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紧准备对付大帅的道理?”
胡崖山越听面色越是严峻,频频点头不断:“大人的话一语切中要害,可是即便现在想去通知也来不及了。”
“是啊,只怕咱们的人还没有出京城,江西那里已经动手里,时间上不够了……”莫黑难得的显得有些烦躁,不停在屋子里走动着:
“看来咱们这段时候,在京城里结交的那些关系也该动用了,文俊要是丢了卫奉军,焉会心甘情愿?我早听说文俊在朝廷之中有靠山,万一文俊上了一本,大帅就有天大麻烦……”
说着眼睛眯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冷酷许多:
“原珍,你明天亲自去次江西,对,直接去江西,告诉谢逸他们,既然已经动手了,就绝对不能客气,包括文俊在内一个都不能留!”
胡崖山打了一个哆嗦,杀害一个巡抚,那是多大罪名,就算戏演得再好也不可能不露出破绽。
这似乎不像是莫黑为人,一旦此事日后暴露只可能是把大帅往绝路上推。可是莫黑说出来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商量余地,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完成而已。
“动手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考虑什么后果!”莫黑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但依旧冷漠:
“至于具体怎么做,谢逸他们会有办法的,不求天衣无缝,只求能够拖过一段时间,既然朝廷早就对大帅有了戒心,我看对大帅动手也是迟早事情,咱们在这要做的,就是能够为大帅争取到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只要大帅能够准备充分了,严格控制住了两江之地,手里又握有重兵,朝廷就算真的想动大帅也必须要考虑一下后果。
原珍,等到江西那里动手结束,你再去见大帅,告诉大帅前因后果,让大帅提早做出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至于京城方面,我看咱们之前那些关系也到了应该动用的时候了,尤其是今天来参加婚宴的那一批人,能量大的很,咱们过去像个孙子一样侍候着他们,处处满足他们提出的一切要求,现在也该到了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说着想了一下,说道:
“还有,见到大帅的时候,告诉大帅很快江苏会来一批贵客,让大帅无论如何也要招待好了……”
等到一一交代完毕,胡崖山看了看天色:
“大人,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去办吧,明天一开城门我就会去,只是,今天是大人新婚日子,多少也要去陪陪新娘子。”
莫黑点了点头,又重重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夫人是一个侍郎的侄女,也算得上大家闺秀,可是却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自己也一点结婚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为了大业,就算自己再不愿意做的事情也都必须承受。
缓缓走到新房门口,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当看到端坐在那的新娘子,莫黑挥了挥手,让侍候着的丫鬟离开。
自己的夫人叫郑柔,莫黑走上去的时候,能够看到妻子的身子哆嗦了下,莫黑随手挑起了头盖在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老爷,我,我,我侍候你洗脚吧。”郑柔有些慌乱,忙不迭地说道。
“不用,不用。”莫黑拉住了郑柔的手,妻子的手心里滚烫,也许因为紧张,也许因为害怕:
“以后你就是我莫家的人了,既然是我莫黑的女人,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以免将来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郑柔愣在了那里,丈夫说话的声音非常平淡,甚至还带着一点冷漠,这和自己想像中结婚的甜蜜完全都不一样。
莫黑却根本没有去管妻子在那想些什么,只顾自己说了下去:
“在莫黑的心了,从来只有大帅,莫黑这一生都是在为大帅效命,所以我不会去管家里事情。
我可能也不太会经常在家里,所有家里就要全部拜托你了,你是侍郎的侄女也好,或者是什么大学士的女儿也罢,总之,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女人,一切都必须要听我的。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和我在一起,非但享不到什么福,反而还有可能处处担惊受怕,要是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扔下你先跑……”
郑柔愣愣地看着丈夫,这哪里是一个新婚之夜做为丈夫对妻子应该说的话?
可是莫黑不会去管这些的,妻子和家庭,对于自己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掩护而已,至于妻子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有什么感受,自己不会去考虑的。
这个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大帅,更加不会是什么妻子家庭,最重要的是自己心里那个筹划了许多年的宏伟计划。
看到妻子默默点了点头,莫黑稍稍觉得有些满意,胃里好像又不舒服起来,莫黑喘了口气:
“晚了,你先休息吧,我那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成,不用再等我了,我要是做的累了自然会在书房里休息的。”
说着站了起来,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不会去管妻子,不会去理郑柔有没有伤心,现在,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在京城,必须要缓解大帅即将到来的新的危机,这才是自己目前最最要做的事……
第195章 “绑架”
“让石达开投降?朝廷简直是在那痴人说梦!”
张震冷笑着把手里的廷谕扔到一边,满脸写满了不屑:“石达开是什么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宁可死又怎么会投降?”
“朝廷的意思其实非常明显,大帅能够招募到石达开,那等于是帮朝廷去除了一个心腹之患,大帅要是不能让石达开投降,那朝廷正好有治大帅罪名的理由。”夏侯清不紧不慢说道。
张震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发匪眼下猖獗如此,先破江北,再破江南大营,可朝廷里的那些人,不想着如何剿灭发匪,整天想着怎样对付自己人,这样的朝廷,要是不亡……”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失口,急忙收住不说。
夏侯清微微笑了一下,只当没有听到:“大帅,石达开是断然没有办法招揽来的,只是朝廷里的那一些人,总要想着对付才行。”
张震叹息一声:
“先暂时放着再说,总不成我真的跑去石达开那里,劝说投降不成,再说朝廷也没有明着限定时间,能耗就先耗着,目前咱们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肃清两江官场之上。
谢逸那里已经有了消息,安义让给了卫奉军,嘿嘿,这些将领越来越聪明,手段也越来越毒辣了,好,好得很,天踏下来本帅顶着!
还有一件事情,无锡大牢里人满为患,我看得押解一批分散各地,这样可以保证不会出什么太大乱子!”
夏侯清点了点头,说道:“袁畅办事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不过手段也毒辣得很,大帅也真想的出主意,堂堂一个常州知府,居然交代给了一个小小县令前去审理,袁畅胆子也大,就这么短短的几天功夫,还真给他弄出了个子丑寅卯,听说孙学元交代出来的东西,远远超出了咱们想像,可袁畅却好像还是不满足的样子……”
“袁畅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知道我要什么,别说孙学元已经交代出来的那些事情,就算一些和孙学元毫无关系的事情我相信袁畅也有办法弄到。”
张震微微笑着,似乎非常满意袁畅办事效力:
“这次整顿官场,咱们还是有许多意外收获。比如无锡县令袁畅,比如邢少强,还有一个就是水军的陈俊,这人虽然当兵出身,可是去监察府上任没有几天,也还办的有模有样。
我还听说袁畅手下有个小官吏,叫彭霸天的,也不知怎么会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过名字虽然奇怪了一些,可是办起事情来当真不差,尤其是在抓人时候,据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有个漕帮的人据说倔强得很,当地官员又都在护着此人,袁畅派人去了几次都没有抓到,可彭霸天一去,第六天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是啊,此人我也听说过。”夏侯清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说道:
“这个漕帮的人姓赵,辈分很高,门生弟子又多,咱们的人每次还没有到,姓赵的已经提前得知消息,故尔躲藏起来,使得咱们的人数次扑空,那个彭霸天出马以后,知道姓赵的最疼爱自己的一个小儿子,好家伙那,彭霸天干脆把姓赵的那个小儿子和母亲抓了起来,只说一天之内看不到人就下毒手了,结果到了当天夜里姓赵的就来投案自首。
这当中还有可笑事情,姓赵的最讲究什么江湖规矩,只当寻仇不碰家人,谁想到彭霸天根本不吃这套,逮捕姓赵的那个小妾的时候,直接就砍下了那女人的一根手指,挂在了城门口,意思是告诉姓赵的,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结果姓赵的一听说眼泪都下来了,不顾门生弟子的阻拦,自己直接跑到了衙门之中……”
“江湖规矩?狗屁!”张震骂了一声,不以为然:
“以后咱们的人谁要是讲什么江湖规矩,我看干脆脱了官服,自己到江湖上混去,省得在这讲究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
至于那个彭霸天,我看不光可用,而且可以重用,这样的人正是咱们最需要的。等到这件事情处置完成之后,这些有功的人都应该好好奖赏!
还有一点也要小心去办,漕帮毕竟弟子众多,现在咱们正在挖他们的根,为防狗急跳墙,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动静,绝对不能让这些漕帮的人伤害到袁畅等等这一些官员……”
这场发生在两江的风暴,正按照张震的意愿进行,压力固然很大,但张震已经下了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一定要牢牢把两江控制在自己手里。
而这个时候在这次风暴之中,立下赫赫功劳的袁畅,也完全像个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审讯抓捕之中。
袁畅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时候没有回家了。家这个字似乎对于袁畅来说,已经非常之的陌生。
“有个消息,袁大人……”陈俊匆匆走了进来,可话到了嘴边似乎又有些变得迟疑起来。
“什么消息,说吧。”伏在案上观看公文的袁畅,甚至没有抬头。
“嫂夫人和贵公子,失踪了……”
袁畅甚至抖了一下,手里的笔也一下停了下来。但仅仅只有这么一下而已,袁畅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
“说吧,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接任监察府,但在新的接替自己的人没有到来之前,陈俊依旧负责保护袁畅安全,此时看到袁畅样子陈俊却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个人不知道是对工作过于投入,还是真的已经入魔,好像任何事情都已经无法让其从工作之中分心,甚至包括家人失踪。
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陈俊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道:
“本来我们防范严密,不过昨日是城隍老爷生日,夫人执意要去上香,我们只能派了几个兵丁贴身保护夫人孩子。
不过那天去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山人海的,我们派去的人稍一疏忽,结果一转眼间夫人和公子就已经失踪了。
我已经派出大批人手搜寻,劫持夫人公子的人一定还在无锡,请大人尽管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把夫人和公子找到……”
“不必,咱们人手本来不足,为了我的老婆孩子,没有这个必要!”
袁畅的话让陈俊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一个丈夫父亲说出来的话,袁畅站了起来,神色依旧那样平淡: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事不是那些漕帮之人做的,就是被咱们抓到的官员做的,很快这一些人就会自己找上咱们了!”
无法相信,陈俊真的无法相信一个正常的人在这样时候还会显得如此冷静。
袁畅重新坐了下来,拿起了那枝笔继续埋头其中,手稍稍的有些颤抖,落笔也没有之前那些流畅。
干脆放下笔来,闭上眼睛,小小的休息了一会,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袁畅竟然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手又沉稳的拿起了那枝笔……
……
正如袁畅自己判断的那样,绑匪很快就送来了信件。在信件里这些绑匪明确地告诉袁畅,他的夫人和孩子就在他们手里。
要求也非常的苛刻,必须立刻放出关押在大牢里的那些漕帮长老,期限只有三天,超过时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任何人心里都非常清楚。
接到信的袁畅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拿起信来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地撕毁了那份信件。
看着被撕的粉碎的信件,那些袁畅身边的人一齐摇了摇头。
不顾自己死活,也同样不顾家人死活,这就是袁畅,任何人的性命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袁畅。
“把人犯冯宝带上来。”这是袁畅对自己部下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如同平时任何一天一样,袁畅静静地审理犯人,静静地看着用刑,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地方。
这人的心好像是打成的,无论什么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