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正、李进二人率兵日夜兼程,想在百战军之前赶到兴州,当他们走到三泉寨的时候,正好与百战军先锋石柳松带领的前队人马相遇。百战军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送钱的来了,快去取钱呀!”
于是乎,百战军也不打招呼,像出山的猛虎般杀向清军,清军躲在天府之国那一隅之地那里见过这种阵式,未战已是先怯,表现在战场上,犹如一群绵羊与一群狮子对战,胜败立分。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清军主将韩保正、副将李进被百战军生擒活捉,可怜五千清军,被百战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片甲不留,还有那十万石粮米也被百战军照单全收了。果然是天府之国,粮食一送就是十万石,百战军不愁后面的粮草供应跟不上了。
蒋玉龙率大军走到罗川,得知前军已经战败,赶忙在罗川扎下营寨,严阵以待。
罗川位于嘉陵江东岸,前面是广元,后面是剑阁,是剑阁的一道天然屏障。蒋玉龙的算盘打得非常如意,想在这里据险而守,把百战军挡在嘉陵江对岸,直至消灭在这里。正在他指挥兵士安营扎寨的时候,脑海突然产生了一种猫戏老鼠的冲动,连忙命令士兵,叫江面上的浮桥留住,不要撤掉。
他想看着百战军一拨一拨地冲上浮桥,一排一排地倒在清军刀下的情形。
石柳松虽然旗开得胜,但不孤军深入,命令部队原地休息,等待后面的部队跟上来。待候明率后军赶到之后,合兵一处,一路向前进发。百战军突破重重险阻来到嘉陵江边时,看江中一座浮桥连接两岸,遥见江对岸有清军扎下无数营盘,旌旗招展,气势不凡。
候明指着江对岸对身边的石柳松说道:“看来,蒋玉龙是一个很有胆子的人,居然还留下了浮桥,莫不是其中有诈不成?”
石柳松笑着摇了摇头:“有一种人,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实际上是井底之蛙,狂妄自大之徒,蒋玉龙故意不拆桥断渡,是在向咱们示威,说不定他就是这种人。”
“管他有诈也好,狂妄自大也罢。”候明帐下的骁将张梦友大叫道:“浮桥就在眼前,我带一队兵马,抢过浮桥。”
候明似乎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张梦友一马当先,冲上浮桥,浮桥对岸的清兵见有人抢渡,慌忙前来阻挡,但哪里挡得住张梦友的神威?只见他左一刀,右一刀,将冲过来的清兵纷纷杀落江中,百战军跟在后面一拥而上,须臾间便夺取了浮桥。
蒋玉龙一下子吓晕了,也后悔透了。悔不该留下浮桥,想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如今,自己的人马不但不是猫,反而成了找洞钻的老鼠,百战军都变成了猫,将四处逃窜的老鼠不是斩下了头,就是砍断了手脚。他知道大势已去,率领清兵退回漫天寨,坚守不出。
候明分兵三路,同时进击。他同石柳松亲率中路,先抵达漫天寨。
漫天寨建在山上,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候明知道很难攻克,只是命令士兵在山下辱骂叫战,欲引敌人出来。
蒋玉龙素来勇猛无比,是一个自视猛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仗着自己兵多,大开寨门,率领全部兵马冲下山来迎战。
见清兵出蜂拥而出,石柳松拍马迎上前去,挡住蒋玉龙,大声辱骂而道:“败军之将,怎么还没有死呢?又跑出来丢人现眼。难道说你这颗狗头,还要本将军费神亲自动手摘下来吗?”
说罢,把手中刀往马上一横,转用左手执著,右手从腰间拔出三尺宝剑,招呼蒋玉龙道:“来,来,来!”
蒋玉龙在清军之中是响当当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只几句话,便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答话,跃马直取石柳松。战了约有几个回合,石柳松把手中剑向蒋玉龙一掷道:“给你,拿去自尽吧!本将军没有工夫陪你,我去也!”
说罢拨转马头,连击三鞭,向原路飞跑。
蒋玉龙让过飞剑,怒喝一声:“哪里逃?留下首级!”挥动手中宝剑,指挥清兵乘胜追击。看看追出十余里路程,觉得离自己的老窝太远了,正准备鸣金收兵,突然从两边杀出大批百战军。
左面是候明,右面是张梦友。接着石柳松又带领中军反身杀回,将清兵团团围住,一顿好杀,清兵溃不成军。
蒋玉龙见中了埋伏,已是心慌,眼见清兵死伤惨重,只好率自己的部队拼命往回逃,百战军紧跟在清军的后面,杀进了漫天寨。蒋玉龙估计漫天寨是保不住了,率领残部穿寨而过,一路向西溃败而逃。
百战军攻占了漫天寨,再次夺得粮米十万石,军械、金银不计其数。主帅候明、石柳松赶到漫天寨,将缴获的军械充实到军中,粮草收归后军,银钱全部分给众将士。众将士欢呼雀跃,军威更盛。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候明、石柳松的心愈发踏实。
百战军在漫天寨休兵一日,继续西进,途中正遇蒋玉龙调集兵马前来迎战,候明、石柳松指挥百战军迎头痛击,清军一触即溃。短短数天之内,清军便三战三败。蒋玉龙收拾残兵,西渡桔柏江,这一次,他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过江以后,便焚烧了桥梁以阻止军政府百战军追击,接着便率兵退守剑门关。
剑门是蜀中第一险峻之地,易守难攻。候明、石柳松下令全军休整待命,一面派人去打探东路兵马的消息,一面派人飞骑回大营汇报自己这一路军的战况。
石达开在大营里接到候明、石柳松从前方送回的战报,得知右路军打了胜仗,欣喜若狂。当时正是年底,天寒地冻的时候,赵匡胤身穿貂皮大衣,坐在火炉旁还觉得冷,这样艰苦的天气,前方的将士还在浴血奋战,打了大胜仗。有必要奖励一下。他当即脱下身上的一件貂皮大衣,取下头上的貂皮帽,命人骑上快马,将脱下的衣帽送到前方去,赏给候明、石柳松。
一件貂皮大衣、一顶貂皮帽虽然算不了什么,但这是主帅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上面还带着主帅的体温,这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难怪候明、石柳松接到赏赐后激动不已,候明大笑着信誓旦旦地说:“石帅,你就在大营安心烤火吧,我们一定替你拿下西蜀,到时,你再给我一件貂皮大衣,老子带回家给老婆穿!”
边上将士听了,一齐大笑起来。
候明、石柳松率领的右路军已旗开得胜,蔡志强等人为先锋率领的左路军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从鄂西进入三峡,溯江而上向蜀中进发。溯江而上进入四川,要经过一个叫夔门的地方。
夔门是西蜀江防的第一门户,江面狭窄,两边是刀削般的悬崖峭壁。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镇守夔门的正副守将是高峰、武权,他们在夔州城外的江面上,架起一座浮桥,桥上安排重兵、重炮把守,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也都布列有大炮。如此重兵防守,别说是军政府百战军就是一只鸟,恐怕也难飞过夔门。
石达开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临出发时,交给前锋蔡志强等人一张入川地形图,告诉他们说,夔门是清军江防第一门,倚长江之险,易守难攻,必有重兵把守,要过此关,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蔡志强率领百战军乘船溯江而上,到达离夔门三十里的地方,根据石达开的授意,命令军士舍舟登岸,翻山越岭,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夔门,偷袭守桥的清军。
清兵注意江面的敌情,没有提防崇山峻岭间突然有一支百战军出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全都做了百战军刀下鬼,浮桥也被毁去,百战军桥上的大炮推到江里;悬崖上的伏兵同样也遭到偷袭,人被放了血,大炮也同时被毁。
百战军大队人马乘船顺利通过了夔门,兵锋直逼夔州城下……
第283章 石达开的良苦用心
此时百战军大军已到,清军顿时乱成一团!
清军将领武权见百战军已兵临城下,欲开城迎战。高峰阻止说道:“百战军远道而来,粮草供应有困难,利在速战,我军如坚守不出,等到百战军粮尽兵疲之时再以逸待劳,一定能一举击败敌人。”
高峰是一个熟识兵法的人,他的谋略算是抓准了百战军的弱点。可惜武权只是一个赳赳武夫,他认为高峰的方法太麻烦,不如速战速决来得痛快。百战军刚到,立足未稳,地形也不熟,正好乘机杀他个措手不及。于是,他不听高峰之言,独自率领手下千余骑,大开城门,冲出夔州城。
蔡志强正准备亲自接战,骁将李杰却挺枪迎了上去。李杰越战越勇,武权却渐渐不敌,虚晃一枪,逃回城中。李杰紧追不舍,跟在武权的后面冲入城中,守城军士待要关门,已是不及,被李杰杀翻几人,其余兵士见敌人如此神勇,哪还敢上前。
蔡志强率领百战军没有遇到大的阻碍,一拥而入,杀进夔州城。武权穿城而逃。清军将领高峰率兵前来抵挡,已是招架不住,身中数枪,奔路回府,整衣正冠,望西北拜了几拜,自焚而亡。
蔡志强攻克夔州之后,立即出榜安民。命人在灰烬中收拾了高峰的残骸,厚葬了他。做完了这些事,率领大军继续向西北进发。所到之处,清军望风而逃,先后攻克万州、施州、开州、忠州,遂州知州陈愈哪还敢拒敌,百战军刚到,他便大开城门,率军民出城迎降。百战军一举平定峡中郡县。
石达开得知前锋大捷,率百战军向益光进发,经当地人指点,从一条小道绕过了剑门关南面的青疆。
蒋玉龙得知百战军绕道到了青疆,慌忙命令偏将踞守剑门,亲自领兵至汉源坡来阻百战军。谁知还没有找到百战军的踪迹,突然传来剑门失守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正在惊魂未定之时,突见前面尘土飞扬,号炮连天,大队百战军自青疆杀来。顿时将蒋玉龙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主张。
参将赵忠倒是有点主意,慌忙布阵出战。可惜清军连主帅都吓得六神无主,那些士兵还能有什么作为?一战即溃,顷刻间一哄而散。赵忠虽大声呵斥,哪里喝止得住?慌乱之间被乱军撞下马来,也被百战军活捉了。
石达开见敌军一战即溃,指挥百战军乘胜追杀,可怜那些清军,被百战军像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倒下一大片,砍落在地下的数无颗头颅,犹如瓜园里的西瓜,到处乱滚,惨不忍睹。
蒋玉龙原本豪气干云,一心想着报效朝廷,甚至收复两江,可谁知道这才短短几天,在百战军雷霆一般攻势之下,竟然屡战屡败。
以前总听说过石达开如何能打仗,败仗军如何能打仗,心里总是大为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自己那些同僚无能而已,可谁想到一旦轮到自己,却也落得一般下场。
石达开亲自指挥的两路军,疾进如风,左右两路齐头并进,势如席卷,锐不可当,原本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那些部下在这样的攻势面前竟是一点还手能力没有。
仓皇逃回东川,收拢起三千对败军,企图再和石达开做决死一战,可是屡败之下,士兵们早就已经没有了斗志,哪里还肯继续卖命?
又是虚言恐吓,又是封官许愿,这才让那些士兵勉强打起精神走上战场,可是这样的部队能有多少战斗力当真只有天知道了……
眼看对过军容森严,号角阵阵之中,前军左右分开,一面大旗率先出现在了一众清军眼中:
“军政府翼将军,石!”
也不知道为什么,蒋玉龙看到这几个字,这员素来都以武勇称雄于清军之中的将领,一颗心却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见到对面清军,石达开用马鞭指着前方放声大笑:
“蒋玉龙,蒋玉龙,此时还湖投降更待何时?军政府大元帅已经为你在苏州准备好了住处,宽敞得很,只等着你和王庆云带着家眷一同前去居住!”
蒋玉龙气得咬牙切齿,自己自从从军以来,从来也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侮辱,虽然屡战屡败,可是石达开的这一番话,却又激的其鼓舞起了作战勇气。
这本来就是清军中的一员悍将,此刻那些失败的惨痛教训早就已经被蒋玉龙抛到脑后,挥动手里大刀,指着石达开怒声吼道:
“诸君,生擒石达开者,连升三级,赏金一万!”
“诸君,生擒蒋玉龙者,赏银一两,这官本帅可就不再升了!”
石达开针锋相对的话,顿时引来一片哄笑。
大笑声中,石达开从来也都没有觉得如今天这般意气风发过,自从投效大帅以来,每战俱都得心应手,许是这也带动了自己心情,以往每次作战之时,自己都是不苟言笑,在战场上带给士兵们的威严更加多余亲切。
可是这次踏上战场,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开出这么一句也许并不好笑的玩笑话来……
就见百战军前军再度分开,十余门火炮被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