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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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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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笑道:“峨嵋山高天寒,呼吸成雾,人也如此,倒不足怪,任何毒物,据我想多少总带着一点味儿,猿猴毒在瓜上,呼吸之气,倒不必提防!”一声呼啸之下,如决千仞之溪,群猴从树上纷向众人跃攻。
这东西,最喜美色,琼娘固有玉佩护体,碧光龙影,把身子罩住,云姬和蘅春,立成了它们攻取之物,千百公猿,发出一种奇异叫声,分朝两人,蓄势以待。蘅春气道:
“猴子也会择人而欺,你说多气!”枝头一响,一只身高四尺,阔嘴长牙的花面金毛猿,飞跃而下,因为来势太疾,势同闪电,往蘅春头上一掠而过,纵足利爪,抓着春儿头上一绺毛发,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把蘅春吓得花容失色,头皮一阵剧痛,毛发竟被抓脱许多。
吱吱异啸,不绝于耳,金毛猿如一条水箭,疾跃而来,蘅春一声清啸,紫光一道,矫矢盛空。一时间,断肢腿飞,血雨四溅,金毛猿业已伤了不少。云姬因为身着红装,分外碍眼,也被毛猿缠住,不由把丹眉一扬,扭动娇躯,红光打闪,罗帕轻扬,迷魂帕发出一阵幽香,虽然将毛猿打落不少,但有无数恶猿,竟了无所惧,把她群群包围,不尽纠扰。
林内群侠,均遭恶猿攻击,坏只坏猿猴太多,驱之不去,诛之不尽,地上猿尸累累,这些猴子,就把死猴当兵器,不断攻来。场中只有麟儿琼娘和江汉神驼,三人犹未动手,惠元早已杀得不耐,只中埋怨道:“麟哥哥,这批猴子,大约是漕宇庙董一清和姓虞的两个,自行训练之物,你背上神剑,巧嵌各式珠宝,可远魑魅,为何还不把它使出,几位姊姊,只要偶尔疏神,一个不敌,猿猴之性,既淫且毒,那麻烦可就大啦!”
琼娘不由粉脸通红,低语麟儿道:“元弟弟说话不差,不过这么大声喊嚷,使人羞愧难禁,云姊手无兵刃,业已智穷,赶紧助她一臂!”不料话音未落,一只花面大猿,竞从云姬身后,猛扑而上,紧紧把她柳腰抱持。云姬惊叫一声,反手骈指,直往身后戮去。
群猿蜂拥而上,扑上前,抱腰持腿,撕衣解裤,无所不尽其极。眼看事态危急,而且裂帛之音时起,麟儿勃然震怒,轩辕剑脱鞘而出,半空里出现十彩流光,紫光如电,光华如山,出手便见毛头乱滚,血雨纷飞。猿性通灵,竟从云姬身后一闪,把人作为挡箭牌,口中吱吱乱叫,那情形,竟在威胁麟儿,如不纳剑还鞘,云姬也无活命。果然投鼠忌器,麟儿不由当场呆住。琼娘忙往旁边一闪,玉臂轻抬,乌光一道,随手而出,抱持云姬的猿猴,竟应手而倒,琼娘所发,正是魔家异物天狼钉!无奈猿性合群,杀戮越多,扑击越盛,空中白气,其形如雾。越结越浓,群侠倒也漫不为意,随身兵刃,尽皆出手,麟儿惠元琼娘蘅春,四把利剑,结成一道绵密光网,猴子只一撞着,立便断肢裂首,绝无生还。人兽相缠,总在一时之上,鲜红满地,猴尸如山,无如峨嵋猿猴实在太多,诛不胜诛,杀不胜杀!忽闻一阵竹哨“唏唏”而来,那声音,时高时低,忽远忽近,他细听去,与猴子锐啸极为相似。群猴闻声,立觉嗒然若丧,仰望松枝,若听命而动,一只身逾五尺的铁背苍猿,龇牙咧嘴,怪吼一阵,群猿也立即呼喊相和,一时“嗤嗤”之声震耳,黄光电闪,枝叶动摇,一阵猴风,齐往枝头跃去。
那竹哨,响了一阵,待群猿去尽,立即寂然,空中却传来一阵龙吟凤鸣之声,麟儿把剑眉一掀,朗笑道:“原是崆峒陆师叔,暗中相助,我们彼此赶快会合,同入伏龙寺,和敌人一较长短!”
枝头无风自响,蓝影一闪,立落下一位形似落魄,青须中年的文士来。麟儿忙手携惠元迎接道:“元弟,这是陆师叔,赶快拜见!”惠元正待下跪,陆思南早已神色黯然地一把将惠元扶住,忙道:“思南以待罪之身,羞见师门同道和门人,贤契前途似锦,能在掌门之前,稍事缓颊,则受惠多矣!”不待元儿答语,立又勉强一笑道:“韩老前辈和许多武林道友,都濒止峨嵋,思南倒得拜见!”正拟向江汉神驼施礼,不料韩若甫早已携着青莲师太等四人,由韩老代为招呼道:“陆老,老朽原知道你进入此山,不过敌人未曾亮相,老朽也不愿成群结伙,贻人口舌,已过之事,错不在你,不必难过,说不定伏龙寺之会,事情可一了百了,而今我也不欲多事闲言,先把诸位道友引见再说!”
于是彼此互道仰慕,相见颇欢。
琼娘见来人是父亲恩师,想到一家惨死,早巳声泪俱下,莲步轻移,伏地拜倒,呜咽道:“先父承师祖化雨恩深,京陵传艺,无日敢忘,不料生不逢机,遭仇家杀害,祸及先慈,晚辈承师命复仇,更得鳞元两弟竭立相助,金牛绝谷,元凶授首,今日得谒慈颜,欣慰奚似!”
陆思南一双星目,早已满蕴泪光,一手把琼娘挽起,苦笑道:“已过之事,言之只有使我汗颜。姑娘已得武学神髓,更有青云和紫阳道友为你把持一切,福缘还多矣。秉善心而往,自是无往不利!”
青莲师太恐琼娘再说,牵动人家愁怀,忙笑劝几句,立即扭转话题,神驼自然会意,含笑道:“伏龙寺就在前面,我们一同入内。惠元初次见着师叔,情形甚是依恋,陆思南也特别爱他,问及武功,更知这位师侄,几乎无所不能,自然更多勉励赞赏。
元儿天真淘气,吵着师叔要学那驯猴之技,思南笑道:“数十年来,我浪迹江湖,偶在华山得百禽道人遗篇,仅有驯猴一段,我不过练就五分功力,你如要学,我把这书给你如何?”立探手怀中,取出一本破烂不堪的书,慨然而与。元儿含笑接过,自然谢了又谢。老少十人,沿着那青石山道,蜿蜒而上,夹道两旁,遍植古柏,合以纠松,加以飞云,青障叠翠,令人心旷神怡。伏龙寺就在峨嵋半山之上,因山势回环,林木深幽,不到寺前,几看不出这名山古刹。
寺门外,便是一处广场,大雄宝殿屋宇巍峨,从广场直抵寺门,须经过百步石级,寺显得建筑宏伟,气势不凡。群侠已抵广场之内。
寺中僧侣,各司其事,不但无人迎接,更直无人理睬。惠元勃然大怒,沉声喝道:
“武林同道,特来践约,伏龙寺有人没人?”大雄殿内,缓缓走出一位病容满面的和尚,身后跟着两位又脏又瘦的沙弥,三人都是双掌合什,行动迟缓,下完石级,起码费了半时以上。元儿早已不耐,正待喝问,陆思南立施眼色把他止往,静等眼前事态发展。病和尚两掌合什,面朝江汉神驼,打了一个问讯。驼子脸色一变,也立即抱拳回礼。
场中立觉“习习”风生,枝叶飘摇,病和尚双目一睁,两道形如闪电的冷芒,往前一掠,但身子似受重力一推,蹬蹬后退,步履所及,碎石有声,双足下陷数寸。江汉神驼微微一笑,解除抱拳之式,对方才稳定脚跟。病和尚脸色骤变,沉声喝道:“狂徒,斗敢逞凶,伏龙寺只怕你能进不能出了!”语罢,双掌一合,身后那两位矮瘦沙弥,也急踏一步,分立和尚两旁,三条人影一晃,六双铁掌,翻飞出手,神驼一声异啸,挫身挥掌,掌拒病和尚,足攻瘦沙弥,但见十步风生,人影飞动。病和尚和那位沙弥,只觉来人掌风劲疾,稍涉余波,立感支持不住,眼看就要不敌。大雄宝殿上,突然钟声齐鸣。
三僧立收招疾退,病和尚手指神驼喝道:“掌门升座,饶你不死,敢入寺门,贫僧当送你向阴司报到!”说完,阴森森地一笑,立携两位沙弥,跃上石级而去。惠元见伏龙寺的僧众,蛮不讲理,不由怒道:“老前辈,我们何不擅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青莲师太因为自己也是佛门弟子,伏龙寺为佛家胜地,故行动力主谨慎,不由笑劝道:
“贤侄稍安毋躁,觉明大师,为一家掌教,应有分寸,不至乱来。如果行动有悖情理,俟以礼相见后,看情形再作决定,以免其曲在我。”
话未说完,早从石级之上,飞下一个小沙弥,一身白袍,容颜韶秀,动作奇敏。元儿正站在前面,也许来人有意相试,竟毫不避让地迎面撞来,惠元既不退让,也不还手,仅把护身真气陡然拼发,那年轻小沙弥,心灵上立有警兆,赶紧中途撤招,朗笑一声,身子朝左一侧,疾如飞燕,避开很远,仍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来。惠元喜欢人家聪明伶俐,倒也不再为难,小和尚朝着惠元双掌合什,打了一个问讯道:“请问小檀越,你们一行十人,究以何人为首?小僧奉掌门之命!有事前来转告!”
元儿引他见过江汉神驼。小沙弥合什施了一礼,含笑说道:“奉掌门之命,请来人入殿相见!”小鬼人小鬼大,竟不候神驼答话,装着忙不开来的样子,立自先行返殿。
神驼和师太等人,略事计议后,遂决定面见觉明,好坏立即了断。遂以神驼和师太为首,天山神丐、陆思南和苍鹰老人,紧随身后,少女当中,磷儿惠元掠后,群侠一挫腰,百级石梯,一飞而上。
大雄宝殿内,佛相满座,金碧辉煌。殿当中,已陈列着两排紫檀木椅,伏龙寺有职司的众僧,都整装而出,而且都带着刀剑杖铲,如临大敌,右边一排,除上首三排和挨着觉性和尚的两椅空着外,其余也已座满。群侠入殿,除觉虚僧起立以外,其余僧众,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那种盛气凌人之状,使人几有一种窒息之感。青莲师太,因为自己是佛门子弟,见着佛象,只好朝当中一拜,其他众侠,则也昂然而入。
觉虚拿眼望了望麟儿,又向神驼合什为礼,含笑问道:“数十年来,韩大侠不问武林是非,却插手此事,颇使人解,贫僧倒愿闻其详。”
神驼韩若甫,也是江湖最难惹的人物,带着挖苦冷笑道:“大和尚,是否我们一见面,即得穷根究底?如果贵寺规矩特殊,韩某也为首屈就!”觉虚僧面容微变,正待答言,佛像神翕之后,突闪出两位中年道长。那身材较高,一脸阴沉,方冠青袍,背负长剑。后面的一位,见着陆思南,立即狞笑一声,当着满殿的人,略无顾忌,竟大声喝道:
“陆思南,你来的正好,身旁的铁燕金钩,劝你多作准备吧!否则时间已来不及了!”
惠元闷着一肚子气,正待发泄,闻言正中下怀,于是也报以一声冷笑道:“姓虞的,你且不忙,要比划,对付你还不需那铁燕金钩!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过六十招,我们不但服败,而且杀剐听便如何!”伏龙僧众之傲,已够人容忍,但惠元所及,也狂得无以复加,大殿之中,峨嵋众僧立起了一阵骚动,数百双目光,齐集向惠元脸上扫来。蓦闻清罄红鱼之声,似来自后殿。不须臾,从佛像之后,立转出六名一字横排,年轻秀美的小沙弥,正中两位,各捧着一具紫玉香炉,白烟袅袅,清香四溢,余则捧着一把钩形利剑,一根乌黑铁杖,左右两名,一执清罄,一执红鱼,气势之盛,无与伦比。
手执清罄的小沙弥,将那红漆小柄,往罄上轻轻一敲,峨嵋僧道,闻着罄声,纷纷从座上肃然起立。觉明大师,莲冠白袍,方面大耳,身上披着一汗褐色黄边的袈裟,双掌合什,精眸微阖,缓步而出。走到大殿当中,那些击钟击鼓的和尚,立击动钟鼓,于是佛号震耳,钟鼓齐鸣。觉明朝过佛像后,双目微睁,目光却落在麟儿和惠元的身上,最后虽把江汉神驼看了一眼,但脸上情形,却显得非常轻蔑!神驼也傲,高居左座。觉明升殿,他连正眼也不瞧。掌门落座后,钟鼓寂然,殿堂鸦鹊无声。觉性开言道:“启禀掌门,漕宇庙毁庙伤人,偷剑夺宝,复使用武林最毒之物阴山天娱,螫伤师兄,并和本门订有百日之约的昆仑弟子季嘉麟,已来此践约,待请掌门定夺!”
觉明双目微动,但眼睛却依然垂合,徐道:“司马子阳可曾来此?昆仑派的长辈,都未曾来,领头的却怎是江汉神驼韩若甫!韩若甫!他并不属昆仑!凭什么携领人众,擅入本寺?”
觉明正待借题发挥,当场就硬派韩若甫一个不是,不料寺字犹在口边拖着,鳞儿早从座上缓缓而起,纵声一笑道:“大师,武林末学季嘉麟,由长辈率领,特来践约,自入宝山,贵派门下,即多加阻拦。入寺之后,又复不理不睬,而今双方对面,掌门人既不问明原委,却把话题转向他处,晚辈来此,在于找回同伴,大师如不以狂妄见斥,就请把庐山派毕瑶师姊放出如何?”
觉明大师立把脸色一沉,冷笑道:“好狂妄的后生!帮有帮规,国有国法,你面当本师,竟也如此随便,则本门所调查的一切,自然一点不假,贫僧问你,所擒的女子,既属庐山派,和你昆仑风马牛不相及,你口口声声,问本师要人,是何道理?”
这一说,把陈惠元气得七窍生烟,他只一发怒,天塌下来,可也不管!先是从鼻中微哼两声,蓦地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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