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皱眉:“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他看出凤惊华在暗中保护她和全失了?她对凤惊华的跟踪术很有信心,他却能轻易的看出来?
祝东笑:“猜的。”
他暗中观察了几天,看出那个男人很受同伴的重视,祝慈不会武功,她的同伴怎么可能让她单独一人护送那个男人回来?
所以,她的同伴应该会选择在暗中保护她和那个男人。
祝慈无奈:“你才是聪明的那个。”
祝东叹气:“没办法啊,不聪明的话活得不好嘛。”
祝慈继续无奈:“那你说,你要怎么交易?”
祝东道:“你当面把东西交给我,我确认无误后就当面给你的同伴解蛊,然后你放我走人,再然后你就躲起来,别让我们再发现了。如何?”
祝慈道:“如果你拿了东西就跑,不救人,我该怎么办?”
祝东道:“杀了我呗。你的同伴都是高手,还怕杀不了我这么一个半调子的巫师?”
祝慈道:“那你就不怕你救了人后,被我们杀掉?”
祝东笑:“为什么要怕?这是交易,我们各取所需,好说好散,不惹麻烦,不是很好吗?”
祝慈:“……”
他是说真的?他这么狡猾,这会儿又变得天真了?
祝东看她的表情,又笑:“其实我是赌你们不会杀我。因为我死了,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啊。想想,你们若要杀我,我一定有办法泄露你们的行踪,而后我的同伴一定会迅速找到你们,你们到时会有麻烦。”
“你再想想,我拿到东西以后,该是多么担心事情暴露啊,所以我一定不希望我的同伴找到你们并得知事情真相,如此,我会想办法搞小动作,你们反倒会安全许多。”
“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死。你活着,才能吸引祝巫和我的同伴的注意力,他们才不会注意到我的可疑之处。如果你死了而他们找不到东西,我才真的有麻烦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你。”
祝慈:“……”
她无话可说,因为祝东已经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想好了。
祝东笑:“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可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祝慈除了选择相信他的“诚意”,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我只有一个问题了。”她直视祝东,“我觉得我的私人物品中有价钱的多了,甚至很难分出高下,你到底看中了哪一件或者哪几件?”
祝巫对她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祝东又知道了多少?
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确定祝巫派人追杀自己的原因,只能猜出个大概。
“逆,天,秘,香——”祝东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祝慈杏眼一瞠,脸色微变,心脏跳得很是厉害,几乎都有些坐不稳了。
真……真的是这个?他们竟然发现她成功的炼制出了逆天秘香?
难怪祝巫会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杀了她!
假如这个消息传出去,莫说祝巫,全天下的巫师和那些权力薰心的野心家都会疯狂的寻找她,并且会不择手段的逼她交出逆天秘香,她既永无宁日且性命难保!
她研究并炼制逆天秘香,主要是出于好奇和兴趣,并不是想拿这种传说中的宝物去争权夺利。
若是因为逆天秘香而招来无尽的灾祸,就彻底违背了她的本意。
“我不要。”祝东盯着她的表情,唇边泛起神秘的微笑,心里明了她果真拥有这样的绝世宝物,一时间也是惊叹不已,觉得她真是逆天的天才,只怕连祝巫都要甘拜下风。
但他嘴里接着吐出来的,却是那令人更加意外的三个字。
410 连环困局
祝慈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猛眨眼睛。
哪个巫师不想拥有逆天秘香?祝东再怎么不济也是巫师,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逆天秘香?
“很意外吗?”祝东微笑,“其实我也很想得到逆天秘香,想得要命,但是——”
他长长的叹气:“我听说逆天秘香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取决于使用者的潜能和意志。使用者越强,逆天秘香的效果就越强,而我的资质有些平庸,至少不能跟你和师父这样的超级巫师相比。逆天秘香到了我的手里,一定不能发挥到极限,说不定还会浪费了这样的绝世宝贝。”
祝慈偏头,瞅着他:“没想到你倒还挺清醒的嘛。”
事实就如他所说的那样。
逆天秘香拥有那般神奇的力量,自然也有相应的限制——受到使用者自身的影响。
普通人使用逆天秘香,逆天秘香起到的效果不过相当于顶级的香料,只有她、祝巫、祝幽这样的大巫师,或者凤惊华这种身心都坚韧到不可摧毁的强者,才能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极限。
可以说,不够强的人使用逆天秘香,真的是浪费了。
祝东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吞了可是会撑破肚皮的,所以我不敢太贪心,我只要适合我的宝物。”
他一字一顿的道:“我只要千年蓍草就够了。”
千年蓍草是每一个巫师都能用的占卜神器,他只要拥有这个,就能提高自己的占卜能力。
祝慈呻然:“告诉我,祝巫为什么知道我拥有这些东西?”
她不得不承认,祝东聪明得恰到好处。
如果祝东太贪心,什么都想要,那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而以祝东的能力,他就算拥有所有的神器也保不住,到最后只会白白的赔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只要对他最有用的那件宝贝就够了。
祝东将祝巫搜查她的住处,发现了蛛丝马迹的事情,告诉了祝慈。
祝慈听完之后只在心里道了声“天意”,就什么都不再说了,直接从布袋里抓出一把又直又硬的紫色草茎,放在他的面前:“这就是千年蓍草,一套四十九根,这是二十五根,待你给我的同伴解蛊之后我再付另外的二十四根。”
祝东小心的收起那二十五根蓍草,微笑:“成交。”
祝慈道:“现在可以解蛊了吧?”
祝东道:“可以。”
祝慈站起来,领着祝东走进隔壁的房间。
凤若星已经沐浴完毕,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祝慈只说请了位大夫给他看病,他就老实的配合祝东的治疗。
祝东给他服了一枚药丸,待他睡着以后,当着祝慈的面给凤若星作了引蛊之术。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祝东终于成功的引出子蛊毒虫,当着祝慈的面将毒虫放进密封的罐子里:“这下你可放心了?”
祝慈没有说话,走上前去,仔细检查凤若星的身体,确定没有问题后道:“暂时放心了。”
祝东伸手:“还有二十四根蓍草。”
祝慈将剩下的蓍草交给他的时候,警告的道:“如果你食言,我也会寻你报仇的。”
祝东笑笑:“我真的不想得罪你,也不想得罪你的同伴,所以我不会食言,也请大小姐不要对我怀恨在心。说到底,真正想害大小姐的是大小姐的父亲,我不过就是祝巫的一条狗而已,恨一条狗是没有意义的。”
祝慈不说话了。
祝东也不想多呆:“大小姐,我会故意拖延时间,但拖延不了太久,你们能走的话就赶紧走吧。”
而后他就走出去,再也没有半点影儿和声音。
祝慈坐在床边,拿手帕轻拭凤若星脸上的汗水。
要将那么辛辣的毒虫从他的腹内引到他的嘴腔并取出来,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解蛊的人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而中蛊的人也会随着毒虫在体内的移动而异常痛苦,即使凤若星被麻醉并沉睡过去,也还是出了一身大汗,脸色苍白如纸。
接下来,凤若星得好好休养上一阵了。
她终究是连累了他。
她会负起责任照顾他的。
夜慢慢的深了,她亲自熬了一锅人参鸡丝粥,等着他醒过来后喂他吃一些。
凤若星迟迟没有醒过来,但门被推开了,凤惊华走进来:“情况怎么样了?”
她怕打草惊蛇,只能远远的观察他们,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
只是她等到夜深都没发现异样,也没有等到祝慈的信号,心里有些不安,便在四周仔细搜查了半天,没发现有人潜伏后便进来看看情况。
“全失已经没事了。”祝慈笑着招呼她,“他正在休息,过几天就能彻底恢复。你也累了吧,坐下来吃些鸡粥,我亲自熬的,很有营养的。”
“大哥真的没事了?”凤惊华冲到床边,一手紧紧握住哥哥的手,一手颤抖着去探哥哥的鼻息与脉搏,还是不太敢相信,“哥哥的脸色很不好,他真的没事了么?”
“真的没事了,我可以拿性命保证。”祝慈笑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凤惊华。
说完后她道:“全失既然已经没事了,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费国救你的父亲,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去追究祝东的责任好不好?”
凤惊华紧紧的抿着唇,看着沉睡中的哥哥好久不语。
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杀了如此伤害哥哥的人。就算她在赶路和逃亡之中,她还是有能力杀掉那个叫祝东的混蛋。
但是,她抬起头来以后,还是道:“嗯,事有轻重缓紧,只要祝东下不为例,我就放过他。”
杀祝东事小,被祝家的追兵缠上事大。
她已经察觉到了,乌牙叉正在到处派人追查她的下落,她若是闹出什么事端,简直就是自曝身份,引人注意。
她现在还是集中精神,好好想想如何离开岚城才是。
“谢谢你,小华。”祝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祝家的人再敢伤害你们,连我也会生气,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凤惊华点了点头,和祝慈一起吃了些鸡粥,然后两人打地铺睡下,陪着凤若星。
第二天早上,凤若星醒过来,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和精神,身体却是不再疼痛了。
因为全城戒严的缘故,凤惊华没敢带着这样的哥哥离开,硬是忍着心焦,又在岚城住了两天。
然而这几天里,岚城的戒严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格了,任何想出城的人都要被查个底朝天,被仔细的搜身、搜查行礼还不够,还要出示路引,并在城内有暂住相当长时间的证人作保才行。
总之就是,凡是不能充分证明自己身份、来历清白的人,休想踏出岚城半步。
411 被摧毁的净土
凤惊华隐在树影深处,看着镇守山口的士兵将出城者的行礼全扒了出来,连一张纸片都不放过。
山口两侧还分别用厚布围出两个密闭的空间,用以对男女行人进行搜身。
据那些被搜完身的行人说,他们几乎连底裤都差点被扒下来了。
如此严密的盘查,恐怕没有人可以挟带任何不能见人的物品出城。
而凤惊华的身上就有不可见人的东西,比如那把属于巴甸的刀鞘,另外,她的哥哥绝对不会让人将他扒光并进行搜身。
她们要怎么出城?
她可以保证乌牙叉认不出她就是绑架者,但是,乌牙叉一定认得她从他那里拿走的刀鞘,所以,事情很麻烦啊。
凤惊华站了很久,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但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只不过是一把刀鞘而已,这把刀鞘只会对巴甸造成影响,根本就不可能指证乌牙叉与巴甸有勾结,乌牙叉为何要如此拼命的寻找这把刀鞘?
不管她怎么想,她都觉得乌牙叉查得这么严,就是为了找回被她拿走的“证据”。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天快暗了,已经到了不能出城的时间。
凤惊华慢慢往回走,不断的转动脑子,思考着种种可能和办法。
路过饮苦居门前的坡道前,她忽然想到:能不能再“请”雾公子帮一次忙?
雾公子都已经帮过一次忙了,再帮第二次忙又如何?
他若是不帮,她就威胁他,把他是她的“同伙”的事情说出去。
这么做是有点不厚道,但她也是迫不得已,而且雾公子身为半个出家人,就再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一次吧。
她没有盲目上坡,而是先在饮苦居四周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埋伏且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她才隐在竹影里,无声无息的潜到饮苦居门前,敲门。
门开了,然而开门的却不是雾公子或雾公子的那两名随从。
而是一个透着莽气的持刀大汉。
四目相对,双方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在佩刀大汉反应过来之前,凤惊华一记重拳击在他的腹部上,而后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侧,成功的将他打晕。
而后她闪进门里,迅速将门关上,将大汉拖到黑暗的地方。
饮若居从不留人过夜,何况是一个佩戴武器的莽汉?
而且这个莽汉开门开得这么快,明显就站在门后,而他拿刀在手,明显是在守备,饮苦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