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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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商-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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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维书听到他这样说,顿觉满眼都是春花,自懂事之后,他心心念念都是白佑夙一个人,无论他喜不喜欢自己,他都没有放弃过守候。

    到头来,兜兜转转,他们蹉跎了这么多岁月,他等了一年年春夏秋冬,终于等到了白佑夙这样一句话,何其难得。

    想到这里,程维书不由湿润了眼眶,他不想叫白佑夙笑话他,忙低下头偷偷擦了擦眼角。

    可他这一番动作,却被白佑夙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心里更是柔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明智无比。

    程维书哽咽道:“佑夙,能等到你这句话,我这辈子都值了。”

    白佑夙难得笑笑,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傻瓜,我们这辈子还长,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做,对不对?”

    程维书点点头,终于忐忑道:“那,佑夙,你是答应我的求亲了吗?”

    同意了吗?白佑夙突然有些踟蹰,他不甘心于程维哲拒绝与他,却又不想放弃程维书这个等他许多年的人,一时之间,竟没有马上回答程维书的求亲。

    程维书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心里仍是放不下,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怨气。

    他比程维哲小一岁,从小到大,几乎听到的都是旁人夸赞程维哲的声音。

    他这个叔伯家的大堂哥,生就聪慧,少时能文,十步成诗,十来岁便考中秀才,几年之后就读到了举人。后来不读书了,却又去书院做了教书先生,博得了许多学子的好评。

    当时他教书的书院,刚好是程维书就读的。那一段时间程维书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旁人对他大哥的夸赞,自从程维哲回来之后,别人就再也无法看到他身上的光彩。

    明明,他也年纪轻轻就考到举人,明明,再读两年说不定他就是进士老爷了。

    可是,程维哲实在是珠玉在前,他便只能蒙尘在后,分不到半点夸赞。

    那个时候开始,程维书心里就十分怨恨程维哲,他把这个想法对爹爹说了,也不知爹爹如何办到,总之没过多久,程维哲就从书院辞了差事,自己跑去开了一间上不得台面的小茶铺子。

    程维书从小在父亲爹爹的宠爱下长大,在弟弟出生之前,他一直都是家里的独生子,纵使父亲有些严厉,但也并不是严厉得过头。大部分时候,对他还是很和蔼的。

    这一点上,他跟白佑夙几乎如出一辙。

    他们从来都没吃过苦,也不能体会许多人要为自己想要的一切,付出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心酸与努力。

    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他讨厌程维哲,觉得对方挡了自己的道。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甚至为爹爹的成功而沾沾自喜。

    本质上来讲,其实他跟白佑夙是一类人。

    所以当他看到白佑夙犹豫不决时,他竟奇迹地了解了白佑夙的想法,于是他也皱起眉头,低声道:“佑夙,你是否仍然不甘心?大哥拒绝你,是他的不对,但你也不能一直记挂过去。”

    白佑夙倒是有点惊讶程维书对他的了解,听了顿觉两人越发契合,于是便有些不快道:“维书,我总是觉得他那么严厉拒绝我,转身却选了那样一个货色,我实在是有些不太高兴。要是这样简简单单就同你在一起,放任他们高高兴兴,我便觉得便宜了他。”

    程维书见他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愤怒,心里更是高兴。

    在他看来,白佑夙讨厌程维哲,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他巴不得白佑夙恨死他,这辈子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反手握住白佑夙的手,低声道:“佑夙,我看你生气,我心里也难过。我总想见你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才好。如今因为大哥的事情让你难过,我觉得十分抱歉,但我也真心想同你走到一起,以后都跟你携手共度。”

    他这话说得颇有些诚恳,白佑夙听了分外舒服,于是道:“维书,我以前竟然瞎了不成,竟不知你原来这样好。”

    白佑夙今天已经不知道夸过他多少次了,程维书只觉浑身战栗,他低下头认真思索一番,突然道:“佑夙,如果我能给大哥一个教训,你是否就答应我们这桩亲事?”

    他这句话,无疑让白佑夙一直因为程维哲郁结的心情好了起来,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白佑夙不由拍了拍他的手道:“维书,我们不必这样,我也是想同你成亲的。不如我们先回去禀明父亲爹爹,回来再议程维哲的事?”

    程维书听了,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他笑笑,满脸都笃定:“佑夙,我听你这样一说,简直高兴极了。你放心,大哥的事情我一定漂漂亮亮办好,你就让我自己去办吧,就当我送你的定亲礼物。”

    他在白佑夙面前一贯十分妥帖,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一次难得见他硬气一番,却是要给白佑夙送上一份大礼,白佑夙听罢不由看他越发顺眼,竟觉他比程维哲更是英俊几分。

    “维书,还是你最好。那我便等着你罢了。”白佑夙牢牢握住程维书的手,笑得满面春风。

    作者有话要说:昂,感谢 温的手榴弹和爱丽丝的地雷,么么哒~

☆、第070章 喜帖

    十月的丹落秋风习习,枫叶红了又黄,最终飘零而落。

    上次买了冬衣之后,程维哲跟杨中元便雇了一个打零工的叔叔去铺子里帮忙洗菜洗碗。这叔叔以前跟程维哲茶馆里干过,人勤快,话也少,重要的是干活极利索,就连杨中元这般挑剔的人,也觉得他的手里活干得极好。

    有了他跟徐小天两个帮忙,杨中元身上的担子骤然轻了不少,程维哲最近一直在忙茶铺里的事情,没过来帮他,竟也不觉得累。

    寒露过后,丹落天气转凉,杨中元一家老小都换上新买的袄袍,人也看起来精神不少。

    程维哲的茶馆生意也越发差了起来,以前许多茶客都喜欢下晌过来消暑,喝杯最便宜的丹绿,再要一盘瓜子,听着说书先生那些生动的故事,便能消磨一整个下午。

    可是最近不知为何,老茶客也都不来了。

    程维哲为了这事好歹奔波了几日,最后才打听到程家的米铺正以低价卖茶的事情。

    也不是说他不走心,只是程家在丹落的米铺确实从未经营过其他生意,这一次会低价卖茶,大抵是因为之前买了太多存货,过了冬便成了陈茶,还不如现在低价卖了了事。

    这事情表面上看似如此,可实际上却有许多要考量,程维哲晚上回去吃饭,把事情给杨中元讲了:“我总觉得,这事情是程维书那个祸害干的。”

    他如实说着,脸上倒没有多少不快,只是觉得不爽罢了。

    他这阵子事忙,实际上是托了那位人牙陈帮他把铺子盘出去,既然要走,那铺子还是早些转手才好,他这些年经营得甚是用心,铺子收入也一直都很好,所以开价自然不低。

    在程家米铺开始大规模兜售茶叶之前,他已经找好了买家,整个铺子直接出手,买家开了二百两银子。

    这比他当初买的时候还多了五十两,也是因为他经营出了名气。

    加上这些年他挣的钱,粗粗算下来,也得有七八百两的家底了。这钱,即使是去衢州直接买套二层茶楼,也是使得的。

    可要想再给家里添置一套宅院,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程维哲想着最近回去程家一趟,仔细清点一下林少峰当年留给他的遗物。

    程维哲说完话便开始走神,杨中元一面捏着包子上的摺,一面用沾着面粉的手背去蹭他的脸:“那小子赔本赚吆喝,你怕什么?反正下家都找好了。”

    “我这不是烦他让我少赚这一个月钱,不过程家这么作,吃不了什么好果子。”程维哲擦了擦脸,见衣袖上一层面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杨中元手里不停,不多时一个包子就包了出来,他贴进在大锅里,继续包下一个。

    今天晚上他们家吃白菜猪肉大包,杨中元用新下的玉米皮做底,包子包成叶子状,一个对一个地码放在玉米皮上。

    这样的包子个大,味道香,吃起来不腻爽口,程维哲一口气能吃三个。

    “反正咱都要走了,管他们那破事干嘛?算了你也别心烦了,程家亏死也是他们的事,跟咱们没任何关系。”杨中元笑眯眯说。

    程维哲点点头:“那倒是,铺子里生意少就少了,正常开销还能维持。”

    “那不就得了。”杨中元把最后一个包子放入锅中,点起灶火盖上锅盖,这边蒸了起来。

    大锅蒸出来的包子特别香,程维哲想着上次吃的味道就要流口水。

    杨中元洗干净手,拉着他到院中喝茶等包子熟。

    帮工的叔叔正在院中洗盘碗,而徐小天也认真跟着周泉旭学字。

    周泉旭小时候家里穷,根本没上过学堂,他读书识字还是到了杨家以后学的,但也只粗浅认识那么几个而已,现在还能拿来教教徐小天,等他再大一两岁,便不行了。

    不过这一两年也足够了,程维哲跟杨中元都忙,家里也不知要搬去哪里。等到他们在别处落户生根,再重新上学堂也不晚。

    杨中元喝了一杯茶,这才突然想起有事未说:“哎呀,对了,今天茶铺子的小二送过来两本请帖,说是给咱们两个的。我一直忙到现在,也忘了看。”

    程维哲挑眉:“咱们这小门小户的,谁会送请帖啊?”

    杨中元摇摇头,去屋里取了两份洒金请帖出来,一股脑递给程维哲。

    “你啊,”程维哲笑着接过,“就不能看了直接告诉我。”

    杨中元撇撇嘴:“今天忒忙,我还真忘了,你看不也一样。”

    “好吧,我看看,”程维哲随意打开请帖,入目便是一个红艳艳的囍字,“这是喜帖。”

    程维哲说着,目光往下移了移,便猛地看到程维书与白佑夙的名字。

    “这……居然是他们两个?”程维哲顿时张大了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次白佑夙过来找他,那言语态度完全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怎么转眼没几天就答应了程维书?甚至连亲都定了。

    大梁百姓们定亲成亲,可大可小。

    寻常人家定亲不过换了庚帖,两家一起吃过饭,互相换了压亲礼,便玉成了好事。

    但程家和白家到底是丹洛有头有脸的家族,他们两家的孩子定亲,自然也要小小操办一番,虽说不如婚礼举办得隆重,但也要宴请宾客。

    程维哲作为程家人,其实理所应当是要去的,他会收到喜帖,简直有些好笑。

    不过,他的是好笑,可给杨中元的那份,却令人觉得可疑了。

    程家一没有跟杨中元做生意,二根本不认识他,这一次不仅把他们两个的请帖一起送了来,还明明白白写了姓名,根本不可能送错。

    杨中元凑过去看,也跟着有些诧异:“程维书……是你弟弟,这个白佑夙是谁?”

    杨中元十来岁就离开家,程维哲也一直当白佑夙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根本不会同杨中元提,因此他一直不认识白佑夙。

    程维哲把那两份喜帖随意扔到桌上,皱着眉道:“他是白笑竹的侄子。”

    杨中元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白笑竹就是程维哲那个笑面虎一样的二叔父。

    “那他们两个,也算是亲上加亲。只不过……为何要请我?我又不认识他们!”杨中元有些不解道。

    程维哲想了想,道:“可能他们觉察出了什么?”

    “难道,他们知道我是杨家的老二了?不能吧,杨中善不可能到处宣传,说他弟弟如今开个小面铺子为生。”

    程维哲摸摸他的头,突然笑笑:“不,我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这,也不太可能吧,我们不是对外都说,是关系很好的发小吗?”杨中元皱眉,这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他们现在隐忍不说,只是觉得坦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五十的人了,可不是谈起感情来就头脑发热的小青年,程家家大业大,乱七八糟的,他们家一堆人精,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肯定要闹出不少事端。

    不过如今这喜帖,到底是何意?

    杨中元跟程维哲对视一眼,都觉得猜不透。

    “那到底,去还是不去?”杨中元叹了口气,问。

    程维哲想想,抬头见杨中元正认真看着他,目光里满满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突然道:“去,为何不去?我是自己家人,去了不用给礼钱,你也跟我一起,自然什么都不用出,我们就厚脸皮回去蹭顿饭,说不定还能看到别的东西。”

    杨中元点点头,仍旧有些担心:“万一他们真的知道,找麻烦怎么办?”

    程维哲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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