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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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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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把陈惠元气得七窍生烟,他只一发怒,天塌下来,可也不管!先是从鼻中微哼两声,蓦地剑眉一扬,双眸冷芒如电,俊脸上竟是白中泛红,秀美中显出三分稚气,半喝半嚷道:“大和尚,算你有理!庐山和昆仑,确是两派,昆仑弟子不能问你要人,可是麟哥哥把冷面观音战败,凭什么漕宇庙的董一清,暗用百蠹毒刺,随便害人?青城的事,又何必要你峨嵋派,狗抓耗子,来管闲事?”
这几句,把峨嵋派岂骂得狗血淋头,峨嵋僧道,已沉不住气,群议纷纷,大殿之上,只闻嘈杂一片。江汉神驼,微微冷笑,暗中只管摇头。但为觉明瞥见,不觉勃然大怒,手按紫擅围椅扶手,轻轻一抓,那么坚硬的木头,竟应手碎为粉屑,峨媚徒众,只惊得目瞪口呆,这种龙爪功力,比大力鹰爪掌,还厉害十分。
坐在大殿的人,只有那飞云子虞静文,和铁杖仙童董一清,两人的双目,始终在群侠面上打转,麟儿在无意之间,打了一个哈欠,两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立时面有得色,正值觉明震怒,碎椅发威,飞云子虞静文,竟不避嫌疑,走到觉明身前,咬耳低语,觉明含笑点头,也立将目光,朝群侠颜面扫去,口中还故作冷语道:“尸居余气,也敢来本寺逞威!”
群侠不由一怔,猜不透飞云子耳语何事,觉明僧尸居余气意何所指?麟儿惠元可不知道杀身之祸就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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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风火奇春



青莲师太一见觉明气势,便知今日事情要槽,对方既已点出毕瑶是庐山弟子,自己身为毕瑶长辈,那能当面不说?遂从椅上立起,笑顾觉明道:“小徒毕瑶,被贵派扣留已久,而事情起因,并非深仇大恨,不过年轻人彼此气盛,口头上互不饶人,结果如此,已为亲者痛而仇者快,贫尼原秉息事宁人之旨,在贵派祖师之前,亲自谢罪,还望掌门多多担待,不知高意如何?”
语毕,双掌合什,朝着觉明,拜了一拜。师太这样做,可算是忍辱负重,对峨媚忧礼有加,如对方涵养有素,这场是非,自可早作了断。无如觉明意气用事,偏激之见,持之过深,乃至酿成一种不可收拾之局!这位峨嵋掌门大和尚狂笑一声,音震屋瓦,用手指着青莲师太,暴喝道:“本门开山立派,历数百余年,声威所及,远近咸知,只为人间难免是非,故旨在人不犯我,我不侵人。不是本座开口自夸,无论江湖上那一门那一派,绝不敢擅动我峨嵋弟子半根毫发,犯之者死!漕宇庙之事,肇因于你们庐山派的女门弟,勾引昆仑弟子,恃众凌人,伤人夺剑,漠视本门已极!当时一昧顽强,如今自知功力不济,竟欲巧鼓如簧之舌,想说动本座,草率了事。可不知本座素来言出法随,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轻易罢休,除非肇事之徒,挖目削足,率众入山者,面对寺门,罚跪三日,否则一切恶果,本门绝不负责!”
“到底峨嵋是武林主派,与众不同,觉明大师,佛学修为高人一等,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息事宁人之道,老朽活了一百余岁,还是第一次听到!”江汉神驼语音愈说愈高,并反顾麟儿琼姬续道:“你们两人,算是罪魁祸首。有道是,好死不如恶活,承觉明掌教大开慈悲之门,仅要你们变瞎变跛,你们还不自挖双睛,断取两足,好好奉上,换回你那师姊?”
天山神丐也朗声大笑道:“这处罚确算最轻不过,只是峨嵋派对于外人,还没有处罚的权力,否则我老叫化子也可用丐帮规矩,对于那些偏激不仁,冥顽不化的佛门败类,除责打一百打狗棒外,还须拔去舌头,让他早入畜牲道,以免危害人群!”
觉明怒喝道:“凭你驼子化子两上,也敢来此处饶舌?”
天山神丐,把怪眼一翻,傲然接口道:“既敢来,就敢接,是祸是福,谁还计较不成!”
觉明大师,铁青着脸,杀机毕露,目视飞云子和铁杖仙童诡秘一笑,徐道:“百余年来,本门极少与武林别派,印证武功,既有高明之士,来此践百日之约,愿以武功高下,判是非曲直,峨嵋风火桩,久未一用,两位师弟,不妨立即布置,就此请教高明!”
江汉神驼,不由大吃一惊,知道这风火桩,为峨嵋绝技之一,不用说武林别派未曾习此,连自己百岁江湖,也只闻名而未见面。麟儿惠元,也极感惊讶,不约而同的目视苍鹰老人,因为他出自巴山,可能熟悉峨嵋艺业,风火桩的内情,想求他暗中指点,无如老人也举眉蹙额,似觉异常困惑!惠元面对麟儿耳语道:“这东西,大约是将脚桩插在火内,你我和琼姊姊,有宝剑护身,倒不足惧怕,反正万不得已时,用暗器收拾他们,怎么样!”麟儿点头不语。觉明大师,用手招来觉性,密语片刻,觉性立飞奔入内。不久,佩环声动,香气袭人,大殿之上,白光微闪,宝琉女竟从神龛之后,缓步而出。
她今天装束,回异曩日:淡蓝衣换了白装,长发上还扣了一只兰花夹,轻施薄粉,微抹朱唇,柳眉含翠,玉颊生霞,真与龙女一般无二,可把这位鳞弟弟,看得有点意乱神迷。元儿睁着大眼,望了望宝琉女,又看了看鳞哥哥,人家一付翦水双眸,似有意无意朝着自己这边不断扫来。鳞哥哥脸上可无笑意,紧锁双眉,似乎带着无限困惑,不由惹起无限同情,乃向鳞哥耳语:“她对你真好,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片情意!”
比邻而座的,正是琼娘与蘅春,蘅姊姊嘴不饶人,竟细语娇声道:“有她一出,我们这仗可不用打啦!”不单闲言冷语,精芒电闪,其利如刀,全落在元儿的脸上。无巧不巧,元儿闻弦歌而知雅意,正把目光转移,四目交投,势如触电,加以蘅姊姊又淡淡一笑,这位美艳姊姊,可笑得异常神秘,随着樱唇一撇,一幅淡绿轻纱微障玉颊。隔座望去,恰似烟笼芍药,娇艳奇绝,这可把惠元看得呆了。男女之间,感情原极为微妙,稍事挑逗,即万绪千头,不知从何理起!彼此正迷惘陶醉,如饮醇酒,却被一阵冷笑打断,细看,原来萧使君也随之而出,不过却从佛座之左踱了出来,恰和宝琉女走个对面。不知何故,这位峨嵋之友,似有为而来,他对宝琉女盯得可紧,醋意也大,一指之恨,怒不能解。他这一声冷笑,可使峨嵋僧众,听得满不是味儿,因为大殿之上,更逢掌教升座之时,自然得庄严穆肃,无论怎样,不得随意笑出声来。
萧使君在武林辈份颇高,为峨嵋派十一代法华长老忘年之友,武功自成一派,峨嵋有事,此人必来,而且至为卖力,觉明和尚及座下弟子,对之均极为敬重,究其实,此人满腹心机,为峨嵋卖命,也别有企图。远在峨嵋十代之时,灭魔宝笈一书为峨嵋秘本,忽于一夜之间,遽尔遗失,伏龙寺大小上下,几已全部出动,四处搜寻。一晃十余年,杳无音信。
迄十代祖师了缘大师圆寂之时,竟尔面嘱法华长老,失书原因,不再追究,如有将书送返者,得视为十代掌门嫡传弟子,受本门上下,忧礼有加。峨嵋徒众,将恩师遗命,奉为圭皋。
迨法华长老晚年,峨嵋凝碧岩附近,竟出现一只白猿,长老一时好奇,缓缓走近,无如白猿吱啸一声。返身而遁,长老尾随不舍,未几追及,一把抓着猿颈,沉声喝道:
“孽障,死期已近,有药难疗,老僧并无害尔之心,逃避作什?”
最奇是,白猿似知人语,扑簌簌的落下泪来,法华长老,不觉更奇,一时倒被这情形怔住,右手一松立把白猿放下,正待任其逃去,因为长老已经看出,这灵猿,业已被武林高手用截脉法所伤,而且伤势奇重,又以治疗时间已过,纵有灵药,也于事无补。
不料松手之后,那白猿不但不逃,反一手抓着长老僧衣,一手指着岩下,吱吱乱叫。长老暗里一惊:“莫非岩下有什么蹊跷?”竟跟着白猿,一同跃落。
凝碧岩下,石洞天成,虽无世之愚夫愚妇,妄传内有神仙。然而侠隐奇士,藉名山修炼,古洞凄身,确不乏人。白猿携着长老,至一处洞口极窄,但里面却极为深的石洞,伏身而入。曲折回环,深约数百丈,里面竟有石室一间,石榻之上,还坐着一个年约四岁的女孩,一见白猿,立飞扑而上,状极亲热。长老不由高宣一声佛号,随手立将那女孩抱过,仔细一看,这孩子不但是粉雕玉琢,秀丽天成,而且一身装束,也非常奇特。
身着一蓝缎袄,淡红裤,足踏薄底鹿皮靴,笑靥迎人。可爱已极!长老不由一怔神,忙将她衣服解开,四处检查,竟在衣缝之内,取出白绫一幅,上写着:“余生也不辰,于归方氏不久,即遭离乱,夫惨死敌手,乃携稚女宝琉,逃来峨嵋,日依母猿为命,兹因失血之症复发,弥留之日无多,尚望仁人君子,世外高人,秉人溺已溺之心,推衣解食,使孤哀稚儿,得获生路,则感戴无已矣!”
法华长老不由一叹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桩事,老僧那能不管?”正拟抱着那女孩出洞,不料她把身子一溜,跑到石壁罅隙之前,钻身而入。长老也不阻止。白猿龀牙咧嘴,拍手大乐。
不一会,这小女孩竟转身出来,手上提着一盏光华夺目,形似莲花的奇异铜灯,那形似半球的内套,光投其上,泛出千丝银光,眩人双目。
外壳却系一种透明之物,非金非玉,精致异常,连法华长老,也不知奇异神灯,出自何人之手,左手拿着的,更使长老目瞪口呆。原来那是一种以黄绢为封面,装订极精,峨嵋镇山神功,久遭遗失的灭魔宝录。长老立忆及,恩师遗命:“失书原因,不再追究,能返书归于峨嵋者,得视作第十代的嫡传弟子,受本门各弟子的敬礼!”法华长老,不由暗道:“我已是九十已过的人物,连衣钵弟子优昙,也逾六十,想不到还替他们找位小师叔,真是始料不及!”峨嵋众徒,对历代掌门遗命,执行至严,绝少拂逆。法华长老,将宝琉女和白猿带往伏龙寺后,当着众徒一宣布,宝琉女就成为十一代弟子了。
孩提之童,必有保姆,法华长老,即托师妹,红云师太,专司照顾之责。
白猿不及半年,伤发而死,宝琉女如丧亲娘,哭泣尽哀,因为天性至善,益为法华长老及红云师太所喜,拟将灭魔宝录里面所载武功,尽量传授,为着此事,特于事先禀明一位闭关清修的老前辈,经过特准,宝琉女得峨嵋不传之秘,内功拳剑,冠绝同门。
灭魔宝录,系佛家正宗,习之可永驻芳颜。由于宝琉女天赋极高,且幼受白猿抚养,采食了不少灵药,华年十六,已获宝录真专,十之七八,惟按实际年龄计,在目前也是中年女子。
萧使君为法华长老忘年之交,与峨嵋互通神气,且时有往来,对宝琉女算是一见钟情,但此人心机极重,知道自己和对方年龄,相差极远,恐难获少女芳心,故将自己所图,绝不流露,不时以兄长姿态。对这位年轻少女,照顾有加。红云圆寂之后,因为同门人物,已无女性,宝琉女也觉寂寞异常,不时下山,行道江湖,因为武功极高,曾一度震撼大江南北。
不久,那位峨嵋异人,又传书将她召回,连新得灭魔宝录副册中几种新奇武功,也一并传与。副册所载,每一种武功,都至为深奥,宝琉女又复整伙潜修。迨鳞儿赴峨呢百日之约,觉虚觉净,也均为锻羽,觉明不得不把这位中年长辈,也请了出来,无如人家年貌性情,与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了无二致,而且对麟儿一见钟情,不但为峨嵋徒众始料未及,连萧使君满怀热望,一腔奸谋,也破坏的无以复加。历来由爱生妒,因妒成仇。宝琉女对麟儿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监视之列,疑心生暗鬼,彼此眉目之间,稍有不慎,犹使萧使君疑真疑假。更何况果有其事,那使人察看不出来?萧使君一声冷笑,宝琉女惕然知警,粉脸一沉,神义内蕴,目不斜视。峨嵋派上至掌教,下至一干门人,都从座上立起身来,肃然致敬。
觉明忙含笑招呼上座,宝琉女只好坐下。萧使君却推波助澜道:“昆仑派司马子扬,管教弟子无方,不稍给颜色,今后江湖道上,还有宁静日么?”麟儿见他当众辱及师门,不由勃然震怒,沉声喝道:“姓萧的,论尔出身,在江湖上辈份原高,然而所行所为,无异于鼠偷狗盗,详情不必细说,明眼人绝不可欺,如再辱及季某师门,我只好抽剑为本门护法了。”
萧使君也不加理喻,扭转头,望着宝琉女微笑道:“师妹高见如何?”宝琉女粉脸凝霜,冷峻地道:“大殿之上,悉听掌门作主,旁人不便说话!”这一橡皮钉,碰得不轻,萧使君只好恨在心里,但表面上也不能不假装笑意!殿外广场之上,业已布置就绪,除摆了两排座椅之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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