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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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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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异常灵慧,决不至轻易伤害自己人,放心好了!” 
天蜈一听,振翅长鸣,似乎极为得意。 
麟儿轻笑道: 
“对方为我至交好友,身受毒伤,我用真元真火祛毒疗伤之法,竟无效果,你如助我一臂之力,使伤者早痊,我愿赐尔天露一匙聊作酬劳?” 
那蜈蚣欢啸一声,振翅一跃,落在惠元左臂之上,用嘴上双钳一夹,竟把陈惠元白臂上夹了一道小小裂口,那黑红色的鲜血,津津冒出。 
麟儿心中颇觉忐忑不安,对着小飞蜈轻喝道: 
“你那嘴上的毒至为剧烈,决不能让他伤上加伤,否则立予重责!” 
那天蜈用嘴对着咬破之处实施吮毒,麟儿想用功力将病人体内的毒素尽量从伤口处排除,俾惠元能早脱险境,念头一动,那口中白气竟尔增大了很多,手心热力亦为之剧增。不一刻,创口处竟突现浮肿,周围作赤黑色,流出来的血水不但又腥又黑,而且流的极缓,天蜈却用嘴把它吸去。 
只看得上官奇惊心骇目,暗道: 
“这是一种什么毒?却有这样的厉害!如不是撞上阴山天蜈这类奇异毒物,还真没法把人救转!” 
麟儿加足功力排毒,不料惠元左臂浮肿愈来愈剧,而且整个臂膀都作青黑色。原来他没想到,他可将功力尽量加足,但创口只有那么大,天蜈只有这一条,而且天蜈须将吮取之毒吸入腹中慢慢化去,必要时,它还得浮停水上,慢慢地将腹中毒素,排出体外。麟儿一急,这小东西渐渐应付不过来,排出的毒素,天娱吸取不够快,都积存在左臂之上,这左臂安得不肿不黑?如不是上官奇在旁边发觉得早,惠元这条膀臂准完。 
原来上官奇看到惠元的臂膀愈来愈粗,而且愈来愈黑,已感到惊奇,暗忖: 
“怎么又产生这种奇特变化?”他又仔细注意那蜈蚣,只见它原来一身色作赤红,但现在的颜色却已转为深褐,这虽引起他的疑窦,但并不算太大。最使他吃惊的是看到那蜈蚣腹部频起频伏,似感到异常吃力,正待开口问麟儿,蓦地见到麟儿那全神贯注、加紧运功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长舒一口气,暗道: 
“这孩子简直是在那儿揠苗助长,哪得不偾事?” 
他忙笑阻麟儿道: 
“贤侄,你运功过猛,天蜈吮毒不及,不但伤者左臂积毒过多,无法宣泄,而且天蜈本身所吸的毒化解不净,这一来,它自顾不暇,吸毒工作愈加受阻,目前情况,却很不是好兆呢!” 
麟儿一听此言,忙将秀目一睁,略一打量,上官奇所讲的话确是一点不假,遂将功力突减,以为这一来,惠元体内的毒素不至于排除太快,让那天蜈吸收不了。不意惠元的毒伤经麟儿的芝兰仙宝及灵石天露两种药力一散布,又经真元真火一驱除,天蜈一吸吮,几方面同时发动,全身毒素均奔向伤口,麟儿减低真元真火,虽然使速度降慢,但还不是天蜈一时吸取得了的,天蜈本身不由因所积毒素太多,业已产生自身中毒现象,惠元左臂亦因全身奇毒汇聚而愈肿愈大。 
麟儿正焦虑万分,上官奇也沉思不语,那天蜈不住地鼓动双翅发警,这警号表示它难以支持,必须麟儿速行援助。 
蓦闻一声怪笑震人心弦,笑声甫落,有人用一种怪声怪气的口吻道: 
“袁师弟,你不是常常想念一个什么全身着白、娇绝人寰的女子么?场中那红衣女子,细腰圆臀,一貌如花,看情形,床上功夫一定不弱。你如愿意,趁着那两个厉害的兔崽子,一个在断气,一个在号丧,我们来个群起而攻之,先把那红衣女子干了再说,你意如何?” 
话声未落,却又闻一种近似狼嗥的声音道: 
“玫瑰虽好,硬摘未免有刺,袁师弟的长相,确不比那两个兔崽子差,娘儿们爱的是小白脸,只要师弟愿意,据我看,大可不必硬来。师弟如略示爱意,那红衣女子还有什么不情愿?再说,投身阴山门下,我敢说比哪一派都强!所须考虑的是昆仑派那兔崽子,整日里与娘儿们胶在一起,说不定把那红衣女子已玩得像一只烂靴,想脱还脱不掉呢,师弟如果弄到手,江湖上的人说称乱挖墙脚弄来一只破靴,你说那多冤枉!” 
那恶徒满口嚼蛆,只听得俏琼娘浑身发抖,追魂手一声大喝道: 
“无耻恶徒,你今晚如活离此处,那算你生来命好?看剑!”一扑上前,振腕出剑,但见一道白光腾空而起,如怒海惊涛中,卷起千重白浪,白光里幻成一只独角神犀。加以追魂手系泰山派一流人物,与金竹禅师忘年论交,几番访问,禅师以他生性至孝,对友忠诚,并且与阴山派有不共戴天之仇,人又虚心求教,遂将他一身绝学着着实实地传他不少。金竹禅师辈分极尊,为苦行禅师一传恩师,功力自不比寻常,邓珏有此机缘,不能不算奇遇。他生平性格有乃父之风,云天一鹤剑术盛称于武林,能独上阴山大战元雾真君,虽然绝顶埋恨,但英气犹充塞入寰。追魂手勇比乃父,肝胆照人,一见麟儿秀逸夺人,热心为友,武功又高不可测,不觉爱之至极,而对手敌人又是自己誓欲扫荡的强仇世恨,有此种种原因,哪能不激发他那同仇敌忾之念?一出手就是一记白红贯日,对着那答腔的阴山恶徒哭道人当心就刺。 
哭道人哭丧着一张脸,形如恶鬼,半截黑饱,一双赤脚,满口黄牙,臭气四溢,但功夫可高得吓人。沉犀剑分心刺来,他只把身形一矮,蓦地全身短了半截,追魂手神剑刺空,正待抽剑换招,对方却慢条斯理用那哭丧的声音道: 
“你大约是活得不耐烦了,凭你泰山派那几下毛手毛脚,也想捧昆仑派的臭腿,管天下人的闲事,那叫做自不量力,惹火焚身!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此处,最好加入本门深造,精研那不世绝学,如蒙本门长辈垂青,那你一生都受用不尽!” 
这些恶徒阴险之极,对追魂手竟来个威胁利诱,只可惜把方法用错了对象。 
追魂手闻言之下,深仇大恨涌上心头,不由铁青着脸怒叱道: 
“无耻狂徒,速闭着你那一张臭嘴,否则叫你死得更快!” 
朝北部的悬岩边还静立着两人,正是那长耳客和丧门僧,这两个活宝,一个是麻脸大耳,黄发尖嘴。一个是扫眉吊眼,马面尖头,一矮一高,宛如两只山精水怪,但赋性淫恶、阴险狠辣,也是江湖劫运当兴,魔群中出现了这种为害人群的恶物。他们不但本身功力奇高,而且阴山五魔又在江湖上与他们暗中联络,本身功力又大得出奇,一般说来江湖上几乎无人可以与他们为敌,幸而岷山派赴昆仑复仇时,昆仑五子得苗疆二奇一女之助,应付得宜,未肇钜变,阴山四恶没有讨得好去。袁素涵还被人赶得狗走鸡飞,逃回老巢后,遂向阴山五魔哭诉其事,老魔头表面上显得满不在乎,暗中也吃了一惊。遂把小魔安慰了几句,并准许他们在江湖上自由走动,联络各派门人,专与武林中侠义道为难,并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他们主要对象是昆仑派,老魔头又切实嘱咐他们,对事不得稍有疏忽,不能把握对手形势,不准轻启衅端,这样告诫了一番,这般恶魔才稍减那股狂妄之气。但恶人毕竟劣根性重,那狂妄之气有时不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第一次发话的正是那长耳客,小魔袁素涵正静坐在东边一只石墩之上独自沉思默想,长耳客讲出那种下流话,一面在逗他师弟,一面在激怒群侠,想把群侠中几个功力最高的人牵制住,然后出奇制胜,用高手把麟儿一举拐走,或是当场击毙。这种阴谋诡计,他们在绝峰悬岩之下,业已计议完妥,并派出高手四处找寻那坠落悬岩的千年芝马。分配完毕,于是东一个西一个,像幽灵似地监视着群侠,只等一发动猛攻,每个人均接着所计行事,以免乱了步调。长耳客一听追魂手怒斥哭道人,又不内发出一声冷笑道: 
“老大!(这是他称呼哭道人之语,因为阴山四恶,按年龄以哭道人为长,余则为丧门僧、黑手怪及长耳客)你和这班混蛋谈什么理,早点打发他不就得了吗?”这恶徒可以说是十恶之尤,把别人都看作脓包,话说得好轻松容易! 
哭道人被他这一讲,果然低眉垂目,他原是一脸鬼像,这一来,越显得阴气森森。只见他垂手僵腿缓缓地走近追魂手道: 
“我们要打就打吧?” 
哭道人慢条斯理地用手在腰间摸了半晌,拿出一根乌光闪闪的东西,宽不过一寸五六,长却只有两尺二三,很像一根裤带子,但细看却又不似,因为头端却带着一副钩,色作赤红,怪里怪气,非常使人感到不解。 
追魂手心中暗想道: 
“这批恶魔人怪,兵器也怪,倒要小心应付。”遂喝道: 
“你既然拿出兵器,就请赶快发招,免得你延误了向阎王报到的时间!” 
哭道人干号一声道: 
“我行道以来,从未用过兵器,因为你想死得快,才用我这百难一见的武林至宝千年毒蝎钩,这东西只要一中上,就会毫无痛苦地死去,这总算对得住你吧!” 
追魂手哼了一声道: 
“谁死谁不死,那只有天晓得,丑鬼,你还是不要把话说绝的好!” 
哭道人进步发招,扬钩直逼,这东西一施展就发出一种厉啸,酷似鬼号,而且那钩钳自动开翕,不但可以伤人,而且可以攫夺并夹断对手的兵刃。只要内力充沛,千年毒蝎钩软硬由心,这种外门兵刃在武林中尚属少见。 
追魂手一见钩挟厉啸,势若排山倒海而来,仗着手中沉犀剑可以断金截玉,遂用毒龙出洞的招式,对着钩钳一绞,但闻一阵龙吟鬼啸之声,沉犀剑不但未将钩钳削断,反被把钳子一把夹住。 
追魂手不由心中一怔,赶忙退步撤招,臂凝真力,手中剑往后一带。 
哭道人仗着自己力大招沉,兵刃奇特,也退后半步,把钩往后一拉,意图以内力把追魂手掌中剑硬夺过来,不意邓珏武功精纯,心思细密。同时以手中的宝剑系庐山派镇山之物,如给敌人夺去,或毁在自己的手中,身为泰山派门中长辈,那一来岂不见笑江湖?念头一转,手中招式立变,右脚往前疾跨一步,剑转推波助澜,仅闻嗡嗡之声,其响震耳,闪闪流辉,其光夺目,剑身上下摆动,对着哭道人胸前一推。这一着,疾快异常,而且力道异常威猛,尽管哭道人武功高内力强,但在这种出人意外之变招情势下,也无法使手中的软兵刃来硬拆邓珏这一式推波助澜,而且他手中所持的又是闻名遐迩的沉犀剑。 
哭道人只好把手往上一带,钩钳一松,轻轻往旁边一纵,旋挥手变式,枯树盘根,巧取下盘。这东西如一条怪蟒,挟着一种扣人心弦的异啸,往邓珏脚下就卷。 
追魂手心中一怔神,将身子往上一弹,拔空八尺以上,疾挥沉犀剑,含着一阵风雷之声,往哭道人头上砍来。这恶道将头一缩,那身子立即矮了半截,避过剑招后,立即怒吼一声,舞着那千年毒蝎钩,猛如怒龙翻海,迅如闪电腾空,奇招异式,毒辣逾常,向追魂手一阵疾攻硬逼。 
追魂手双眉倏扬,也立把剑式一变,泰山派的仟峰剑术在武林中极负盛名,一出手,即岭落风回,飞砂走石,若惊雷、若疾电,起落进退,沉稳奇正兼而有之。 
这一来,彼此都打出一腔怒火,一个是阴山四恶之首,功力奇诡,毒蝎钩如怒龙探爪,疾攻要害。一个是泰山两老之一,招式精纯,沉犀剑如闪电腾空,力争机先。眨眨眼,四十余合已过,兀犹难分高下。 
哭道人见对手剑招竟有这等精纯,不觉心中暗惊道: 
“这些所谓侠义道的武林人物,倒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居然能和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千年毒蝎钩打得高下难分。恩师曾传我一种武林秘技,据云能打金钟罩,擅破铁布衫,后来又被我用七绝毒药淬炼过,更变为歹毒绝伦。这种三尖七绝毒菱,我自从学过以后,还珍藏未用,何不拿出来在这姓邓的身上开张发市?”心念一转,遂故意把手中钩往回一带,对着麟儿盘坐之处直窜。 
邓珏一见敌人撤招疾走,而且跑的方向又是麟儿盘坐之地,虽然在他周围尚有高手环立,但与自己对手的敌人竟轻而易举地被他撤招逃走,这如何向人交待?遂满感不是味儿,哭道人抽招一走,他一声狂笑道: 
“武林败类,你逃得脱么?”话未落,竟施展八步赶蝉的身法,朝着哭道人的身后直追。 
忽见一道蓝光,从哭道人的手里脱手而出,同时这恶道还干号了一声“着!” 
丧门僧睁着一只鬼眼拍手大笑道: 
“老大,真有你的!这老小子想不到阎王处报到,除非他十八代的老祖宗积了德!” 
邓珏一见敌人居然使出暗器,而且先出手后发声,这种蔑视江湖常规的恶徒,简直天人共愤。一见他那打出之物,来势非常疾猛,而且体带蓝光,啸声震耳,知道决不是一种寻常暗器,正拟用内家罡力一举将它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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