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刘虎领命,飞奔而去。
该死!该死!
听着前院和城中纷乱的喊杀声,秦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局究竟如何,他现在一概不知。
此时,什么先知先觉都不管用了,只能祈祷。
继早上的那场大战,秦冲又一次感觉到,死神离他是那样的近:这该死的乱世,真是处处危机!
正心急如焚间,前院忽然响起一阵欢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援军!
秦冲真是如听天籁一般:哇哈哈,有援军就说明问题不大。看起来,偶的人品还是很坚挺的。
果然,很快,一将阔步而来,正是尉迟恭。
“主公。”
尉迟恭一身浴血,当前拜倒:“门外歹人已被诛尽,末将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谢天谢地!
秦冲长出口气,连忙热情地扶起尉迟恭:“敬德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尉迟恭赶紧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
直听得秦大官人遍体是汗:我擦!这陈孝意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若无李靖,今晚八成要嗝屁了!
一时间,秦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敬德,可曾查明究竟是何人为隋军内应?”
“主公,我知道。”
就在这时,李靖率黄子英等将匆匆而来,一见秦冲无恙,都是长出口气。
“药师。”
秦冲急步上前,一把便握住李靖的手,感动道:“今夜真是多亏你了。对了,你说查出内应了?”
“是的。”李靖点点头:“我抓了几名歹人,经审讯得知:乃是城东的王家、城西的黄家和崔家,以及城南的李家这四户豪门所为。”
秦冲咬牙切齿道:“我自问待百姓不薄,他们安敢如此?”
“简单。”李靖冷笑道:“这些人认为隋军势大,一定会赢,所以,早早便派出密使,与那陈孝意勾结上了。而且,主公自起兵以来,招募流民、奖励耕种,也触及了这些人的利益。此外,他们还向替子弟属下求宫,我也没有答应。”
“原来如此!”
秦冲眼眸中凶光一闪:“谁不让我活,我就让谁死!药师,你立即派兵将这四家灭了,以儆效尤。”
“诺。”
李靖领命,又关心道:“主公,夜已深了,您休息吧,下面的事,由我等去办就行。”
“好。”
秦冲长出口气,让李靖等人退下,自己晃晃悠悠的便回了房,这一夜的生死惊魂,让他如在梦中。
“夫君。”
张小蝶正等得焦急,一见秦冲安然返回,心中大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
秦冲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着爱人的秀发。
……
当夜,马邑军一举攻入王、黄、崔、李四家豪门,杀得是尸横遍野,钱、粮尽没入库,一时震慑不轨!
第十七章 攻守之战
次日一早。
秦冲站在城头,诸将环侍身后,一起遥望旷野。
“咚咚……”
淡淡的晨雾中,隋军军营中响起了战鼓声,随即,营门大开,大队隋军鱼贯而出,压向马邑而来。
不过,跟昨日不同。
昨日,隋军是邀战,没带攻城器械,而今天,却是带齐了云梯等物,看来,是恼羞成怒要攻城了。
“哼!”
秦冲微一冷笑:“隋军要攻城了,大家怕不怕?”
“主公。”
尉迟恭乐道:“昨天隋军没占着便宜,被咱揍得鼻青脸肿,今天啊,我看一样照旧。”
“呵呵……”
众人一听,都乐了起来。
“那好。”秦冲笑道:“咱们就用滚木、擂石好好招待他们。噢,我亲自督阵,诸位别让我失望啊。”
“主公放心。”
尉迟恭众将全都信心满满。
“那好。”
秦冲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在城楼督战。”
“诺。”
诸将退下,磨拳擦掌地准备应战。
“药师。”
秦冲一拉李靖:“走,咱们上城楼。”
“好。”
李靖笑吟吟地答应着,与秦冲在众亲兵的簇拥下登上城楼观战。
城下四百步。
隋军军列肃然而立,陈孝意脸色阴沉的坐在战车上,心情很不爽。
昨日,他连输两阵,兵士死伤几达四五千人,更折了副手王智辩,可谓是输得面子、里子皆无。
就一个字:惨!
陈孝意可以想像,如果他不尽快攻下马邑将功赎罪,以杨广同学的刻薄,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可恶!
陈孝意打了个寒颤,恶狠狠道:“传令下去,攻城。”
“诺!”
几名传令兵执红旗,快下传令:“郡丞大人有令,攻城!”
令即下,隋军动了。
第一队是五千刀盾兵,潜在盾后,稳步挺进。
第二队是五千辎重兵,扛着云梯,随后推进。
第三队是一万横刀兵,脸色狰狞,猿行猱进。
第四队是一万弓弩兵,弯弓搭箭,向城头抛射下密集的射雨,一时遮天蔽日,以图压制住敌军。
马邑城上,却是毫无动静,看不见一个人影。
隋军大喜。
第二队辎重兵奋力抢上,在刀盾兵和弓弩兵的掩护下,欲在宽达五米的护城河上用云梯搭起浮桥。
“放箭。”
就在这时,马邑城上一声叱喝,瞬间,无数马邑军弓弩手从城墙上冒出,密集的箭矢倾泻而下。
“啊——”
城下,顿时一片惨嚎之声,众隋军纷纷中箭扑倒。
不过,隋军毕竟人多势众,又是边地精锐,年年与突厥交战,可不是吃素的。
当下,其弓弩兵拼命向城头还击,辎重兵更是冒着箭雨,只片刻便在护城河上架起了十数座浮桥。
“杀——”
众隋军呐喊声冲天,潮水般越过浮桥,扛着云梯直冲城池。
“扔擂石!”
马邑军也不堪示弱,立时乱石如雨,砸得众隋军骨断筋折、头破血流,凄厉的惨嚎声不绝于耳。
这还是轻的。
很快,一根根滚木从城头上被放了下来,巨大的木身上镶满了锐利的铁钉,呼啸着从空中坠落。
“喀嚓——”
一座座云梯被砸得粉碎,一名名隋军被钉得肠穿肚烂、纷纷坠落,那惨烈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隋军依然末退。
无数座云梯上,密密麻麻的隋军蚁附而上,奋勇登城,双脚一登上城头,便挥动横刀,四下砍杀。
一时间,城头上喊杀声一片,马邑告急。
“不好!”
秦冲微一变色,这雁门隋军不愧是边地精锐,果然不能小看。
“主公别急。”
李靖却稳稳地一笑:“且再往下看。”
就在这时,尉迟恭怒了:“弟兄们,都随我来。”拔出背后钢鞭,率一彪亲兵杀入登城隋军之中。
经昨日之役,隋军无人不识尉迟恭。
所以,一见尉迟恭到来,登城隋军顿时心怯,被尉迟恭虎入羊群一般杀得落花流水、步步后退。
马邑军一见,士气大振。
黄子英三将也是大受鼓舞,不能让尉迟恭专美于前不是,也率亲兵奋力冲杀,个个是血染征袍。
登城隋军顶不住了,片刻间,便被尽数赶下城头。
“呼——”
秦冲长出口气:有猛将兄就是爽啊!
“给我倒火油!”
暂时杀退隋军,尉迟恭立时挥动钢鞭,怒吼指挥。
“诺。”
一群群马邑军扳动木杠,放翻了一只只巨大的铁锅,而锅内全是沸腾的滚油,里面还掺有毒汁。
瞬间,铺天盖地的滚油从城头倾泻而下。
“啊——”
滚油过处,众隋军被烫得皮焦肉烂,和云梯一起变成了巨大的火梯,从空中重重跌落,惨嚎至死。
一时间,城下浓烟滚滚,有若修罗地狱。
终于,惨重的伤亡让隋军的神经崩溃了,也不知谁是第一个,众隋军如潮水般地纷纷退将下去。
“噢——”
城头,马邑军将士欢呼雀跃,有粗鲁的,干脆脱了裤子,向城下撒尿,弄得四周一片起哄之声。
秦冲长出口气,暗暗庆幸:幸亏昨天听李靖之谋,重挫了隋军士气,不然,这城还真不好守。
“药师,走,咱们下去。”秦冲笑呵呵地当先走下城楼。
“主公。”
尉迟恭四人血染征袍,却一脸兴奋:“隋军被杀退了,不过如此。”
“好样的。”
秦冲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大家再坚持半天,突厥人下午就能赶到,届时,就是隋军的死期了。”
“主公。”
尉迟恭傲然道:“别说再坚持半天,就是再来十天,隋军也别想攻下马邑。”
“就是。”
众将一阵附和,显得信心十足。
“这就好。”
秦冲得意地走到城边,向城下观看,便见无数肢离破碎、肠穿破烂的尸体密布城下,血腥气冲天。
一阵功成万骨枯啊!
秦冲心中顿时一阵恻然与不忍,但他更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悲惨的成为城下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乱世岂有人间路,宝剑无血不英雄!
渐渐的,秦冲的眼神坚定起来,他要弥平这个乱世,让自己和后人不致于再这样悲惨的死去。
就这样,原先一个单纯的小白领,被乱世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枭雄!
第十八章 大获全胜(上)
下午。
约摸四五点钟,太阳已经偏西了,隋军再一次攻击马邑失败,狼狈地退了下来。
可恶!
陈孝意狠狠一跺脚,他连攻了五次,都以失败告终,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要是有投石机就好了!
这次,为了打马邑一个措手不及,他是调兵快,进军也快,因此,只能带一些简易的云梯等物。
至于投石机,因为太笨重而没带。
可谁想到,这马邑竟如此难啃,两天下来,不仅没占着丝毫便宜,反而弄得损兵折将,灰头土脸。
罢了!
陈孝意没了信心:还是用投石机吧,回雁门去取太耗时间,在此现造得了。便要下令撤军回营。
“呜——”
就在这时,北方旷野上响起一阵悠扬、深沉的牛角号声,随即,蹄声如雷,烟尘如龙,滚滚而来。
陈孝意大惊。
他镇守边疆多年,如何听不出这是突厥骑兵的号角,而且,看架势,至少是上万人的大股骑兵。
“快,全军撤退!”
陈孝意声嘶力竭,虽然,他不知道突厥骑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肯定不是来和他喝茶淡心的。
而隋军血战了一天,已是筋疲力尽,绝抵挡不住这上万人的骑兵突击!
“当——当——”急促的鸣金声乍然响起。
隋军慌了,纷纷丢弃一切辎重,使出吃奶的劲向军营狂奔,只要逃入军营,便可以暂时安全了。
然而,太晚了。
城头。
秦冲冷笑着一摆手:“命令,全军出击,尽量捉活的。”
“喏。”
尉迟恭众将领命,当即大开城门,率七、八千马邑军倾巢而出,追击隋军。
旷野中。
两万突厥骑兵铺天盖地而来,兜了个圈子,腰击隋军侧翼,一时间,箭如雨发,有如遮天蔽日。
“啊……”
惨叫声中,大批隋军士兵中箭,纷纷扑倒在旷野中,一时间,隋军本就不整的队形越加混乱了。
三轮箭之后,隋军崩溃了,逃得满山遍野都是。
完了!
陈孝意心中冰凉,连死的心都有了。
“冲锋。”
突厥人欢呼着,纷纷收起弓,拔出弯刀,像潮水般掩杀过来,快马过处,将隋军一一轻松砍倒。
这时,马邑军也赶了上来,一起追击。
隋军越加不堪,败军逃到军营门口,蜂涌而入,而这时,大批突厥骑兵紧追而来,竟是要抢营。
完了!
眼见得营门已无法关上,守营的近万隋军也一哄而散,突厥骑兵顺势攻入,纵马冲突,四下砍杀。
“大人。”
陈孝意亲卫一见不妙:“您快上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唉——
陈孝意长叹一声,赶紧弃车上马,在上百亲兵的护卫下,落荒而走,逃向雁门。
……
大局已定!
秦冲长出口气,他终于度过了起兵以来最大的险关。
不过,看着那些突厥骑兵纵横冲杀,又有些高兴不起来,虽然隋军是敌人,怎么着也是汉人啊。
哼!
秦冲心中冷笑:突厥人,先让你猖狂几天,等老子坐稳了江山,定让你们十倍偿还以前的血债!
“药师。”
秦冲转身道:“你照看下这里,我先回府准备酒宴。等仗打完了,你再带突厥人的将领前来见我。”
“是,主公。”
李靖见秦冲有些不乐,赶紧点点头。
回到府中,秦冲一边下令准备庆功宴,一边暗暗思索,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打发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