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说法,或许即将连官员俸禄都快要发不出来了,俗话说人穷志短,我看,这朝廷也是一般无二的。”
这位大帅胆子实在太大了,居然敢给皇上颜色看,胡崖山心里越想越是担忧,迟疑半晌说道:
“大帅,我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万一,万一要是真的……”
“万一要是弄巧成拙,了不起我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罢了。”张震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胡崖山听不懂的话。
张震自己也发现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自己有什么顾忌了。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还有哪样事情比这更有快感?
见到大帅主意已定,胡崖山也不再多说。
让人准备银两,送走胡崖山,谢逸走了进来,在张震耳边俯说了一会儿话。
张震面色阴晴不定,冷冷笑了一下:“果然就是如此,这帮发匪好大胆子,居然跑到我的地面上来了,还混到了本帅府上!”
“大帅,要不要即刻将这批人捉拿归案?”
“不必,暂时先把这些人留着。”张震冷笑不止,转而说道:“这些人既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大苏州,必然会有所图,一旦等到他们动手,再行抓捕不迟!”
谢逸应了,张震忽然想起当日答应谢逸的事情来:“谢逸啊,上次说了要帮你操办婚事,等到把这批人全部抓获归案,我让夫人亲自帮你去说媒!”
谢逸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大帅,这事可就烦劳您费心了,对了,你也几天没有回家里,夫人,还有小公子,都在那等着您呢。”
“小公子”三个字一说出来,张震顿时眉开眼笑。
周雨瑗也当真争气,第一胎就帮自己弄了个儿子出来。
自己费劲脑筋,帮着儿子取了个名字,张竞,表字复光,又取了个小名,“动动”。
“要说到我的儿子,那才叫一个帅啊。”什么烦恼都被张震抛到脑后,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将来大有前途,所谓虎父无犬子那可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谢逸哑然失笑,只世上哪里有这么夸自己的?
张震可管不了部下在想什么,一边自我吹嘘,一边换上衣服,叫着亲卫朝着门口走去。也没有坐轿,一路步行走了一段时候,看到一个当铺,忽然心里一动。
这个当铺就是当日小宝拿着玉白菜前来抵押,弄得满城轰动的当铺,那颗玉白菜早就给赎了回来,倒也和这里齐掌柜算是交上了朋友。
一见制宪大人进来,账房先生赶紧满脸堆笑迎了上去,请张震落座后让人上茶,赶紧跑到后面去请掌柜的出来。
张震让几个亲兵在外等着,自己坐了下来,捧起茶水慢慢品着,忽然看到角落那还坐着一人,样子三十岁左右,见到这位穿着华丽的人注意到了自己,那人赶紧笑了一下。
张震也不在意,过了会就看到齐掌柜匆匆忙忙小跑出来,一见到张震“制宪”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忽然想起不妥转尔说道:
“张公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张震哈哈笑了两声,放下茶碗顺口说道:“碰巧路过这里,想着也有一段时候没有来了,老朋友之间总要多走动走动,脚也就不听使唤的走了进来。”
“哎呀,张公子真是太赏脸了。”齐掌柜乐的和什么似的,急忙转向账房先生说道:“去居春楼订上个雅间,今天我做东请张公子!”
张震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账房先生已经派了个小厮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这好,自己本来是想进来说些事情,可这么一来,只怕又回不去见自己宝贝儿子的了,张震苦笑两声,问道:
“齐掌柜的最近生意可好?看你这似乎清闲的很啊?”
说到这齐掌柜的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张公子,你说咱们苏州,现在到处都是难民,哪里会有什么生意?也就只能先这么这吧,看看时局会不会有些好转。”
张震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装成漫不经心说道:“这做买卖总是有好有坏的,我这有个办法或许对你倒有用处。”
听到这话齐掌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忙追问是何办法。
张震一副神神秘秘样子,看看左右说道:“齐掌柜的可曾听说,最近苏州等地办了一份《苏报》?”
齐掌柜的一片迷茫,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说的办法,齐掌柜的。”张震笑了一下,愈发显得神秘:“本来这法子我那是不想和你说的,可谁让咱们是朋友不是?
你何不把你这间当铺一切相关之事,全部在苏报之上刊登,只详细介绍你这当铺做起生意来是如何如何公道,字号又是如何如何的老等等之类……”
齐掌柜的愈发迷惑,边上那个年轻人倒好像来了兴趣,身子悄悄往前挪动了下,张震正说到精彩之处也没有注意:
“我保证你这东西一登出来,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生意兴隆,你想想这苏报乃是公家办的,岂有影响不大的道理?”
“这事我实在没有做过,只怕同行之中也是闻所未闻。”齐掌柜的大为迟疑,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只是,这个费用问题。”
“你也知道苏报的马敏中乃是我的好友,这么着吧,我亲自去找马敏中说说,这也是苏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这第一次嘛,就当是赠送的好了,一毫银子也都不收!”
张震胸有成竹,拍着胸脯说道。
一听居然不要银子,齐掌柜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时眉开眼笑,一迭声的应了下来。
效果,张震要的就是有人先带头造出一个效果出来。
“齐掌柜的,公子,这,这个东西真有效果?”忽然边上传来一个声音,把张震和齐掌柜的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一直在墙角等着的年轻人,一见大这人齐掌柜的顿时大皱眉头,不耐烦地呵斥了句:
“胡光墉,你怎么到了现在还在这里?”
胡光墉?听到这个名字,张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可是在脑袋里搜索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多注意了那个年轻人几眼……
第163章 拣到一个宝贝
这名字听起来实在耳熟,不过张震怎么也想不出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顺口问了一下齐掌柜的,原来这人是从杭州来的,是杭州于姓钱肆里跑街的,原本和齐掌柜的当铺有些生意往来,从齐掌柜的话里隐隐得知,许是于姓钱肆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掌柜的,结果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可这年轻人胡光墉就是在这不肯走。
杭州?钱肆?胡光墉?这些名字怎么还是觉得那么耳熟?
张震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光墉:“你祖籍哪的人,具体身世如何?”
“回公子话,小人是安徽绩溪人。”见这公子问话,胡光墉急忙恭恭敬敬说道:
“小人幼时家贫,帮人放牛为生,稍长,由人荐往杭州于姓钱肆当学徒,得肆主赏识,擢为跑街……”
张震脑中一片清亮,不用这人继续说下去了:“我问你,你的表字是什么?”
在那愣了一下,可没有这么直接问人的:“回公子,小人表字雪岩。”
胡光墉?胡雪岩!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商人胡雪岩!
老子今天拣到宝了,张震心里乐开了花。
张震看中的倒不是胡雪岩多么会做生意,其实胡雪岩做生意的本事也是多有夸大,在其做生意的经历里屡有败绩,否则其后不会从一个大富豪落到一贫如洗。
张震真正看中的,是胡雪岩神鬼莫测的借钱本事!
借钱是世上一等一最有难度的事情,尤其在这样世道,能够从别人手里借到钱的,那就是生意场上的奇才。
而胡雪岩不光能够从中国商人手里借到钱,甚至汇丰银行、渣打银行这样在借款手续上非常严格,六亲不认的洋夷银行,也都被胡雪岩收拾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拿出钱来借出给胡雪岩所使用。
这样的人要是不用,本帅可就真的傻了。
不过张震心里深知,胡雪岩这样的人,其迅速发迹完全都是靠着政界要人的庇护,因此之后的迅速败落也正和政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会做生意的人自己手下有,胡雪岩或来或不来都没有多大关系,可要让其帮着自己筹措资金,督办粮草物资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张震清清嗓子说道:“这个东西叫做广告,有用没有用的话一试就知,我看这么着吧,你晚上和我一起吃饭吧。”
这一句话把胡雪岩和齐掌柜全部说的愣在那里,胡雪岩不过顺口问了一句话,结果,莫名其妙的居然被张震请着去吃饭。
齐掌柜的左看右看一点不懂,这个跑街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得到制宪大人赏识?
到了居春楼里,雅间早就准备好了。分散坐了开来,心中存着疑惑的胡雪岩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样子。
张震顺口说了一些关于广告功效之事,齐掌柜的反正不用自己出钱,总之制宪说什么自己就应着什么,可胡雪岩却是听出了神。
“公子,这个,这个广告如果其他人要做的话,不知可行?”等到张震话音稍落,胡雪岩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只要出了银子谁都可以来做。”
张震笑嘻嘻的样子,让胡雪岩心里有了底:“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我代我们东家求公子件事,杭州于姓钱肆也愿意在苏报之上刊登广告,还望公子行个方便!”
说着好像怕失去了机会样子,从钱褡子里拿出了两锭银子放到酒桌之上:“公子,我也不知道刊登广告要花费多少,这里十两银子,就权且当成我们定金!”
齐掌柜好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胡雪岩,一脸不屑样子:“你一个跑街的,难道不去请示你们东家就敢擅做主张?”
张震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齐掌柜大大不如胡雪岩的地方了。
胡雪岩一眼就看出了这广告之中大有发财之道,一旦做出决定,绝不再会迟疑,当机立断就拿出了银子来。
而齐掌柜不过是看中了不需要自己花钱,乐得做个免费广告而已,一旦真要齐掌柜拿出钱来,只怕那是需要考虑个十天半月的。
“齐掌柜的,回去后要是东家责怪的话都有光墉一人承担。”胡雪岩倒是不卑不亢,回了齐掌柜一句。
张震喝了口酒,放下杯子说道:“雪岩那,你年纪不大,却是做事果决,做个跑街的实在有些可惜了。我看,你到我这来谋份差使吧。”
胡雪岩一愣,这是做的哪里的话?自己来到苏州,不过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又正好莫名其妙的被邀请喝了顿莫名其妙的酒,谁想到这位公子居然就要召纳自己。
“雪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跪下,你知道这位公子是谁?”齐掌柜一见制宪看中了胡雪岩,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
“这位就是两江总督,张震张大人!”
胡雪岩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虽然从齐掌柜的态度上,以及这位公子的谈吐中隐隐觉得面前这人不是凡人,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在一个酒桌上喝酒的居然是两江总督!
张震,自从发匪祸乱之后战功立的最大,两年多的时间一飞冲天,督管江苏、安徽、江西三地的一品大员,百战军的大帅张震!
胡雪岩赶紧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说道:“草民胡雪岩,见过制宪大人,方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制宪大人见谅!”
“起来说话,咱们今天不论身份。”张震笑了一下,见胡雪岩站起重新回到座位上:“雪岩,刚才我的话你考虑一下。”
胡雪岩却显得有些为难起来,迟疑半晌说道:“大人,不是光墉不识抬举,光墉从小家贫,从小就在钱肆之中当个学徒,一直都蒙东家照顾,后来还把我提拔成了跑街,光墉始终都欠着东家一份情。东家命苦,一直没有子嗣,前些日子还和我说过,要我为他送终,所以光墉不敢背离东家而去,做个不仁不义的人。”
齐掌柜听的目瞪口呆,天下哪里还有这样傻子?两江总督亲自看中,可这傻子却居然为了一个东家放弃了这么一个人人都盼着的好事?
张震却是微笑着频频点头,自己之所以看中胡雪岩,不仅仅是因为胡雪岩多么有办事能力,而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还是胡雪岩身上有情有义的性格:
“雪岩啊,人能做带富贵面前还不忘本,这是非常难得之事,我也不会为难于你,这样,我给你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你明天就回杭州去,把本督的意思全部告诉你们当家的,别的也不多说,让你们东家再在苏州开个分肆,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你呢,就权且过来打理苏州分肆,等到这里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