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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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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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经出生入死,那又何必要再隐姓埋名?

他能感觉到崔翎对他也是有好感的,早不似从前洞房时那般冷淡疏离。

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而他想要的还不止是这些。

所以,他决定坦诚自己的姓名。

镇国大将军的第五子,名叫袁浚,这是盛京举城皆知的事儿。

他想,只要报上袁浚的大名,凭这丫头那点聪明劲,就一定能够猜到他是谁了。

到时,若是她震惊埋怨,他都由着她,反正这里荒郊野岭,就他们夫妻两个在,她也跑不到哪里去,这误会慢慢解释清楚就罢了。

但崔翎的反应,却让他深深失望。

崔翎总觉得袁浚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到底是在哪里呢?

基于袁家军中许多军士虽然不是镇国将军府袁家的子弟。但也跟着姓袁,所以她没有起疑心。

只是纯粹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带着狐疑和试探,她的目光在袁五郎脸上不断地打量着。

嫂嫂们都说五郎肤白俊秀。生得和死去的婆婆几乎一模一样,看起来略有些女相。

嫂嫂们还说五郎爱美。十分注重自己的相貌和穿衣,一向都是盛京城贵介公子中的潮流典范。

所以,尽管心中怀着最后一丝侥幸,但崔翎也不得不断定,眼前这位满脸络腮胡,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穿衣随便的胡须男。跟传说中的袁五郎是半毛钱干系都没有的。

否则,若是她认错了丈夫,为什么他不抗议?娘娘腔不反驳?

连瑀哥儿也没有纠正她?

这只不过说明她心底的这点小渴望,是个最大的幻觉。

她隐隐有些失望。

但失望过后。却更添了几分清醒。

崔翎再往旁边挪了一步,神色已然淡定冷静下来,“噢,原来是袁小哥。等我们安然回到了沐州城,我一定会将你英勇救我的事告诉我夫君的。论功行赏,定不会少了你的。”

这句话说得十分客气有礼,但听在袁五郎耳中却似天雷阵阵。

在愣了好长一会儿后,他才醒过神来,这回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妻子心中就是个毫无地位的傀儡啊。

她怎么敢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嫁到袁家来!

袁家五郎单名一个浚字。这是盛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只要稍微上点心就能知道的。

就算没有人提前知会她,但合婚的帖子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哪怕只要看过一眼,就能记得住。

就算记不住,好歹也会有个印象啊。

但看崔翎这懵懂的模样,显然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夫君叫什么名字的。

她不会以为袁家五郎的名字,就叫袁五郎吧!

袁五郎气得牙痒痒,耳边听到崔翎略带迟疑和试探的问话,“不知道小哥是哪里人,可有家室,有没有娶妻,家里有没有孩儿?”

他一股无名怒火涌上胸头,语气生硬地回答,“盛京人,已经娶妻,还不曾生子。”

那头又带了几分好奇问道,“哦?看你年岁轻,是不是成婚不久,就来到西北打仗了呀,那你夫人可真不容易,你平日若是得空,可要多写写家书回去,否则,她会担心的。”

袁五郎心想,他的夫人巴不得他不在家才好,又怎么会想他?

不容易?

她在盛京城高床暖枕享受清闲,再没有人比她过得更容易的了!

他心里十分懊恼,若不是手中叫花山鸡的香味实在太过诱人,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出炉的时候,在她身边他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他宁肯待在山风阴冷的外面透透气,以纾解一下他内心无边的苦闷和憋屈,也不愿意继续和她在这里继续这么悲伤的话题。

崔翎的心情逐渐趋于平静。

她原本觉得胡须男肯为了自己舍身相救,多少也是对自己有所好感的。

他那紧紧跟随的脚步,紧追不舍的小眼神,难免透露出他的心事。

但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人家只是有使命感罢了!

胡须男有妻子呢,又怎么会对她一个才见了几面的人产生什么好感?而且她还是他上司的妻子!

她懊恼极了,若是此刻地上有洞,她真的立刻钻进去躲着,坚决不要再看到这张充满男子气概的阳刚的脸。

这时,石窟外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伴着“夫人,五表嫂,五婶婶”的急唤。

她目光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终于有人找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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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累,只有一更,以后再加哦!!!

080真相

九王一身华丽的狐裘,亲自带人来寻。

护卫手持的火把如同星子,蜿蜒成一条星河,将夜间山野映得亮如白昼。

瑀哥儿飞身扑到崔翎怀中,哭成个泪人,“五婶婶,五婶婶,终于找到你了!”

他胖乎乎的小手紧搂着五婶婶不放,深埋的脑袋不断抽搐,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伤心。

到底还是个孩子。

崔翎轻轻摸摸他的头,“瑀哥儿真厉害呢,五婶婶就等着你来救我。”

她心下深深舒了口气。

原先还担心瑀哥儿也落入了那些柔然人的手上,原来他安然无恙,真是万幸。

她抬头,将目光瞥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

他眼神中似也藏着炙热,但态度却十分疏离,隔着三两层围上来的人群,就这样遥遥望着,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崔翎暗暗叹了口气,倒也不觉得伤心。

其实,若真的摆明了态度,井水不犯河水,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她微微垂眸,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扫了一眼胡须男。

他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沉着脸静默不语,神色黯然地接受旁人递过来的斗篷。

心里,有微微的刺痛。

有些情绪,在毫无防备时猝不及防地来了,她还不曾习惯拥有,就将永远失去。

石修谨从人群中挤上前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崔翎一番。

披着的斗篷湿哒哒的,脸上沾有污渍,靠近耳边的侧脸隐有伤痕,额头有几处擦伤。

看起来很是吃了一些苦头。

他的目光明明带着几分心疼,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么欠扁。

“五嫂嫂先前还信不过我,但你看。我在的时候你好端端的,我一走你就被坏人掳劫了,可见。我还是很靠得住的嘛!”

好像将昨日一出城门就给人堵截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崔翎白了他一眼,“你若是靠得住的话。也就不至于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了。”

石修谨忙抚着鼻梁上的伤夸张地问道,“真的那么明显吗?是不是鼻梁都歪了?哎呀,小爷我可还未曾娶妻。”

他愤愤地说道,“要是害小爷娶不上天仙似的夫人,我就抄家伙将柔然给灭了!”

其实,眼角下方虽有些淤红,但鼻梁处却只是轻微的擦伤。

石修谨虽然属性二。但也并不总是这样夸张。

崔翎心里晓得这二货恐怕是见她情绪低落,故意说些夸大其词的话,想要逗她开心。

她很配合地扑哧一笑,“没歪。还能讨到比天仙更漂亮的夫人。”

袁五郎立在角落里神情幽怨地看着他们说笑。

他苦涩地想,她轻易俘获了家人的欢心,连石修谨都能与她像熟识已久的人般闲话家常,为何只有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她伤害?

撇去新婚夜的事不提,也原谅她认不出他长相。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该是有多无视他这个人。才会发生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槐书将袁五郎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家五爷这样饱含着委屈不忿的眼神,真是可怜极了。

他有些担心地问道,“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袁五郎冷哼一声,“不关你事。”

这时,石窟里传来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味。

那香味如此浓烈,直冲入众人的鼻间,在这深夜里勾动起已经沉睡的馋虫。

石修谨第一个受不了,他狐疑问道,“这里面在烤什么?”

崔翎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舔了舔唇,“呀,我的叫花鸡熟了!”

她看了看眼巴巴带着无比期盼神情望着她的石修谨和瑀哥儿叹了口气,“好吧,你们两个也进来吃一点吧,只是东西不多,只猎到了两只山鸡,只能给你们一点点尝个鲜。”

话音刚落,胡须男却动作迅捷地转身回去石窟。

没过多久他双手各抓着一只飘香四溢的烤山鸡出来,外面的泥和着树叶都已经去除,露出金黄色鲜嫩欲滴的鸡肉,看起来诱人极了。

崔翎以为胡须男是一番好意,只是帮着将叫花鸡拿出来,然后分给石修谨和瑀哥儿吃。

谁料到他挑衅地冲崔翎一笑,然后甩开膀子左右齐开,各往烤鸡上咬了一口。

就这样一边啃着鸡肉,一边大摇大摆地从崔翎身前经过。

面对目瞪口呆的崔翎,他神色不善,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两只山鸡是我猎到的,也是我处理干净的,和土裹泥,甚至连翻烤,都是我一人在做,凭什么要将鸡肉分给别人吃?”

这番孩子气的言语完全强词夺理,与他威武的形象截然不符。

崔翎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他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鸡丝地离开了。

围拢过来的护卫见他过去,自动自觉地空出一条道来。

早有人将马牵到他身前。

翻身,上马,哪怕他昨夜还发着高热在生死线上挣扎过,这时候的动作却依然矫健迅捷。

好奇怪,虽只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麻衣,却总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气场。

似乎这里所有的护卫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走到哪里,他们的目光就到了哪里。

崔翎心头一跳,狐疑地皱眉。

胡须男不知和高头大马上衣着华丽的男子说了什么,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留下一句话,便同时举鞍挥动了鞭子策马而去。

崔翎心头困惑,到底也无处纾解。

她不小心看到瑀哥儿愧疚不安的神情,以为这孩子是因为没有叫花鸡而感到懊恼。

不由笑着俯身捏了捏他小脸,“你想吃呀?没有关系,等咱们回了沐州城,五婶婶就做给你吃。”

她凑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这里缺少调味料。也没有水源,那两只山鸡弄得不怎么干净,吃了说不定还要闹肚子呢。也没什么可惜的!”

石修谨面上却有探究的神色。

他是个急性子,心里想的事从来都憋不住。思虑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嫂嫂,你和我五表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崔翎以为他问的是娘娘腔,神情不由扬过一份烦躁。

她有些鄙视袁五郎了,就算他不喜欢她,但看在她不远万里来到此处的份上。是不是也该在别人面前多给她留一点面子?

像今日这样的劫后余生,只要是个相熟的人,都会表达一下他的关心。

何况他还是她的丈夫呢!

他遥遥立在十丈之外,如此高贵冷艳地冷眼旁观。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感情很差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崔翎心头怒气冒了出来,脸上便带了一层薄薄的怒意,“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她愤愤说道,“就算有什么事,你也该去问他,对,你顺便替我跟他说一句。我被柔然人掳走生死一线,还要麻烦他花力气前来寻找,山里风大,万一弄脏了他的衣裳,可真是对不住他了!”

不管是瑀哥儿,还是石修谨,身上穿的都是昨日的衣裳。

满身风尘,一脸憔悴,至少说明他们一直都在为她担心着急。

不像那个人,这样紧要关头,亏他倒还有心思换衣裳!

石修谨睁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崔翎,“五嫂嫂在说什么?难不成五表哥是因为弄脏了衣裳和您闹的别扭?”

他挠了挠头,万分困惑,“不对啊,五表哥大方得很,才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不高兴。再说,就他那身破衣裳,也不值几个钱,弄脏弄破了扔了便是,也值得发脾气?”

崔翎瞥了他一眼,“那也叫不值钱?”

她虽然不通庶务,但好歹也是伯府出身,通体雪白不带一根杂毛的上品白狐裘十分难得,这样的品相,这样的色泽,这样的裁剪,这身衣裳价值不菲。

石修谨越发困惑,“五表哥为了方便做事,身上穿的可是和护卫们一样的粗麻棉衣,虽然用的都是上品的棉花,但也称不上如何值钱吧。”

他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嚷嚷着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五表哥一定是看五嫂嫂你没有和他商量就把那么美味的山鸡给我和瑀哥儿,吃味了!

哈哈哈,五表哥竟然也有这么没有风度的一天,哈哈哈,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彷佛有一根大石重重砸落到崔翎心上。

她愣了许久,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什么?”

石修谨忽然不觉崔翎的口气有些不对,他乐呵呵地继续说道,“我说呀,五表哥恐怕是有些吃味了……两只山鸡而已,他平素很大方的,应该不会这样介意。”

他语声暧。昧,颇有些调侃意味,“五表哥也真是的,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只要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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