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名字一直混到今天,那他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家族,学业,人脉,资源,他明白自己应该选择迈出去,但始终无法坚定。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理由,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一定非要那么矫情。
阿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致子也是。
不论是否有迹部在身边,她都会保证学园祭顺利举行。毕竟,毕竟他们之前筹备了这么久。
就算她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边,就算有可能会面对更难听的传言……当初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当初她毫不迟疑应对铃木,当初她微笑着削平冰帝的敌意,当初她坚定地让自己成长。现在,她也应当毫不犹豫地继续走下去,不论是学园祭还是别的,不论是对其他人还是对迹部。
“朋香,谢谢你。”还有,谢谢,龙雅。致子认真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她如今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朋友并不像表面那样浅显,只是性子活泼而已。
朋香伸出手抱住了她。
致子愣了片刻,一直在忍耐的眼泪掉了下来。
但心里,是确信而坚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 龙雅设定的属性蛤蛤蛤
☆、第九十一章 学园祭开幕
告别落魄的贵族上杉彻,致子返回学校与其他成员一道为学园祭做最后的确认。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只除了他们的国王迹部。
原本迹部与致子定下的衣着一黑一白,还被忍足吐槽为黑白双煞。现在只余致子一人,她没同其他人透露,单单与一同策划的几个人最后定下了细节。
而这些,连网球部的少年们都不清楚。
所以当他们看到舞台中央独立的少女时,一下子全愣住了。她没有换上礼裙,没有用之前决定的麦克风,仅仅身着校服手执话筒,安安静静地站在最中央。
但在几乎所有人,无论是冰帝的学生还是外校的都穿着好看华丽的私服的时候,比如现在,她更显得扎眼了。
而迹部家族已经封锁了消息,大部分人并不清楚内情。
“……最可怜的主持人。”
被冰帝的国王放了鸽子,哪怕是望月也会失去平日的从容冷静吧?
这样的声音很小,但在台下太多也太广,与此同时,更多饱含同情或夹杂幸灾乐祸的目光砸过去,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是担忧更多还是看好戏的成分更多。
但她宁愿相信不好的那一种。如果台下仅有冰帝的学生,那她会更难受——比起朋友的同情,陌生人的嘲讽还算好的。
而在台下第一排,最中央的女孩十分显眼,紫色的马尾今天分作两股软软的垂下来,衬着露肩裙下雪白的肌肤更显冰肌玉骨。她似乎一点都没被前几天的变故影响,正在兴致勃勃地对身边的千石说着什么,甚至不时对台上的致子指指点点。
但在旁人眼中也算正常,毕竟原本的搭档突然不上场了,而且那人还是迹部景吾,所以礼堂中的议论一直没有停歇。
致子心知肚明。
她直直站着,甚至唇边微翘的弧度一变未变。在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所有人的表情后,她蓦然笑了:“各位现在是不是在想,一直期待着的国王去哪里了?台上这个家伙怎么成了主角?这次的开幕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连三问,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台上看上去秀气文雅的女孩子竟直接挑明了这些,连许多冰帝的学生都感到了不知所措——那她想干什么,又要如何收场?
水木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窘迫,那正是她刚刚吐槽的。可是,事实上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嘛……望月致子的名字在冰帝也是有力度的,可跟迹部比起来却算不得什么。
“很遗憾,我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唯一需要强调的是,现在,请把焦点对准我!”
强硬的态度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虽更多是出于意外与震惊,但到底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在将注意力转向她的话语和思路了。
致子秀眉一挑,语气森然起来,下一刻恢复了婉悦:“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现在我就宣布,冰帝学园的学园祭,正式开始!”
一瞬间释放的气势竟压得所有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
而在一开始默认的配合之后,台下的学生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就此鼓掌示意继续,看看接下来会如何。虽然掌声并不热烈。
开场舞没有任何问题,后边的一切似乎也都顺理成章。但致子倚在门后默然叹了一口气后,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主持,可以很定场也可以很鸡肋,全看能力与威望。她不怵,但也得承认自己完成的不好。她的开场气势虽足但没有十分的底气,算是镇住了场子,但若仅此而已,便也只是仅此而已了。
现在她需要什么呢?
“望月!”一个黑发男生打开休息室的门,脸色很难看,“有个女生在扰乱开幕现场,确切地说是在挑衅。”
致子的手指猛然用力,指甲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所幸没有损坏公物……
由对方简短的叙述中,致子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次的场合对水木来说太合适了,冰帝的学园祭,迹部不在,青学与立海的人管不着她,所以突然发难让自己下不来台……而对方似乎也是太自信了,没有选在自己在台上的时候,而是突然从合唱的节目中插入了钢琴声。也不知道是谁如此配合,为她调整好了钢琴与话筒的位置。
“可以帮忙把我的古筝取过来吗?我马上就换衣服。”致子突然笑了,但她的头是低下来的,没有别人看得清楚她的表情。
不多时,致子已经换上了裙子——那是她原本定下的服装。没有迹部,她坚持把纯白的裙子收起来了,但现在看来似乎自己一时的拧巴竟是对的。
礼堂里议论纷纷,原本的合唱已经被迫中断了。二层的立式钢琴前端坐着一个紫发少女,叮叮咚咚的琴声流畅优美,即使是被砸了场子,但毫无疑问许多人已经开始欣赏她的琴音。而与此相对应的,则是台上的学生尴尬气愤的神色。
不能够强行干预制止,但更不能任由那个女孩演奏下去。
“多么的难堪啊……”
“这下冰帝的学园祭从一开始就砸了。”
“那个望月呢?”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真是太过分了!”菊丸皱起眉头,担忧道,“不知道那个迹部去哪里了,致子现在要怎么办?”
不二的脸色极难看:“我本来还以为被真田揭穿后,她会老实下来的。”
手冢散发的冷气已经快充斥着整个礼堂了,但水木黛已经退出了青学网球部,他们无法对她的个人行为进行干涉。
另一边,忍足按住快要蹦起来的向日:“等等,且看致子会怎么做!”
向日愤怒道:“很明显不光是在挑衅冰帝,那个女的还是冲着致子来的,现在致子说什么都恐怕没效果啊。”
‘不就是仗着迹部不在吗?如果他们的国王在,绝对没有人敢这样做!……可是现在的负责人是望月,不是迹部。’
很不巧,这些正是事实。
朋香对橘杏摇了摇头,一言未发。昨天,她们就知道将会很艰难,但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而在这时,另一种乐音已经响了起来。旋律同样悦耳,而且很熟悉……古筝版的月光曲,与二楼少女所弹的曲目一模一样,但慢了一个小节。
许多人看向似乎是突然出现在舞台左端的白裙女孩,再看看钢琴前的紫发少女,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在……斗琴?
而且并非是普通的斗琴,是古筝对钢琴!
同样的曲目,同时进行,竟像是二重奏一般,叮叮咚咚的琴音如流水一般自钢琴琴键流出,而另一边的筝音亦是珠圆玉润幽雅情长,一时间竟难辨两方。
微弱的月光洒下,慢慢照在宁静的街道上,穿过云朵,穿过上万米的高空,然后逐渐撕开云层,将更多的光芒映向四方……
致子面容沉静席地而坐,任由不断的乐音自手下拨出,心中全无他想。虽然她在换衣服时就很清楚,自己此刻心神不宁,难称高明。但……她最喜欢的就是琴弦被拨动时的感觉,从前是为自己,现在也是为自己!
因为迹部不在,所以他们以为她会输。
因为迹部不在,所以不论对谁,她一定会赢!
她的确失了淡然,但还余心弦丝毫不动。这一刻,她明白自己的心必须暂时回来了。
而水木的情况并非她所料想的那样顺利,她依然清楚的记着曲谱,但似乎有点无法把控节奏了……不论她如何用心,如何用力,那一丝一缕的筝音总不自觉地钻入她的脑海中,试图混淆。虽然此刻她依然能强行维持住自己的节奏。
“有个人乱了。”忍足微微一笑。
水木额间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
突然间,第三种乐音加入了“战局”,这次是小提琴。而她所支持的……
“是A组的铃木前辈。”凤听了片刻,目光中染上了更深的忧虑。
致子也听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本有些乱了方寸的水木黛似乎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手指间的动作再次流畅起来。
“怎么会?”慈郎瞪大眼睛,“那个铃木和致子不是关系很好吗?”
忍足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下一秒钟那转瞬即逝的想法已经消失不见。
“……这也不一定说明真正的站队吧。”上杉的唇动了动,但没有人听得清她念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小提琴的主人突然停止了演奏,霎时间,钢琴声一下子乱了!
片刻过后,小提琴与古筝的乐音重合了,而洒下的月光在湖面上飘荡,击起无声的浪花,带着那虚幻而美丽的光圈逐渐清晰。
……她输了。但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唯剩一人的绝望。水木的眼泪落在琴键上,落在她软软垂下的手指上。但现在已经没多少人关注她的演奏了。
在望月致子面前,她从来没有一刻占过上风,不论她出什么招数,对方永远都是那副令人不爽的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勿论失态,哪怕是现在,连眼眸深处透出的神色都没有丝毫不妥!
她一次都没赢过。
月光曲终了,致子的手指继续拨弦。这一曲天空之城,她想要理直气壮地献给自己,当着水木黛的面。
而这一次,铃木没有跟上来,小提琴的乐音不再响起,就像消失不见的钢琴音一样。
两支曲子过后,致子开始重新弹奏,也是她真正的主题,合唱的曲目。碎掉的声音重新聚拢整齐,被中断的合唱从最开始的部分重新开始。当指挥的同学转过身来,台上站着的所有学生不约而同地看向致子。
致子微微颔首,起身抱起古筝,与此同时洁白的长裙上粉色的花枝被台下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台下鸦雀无声。
那是迹部亲手画下的,但不是玫瑰,而是粉色的桃花。温暖缱绻的颜色,正如他那时眉眼间流转的温柔。他曾想看看致子身着这条白裙的样子,只是被冷漠无情地拒绝了,因为致子想要留到他们亮相的那一刻,不料现在,最先目睹的人并不包括迹部。这倒是憾事。
尽管并未行至舞台中央,黑发白裙的少女依然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而在确认了这一点后,致子毫不犹豫地抱着琴退出了光影。不过作为翩然而至的不速之客,她这个配角应该向其他人道个歉。
参与合唱的学生也一同谢幕,在台下突然爆发然后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开幕式落下了帷幕。
但冰帝的学园祭,才刚刚开始。
……才刚刚开始。
角落里,一直冷眼旁观的少女深吸了口气,转瞬间,面上又挂起灿烂的笑容。在并不刺眼的灯光里,橘红色的卷发晃了晃。
☆、第九十二章 望月社长
“……至少也是说得过去。”
气质雍容的女士安静地看向台上。她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心内却暗自惊骇。
‘现在,请把焦点对准我!’
……太像了。像当年那个不卑不亢温婉傲然的学姐,像那个手持棒球棍气态温和目光如炬的男子,也……像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三言两语便控制住了场面,虽还显稚气但已经算得过去了。
倒是会很有趣的样子。迹部家族还不至于用所谓的联姻来争取盟友,所以他们向来不怎么过问儿子的个人情况,只要硬性条件过得去,有景吾的眼界在,没什么值得担忧的。唯有一点……倘若对景吾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她也不会有那样的决定。迹部家族未来的掌权人如果轻易被他人拴住心神,可不华丽。
但在昨晚的会面过后,她改了主意。如果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她也情愿儿子对她死心塌地。其实说起来,昨晚这丫头就可以直接将东西交给她的。
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