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心。”
李元吉顿时将心提到嗓子眼。
“啊!”
李建成狂吼一声,手中横刀奋力劈向这只苍狼。
“扑——”
此时,李建成年方27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又从小练武,臂力超强,这一刀竟将苍狼斩作两半,一时腥血四溅、内脏横飞。
“嗷唔——”
那白色头狼大怒,一声长嚎,群狼四面疯狂扑上。
李建成大骇,刚挥刀又劈杀一只恶狼,猛然间,便觉左腿一痛,忍不住惨叫一声,却是有一狼趁其不备,恶狠狠一口咬将上来。
可恶!
李建成眼红了,手中横刀疾斩而下,将这卑鄙的偷袭者一刀斩杀,狼头骨碌碌滚落一旁。
“大哥,快上树。”
眼见得情况不妙,李元吉大声疾呼。
李建成也不敢恋战,手中横刀一阵乱舞,逼退群狼,然后拖着伤腿,忍着剧痛,拼命奔向李元吉所在大树。
“嗷唔——”
群狼紧追不舍,三两步便堪堪赶上。
到底是李建成抢先一步,将横刀咬在口中,便拼命向树上爬去。
“啊!”
谁想刚爬一半,李建成忽然惨叫一声,便觉右腿已是一阵剧痛,却是一只恶狼当空扑至,一口咬住其右腿,任李建成如何甩踢、只是不松口。
“大哥!”
李元吉大惊,急忙俯身抓住李建成的左手,拼命向树上拉。
借此机会,李建成空出右手,抓起口中横刀,狂怒地一刀斩下,霎那间,血光暴现,这恶狼竟是被一刀斩为两断。
李元吉趁机一发力,这才将李建成救上树去。
“嗷唔——”
群狼大怒,在树下不甘的打着转,发出凄厉的长嚎。
“呼——呼——”
李建成惊魂初定,口中大口的喘着粗气,真是好险,差点就丢了性命。
“大哥,你怎么样?”李元吉连忙发问。
李建成痛得呲牙咧嘴:“两腿都被咬了一口,痛死我了。妈的,这些该死的恶狼。”
“大哥,我替你止血。”
幸好逃亡时随身备着伤药,李元吉赶紧取出,替李建成敷上,然后撕下两块干静点的衣服,将伤处捆扎包好。
“呼——”
伤处疼痛大减,李建成长出口气。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
孤寂的夜色中,群狼兀自不肯离去,在树下逡巡着,长嚎着,饿得急了,干脆撕咬起死去的同伴尸体,那血腥的场面,弄得李建成、李元吉在树上心惊胆颤,根本不敢合眼。
一直到深夜,见实在没有机会了,那白色头狼才长嚎一声,率群狼怏怏退去。
李建成、李元吉紧绷了半夜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整个人立时软瘫到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哥。”
忽然间,李元吉放声痛哭:“你说,咱们还能走得出去吗?”
“四弟。”
李建成赶紧将李元吉搂在怀中,安慰道:“放心,有大哥在,咱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兄弟情深,一览无遗!
“嗯。”
李元吉这才泣声稍止,有大哥在,年纪还小的李元吉顿觉有了依靠:“大哥,我有些困了。”
“那你就在树上睡吧,大哥替你守夜。”
李建成拍了拍李元吉的肩膀,微微一笑:“大哥替你守夜。”
“嗯。”
李元吉于是靠在李建成身边,缓缓进入了梦乡。
李建成不敢合眼,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以防群狼去而复返,但他也是又累又困,不知不觉间,也慢慢睡着了。
……
幸好,一夜平安。
次日,李元吉扶着一瘸一拐的李建成再次上路,又过了五天,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兄弟二人,才终于走出了群山,随即,用银两买了两匹马,又休整了两天,这才快马加鞭,奔赴太原。
第五十九章 雁门事变(上)
五月十六。
雁门关外,马邑军大营。
校场上,两队士兵正争抢着一个圆滚滚的皮球,四周,全是呐喊助威的士卒,甚至于秦冲和诸将也笑呵呵地在一旁观战。
这是在蹴鞠。
当然,这是古代说法,现代的说法是:踢足球。
围城之余,闲得无聊,所以,秦冲便想找点乐子,再加上,也需要让士卒保持高昂的斗志和良好的体力,于是,便把足球这项运动弄了出来。
于是,众军士各显其能,有用布团裹的,有用猪尿泡的,制造出各式各样的足球,在军营中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足球运动。
一时间,军中士气大为改善,变得蓬勃而富有朝气,一扫连续攻城不下的沮丧。
“好!”
看场上争夺得激烈,秦冲一边喝着彩,一边有些技痒,要知道,在现代,他可是标准的足球迷。
“主公。”
李靖却是知道秦冲的心思,笑呵呵道:“要不要也上去玩玩?”
“正有此意。”
秦冲大笑,急忙起身,大喊道:“换人,换人,我也上去踢两脚。”
场上,踢球的是左军红队,右军蓝队,苑君璋乐道:“来啊,红队下来一个,让主公上去玩玩。”
马上,裁判从红队换下一个,秦冲整了整衣襟,赶紧兴冲冲的上场。
“当——”
一声锣响,红队开球,那球自然立时交到秦冲脚下,秦冲接到球,心中高兴,立时奔袭向敌军腹地。
蓝军却也知趣,装模作样地铲球、阻挡,却毫无意外的无一得逞,让个秦大官人连过五人,一直杀到个球门口,一时间,仿佛如马拉多纳附体一般。
“看球。”
杀得性起的秦冲大喝一声,飞脚射门。
蓝军守门员哪敢真拦,闭着眼睛胡乱一扑,果然没有扑中:“呼——”皮球呼啸着射入网窝。
“主公万岁!”
场下立时欢呼一片,红队也乐得眉开眼笑,蓝军却装作愁眉苦脸。
“哈哈……”
秦冲大乐,举起手,得意洋洋地冲场边示意。
李靖、尉迟恭等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一丝古怪的笑意。
其实,秦冲也明白蓝队是在放水,不过,他一向脸皮厚,只要踢得开心,管得那么许多,虐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地。
很快,再次开球。
没三分钟,秦大官人再次发威,带球长驱直入,过五关、斩六将,第二次轻松地将球送入蓝队球门。
场边又是一阵欢呼。
看着蓝队众人一脸的无奈,秦冲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踢下去了,咳嗽一声,拍拍红队球员的肩膀:“好了,下面你们踢吧,争取要赢球啊。”
“是,主公。”
红队众人都色眯眯的,能不乐吗,主公都打对方一2:0了,再不赢,不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主公好球技啊。”
秦冲走回场边,李靖忙色眯眯地赞了一句。
秦冲乐了:“好个屁!这些兔崽子都在让我,你们以为我不明白啊!?”
“哈哈……”
众将都笑了起来。
“主公。”
就在这时,刘虎匆匆而来,低声道:“后营门禁来报,说抓到一个细作,此人却声称有机密大事要见主公,您看——”
“噢!?”
秦冲有些诧异,略一沉吟,便道:“带他去中军见我。”
“诺。”
刘虎领命,马上去传令。
“诸位。”
秦冲瞅瞅李靖诸将:“和我一起去看看?”
“诺。”
众将也很感兴趣,纷纷点头。
当下,一群人离开球场,至中军帐中落坐。
很快,刘虎领着一名健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一脸的精细。
“拜见刘将军。”
此人向秦冲一拱手:“小人张步,乃雁门关校尉张伦的家人,特奉我家主人之命,有密信送上。”说出,撕开衣襟,从中取出一封信来。
“给我。”
刘虎警惕地接过,上前递给秦冲。
秦冲纳闷地接过:张伦?不认识啊。莫非是想投靠我?拆信一看,信中却是这么个意思:末将张伦,久仰刘将军仁义、贤达之名。今陈孝意不识天数,抵抗义军,又滥杀无辜,城中军民无不恨之。末将已联络城中诸多豪杰,愿为将军内应,心意至诚,万请勿疑。
云云——
看完信,秦冲吃了一惊:还真是来投靠的!难道,是李靖的推波助澜起了作用?还是陈孝意耍的什么计谋?当下,不动声色将信递给众将:“大家也看看。”
诸将接信一看,惊喜之下,也是陷入沉思。
秦冲死死盯着来人,似要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可这年轻人却十分沉稳,面上毫无一丝异色。
“你家主人想投靠我?”秦冲忽然发问。
“正是。”
年轻人一拱手:“此心至诚,万请勿疑。”
“说谎!”
秦冲猛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这分明是陈孝意的诡计,岂能瞒得过我!来人,将这厮斩讫报来。”
“诺。”
众亲兵向上一闯,便将要这年轻人拖将下去。
“且慢。”这年轻人急了:“刘将军,我家主人当真是一片赤诚!他是雁门子弟,不忍关中数万父老与那陈孝意陪葬,将军为何要生疑?如此不纳忠良,岂不令人齿冷?”
“哈哈……”
秦冲忽然笑了,冲亲兵一摆手:“非是我怀疑张公诚意,实是干系重大,不得不谨慎一二。好了,我相信你家主人的诚意了,你先下去歇息,待我和诸将商议一下,再行回复。”
年轻人松了口气:“谢刘将军。”
亲兵带下了来人,秦冲瞅了瞅众将:“诸位,此事可信乎?”
诸将挠挠头,这种事最难判断了,万一弄错,责任非小,一时都不敢开口。
“主公。”还是李靖,微一沉吟道:“属下以为,至少有八分真实,却也不能全信。这样吧,可如此约定:三天后,我军攻城,让张伦在城上当着我等之面将陈孝意斩杀,然后里应外合,袭取雁门。如此,可保万全。”
“好主意!”
秦冲喝了声彩,心道:这李靖,真不愧是‘战神’,端的老谋深算!
“可行。”
诸将也纷纷同意。
“那好。”
秦冲高兴道:“药师,便由你来回信,亲自操作此事。”
“诺。”
李靖领命。
……
第六十章 雁门事变(下)
五月十九。
一早,在隆隆的战鼓声中,马邑军便倾巢而出,带着大批的攻城器械,气势汹汹、压向雁门关。
“当、当——”
雁门关上立时警钟长鸣,众隋军纷纷上城,严加戒备。
陈孝意接报,也匆匆赶来,眺望着缓缓逼来的马邑军,心中冷笑:还敢来!?那好,就让你们再瞧瞧雁门天险的厉害!挥手道:“传令:准备迎敌!”
“诺。”
传令兵四下跑开。
马上,城头一阵呼喝,巨弩拉开,滚木、擂石齐备,沸油、滚水开烧,只待马邑军逼近,便迎头痛击。
很快,马邑军在关前两百步外停住脚步。
“刘武周。”
陈孝意在关上大笑:“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哈哈哈……”
“姓陈的。”
秦冲毫不示弱,大骂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誓取雁门关。”向苑君璋、高满政、侯君集、苏定方四将一使眼色:“给我攻城!”
“诺!”
四将下马,各执轻盾、横刀,大喝一声:“诸军听令,随我攻城。”
“擂鼓助威!”
秦冲一摆手,马上,数十名鼓手赤搏上阵,双臂肌肉虬结、奋力击鼓,霎那间,激昂的鼓点撕开虚空,响荡在雁门关前。
“杀——”
万余马邑军狂欢乱喊,抬着各式攻城器械、蜂拥攻向关城。
“找死!”
陈孝意一脸不屑,挥手道:“给我放箭,放滚木、擂石,让这些不知死活的贼军瞧瞧厉害。”
马上,雁门关上箭如雨发,滚木、擂石、灰瓶、炮子,更是铺天盖地,打得马邑军哭爹叫娘,虽拼死攻击,却只是不得近前,天险之威,果然是名不虚传!
操!
秦冲脸色发黑,他现在都几乎有雄关恐惧症了,怪不得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过,好在他还有一张王牌。当下,厉声道:“不杀陈孝意,更待何时!”
杀我!?
陈孝意乐了:“刘武周,你个白痴,谁可杀我!?”
“我可杀你!”
便如戏文中唱的那样,陈孝意身后忽然转出一将,正是张伦,飞起一剑便捅进陈孝意后心。“扑——”
霎那间,腥血激溅,陈孝意惨叫一声,扑倒在城头。
这一下,除少数知情者外,城上、城头,隋军、马邑军,全都惊呆了。
“你——”
陈孝意挣扎着转过身,一脸狰狞与难以置信:“为何如此?”
“哼。”
张伦冷笑一声:“独夫,你残暴不仁,更逆天而行,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