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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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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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香火缘,勿太过份使他难堪,他日朱云英必有以所报。
麟儿愤然作色道:“如此一来,玉姊姊算是白死了!”话既出口,忽又想到云英临危来助,义薄云天,生性又颇高傲,前次因为口头不慎,几至闹翻,这次焉能重蹈覆辙,惹她伤心?不由满脸歉然,朱云英看了看玉英遗骸,粉目中泪落细雨,竟一改平日作风,幽幽一叹道:“你的话,我也认为有理,然而退一步想,却又何常不可稍留余地!”话语略事停顿,又凄凉地继续道:“许多事,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怨别人,却深深地埋怨自己,为何离开父母,踏上江湖?正如春蚕作茧,把自己牢牢缚住,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千古埋恨?最多不过供人凭吊真正知音有几人……”惠元涕泣如雨。
麟儿忙谢罪道:“我一时气愤,口不择言,惹起云妹伤心,无论如何,我照你的话去作就是,快莫埋怨了!”
火箭啸声利耳,还夹着一种森森狂笑,几于同时进入室内,那火箭,正朝着琼娘的玉颊,如飞驶来。麟儿怒斥一声,伸手一抄,把箭接住,猛然一抬腕,箭若流星穿云,猛朝堂外打去,早闻有人大笑道:“小狗还不出来领死么?”毒龙叟身入绝谷。
群侠不由一惊,公孙虚和铁蓑翁已霍然而愈,立对麟儿道:“我两人在树上观战,几方面均可照应得来,贤侄们只管放心应战便了!”
麟儿龙女和惠元,彼此不免一阵紧张,颔首而出,但见二条人影一晃,穿叶渡枝,落于坪上,毒龙老怪,装束同前,依然空着一双手,屹立如山,满头长发,把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目,也遮盖起来。除了拾得子冷浮生,在他身侧,捧着香炉,炉内白烟袅袅,笼罩着这魔头的头部,其他匪众,几乎倾巢而出,均是全副武装,弓上弦,刀出鞘,威风凛凛,杀气弥谷。
麟儿不由心想:“这一战,决胜负生死,武成林自然死有余辜,连拾得子冷浮生也绝对留他不得?”忽又念及:“恩师紫阳真人,罪无可赦,常谆谆训谕,对人必需心存忠恕,不是巨奸恶盗,罪无可赦,绝不准动则伤人,但今日情形特殊,纵使他在身旁,也说不得了!”麟儿一落,龙女惠元,即分左右。
忽从毒龙受那眼中,射出两道使人战栗的光芒,出语更是冷峻可怕:“领死的难道就是你们三人?青莲老尼她们呢?她们害怕吗?”麟儿不禁怒骂道:“怕你!我们三个,你也未见准赢!要比斗,何用废话?”那老怪哼了一声道:“今日叫你逃出手,老夫从此不涉足江湖!你是否先行领死!”
不待话完,老魔头早已缓缓而出,微风吹动他头上白发,只觉鬼气森森,麟儿把剑眉一掀,玉颊微酡,似笑非笑,似恼非恼,依然一双徒手,除了铙钹宝剑外,胸前玉佩,闪闪生光,缓步出场,正待单人应战。“麟弟且慢,十余年血海深仇,不能不先让愚姊应付!”话声甫落,红光一闪,俏琼娘已从木屋飞出,美人抱病出战,麟儿又惊又怜,不待她飞近身前,已解下胸前神佩,朝她一丢,琼娘伸手接过,立挂在项下,手挽金牛剑,缓步出场,朝着毒龙叟侃侃而谈道:“杀人父母,不共戴天,走遍天涯,总超不出一个理字!武成林和徐吴三人,同为匪盗,害我全家,详情已奉告,恕我不赘,今日薛琼娘算是索命而来,阵前不敌,只怨自己学艺不精,长者如想出手,只有谨请稍候,我要凭双掌一剑,斗斗那杀亲仇人,单打群殴,悉听遵便!”
毒龙叟还未开口回答,徐芳、吴文,早已忍耐不住,竟从毒龙里身后,纵步上场,两匪朝天打了一下哈哈,手朝琼娘一招道:“恕我兄弟一出手就是两人,这是誓言所限,不能算是群斗,如果不愿,你也不妨另外添人!”
“狗贼看剑!”
紫光如电,卷起一片风声,那是琼娘的金牛剑,一出手,便是玉郎暗中所授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剑招教,招名“雨敲春!”森森剑气,闪闪寒光,疾从四面八方,激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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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江畔奇人



徐芳、吴文纵身闪避,口中还故作挪揄道:“这算是巫山云雨,我兄弟两人,只好同沾雨露了!”徐芳长剑一领,恶浪千重,青光匝地,剑如横匹练,疾从琼娘头上落来,那吴文更是贼滑,百炼钢刀一卷,由下直搠而上,“直捣黄龙”,攻人下腹,招式轻薄,两人几是同时攻到,闪避困难。
惠元龙女,担心琼妹妹报仇心切,抱病出战,真力难于久持,于是均蓄势以待,只要一遇险,立下杀手,迫使敌人措手不及,引领伏诛。
三百六十周天神剑之术,系麟儿根据天音乐理及师门招数,独创而成,这在武林中系一种新奇之术,别人忖摸不来。只闻琼娘冷哼一声,金牛剑啸声四起,紫光触天,剑气纵横,人转六合。徐芳、吴文两式奇招,虽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仍觉一股无形之力把两人刀剑,反弹回来。同时凌厉剑光,朝着徐芳一闪,那正是心坎穴要之处,迫使徐芳往后猛退。
吴文立把刀招一变,只一点脚,立纵起两丈余高,半空里,折腰翻身,单刀疾旋,幻成一片银光,如流星泻地,朝着琼娘当头洒落。毒龙老怪,静立一旁,似在默察琼娘剑术路数,但他一颗毛头,谁也难察出他喜怒哀乐,而且双手笼在袖里,表面上显得一片安闲。
蓦地他那冰绢袍袖,似是无风自动。俏琼娘适于此时,突觉一无形劲风,往胸腹之间一撞,那金牛剑竟似有干钧之重,举不起来,而徐芳、吴文,一从空中,一向背后,形成上下夹攻。眼看琼娘就得丧命,也是这妮子福命颇长,竟从铙钹僧传授麟儿牟尼身法时,也学会了一招半式,匆忙里,她把剑式一撤,娇躯滴溜溜一转,紧接着,身法如流水行云,只几闪,立脱出那无形劲道之外,倒是徐芳、吴文淬然失敌,招式过猛,刀剑几乎相触,忙里撤招,倒纵而退。两人不由脸红耳赤,而且暗里吃惊不已。
毒龙叟也哼了一声。忽闻空中有人冷笑道:“暗里计算一个女孩,也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无耻之尤!”那声音若断若续,但能字字入耳,而且显得异常清晰。
稍停又闻笑声道:“这妮子,也有点鬼聪明,整日缠着那没出息的小子,也学会了不少新奇招数。”龙女悄声低问道:“这是谁?”
惠元已是笑容满面,随口插嘴道:“他是我们的再传恩师,神山……”“谁收你这专门闯祸,竟和岳家作对的弟子?毒龙老怪,也是惹得么?”最后两句,说得最响,毒龙老怪无疑听得一清二楚。他把那颗毛头,四周转了一转,显系察看敌踪。金牛谷林木千株,岩石无数,纵有人藏身其间,又岂是一时可以看得出来?老怪目视极高,却也漫不为意。
场上琼娘和巫山二匪,战斗非常剧烈,以一搏二,双方都将护身家当,全部抖露出来。徐芳的迥澜剑法和吴文的飞絮刀,在武林里极负盛名,只一使出,周围四五丈,只觉一片刀光剑影,而且他们手辣心黑,什么下流指数,都可使得出来。琼娘虽然是扶病而战,招式却疾如闪电,金牛剑疾绕旋空,变幻莫测,每一剑似乎都对空画着大弧,但都崩劈锁刺,而且紫光夺目。神剑断铁如泥,迫使徐吴两匪,处处都得顾忌!不由手忙脚乱!猛可里,徐匪竟出语招呼。“合子紧!漫天飞蝗,风吹浓雾!”这显然是匪徒暗语,琼娘自然无法理解得来。数语甫罢,徐、吴两匪,不约而同的往后一撤,探手豹皮囊,手扬处,漫天黄光乱闪。打出之物,长约两寸,大如手指,身有两翅,其快如矢。
不须臾,竟有四十八只之多,而且嘶嘶作啸!这是洞庭帮绝毒暗器飞蝗阵,第二度卷土重来。琼娘一惊,纵身往斜刺里一跳,忙卸下肩上鱼篮,正拟发出篮内金鲤。那怪声又出现耳前,先是清笑一声,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几只铜制蝗儿,倒不过是几块破铜烂铁,无啥希罕,但它口内之物,那是玄风贼道,亲手制炼之物,七绝玄雾粉,金鲤万不能破!倒是那篮儿可以派点用途,捉它几只玩玩,也未尝不可!”毒龙老怪,颜色一变,袍袖无风自飘。
那飞蝗阵,分成三队,前面一十二只,一窝蜂,挟着呼呼异啸,没头没脑的朝着琼娘撞来。突从半空卷来一阵怪风,迎着飞蝗一挡。蝗阵来势立煞,而且聚在一团。惠元拍手大笑道:“琼姊姊,快使一招驱鱼入网,保不落空!”但见俏影纵横,香风阵起,琼娘捧着鱼篮,挥舞之间,头批飞蝗,竟尽行落入篮内。
那怪声又笑道:“准备接第二批!”这东西,本是满天旋舞,忽又一窝蜂,立成直线进行,一簇十二只,朝着琼娘缓缓飞来。
琼娘身子一停,宛如天宫仙女,手捧鱼篮,朝着来物轻轻一招,又毫不费力地把蝗阵收去。毒龙叟哼一声,口中叱骂道:“龟缩不出,算什么英雄?”立将右掌一扬,狂风已脱手而出,空中剩下的二十四只飞蝗,竞被震为粉碎,立时洒落漫天黄雾。只因范围过大,几无逃避可能。麟儿勃然震怒,星眸精光电闪,一纵身,落在琼娘身畔,力发丹田,功凝右臂,太清神罡出掌一吐,竞把空中落下的黄雾,震得如大海翻波,蓦将右掌一翻,面对毒龙老怪,掌力疾吐,煞风如潮,猛往老怪迎面疾驰而至。这一式,原脱胎于铙钹异僧的旋乾转坤,为神山三老的独门艺业,方今江湖道上,敢说绝没仅有,饶你老淫功力再高,也不由吓了一跳,赶忙展卷袍袖,打出一阵寒风,将飞来黄雾,驱向谷中那溪流之处。雾落水中,立时消失,可是流水染有毒质,自然又可为害人寰,但是山间居民极少,而且清泉随处可得,倒也不足为虑。
瞥见两道乌光,从琼娘下掌,脱手飞出。紧跟着便是两声惨号,使人毛发直竖。徐芳、吴文,胸口流血,倒地横尸。
红影一晃,立把乌光收去。琼娘手挥金牛剑,立即割断了徐、吴两匪的六阳魁首,哭唤一声:“爹娘,从凶伏诛,保佑女儿将元凶翦灭!”不待毒龙叟出敌,武成林早巳怒吼一声,纵驶而来,描金铁骨扇竟奔琼娘头顶百汇。麟儿也不示弱,骈指对空一划。
武成林前驶之躯,被股潜力弹回,略一怔神,不由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自然不必细表!惠元忍耐不住,点足之间,翩若惊鸿,掉转头,笑对琼娘道:“姊姊,你大病未复,留下元凶,让小弟为姊代劳如何?”琼娘眼圈一红,正待婉谢。麟儿正色道:“元弟与我们胜如手足之情,伯父母身仇大恨,我们彼此有份,就让他代为出手。琼妹妹理宜稍息!”赤阳剑秦珂、桃花女徐壁姬,还都留在巫山群匪之内,惠元一出,众头目不免目视两人窃窃私语,迫使两人不能同战!于是不约而同的一领双剑,越众而前,还未发话,琼娘脸色-变,冷笑道:“薛家之仇,绝不能干扰,你们如不识趣,迫使玉石俱焚,那时悔之已晚!”
麟儿恐惠元不乐,正待出语阻止,琼娘已纵身而出,挥动金牛剑,和两人斗在一起。
惠元苦笑一声,一口怨气,都落在武成林的头上,徒手出阵,豪气干云,指着武成林喝道:“你恶贯满盈,死期已到,陈某凭一双空手,即此打发你上路吧!”
蓝影闪动,掌挟千钧,“骊龙抢珠”,巧点双目,武成林狂笑一声,描金铁骨扇划空疾迎,左手骈指如戟,虚空一点,五尺风生,双方出手都快,而且用的都是险招。惠元指点连连,仗着身后护卫的人,功力出神入化,已无丝毫牵制出手之诡,招力之沉,迥异往日。武成林却是另有想法,阴山老五,技压武林,毒龙叟亲自在场,而自己又是玄风掌教嫡传弟子,相信总不至漠视,故也专心克制对手。十招一过,攻无御功,闪身之间,铁扇扬合,手法竟为之一变。
这招式奇快之极,扇扬风动,习习全寒,指点之间,似有无数扇影,巧奔三十六大穴道。武成林还不时作出狰狞笑意,但步履似觉凌乱无章。可是只一欺近身前,扇如风狂浪涌,套环数式,不断逼攻,手脚忙乱,难于自保。
惠元不由一怔神,只好用崆峒镇山掌法,翻天十八掌,杂以牟尼身法,才把敌人来势封住。山风飘来,怪声忽起,开人便是几句笑骂:“没用的东西,被人一柄纸扇,弄得招架不来,还配称是我狗肉和尚的徒弟,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惠元分神细听,武成林却乘机逼攻,疾出三招,“风卷残云”、‘平波卷絮”、“扇锦翻桃”。只觉扇风人影,竟把自己困住。
那人笑道:“乘虚击实,硬攻硬接,侧后为他死角,抢上两招,他这迷真之法,就可自食其果!”惠元知是铙钹僧出语点破,自然奉若神明,眼前扇光微闪,他却毫不躲避,反将双掌一翻,太乙五灵掌左右出手,把扇风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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