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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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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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一段树枝,从右侧飞来。麟儿暗里一惊,忙伸手接住。
来人腕力颇强,树枝到手,似有余劲,忙从枝梢跃落,正待喝问。枝头上清笑连连,幽香扑起,人影晃动,竟飞落两位妙龄少女。定神一看,原是酒店里所遇两位卖唱的人。
执箫女郎王彩虹和她胞妹春兰,此时装束,不但丝毫未改,连一箫一板,也在手中持着,不过娇姿绰约,神彩夺人,已非初时那付楚楚堪怜的样子。
姊妹双双往路当中一站,春兰一手执着黄牙板,一手却拈巾掩口微笑道:
“姊姊,他还没有死呢?”声如黄鹰出谷,清脆悦耳。
麟儿本待报以恶语,却想:“她们是原是女流之辈,嘻笑已惯,何必认真?”
春兰见他久未答言,又复笑道:
“姊姊,他人虽未死,但舌头已废,变成哑巴了,这一来,确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吃。”
麟儿见她语言无忌,而且都是咒人的话儿,也不免有三分着恼,不由冷笑道:
“季某生平,与贤姊妹素不相识,客寓邂逅,自忖毫未得罪,何必遽以恶语伤人……”
执箫女郎彩虹,也立即报以冷笑,旋从袋中摸出-物,扬手之间,赐光电闪,朝着麟儿胸口打来,并还娇叱道:
“此物玷人清白,留心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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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古观跟踪



麟儿用手一抄,把来物接住后,一看,原是自己所赐的五两赤金,被宝琉捏成了一粒小小金球,赠金原是好意,原物奉还,不免使人难堪,遂嗔目叱道:
“不论你是否有意乔装,季某诚心相助,自认毫未失礼,而今,你却做出这种背情悖理的事来,总得有个交待才行!”
王彩虹闻言冷笑道:
“还你此物,便算交待,如不甘心,尽管划出道儿,我姊妹两人,准备接着便是了!”春兰原在一旁微笑不语,这时却帮起腔来,那声音又清又脆,却道:
“该怎样,说嘛!”
“客从主便,任便你们怎样都行!”麟儿已知两女来意不善,准备动手。于是又追问道:
“你们两人是何门派?把话说明,再动手不晚!”
“这一层,你此时大可不必动问,死后即可明白。”
王彩虹词锋犀利,咄咄逼人。陡闻大喝一声:
“接掌!”一晃身,有足微前,身子一挫,探掌朝着麟儿胸口便抓。
这一手,不但疾劲有力,而且巧快逾恒,腥风扑面,寒气袭人,而掌势也错综狠辣之极。
麟儿不由一怔,似觉对方手法,并不陌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本能的往左一横,避过这一抓。正待回手,陡觉香见扑鼻,春兰往前一纵,劈手把彩虹止住,娇笑道:
“姊姊,且慢施煞手,我还有话向他动问,真正失手时,也让他死而无怨。”
最后一句,虽然狂妄,但语音却极温柔。
麟儿暗说:
“别尽自卖弄聪明,你还不是一丘之貉么?”
毕竟对方原是女的,不好过份发作,于是讪讪道:
“有话请讲!”
“你受何人指使,敢和本门作对?”
“你是那一门派,彼此素昧平生,何来仇恨?”
“你不能从掌式中辨别出来,这算什么昆仑高足?”王彩虹蓄势相激。
一句轻微提示,使麟儿想及了‘大华宝录”的拳经,连环四十九式,招招诡秘逾常,和彩虹女的掌法,似大有相似之处。
思考之际,身前又传出一片轻微笑语:
“他已被你吓坏了,怪可怜的,这么不经吓,确是一位银样枪头!”
王春兰已离开姊姊身旁,和麟儿相距,不过三尺远近,一付顽皮派头,似讽讥,似怜恤,使麟儿啼笑皆非。
这妮子,因见麟儿错愕,又怕近他身前一步,体上幽香,沁人心脾,一付黑白分明的妙目,星月之下,亮光闪闪,她对麟儿,似乎爱意多于敌意,但还含着半嘲弄的情景。
麟儿秀眸一睁,似显得三分不耐,冷笑道:
“看情形,你姊妹两人,似想拦路邀截了,季某素主张人不犯我,我不侵人……”
“假如我们为着某种原因,必须动武解决,又当如何?”
春兰把手中黄牙板,摇了一摇。只闻喀喀之声,响明两下,神态上,颇显得一片轻松。
麟儿怒道:
“有话尽管了说出来,无谓纠缠,有误季某正事,可别怪我对姑娘无礼!”
话声甫落,这妮子,咯咯娇笑,只笑得前俯后仰,鸡头肉也随着胸头起伏,一阵抖颤。好久,她却把头扭转,朝后招呼道:
“姊姊,看她火气可还不小呢?如不给他一点颜色,他真把我们看成江湖卖唱之流!”
流字一落音,嗒的一声,她把手中黄牙板,一摇一挥,劲风锐啸,直袭麟儿胸脯,来势疾猛之极。
麟儿哼的一声冷笑,右掌当胸,五指朝前一搭,黄牙板原是两块,用细软蛟筋相连,王春兰可没想到,这位丰神如玉的文秀公子,竟是武林中一代奇人,一抓之力,可刚可柔,迅疾如电,檀板上如夹了一具铁钳,力道奇重,随手一带,这位娇俏姑娘,可拿椿不稳,身子往前一撞,软绵绵的娇躯,恰好碰在麟儿的身上,他原接近过美若天仙的丽人,这情形,不算特别,否则,就难免心猿意马。
话虽如此,毕竟对方还是明艳照人的丽妹,随手将人伤害,未免太煞风景,于是五指一松,往左微闪,避开来人正面,依然丰神玉立,岳峙渊亭。
春兰暗吃一惊,惭愧和感激之心,交前并至,心说:
“原来他的武功,确属出神入化,无怪师傅一再叮嘱,得好好留神。适才,他如左手发招,右手不放,不遭擒缚,也得受伤,看来他对我确具好感呢!”
这一微妙心于形成之后,敌对之心,业已消失殆尽。不料王彩虹见师妹已遭惨败,遂勃然怒作,全身真气,原已贯注双臂,一声喝打,双手以剪拿之势,朝着麟儿后背,劈扫而来。半空里似起了一下惊雷,奇迅无比,可是麟儿除了身子往外挫外,既未还手,也未移脚。
彩虹大喜,自以为一击成功,加重力道,恶狠狠的朝着麟儿背上,猛力一掌。但听当的一响,麟儿身子分纹未动,王彩虹倒被震得连退数步,只惊得春兰几乎叫出声来。
她担心麟儿内腑必定震坏,可不敢明动问,却把娇躯扑向师姊,急问道:
“你使用了碧寒掌功?”连说,把头扭了转来,柔情脉脉的瞧着麟儿,星光之下,也能看得出她一脸愁绪。
麟儿倒未为她所动,“碧寒掌”三字,可启发了他的记忆!“恩师紫阳真人,往衡山探友时,为了岷山派裴杰,使用碧寒掌大肆伤人,才愤然出手,用乾元掌力,把契丐裴杰震伤,遂有昆仑岷山结仇之事,这二女,莫非是岷山一脉,难道……”想到此处,一阵思潮,如抽丝肃葱,源源而出,不由愤然作色,怒喝一声:
“原来两们是岷山门下,乔装打扮,意图偷袭,我师姊她们生病,想必也是你姊妹两人捣的鬼了!?彩虹冷笑道:
“你能侥幸不死,已是天大之幸,你那同行伴侣,如果不死,除非你能获得九天惊丹砂!”
麟儿想到他们已是生死边缘,不由痛怒攻心,正待将人擒缚,逼她们缴出解药。忽闻呼呼之声震耳,突从西北方茂林深处,飞来一物。
那东西足有碗口大小,朝着王彩虹劈面飞来,来势太疾,使人躲闪不及。王彩虹赶忙挥掌抵御,一劈之下,那东西突然散开,临头开花,原是一团砂泥,将王彩虹弄得满头满脸,连两目也难睁启。
麟儿趁势,欺身而入,一把将她左手扣住,低喝道:
“你使用何毒,害人呕吐,水米难沾,如不说出,可别怨我用重手法惩治你们!”
语罢,五指一紧,彩虹立觉半身一麻,额眉间也现出冷汗来。但她态度顽强,虽然痛苦难受,却咬紧牙关,不作一语。春兰见他已动真怒,而且师姊被他一下制住,不由大吃一惊。当即一横身,已扑近麟儿身前,星眸里还含着一泡热泪,语音颤抖,泣道:
“冤有头,债有主,不惜,我两人确是岷山门下,我叫徐玉佩,她是朱兰英,为岷山六大弟子的最后两位,她是我的师姊。
彩虹春兰,都是我们两信口捏造的名字,此来,是友是仇,你自己清楚!”
这一说,使麟儿更加吃惊,沉声喝道:
“如今我只问你们放了何种毒药,不将解药说出,谁也莫想活着离开!”
徐玉佩咬着朱唇,正待踌躇欲语之际。朱兰英却强忍痛苦,虽然语不成声,却抖颤说道:
“姓季的,你想挽救那些同伴么?据实告诉你吧!药是本门教主所放,除她自己知道那是什么外,几乎无人清楚解药,更无法得知,我们也没带出来。”
三千黑丝,几乎挨着麟儿胸脯,蝤蛴素颈,幽香夺人,肤光闪目。麟儿性本仁慈,对着这种美艳丽人,非到万不得已时,更不肯使用煞手,于是怔怔的想了一会,终于长叹一声,旋把手一松,低声喝道:
“好,不论你是否实言,我均不欲和你们一般见识,可是,你们也得识趣,再事纠缠,可怨不得我施展煞手!”
朱兰英见他如此,似觉意外,但又不愿输口,于是秀眉一挑,冷笑道:
“你不杀我姊妹,终有后悔之时,再说.我们也不愿有人向我们恩惠。”
徐玉佩倒是另一种心情,她也不知是爱是恨,但眼前这位丰神如玉的少年,一举一动,均能吸引少女的芳心,可是他是师门势不两立的仇家,眼前便有奇祸,只有彼此走开,双方互有裨益。于是朝麟儿哼了声,终于含羞带愧,随着师妹,几个飞纵,立即奔逃。
麟儿心绪颇乱,知道岷山派又已发动,追袭自己,说不定还与别派联手,眼前危机迭伏,一个应付不当,说不定便有重大牺牲。于是,不敢多延时刻,先将药物买到再说。
下了山坡,循着羊肠小径,正待穿林而出,陡闻一阵松涛,从右而左,飘掠而来。
头颈上,竟落了不少松针。麟儿心在配药,无法顾及这些,边走,拿手把松针掏出,双脚不停,一纵,便是数丈远近。
陡闻左斜方传来两声笑语:
“死到临头,急也无用?”最后一句,发话者更把语音拖得很长,分明系有意而发,麟儿突然想起个事件来,不由收住脚步,拱手笑道:
“何处道友,既然乍遇,何不现身相见!”那人竟接口道:
“若是仇家,彼此见面,岂不更多麻烦!”语毕,笑声划空而来。
树影之内,突纵出一条人影,原是一位身着青衫,赤手空拳的少年人物,论容颜,不但五官端正,而且态度从容,现身之下,朝着麟儿含笑点头。
美麟儿,忙点首施礼,笑问道:
“如小弟所猜不差,尊驾应是峨嵋郭兄,适读大札,承赠良方,弟实感激不尽。”
那少年却也微笑道:
“尊驾不必感激于我,我们无恩有仇,此次下山,虽非奉命,究为侦察行踪而来。”
麟儿听了,也觉老大不是意思,但他从不无故使人难堪,仍然面带笑容,问道:
“然在尊驾留书示药,却又为何?”
来人背手望天,星目中泪光闪闪,沉声低语道:
“一别竟是三年有余,这中间变化太大了。她受人之惠,使人疑她背判师门,身受酷刑,为人所救,虽能知礼自持,行止无亏,然而蜚语流言,毕竟使人黑白莫辨。”猛可里,他把左手一抬,嚓的一响,三丈多远的一棵株榆,竟被他用内家罡气将之震断。
这无异是向麟儿示威。他笑了一笑,立即单刀直入的问道:
“祥武兄,你大约是为玉仪姊姊而来。常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蜚语流言,细察不难自白,你总有了解之日。目前她中毒极深,这种毒药,无法解救,使小弟失去了主张,而今只好遵照所开良方,先行把他们生命稳住再说,所见如何?尚请明示?”
祥武点了点头,半晌无言,旋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这一次遇的真巧,岷山派,迟不来早不来,却碰上她和你们在一块之时,一起纵上。冷面观音不但武功极高,而且熟知各种盅毒和瘴气。据我个人观察,就在你们投店用食时,即已放毒,这七味药方,也系名师所传,服此可解百毒。不过对于岷山师太的毒瘴,有压制之效,无痊愈之功,而今只好缓下时日,免使人措手不及,看足下行止仓促,大约系为买药而往,不图对方遣徒追踪,又复锻羽而去。人算不如天算,这也是她始料所不及吧!”
麟儿经明了事实原委之后,忙谢过祥武,正待相别离去,祥武却道:
“且慢,为了她,我也不惜牺牲一切,和你一道,待她疾病痊愈,当劝其出是非之门,一道偕隐!”
麟儿笑道:
“仪姊姊蕙质兰心,热情可感。离开青城后,有家难归,常觉伶丁孤苦。郭兄此来,对她真是天大喜事!”
祥武苦笑道:
“女大十八变,适才昏迷中虽然见她一面,可难担保她醒来不对我产生恶感?”
麟儿知道他对自己仍不无疑虑,当下也不欲多作辩白,仅谈谈笑道:
“祥兄不妨稍事盘桓,耐心细察,变与未变,始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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