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撒冷越近,遇到汉军的概率就越大。
而且。两天前就派出信使携带圣旨前往调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已有军队朝着个方向赶来,只要找到军队,这位东方的宙斯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至高王座,拿回了他那支能发出闪电和火焰的权杖。
贝都因游牧部族之中,便是女子、儿童也骑得马和骆驼,带妇孺逃生并不算累赘,而且楚风算定了唯有如此才能令那些青壮战士心甘情愿的浴血死战。
只不过这些妇孺都没经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全然是裹挟着一窝蜂的朝一个方向跑,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马蹄掀起的沙尘之中,母亲呼唤儿女,小孩大声哭叫的声音嘈杂无比,整个场面就像世界末日般慌乱惶恐。
陈淑桢、雪瑶和塞里木淖尔紧紧跟在楚风身后,努尔嫚和哈辛也和他们一块,处于整个突围队列的核心位置,相对最为安全。
然后是沈炼为首的飞行员,他们的战斗力、骑术都稀松平常,只好放到这样一个受保护的位置上。
再靠外一点就是哈辛部的妇孺,他们人数不少,在一千五百名左右。
然后左右两翼各有二十名皇家卫士,队尾则放了四十名,他们手中的步枪给追击者重大杀伤。
最外圈才是哈辛部仅剩的五百名战斗人员——其中三分之二是健妇和嘴唇上刚长了茸毛的少年,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肉盾,必须用生命来阻挡敌人冲入大队人马当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自己的死亡会换来部族的重生。
渐渐的,他们发现身后出现了大股的沙尘,追兵的数量正在急剧的增加,而且距离逐渐拉近……
照说沙匪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他们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应该追不上以逸待劳突出重围的哈辛部才对;
但是哈辛部的马力虽然充沛,妇女儿童的骑术却要差了不少,加上心里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刚刚突围就狠命打马狂奔,而不是慢慢加速蓄养马力,这马儿爆发之下倒是冲得很快。几下子就把扎克里亚那为数不多的追兵刷下老远,时间一久却越发长力不济,慢慢被追了上来。
而且,这样一来此消彼长,再想靠马力胜过对方,却是难如登天了。
幸好扎克里亚部大多数士兵去追背着包覆四散奔逃的老人病弱了,能派出来的追兵数量不多,畏惧汉军步枪的杀伤力,他们并不敢冲上来,就这么尾随在队伍后面,时而慢慢兜马,时而呼啸着冲上来吓唬落在队尾的哈辛部妇孺。
即便有自家青壮和皇家卫队后卫士兵的两重保护,妇孺也吓得够呛,没命的鞭打着马匹,压榨着马儿的体力,令它猛的提高速度往前冲,然而冲不了多久速度又慢慢降下来,而且连最初的速度也达不到了……
奔驰约莫半个时辰,跑出了三四十里地,忽见队尾沙尘高涨数丈,扎克里亚部游牧战士们一阵欢呼,原来是沙匪到了。
妇孺们惊恐的叫喊着,比较起埃米尔扎克里亚的游牧骑兵,他们显然更害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沙匪,什么吃人不吐骨头,什么渴饮人血之类的传说,早就在沙漠上广泛流传,远远瞧见笼罩着沙尘、张牙舞爪的匪徒,耳中听到呜嘟呜嘟的恐吓口哨声,免不得胆战心惊。
双腿一软从马背上翻身落地的有,昏了头四下乱撞的有,不受控制的号哭咒骂的更多,就连外围负责阻挡敌人冲进大队的那些青壮,也开始人心惶惶……
楚风眉头皱了皱,他这突围计划唯一的变数,就在哈辛部妇孺身上,这会子可千万乱不得,否则整个大队就会变得一团糟,有组织的抵抗一旦结束,那么就会落到被衔尾追杀的困境而无法摆脱。
“哈辛酋长,现在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教你吧?”楚风冷冷的对哈辛说。
老哈辛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一方豪杰,当即沉着脸点点头,一提马缰跑到队列外侧,宝刀铮的出鞘,匹练也似的刀光闪动,一名正骑着马低头乱撞的妇女,那颗人头就顶着块黑色头巾,滴溜溜的飞上了半空。
生死存亡就在此刻,老哈辛痛下杀手之后纵声大吼道:“不许乱跑、不许哭叫,违令者斩!”
老哈辛做了几十年的酋长,自然威望很大,果然这一吼之后附近的人微微愣怔,即刻恢复了秩序,就像羊群服从头羊那样,毫无保留的听从他的命令。
命令迅速的传播,很快全体突围者都恢复了正常,队伍竟比最初冲出营地时还要整齐得多。
枪声不间断的响起,凡是冲得太近的追兵,无一例外的被子弹射下马来,的确在颠簸的马背上射击非常不容易,可枪的射程终归比弓箭远太多了,皇家卫士们凭借射程优势,非常轻松的将对手击毙。
哈辛部的“青壮”,实际上过半是少年和健妇了,每当敌人冒着弹雨呼啸着追近,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扑过去,用生命来阻挡敌人冲进大队之中。
一时间场面恢复了稳定,追兵们拿逃跑的人没有办法,突围者也甩不掉牛皮糖似的黏住尾巴的追兵,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平衡维持不了太久,因为哈辛部的青壮在每一次阻拦敌人冲进队列的战斗中都有死伤,而汉军的人数太少,给沙匪造成的伤亡不多,当青壮消耗殆尽、而沙匪还为数甚多的时候,这个脆弱的平衡就将无可挽回的被打破……
努尔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风,尽管处于最危险的境地,她还没有抛弃那份强烈的好奇心,方才楚风示意老哈辛维持纪律的一幕她明明白白的瞧在眼中,生活的残酷已经改变了小妮子的看法,她已经不会反感舍弃老病保留妇孺的做法,但对这样赤。裸裸的杀人立威,还是强烈的震撼了她的心灵。
“这位艾洪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连很了不起、被所有人称为坚贞之泉湖畔的沙漠之狐的父亲,也被他像下属一样支使,而他眨眼间就能决定将抱头鼠窜的妇女杀掉立威,这可真是枭雄才有的心智啊……也许,咱们阿拉伯人的历史上,也就真主之剑萨拉丁才可以比拟吧?嗯,他还年轻,若干年后,他一定会成为那个庞大帝国的宰相……或者,摄政王?”
小萝莉没敢往皇帝想,因为在她心目中,支持犹太人建立以色列国和阿拉伯人作对、杀掉真主在尘世的投影分身哈里发陛下,这样的大汉皇帝已经是撒旦本人了,和蔼可亲、有血有肉的艾洪哥哥,当然不可能去坐那个专属于恶魔的宝座。
殊不知楚风看着老哈辛不断滴血的弯刀,心里也是一阵郁闷:喵了个咪的,爷让你吓吓人、立立威,你上去就一刀砍了脑袋,倒是手段毒辣啊!
哈辛部的青壮战士们完全不顾忌自己的生命,舍生忘死的阻拦着敌兵冲进,汉军卫士的步枪也打红了枪管,但正像一开始估计的那样,这样的平衡迟早被打破。
哈辛部的战士之中,也有人瞧出了这一点,而且,他决不是一个甘心送掉自己生命,只为了妇女儿童逃生的人。
是的,他很自私,面对大汉皇帝的索取,他就能放弃像哥哥守护妹妹那样守护努尔嫚的承诺,那么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即使他保护的是自己的姐妹和兄弟。
赫宰卖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分明知道现在自己只剩下必死无疑的结局,可他不甘心,他不情愿,这辈子他都没有为谁牺牲过,又凭什么现在送命呢?
借着战斗的间隙,赫宰卖对自己的结拜兄弟拜克尔道:“亲爱的兄弟,我瞧现在咱们是不行呐,看样子咱们得自己找好出路呀!否则作为哈尔比,咱们可是上不了天堂的!”
拜克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哈尔比?”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对手可是圣战者呀!我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呼号,咱们是在和真主的宝剑作战呐!这可是无法获胜的!”
第704章 异性相吸
数千人的马队在干燥的沙漠戈壁上奔驰。坚硬的蹄铁刨刮着疏松的沙质地面,掀起漫天的黄沙,数丈之外就难辨人影儿。
每一名骑士、每一匹马儿都裹满了沙尘,除了两只眼睛身上哪儿都是黄沙,远远看去活像兵马俑从始皇陵中复活,跑到了万里之外的阿拉伯沙漠。
老酋长哈辛带着满头满脸的尘土,他呸呸两声吐了口混合着沙砾的唾沫,笑嘻嘻的瞧着前面不远处女儿打马紧随着“朱大档头”的背影。
如果老哈辛的“诡异”笑容被楚风发现,一定会背上发热心头透凉,因为这老狐狸完全是一幅老丈人看女婿的表情。
虽然哈辛还不知道曼努埃尔、英迪莎尔父女受塞尔柱苏丹罗慕洛派遣前来抢夺阿尤布王朝宝藏,乃至罗慕洛勾结诸塞尔柱突厥总督、阿拉伯王公图谋反叛大汉,但扎克里亚吞并哈辛部、强娶努尔嫚的阴谋已然大白于天下,那么将努尔嫚献给大汉皇帝一事自然是子虚乌有了。
努尔嫚既是未嫁之身,在这阿拉伯地区十五岁也该找婆家了,楚风刚才在确定突围计划时固然和老哈辛有所冲突,然则哈辛也是称雄一方的老狐狸了,如何不明白楚风此举杀伐果决、当断则断,实是位了不起的英雄豪杰?
“老狐狸终日捕沙鼠,被黄沙迷了眼,却把中国来的猛虎认作了沙鼠!”老哈辛自嘲的一笑。
在这位贝都因酋长眼中,楚风年轻、出身高贵、有杀伐决断的魄力。这样的人就像锥处囊中,必然有崭露头角的一天:
“将来他也许会做到大汉的宰相,或者,总督?大谢赫?努尔嫚要是嫁给他,不比大汉皇帝差呀!想那皇帝后宫美女成千上万,努尔嫚虽然美丽,却没有献媚邀宠、争权夺利的心眼,很难成为宠妃,倒不如嫁给他,瞧他对那几位姬妾,都是真情实意的……”
再加上楚风承诺包赔哈辛部的损失、帮他们打回坚贞之泉湖畔的牧区、授予他们东印度公司在这一代的贸易代理权,老哈辛更是觉得应该用一种更加牢靠的关系来巩固双方的情意。
还有什么关系比联姻更合适呢?
先知穆罕默德和富有的寡妇赫蒂彻(这位圣妻提供了伊斯兰教最初的传教经费和军费),所罗门王和埃及法老的公主(法老攻占并焚毁迦南人的迦萨城,把它送给所罗门)……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啊!
瞧着前面几乎两马首尾相连的女儿和“女婿”,老哈辛就“阴险”的一笑,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楚风在他眼中俨然成了一只香喷喷白胖胖的大包子,他要用沙漠之狐的智慧,帮女儿把这只大包子吞下去……
努尔嫚比陈淑桢、塞里木淖尔和雪瑶更为靠近楚风,两匹马几乎是贴着在跑,瞧着“赛里木姐姐”那戏谑的目光,可怜的小姑娘脸蛋早就涨成了樱桃红,而且掐一把就要滴出水来。
更可恶的是,陈淑桢、雪瑶和塞里木淖尔三女故意跑得远远的,脸上一幅坚决不做电灯泡的表情,令楚风忍不住仰天长叹:天知道前些天是哪三只醋坛子,用尽各种手段对夫君我严刑逼供的?
尽管对艾洪哥哥有好感。可努尔嫚潜意识里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一位异教徒,她根本不可能像父亲老哈辛想得那样深、那样远。
所以从最初为了避免赛里木姐姐的误会,她几次三番的想打马和艾洪哥哥拉开距离,可不管怎么控制马缰,最终那马儿总是会跑到楚风身边,两匹马几乎要贴到一块儿了。
试过几次努尔嫚终于无可奈何,因为她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乘骑的乃是一匹枣红色的牡马,楚风所乘的则是一匹雪青色的儿马,这两匹马在跑动时交替打着响鼻、摇晃着尖尖的小耳朵,一挨近就咴儿咴儿嘶鸣,刚远离就焦急的东张西望……
这一切都说明了它们是一对情侣,而且是感情非常好的那种,所以无论骑士怎么控制,只要还在这队列中,只要它们能互相看见听见,那么它们终归会跑到一块儿。
这匹马,是老哈辛替女儿挑的。
努尔嫚回头无可奈何的看了父亲一眼,老哈辛眉头一挑、嘴角一咧,伸手在空中坚定的一挥,分明是在告诉女儿:“一定要把握机会呀!”
努尔嫚无语……
楚风并没有发现老哈辛玩的小心眼。近距离上有一位童颜巨乳小萝莉,还是很令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她那远比真实年龄成熟得多的火爆身躯骑在颠簸的马背上,随着身体起起伏伏,胸前那对活泼泼的大兔子也跟着蹦蹦跳跳,实在美不胜收啊!
若不是楚某人和极品美女接触得多,早已有了极强的免疫力,只怕这会儿鼻血都喷出三尺远了。
此时核心队列左侧的小骚动,并没有引起众人足够的注意。
赫宰卖和拜克尔摸了过来,他们想擒下老哈辛或者那个汉人卡菲勒向扎克里亚邀功请赏,当然埃米尔大人必定会因此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