就在这一瞬间,他就像一颗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身体缓缓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他的眼里不再有无邪和纯涩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金属一般的冰冷光泽。
纯白到没有半点杂质的脸庞,隐隐透着铁青。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抬起右臂,用牙齿咬住绷带的一角,猛然一扯。
包缠住整条右臂、连一根手指都没有露出来的右臂,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人群发出低呼声。
他没有右手。或者说他的右手不是血肉所制,而是精钢所制。
显然,他的右手从上臂的中部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他便在右肩和上臂套了一只精钢打造的右手,这只右手泛着冰冷的、银白色的光泽,形状与正常的右手几乎一模一样,连五根手指的大小、长短都很正常。
难怪他要用绷带将右手包缠起来,还藏在披风下面,要不然这样戴出去,还不得让人围观。
不过,不过就是一条精钢所制的假臂,他有必要这么忌讳吗?
但所有人再看看他那只混浊的、失明的眼睛,还有失去了一只耳朵、耳周刻有疤痕、头发只有寸长、后脑勺还套了铁盖的脑袋,觉得都能理解了他的举动,那样的手加上那样的脑袋,确实算得上是怪物了。
凤若星抬起正在恢复正常的左手,在“右臂”上按了几下。
瞬间,他的右手“指尖”就弹出长长的、锋利的、闪着银光的、略为弯曲的铁钩来。
凤若星挥了挥他的右手,笑容冰冷得像机器:“我要变成怪物了。”
说罢,银光一闪,他的右爪猛然插进离他最近的白袍巫师的咽喉里。
血花飞溅。
那名巫师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瞬间毙命。
众人惊骇之余,还没有回过神来,凤若星已经抽出右爪,身形一闪,右爪又插进了另一名巫师的咽喉。
那名巫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凤若星晃着那只血淋淋的精钢爪子,准备再扑向第三人时,祝东终于回过神来,大叫:“所有人退开,莫要硬攻,用毒,用蛊。”
那只钢钩爪子太可怕,只要被划到或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这男人的动作很快,像他们这种以巫术和毒蛊为主的家伙,根本不能跟他硬攻。
双方就这样打起来,凤若星犀利的发动攻击,祝东等人则以防守反击为主。
没人顾得上祝慈。
祝慈爬到巨石后面,一边调息运气,一边看着场上的打斗。
严格说来,凤若星并不是那么多巫师的对手,换了正常人中的高手,根本抵挡不住巫师们的毒气和毒虫攻势,但他的体质有些例外。
他被魔医当成实验品多年,几乎什么毒药和好药都吃过了,对毒药的抗毒性很强,巫师们的手段对他的作用并不是很强。
特别是那只精钢爪子,碰谁谁惨,这么打下来,又是持久战。
不过凤若星终究只是一个人,对付这么几十个人,也出现了疲态。
好在这里,祝慈恢复了清醒和自由。
她跑到上风处,从包袱里掏出一包粉末,顺风洒啊洒。
粉末随风飘扬,无处不在,巫师们没有防备,全都嗅到了,顿时个个狂打喷嚏。
祝东嗅过之后,脸色一变,大叫:“这个迷幻药,吸入以后会产生幻觉,所有人先撤退——”
他们当中有人或许有解药,但凭着“全失”的速度,他们大概没有服下解药的时间,再打下去,说不定会灭团,先撤为上。
众巫师也深知迷幻药的厉害,纷纷撤退。
凤若星还想去追,祝慈却已经抓住他,急道:“他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咱们赶紧走——”
拉着凤若星走了几步,她停下来,掏出解药给凤若星吞下,而后整理凌乱的绷带,细心的帮凤若星把脑袋缠上。
凤若星喘着粗气,看着她:“你不怕我么?”
祝慈瞅了瞅他:“我连死人都不怕,怕你做什么呢?”
说着她还摸了摸凤若星的头,像哄小孩一样:“放心吧,你就算变丑了,也会丑得很好看,不管是我还是小华,都不会怕你的。”
凤若星看着她:“真的?”
曾经有正常人看到他真实的脑袋后吓得像快要死掉似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小华。”祝慈帮他弄好脑袋以后,拉着他,“咱们赶紧走,别再让他们追上了。”
443 猛龙过江
在祝慈和凤若星进城的当天深夜,怒河两岸下起了大雨。
天色泛白的时候,大雨已经转变成小雨。
怒河的水位再度暴涨,已经逼近最高警戒线,一眼望去,河面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衬着细雨如丝,对岸的悬崖与山林化成一片淡淡的灰影。
就在这样的晨色中,几十道人影疾行于怒河南岸,迅速靠近一片山崖。
为首的就是狩王阴九杀。
他本该再晚几天抵达军营,但他另有打算,便暗中带上几十名高手,轻装上阵,日夜兼程,率先抵达怒河南岸,准备强行渡河。
他要秘密去救凤翔空。
如果尚国想救回凤翔空,费国一定会开出非常苛刻的条件,这些条件,不管是秋夜弦还是他,都不可能接受。
所以,他想救凤翔空,只能暗中行动,不能与费国谈判和协商。
此时是汛期,河水湍急,暗流汹涌,他强行渡河,简直就是玩命,但他别无选择。
两军对峙的时期,两国都加强了沿河的巡逻,他想强行渡河,只能挑天气不好、视线不清的时候,从避开对方察觉的角度来说,这个下着细雨的早晨是最好的时机。
当然,这么做非常凶险,稍有不慎、运气不好或技艺不高,便会没命。
但是,危险与死亡绝对不能成为他畏惧、退缩的理由。
事先堪察好的渡河地点,到了。
他停下来,抬手,所有手下都站住。
而后他下令:“阴风,你上去看看他们准备得如何。”
“你们就地歇息,做好准备。”
众高手闻令,立刻就地找了避雨之处,或打坐调息,或饮水进食,或活动筋骨,努力把身体和精神调节到最佳状态。
阴九杀自己也拿了一条毛巾,慢慢擦拭脸上、身上的雨水。
半柱香时间后,天色从朦胧变成泛白,但河面的雾气尚未变淡,对面的景物仍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