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抬起头看一眼。
这呻吟对龙胤墨来说,并不陌生。她活了,她活过来了?他欣喜地站了起来,多想去看她一眼,可是……此刻他不可以。心中的激动令他恨不得飞上云端却是张开了双臂,任由自己扑通一声仰头倒入水中,就这样任由这躯体往下沈,往下沈,仿佛唯有这满湖的水才能压制他心中的激荡。
仿佛是身体难耐的躁热让唐碧的灵魂从云梦之境回到了现实,又仿佛是身后的那一声落水巨响,令她惊然地睁开了眼,傻傻地瞪着面前似喜却带泪的脸。
这便是那张僵硬得像钢铁般的脸吗?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感性而俊美。金华似的瞳孔闪动着水晶般璀璨的眸光,仿若承载了满湖的泪水,湖底却是炙热燃烧的浓情。
“碧儿……碧儿……”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狠狠地搂入了怀中,仿佛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内。
“恭喜帝王!”艳妃连忙上前跪拜,“妹妹此刻虽然已醒来,恐怕身子还很虚,最好让神医们帮忙瞧瞧。”
“一群废物,要他们干嘛,滚吧。”龙胤风瞬间便换上了冰冷的面孔,冷怒地低吼着,众神医吓得连滚带爬似的逃了。院士长欲言又止,却在艳妃制止的眸光下礼拜而退。
丽水苑小楼阁上,还是唐碧所居的二楼单人居室内。
“王,让艳儿替妹妹换套衣裳吧,这天气虽暖,但……”艳妃接过小月捧上的衣衫。
“不用,本王自己来。”龙胤风抓过衣裳,看了看艳妃,面色缓和道:“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这些事艳儿做就好,王亲自动手,于礼不合啊。”若是以前,艳妃定能撤身而退,其实她是想说,任何女人都没资格让王替她穿衣,但今天似乎有点晕头了。龙胤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眸光冷然扫过她,“艳儿,你是最懂本王的,今个儿竟敢本王谈礼数……”
“艳儿逾越,请王恕罪。”艳妃惊然醒悟,连忙下跪恳求。
“行了,退下吧。”龙胤风不再看她,挥了挥手。艳妃只觉得自己此刻于这个房间,是多余的,或者有朝一日于这个帝王而言,也是多余的,挥一挥手,便得如他所愿冷藏在角落里。
“我自己来吧。”唐碧快手抢过他手中的衣裳,羞涩道:“你先出去。”
龙胤风挑眉看着她,唇角含笑,“你浑身上下哪一处本王没瞧过。”
这倒也是,不过让她当着他的面脱衣,总觉得心里别扭,可是赶他出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背过身下,缓缓地解下了衣衫,完美的背后线条令龙胤风忍不住赞叹,大步上前她捞入怀中,唐碧惊然想挣脱,娇乳却已落入了他的掌心。
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脱衣,本身就是失策,更何况是在如狼似虎般的男人面前。
“你别乱来。”似乎是因为落水的虚脱,嗔恼听起来既无力又娇嫩,似媚吟般好听。对上澄净而闪动着欲火的金眸,唐碧的心漏了一拍。
比他巴掌大还小的小巧精致的脸蛋上,是一双闪动着湿润雾气的眼眸,如墨点成的如柳叶黛眉下,是不浓不稀,修长而整齐的睫毛,如玉般细挺的鼻尖,不知是汗还是残留的水珠,粉嫩的樱桃小唇因恼而微翘着,娇媚至极的外表,却蕴含着无比纯情的气质,如此的美不是第一次瞧见,却仍然叫龙胤风沈醉得无法自拔。
逼着自己不来看她,不准想她,更不可以爱上她。殊不知在听到她落水的一刹那,积压的思念狂泄而出,逼得他心都快暴炸了。在看到臣弟龙胤墨抱着她飞射而出的一刹那,他既恼又喜。然而,当神医院院士长宣布她无救时,他只觉得心似一瞬间被活生生地撕裂,整个人痛苦得了快要抽搐了。
绝望,深痛,溺爱,使得他生平落下了第一滴泪。
“风儿,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下得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夺我天下者,死!挡我霸业者,杀!撼我江山者,灭!
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心了,殊不知,自己还有泪。
真的无法不爱上她吗?是因为这具美得惊心动魄的皮囊吗?还是这倔强娇恼的灵魂?她虽美,却不是极妖娆的;她虽淫,却不是最下流的;她虽倔,却不是特霸道的……
每一点都不是最极致,却是最恰到好处的,这便是她的独特之处吗?这便是令他无法自拔之处吗?
娇乳不算豪硕,却极为浑圆,乳尖不算巨型,却是粉红娇嫩的精巧。此刻正自他微略显铜色的大指间挺立出来,极至的对比看起来竟是无限的诱人。
他这是怎么了,抓住她的一刹那,她惊颤得整个人都紧绷了,刚经历一场生死,身子已够虚弱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承受得住他攻城略地般撕杀性的强欢。可这会,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仿佛要将她吸入那深沈的眼眸中,叫她万劫不复般。
这种被吸入深渊的感觉,使得唐碧陡然忆起了方才那梦中的男人,那一场浓情而无尽激荡的欢愉,与现在赤身被帝王这般精壮的男人搂在怀中的情景,梦与真实的重叠叫她羞怯难忍地挪动着身子。
床后某处细微的波动使得龙胤风浑身一凛回过神来,眸光骤然阴冷,而后收回落在面前人儿的身上,娇羞使得她洁白如瓷的玉颈至惨白的面容仿若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仿若女儿家的娇羞。龙胤风怜爱地揉玩着娇乳,低笑咬着她的唇瓣,“怎么,动情了?”
虽然眼眸还残留着讽笑的味道,但言语行却温柔了很多。如此的龙胤风令唐碧忍不住地叹息,这样的男人,霸中有柔,硬中有情,叫她,叫她如何不心动呢?若他是灯,她是蛾,那即便是飞蛾扑火,已不是简单的意志可以控制的了。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
“人家冷呢。”唐碧不满地娇嗔,“再不放开我,我可要你帮我穿哦。”
如此大胆又放肆的话叫龙胤风心头习惯性地升起了不悦,却因她眼角娇气而狡黠的笑意而松懈下来,“好,本王帮你穿。”龙胤风哈哈大笑起来。唐碧却傻眼了,惊叫道:“喂,你这哪是穿,这分明是脱嘛。”
“不脱怎么穿?”龙胤风大笑着,说着大手已褪去她的上衣,姣好的玉体使得他面色一暗,目光却被那深深的牙印给吸引住了,指腹抚上印子,心疼地低问,“还疼吗?”
“身子不疼,心疼。”唐碧对上他的眸子,认真地诉说着。若是以前,她绝不会把心里的苦说给他听。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抱歉,却因骄傲而低恼道:“谁让你不听话。”
“他没碰我。”唐碧目光清澄地说。
“本王可以饶恕你,但不想听欺骗的话。”龙胤风压抑着怒意咬牙低吼道。
“你是害怕?还是胆小?”唐碧挑衅地说,迎上他沧然而怒的目光,光裸着上身贴着他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亵裤顺势而落,露出了湿答答而幽幽芳草之地,他目光为之一紧,“他是吻了我,抚摸了我,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但是……”唐碧忍着羞与胆怯,小手抚上了他的坚挺,“他并没有把这个放进去。”
龙胤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气还是怒,咬牙道:“即便如此,也是找死。”
唐碧无奈地摇了摇头,冷然对上他的怒眸,沧然笑道:“你后宫三千,夜夜换新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与我新欢,丽妃与其它男人亵玩,你罚我宠她,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我唐碧下贱为奴,身体辛劳与自尊被贱踏,你还为讨好她,请洛神师来讨她欢心,又何曾为我着想过?”
“够了。”龙胤风怒吼一声,大手一挥将她推了开来,摔倒在床上,面对他冰冷的眼神,唐碧只觉得心如刀绞。
☆、059。独宠无心墨求欢
“本王是龙凌帝王,不是你唐碧一个人的夫君,即使你唐碧能代表半壁江山,也没资格要求本王只宠你一个女人。”龙胤风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再看她惨白的脸,缓下口气道:“就算是平民百姓的家,三妻四妾也属正常,本王是喜欢你,甚至……甚至有些欲罢不能了,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放肆。你不懂本王的用心也就罢了,不要拿来激怒本王,这对你没好处。”
“你错了,于我而言,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事。”莫凡与那个女人放浪的场影再次涌入了她的心头,她闭上眼摇了摇头,苦涩道:“世间万物皆公平,若你做不到,就没资格要求我。”
“别跟本王谈公平,这个世界上,没人敢跟本王谈公平。”帝王之威仿若被欺犯,龙胤风愤然地扣起她的腰,以下身坚硬龙首顶住她一丝未遮的娇穴,残忍地冷笑道:“你若不安分守己地护着它,本王纵然再爱,也宁可毁之。”
外面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王,时候不早了,丽妃娘娘问是否到侍寝时辰了?”
“她还敢……”龙胤风骤然暴怒,却硬生生地逼了下来,露出了冷邪讽刺的笑,“女人就是下贱,死都临头都不忘求欢。”说罢,提脚踩在唐碧的乳尖,粗硬的鞋板赤疼得她小脸扭曲,“还真当本王是软柿子吗?迟早有一天,本王要你连床都爬不下来,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去寻食。”
唐碧讽笑道:“那正好,连床都不用下,自然有食物送上来。”
“那就试试,看本王的刀快,还是他的命硬。”龙胤风噬血般冷笑扫过床后的屏风,“胆敢放肆者,来一个本王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说罢愤然离去。
行至楼下,回头看望去,却是下那唐碧靠在窗边正对着他孤傲的冷笑,禁不住的心里扎针般的疼。
为何?为何每次面对她,总似把关系弄得很僵很冷?是因为她要求的太多?还是因为自己给不起?
不,是她侍宠而骄,狂妄放肆,胆大包天……
既然她不喜欢他宠其他女人,那他偏偏就要宠给她看看。
唐碧只觉得那寒冰似的冷笑竟叫她忍不住浑身一颤,望着他朝正殿大步而去,怔然而立。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夜风吹来,浑身一瑟,正欲关窗时,却惊闻放浪的淫笑声传来,不久便见他搂抱着赤裸的丽妃朝殿外大步而去,却回头却她送上一个讽刺的冷笑。
冷然一笑,唐碧关上了窗,整个人陡然滑落坐于地上,捂着脸却止不住的泪水。
“姐姐……”苦涩的轻呼声自面前响起,是龙胤墨的声音。
唐碧慌乱地摇了摇泪,努力地扑闪着睫毛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强地扯唇笑了笑,“小墨来了,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像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人般,龙胤墨所站的地方,已渗上了一堆积水,看来他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姐姐……还好吗?”
“挺好的,倒是你……怎么这般的憔悴?”唐碧心疼地扶他坐下,接触到他的肌肤,冷得仿佛刚从冰窖里爬起来,她惊慌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却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火热。“天啊,你发烧了。”
“不……是走火入魔,差点筋脉尽断。”龙胤墨喘了一口气,怔然地望着唐碧,幽幽道:“姐姐,小墨快承受不住了。”
唐碧被他的话吓得不轻,望着他颓废的样子,忍不住地心疼,却极力轻松取笑,“傻孩子,是姐姐落水,怎么搞得像似你走过了鬼门关一样。”
“鬼门关,小墨的心已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龙胤墨的大手抓着唐碧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喃喃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小墨呢?即便失足落水,可你不是会游水的吗?”
“不是这样的。”唐碧忍不住气愤辩道:“我是被人推下水,不,是一掌打下水的。”
龙胤墨仿若被点了一把火,怦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瞪着她,“你说什么?”
“你别急,别急。”他就是这么年轻气躁,一点火就炸开了。所以他之前曾问唐碧是否知道有人给她下媚毒,她都不敢说,生怕他忍不住去找唐家人拼命。
“姐姐差点就没命了,怎能叫小墨不急?”龙胤墨墨眼如染血般充满了怒与恨。“是谁干的?”
“姐姐若知道是谁,早叫小墨去干掉他了。”唐碧打趣道:“好了,倒是你这一身冰冷的,你不是会那个什么雷炎秘诀吗?还不把自己这衣服蒸干了?难不成你的雷炎波只能用来烤烤鸡,蒸蒸蛋?”
她比划着龙胤墨那日烤鸡的动作,再把手翻过来比划着蒸蛋的手势,那可爱又滑稽的样子叫龙胤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不一会,只见以肉眼可见的青龙之光流遍他的全身,接着便是火红的光芒闪过,衣裳片刻便干了,“啧啧,这技术含量,堪比天然的烘干机啊。”唐碧捏着他的绣花纹的衣袖晃了晃,赞叹道。
“烘干机是什么?”龙胤墨好奇地问。
“嗯,这个嘛,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