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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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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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峰之上,纵长逾里,阔亦在半里以上,白鹤寺位于正中,坐北朝南,峰顶乱石嵯峨,树木颇多,沿峰而下,除北部以外,其他三处,并无过分陡峻之处。麟儿等自南部爬上峰顶,芝马出现之处,正在寺后,峰头四周,人影晃动,拔剑张弩,状至紧张。 
穿云剑客目光如剪,见白鹤寺前面场中,临江楼所遇见的老人与青衣武师均背手而立,双眉颦蹙,似觉满睑困惑。一见穿云剑客携着麟儿等人来到,顿时面露喜色,那老人向穿云剑客看了一眼,即和武师领头先走,迳奔后寺。麟儿将场中情势仔细一打量,不觉心中异常吃惊,知道今晚如想夺取千年芝马,必有现场浴血苦战,而且胜负之势毫无把握可言,再一细看三位前辈师执,见他们均带着一脸紧张情形,尤以上官奇的脸色更为严肃。原来场的四周已全被敌人包困,与他们无关联的人物,简直无法插手。 
那千年芝马已被一大群毒蜂困在空中,离地面约有四十余丈,左冲右突,均无法破那包围网,空中的金头毒蜂多得不可数计,那东西正是黑脸道人饲养之物,原来他把这群毒物养在一特制蜂巢之内,他身上携带着那状如鼓的东西,以前猜不出它的作用,这一下可算是揭穿谜底。黑脸道人左肩上负着那鼓状蜂巢,蜂巢的门业已大开,数以千计的毒蜂飞来飞去,似显得异常忙碌。那毒峰自是训练有素,将空中上下四方全部封锁,酒楼中所见的三个武生及那风骚入骨的红衣女郎,手中各持着那长柄铜管,按东西南北四方站立。芝马向着某一方位飞扑,站在这方位的人,立即纵身空中,将筒柄往前推动,筒内立即喷出一逢血雨,这种血,大约是乌鸡狗血之类,盛在唧筒之内,自然一推即出。 
千年芝马对鲜血之类的东西,似乎感到畏惧异常,唧筒中鲜血一喷,马上往后退却,空中的金头蜂立即向前飞拥,于是那包围圈就缩小了很多。看情形,只要等包围圈缩到某种程度,只须有人纵身一跃,钻入蜂群,千年芝马即可手到擒来,这真是活捉芝马的神机妙计。 
玉面金童袁素涵和那马脸道人静立一处,事情很奇特,那马脸道人见了袁素涵,似乎矮了半截,袁素涵的一言一动,他都得察言辨色,听命十分。 
袁素涵见麟儿到达,却似假装视同未睹。东西南北四方悬岩怪石之内似乎都有人影晃动,无疑已埋伏着武林高手,夺取千年芝马,阴山派显属预先有周密布置,看来这旁门邪道,势力还真不小! 
临江楼所遇的老者和武师,据上官奇告诉麟儿那是泰山派的掌门仟峰老人石颂祥和他师弟千里迫魂邓珏,邓珏的父亲云天一鹤邓云飞,正埋恨阴山,尸骨未返,泰山派与阴山派结下了不解之仇。仟峰老人知道夺取芝马之事有极厉害的人物在主持,但还拿不定是哪一门,哪一派? 
这老头对麟儿很有好感,暗中向麟儿招招手,麟儿含笑走近老者的身旁,招呼了一声师伯,又向即武师喊了一声师叔,这几声把两人喊得眼笑意开,仟峰老人携着麟儿一双手,仔细一打量,赞道: 
“真是奇质美资呀!”停了一停,始问道: 
“令师是否是紫阳真人?” 
麟儿含笑点点头。 
老人望着武师,微笑道: 
“多少年来,始终未离开北方,武林中不少高人,我仍却很少会面呢?” 
又问麟儿道: 
“贤侄是否专为芝马而来?看情形,其中似有很厉害的人物主持其事!” 
麟儿低声道: 
“主持这事的,据晚辈猜想,多半是阴山派的人!” 
老人很郑重其事地问道: 
“那面容极为秀美的少年,是否阴山派的门弟?” 
“他不仅是阴山派的门弟子,而且是阴山派后辈中的第一人物!”麟儿边答边注视场中。 
老人恨了一声道: 
“师弟,我们今晚得把他们搅个天翻地覆!” 
又向麟儿微笑道: 
“你身边是否有东西能破这群毒蜂?” 
麟儿低声答道: 
“有是有,但毒蜂太多,想把它一举消灭,事实上很难。” 
老人点点头,想了一想,朝着麟儿,正想说话,只见袁素涵对黑脸道人道: 
“王师兄,你将万蜂巢的金头蜂尽力控制,千年芝马已是我们手中之物,自不容人任意插手夺取现成,如有人擅入场中,可指挥金蜂却敌,兵刃暗器可以尽量往他们身上招呼,但峨嵋青城的长辈们,都是本门最尊敬的人物,自宜以长辈之礼待之!”又向那几位武生和红衣女子道: 
“你们可使用喷筒,将包围圈缩小,使我好攫取芝马!” 
这群东西一举一动都有计划,有步骤,时间和动作都配合得很准,一闻言,四人齐往空中一跃,四把喷筒喷出四篷血雨,那芝马往上一扬,金头毒蜂往当中一拥,中间所剩的空间,不过径约一丈的球体而已。 
袁素涵蓦地往上一跃,身子对着那金蜂群中直钻,琼娘一声怒叱,皓腕微抬,一溜乌光,带着风雷之声,迳向袁素涵的胸部奔去。这东西快如闪电,疾若奔雷,威力奇大,无与伦比,袁素涵吓得身子一翻,从空中直落,人跌地上尚未爬起,白鹤寺的檐下蓦地飞起一条蓝影,还带着那银铃似的笑声道: 
“活该!活该!”他那身形之快,直似流星陨地,但还未接近蜂群,黑脸道人蓦地将手往万蜂巢上一拍,只闻嗡嗡之声大震,成千成万的毒蜂,快如飞天,对着那蓝影奔去。 
蓝衣人自也不敢怠慢,忙将双脚连踩,步步升高,旋见他反手拔剑,铮的一响,神剑已脱鞘而出,剑吐万道银芒,拥着一只银虎,奔腾空际。复挥剑发招,但见剑气弥漫,结成一道银幕,辉流大地,霞映碧空,一阵风雷之声,震得山谷齐鸣,金头毒蜂撞着剑幕,纷纷自落,那声势之盛,使在场高手均为之震撼不已。 
琼娘一见那蓝色俊影,即知为崆峒高弟陈惠元,惟恐所发天狼钉于无意之间将他伤害,遂扬手招回,并用一双妙目,斜睇了麟儿一眼,微笑道: 
“这一下,你该放心了吧!你那念念不忘的兄弟已动手取宝了!” 
麟儿微笑不答,看情形,自是喜悦万分。 
陈惠元用剑幕护着身子升高后,以居高临下之势,向蜂群直钻,那马脸道人挂着一脸寒霜,嘴角间还不时露出几丝冷笑,愈显得狰狞可怖,阴气袭人。忽从背后长袋中取出一径约两寸、长约一尺五六寸的圆筒,手中还扣着百火摺,一纵身,人即腾空而起,他一发动,仟峰老人、千里追魂手和上官奇等三人,在一声怒吼之下,三条人影齐往场中直扑。但东西南三面也同时窜出三条黑影,对着他们直撞而来,那身形之快,丝毫不弱于这三位高手。只一下,双方都是一声闷哼,撞落当场,彼此一言不发,六人变作三对,立即拳来足往,打得难解难分。 
陈惠元斜落之势,迄未稍铩,马脸道人直扑之势,待两人相隔不过四五丈远近,那情形实在危险万分。麟儿舌绽春雷,一声大喝道: 
“陈兄速退,敌人手上持了极厉害的火药暗器!” 
话虽出口,但敌人已扬百火摺,正待引发筒中之物,陈惠元闻警,惊怔异常,一式八方风雨,剑化万点银芒,若天河泻浪,向四面八方涌来,百火摺已被剑风扑灭。道人被剑光罩住,手中又持着那种笨重暗器,既无法点燃,反碍手碍脚,眼看就得伤在惠元剑下。 
忽闻一声怒啸,啸声中充满着无限歹毒,玉面金童袁素涵人从地上跃起,手中长剑一挥,腾起一阵黄雾,立即将马脸道人和自己的身形一齐罩住。 
陈惠元剑招得手,正拟将那马脸道人一剑刺伤,并将那歹毒无比、专事害人的火药暗器一举毁绰,无奈那玉面金童袁素涵的宝剑太过神奇,一出手就是一片黄雾,不管灵虎剑光华怎样强烈,竟无法克制浓雾。思索之间,忽闻袁素涵大喝一声,嗖嗖数响,夏从剑身上震出内家真力,对着灵虎剑直撞而至。陈惠元蓦地感到剑身一震,招式稍为缓了一缓,袁素涵又复趁势两剑,但见一股黄雾,随着剑尖所指,向外直射,剑身上又迸出万道紫芒,无数金花,势若排山倒海,硬将陈惠元剑幕冲破,遂带出马脸道人,气定神闲地一同落在地下。 
陈惠元也疾落地下,同时心中不觉震惊异常,暗忖,我已得本门绝学十之八九,内力亦自不弱,恩师常道自己拳功剑式在武林中极少敌手,想不到这次下山,所遇到的人物,论年纪,彼此相若,论功力,似乎比自己还高,这真是一件不可解的事,难道师门威望,果真让自己一手断送么?如果这样,门中长老训诲之恩,岂不等于白费?不管好歹,先和他拼杀一阵再说。 
他将真气一凝,提剑指着袁素涵道: 
“阴山妖孽,你敢不敢和我再拼三百合?” 
袁素涵冷笑一声道: 
“待我来和你玩玩!”忽地身形一缩,那人体似乎立即矮了半截,挥剑发招直袭中盘,未俟对方趋避,又复中途变招,绕敌疾攻,式深连环,气弥六合,招外夺招,式内藏式,沉雄稳重。若银汉凝光,逐疾轻灵,似飞云掣电,刹那间风雷并作,大雾迷漫,气势之盛,使在场高手大吃一惊。 
麟儿心想,这少年剑招路式很奇,武林各派所用剑式无一类似。但恩师胸罗万有,学究天人,麓山传艺时,谓阴山派之剑式,从未之见,特传授九九乾元剑招,以免受敌人精妙招式所缠制,如用轩辕剑和这少年动手过招,仗着宝剑神奇,消除他那剑上黄雾,以破解它的迷踪作用,再用恩师所传剑术和他抢攻,八十一招之内,这少年必败无疑。但如今用我从天音乐谱中所悟出的周天神剑,配合恩师所传剑式,就用琼姊姊的金牛剑,五六十余招之内,照样败他。陈惠元为崆峒后辈中第一高手,我倒要看他有无抵敌方法,如不幸败落,再行出手解救,自也无妨。 
果然陈惠元秀外慧中,不愧为崆峒后辈中第一高手,一动手即静气凝神,未曾制敌,先求自保,将全身真力都凝在剑身上,那灵虎剑原是太古神珍,这一来剑上银芒倍增,银虎周身光华电射。临空飞跃,洒下满天银雨,惠元的身子已藏在那强烈光源中心之处,敌人自无法看清,同样的发挥了隐形作用。 
他一挥剑发招,就施展崆峒派镇山瑰宝七十二式飞云剑术,但见他,轻似风飘柳絮,步如流水行云,如渊停岳峙,虎跃龙腾。时而孔雀开屏,巧封来势,倏又兽云吞月,制敌机先,但见剑摇万点银星,光化千重彩幕,几疑是南海泛潮,惊涛千里,天涧涵泻。果然是崆峒高手,与众不同,大悲真人,一代名师,武林圣人,七载心血,毫未白费! 
两人一搭上手,即实施抢攻,谁也不甘示弱,只觉龙吟虎啸,雾障云迷,此时月到中天,青光四射,与那银芒紫雾,遥映争辉,两人尔来我往,争南逐北,腾挪起伏,骁勇绝伦,战到后来越打越快,银芒紫雾早已纠作一团。忽然一阵龙吟之声,双方同时疾落地上,两柄剑竟纠缠一块儿,原来互以内家真力凝贯剑身,两剑相交,不用奇招异式,互以内力强弱来判生死,在场高手不竟失声惊叫。除无数毒蜂紧围着那千年芝马外,场中眼光都注意这两个少年的生死搏斗上。 
玉面金童袁素涵俊脸带青,杀机隐现,手中持的是一柄两尺八寸短的紫剑,形式奇古,不知何名,全身功力均凝在剑身上,只要对方功力稍弱,长剑就得脱手。他剑不断发出嗡嗡之声,同时那剑身也不时跟着他的手腕,微微抖动,端的全部力量都施了出来。袁素涵不知与他有什嫌怨,一心一意要置人于死! 
陈惠元星目凝光,剑眉微蹙,蜂腰猿臂,秀逸夺人,右手持着那灵虎风雷剑,左手挽着剑诀,两目注视剑尖。看情形,显得郑重非常,袁素涵剑上加重压力,他也立即运用真力对抗,剑身上也不时发出嗡嗡之声,两人脚下所踏的原是一块削平的岩石,内家真力一运上,脚下力逾千钧,岩石的表面,竟碎裂了不少,双方都不言不语,就这样硬挤硬地对耗着。 
俏琼娘笑对麟儿说: 
“我们不妨进入他们的防守圈中看看。” 
麟儿点点头。 
麟儿在左,琼娘在右,均缓步而出,袁玉英本拟随之而行,但想到自己功力在这种高手云集之下实不是人家对手,跟着人家,反使其挂虑自己安危,碍手碍脚,倒不如跟着穿云师伯和一瓢师叔两人站在场外,看情形变化再行动手。 
麟儿琼娘还未进入场中,那马脸道人携着四位弟子早迎了上来,他们手中均持着那圆筒状的火药暗器,马脸道人阴森森地说道: 
“两位如不止步,可别怪我竹山神君要动手得罪了!” 
麟儿眨了眨大眼睛,口角间嗡着一片笑意,还拿眼望了望琼娘,对马脸道人的话直似未闻,两脚不停地又迈进了好几步。 
竹山神君怒叱一声,手中百火摺一扬,对着那铁筒口处一放。「嗤」的一响,筒内喷出一篷烈火,还夹着烟硝毒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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