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觉得奇怪。这女人什么条件都具备,为什么她不要一个家?不要金钱?不要固定的男友?却宁可在餐厅酒吧当侍应,赚那一点点钱?
安娜在南美各国浪迹一段长时期。她的画逐渐自成一家,生动地表现当地土人的生活面貌。她喜欢著色浓艳,变幻多姿。一些著名的美术杂志经常选刊她的画。日本举办「当代百人画展」,特地邀请她前往参加。
安娜欣然应约。她到达日本不久,便为那截然不同的东方情调著迷了,她决定留在日本,到各地画那东方人的脸谱。
一天,她乘搭一辆西行的日本列车。才踏上车子,便发现车厢的另一端坐著一个欧籍男人。他手捧一本书,在沉静的阅读著。那姿势和气氛都美极了。她全身一震,彷佛听到一串仙乐起自耳畔,这不就是她要寻找的梦中男人吗?
从离开巴黎那一天算起,距今足有三年。这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一直坚信能与那一个男子见面。果然,今天他终于出现了!
列车已经开行,安娜向车厢那一端走过去。距离渐近,那男子忽然抬起头来,两道目光相接,他微噫一声,露出万分惊喜的神色。他张开两臂,露出迷人的笑容,安娜像受催眠一般投入他的怀中。
「安娜,你还认得我吗?」
「本来不认得,来到面前就认得了。」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萧特。自与娇妻别后,他剃去一把胡子,脸孔较前清瘦,发型也改变了,看起来判若两人。这时候他没有以前的俗气,脱离了酒色财气,接近书本和艺术,反而显得年轻、清秀。这正是安娜所追求的梦中男子的典范。
「安娜,我想不到,做梦也想不到!」萧特喜悦地叫道。
「我也是。」安娜抬起头来在泪光中端详他,又亲吻他的脸颊道:「我绝对想不到我的丈夫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自你走后,我几乎疯了。我把所有房产都卖掉,捐给慈善机构。我自己也到天涯流浪。没有你,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已当昨天那个我死去了!」
安娜伏在他怀中。这重逢令她感慨无限,萧特的态度令她感动,更难得的是他的灵魂已净化,而他的外表竟化成她意中人的模样。
于是,她把在古董床上的幻觉告诉萧特。当时在梦中见到一个气质非常可爱的男子,想不到这男子就是他。
萧特也说出他在古董床上所见,他在每处地方都见到一个可爱的姑娘。现在想起来,那个可爱姑娘就是安娜的化身,从眼神到轮廓,都与安娜相像。而在幻象中,女学生在火车上向他呼唤、令人心碎的情景,只是萧特失去安娜后、心境悲痛的写照。奇怪的是,他以前没有这种想法,现在安娜投入他的怀抱中,他才知道,幻境中的人就在眼前!
两人在车厢内拥抱倾诉,又哭又笑,旁若无人。其他日本乘客都很诧异,却又很羡慕地望著他们。
萧特告诉安娜,自别后,他的财产已散清了,但他却成了一个薄有名气的摄影家。
「我们虽然又重逢,但今天的我已不是昨天的我;而你也变成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所我们实际上是一对新相识的恋人!」安娜说。
「这句话说得妙!」萧特兴奋地道:「我现在向你重新追求,如果你答应嫁给我,让我们建立一个新生活,在日本定居吧。」
安娜含笑点头。
他们两人都默默感激那古董床的启示,令他们脱离原先的生活,取得一段新的生命。
可是,那古董床现在何处,它还会不会造福别人,就不为人所了。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三4原著:余过日本人说的:妖娆他爱女人,尤其是美女,见到一个美丽女人能令他陶醉半天。他恨不得爱尽天下美女,怜尽天下间受人欺侮的女人。
========================================他是个男子。
但是他喜欢作女性打扮,留了长头发,涂上口红;由于皮肤白,眉目清秀,居然呈现一种女性美艳的形象。
他的衣著非常讲究,都是上等西式时装。他穿丝袜,著半高跟鞋,身材只比一般女子略高,看起来身长玉立,令人羡慕。
他的腿并不太胖,腿毛不长即使不加修饰混在女人堆里,也比许多女人好看。穿上丝袜后,更是一双出色的美腿。以此之故,他喜欢穿不太长的裙子,让那双美腿呈露出来。
他常对镜欣赏自己,每一部分都相当完美,只胸部缺乏天然的丰满。但事实上,他的胸部也是比一般男性稍为柔润和微隆的,这是他的心理倾向和经常刻意按摩的结果。
他这样做,并非有心理变态而喜欢男人。恰恰相反,他讨厌一般粗俗的男子,鄙视男性的爱好,如拳赛、球赛、酗酒等。
他欣赏女性的一切。女性世界的宁静、温柔、花道、家居装饰、服装、闲谈。他能细致地领略女性的心情,她们的快乐和哀愁,对男性和爱情的微妙反应,他知之甚详。女性的轻轻一笑,或是一颗泪珠,常令他激动好半天。
他自觉是天下间最懂得欣赏女人的人。他讨厌那些仅以女性为泄欲对象、对她们粗暴的男子。
他爱女人,尤其是美女,见到一个美丽女人能令他陶醉半天。他恨不得爱尽天下美女,怜尽天下间受人欺侮的女人。
可是这种心情并不为大多数人了解。他的父母以为他是个怪物,十一、二岁他出现这种倾向时就不喜欢他。十八岁,他独立居住,家庭给了他一笔钱,他就用这笔钱开了一间时装店,售卖女性服装和鞋子。
他自己取了一个女性的名字,叫治子。
他的时装店名很新潮,叫「雾之花」,很多女人欣赏这个名字而莅临观赏。
治子本身有审美的眼光,他具有男性的爱好兼女性的监赏力,所售卖的衣裳,都是他经过精心挑选的。摆卖的件数不多,而每一件都是精品。
他自己亲自掌管店务。但与其说他为了店子的生意,倒不如说他藉此机会接触来购物的女人。他对顾客不仅热诚款待,而且常能独具慧眼,指出这位顾客的身材长处在那里,应当穿什么款式的服装才能表现出来。另一种情况是,穿什么服装可以掩饰她的缺点。经他一提点,女顾客常能恍然大悟,以后便成了他的常客。
他的生意不恶,使他能维持悠闲而富裕的生活,他甚至尝试自己设计女性服装。大胆新奇,常令人叹为观止。
他的生活本应很愉快的,但是当他看见一个出色美女时,这就是他烦恼的时候。他恨不得有什么法子能把那美女留住,掏出心肝给她看,和她交个挚友。假如她不顾而去,他就会伤心得要死。
一天,当他照例在店中招呼两三个顾客的时候,一辆鲜黄色小跑车驶到门前,车上一个美女翩然步入店中。
她还未进门,治子已觉眼前一亮,及至抬头一看,更觉如天仙下凡一般,她大约是二十岁刚出头,是女人最可爱的时期,薄施脂粉,眉黛生春。有种天生的教人著迷的眼神。
治子连忙放下眼前二人去招呼她。那女郎向架上的衣饰和鞋子匆匆浏览一眼,指著两双高跟鞋道:「这两双给我试试。」
治子如奉纶音,请她坐下,把两双鞋子取出来,一膝跪在地上,为她取下所穿的一双绿色皮鞋换下自己店中那双嫩黄色和粉红色的,当他捧著她的纤巧小脚时,几乎不忍释手。
那女郎试过两双鞋子后,认为不错,叫都包起来,付了钱便走。
治子急得什么似的,问道:「不买点别的什么吗?」
「不买了。」女郎道。
治子深恐这个美女一去,失之交臂,追到门外道:「我愿意免费送一套衣裳给你,请进来试一试。」
「为什么?」女郎很诧异,一只脚快要踏上她的车子,又停下来。
「我很少看见像你这样美的女士。时装就算再好,也要有人来配合。我有几套精选的服装,只有穿在你的身上,才会显出它的好看。所以我宁愿送给你,也好过让那些俗人穿著。」治子说到后三句时,降低声调,怕被人听见,得罪顾客。
女人总是喜欢听恭维话的,听说如此,那女郎又回进店来。
这一次,治子有机会细细侍候她更衣。他外表是女性,所以顾客都不介意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那女郎的皮肤充满青春光泽,身材玲珑可爱,看得治子如痴如醉,手里拿著要试的新装,却忘了递给她。
女郎道:「怎么啦?」
「对不起,」治子定一定神:「我看你看呆了,像你这种身材,我很少见到过,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如果我的皮肤有你一半的柔润就好啦。」
女郎在镜中反望他一眼:「你也很漂亮呀。很少服装店老板像你这么漂亮的。」
「承蒙过奖,你这样说开心死我了。」治子道:「瞧了你的身材,我有一种冲动,想为你设计一套服装,叫『仙女之羽』。」
「哈哈,你是想到我们古代的一个神话:一个仙女下凡来,给凡间一个男子拾得她的外衣。仙女急了,没有那外衣,她就不能飞上天去。那男子偏偏不肯还给她。仙女哀求他,男子说有一个条件,除非她跳一个舞给他看。是不是那个故事?」女郎一面试衣,一面笑著说。
「是的。不瞒你说,你在我眼中就如仙女一般。」治子望著女郎那语笑如痴的姿态,无限欣羡。
在谈话间,治子知道那女郎名叫久美。她接受了治子送给她的一套衣裳,也另外选购了一套。
治子说,他将要为她设计的「仙子之羽」,能令她在数百尺外就引人的注目。那袭新衣也是赠送的。
久美吃吃笑道:「像你这样开时装店,不知多少钱才够赔,逢人赠送衣裳,那还了得。」
治子答道:「我不是对任何人都赠送的,能够获得我赠送的定是一等一的人才。」
两个人约好后会之期。治子喜得心花怒放,因为他不仅获悉她的姓名,还获悉她的电话和地址。一星期后,久美再来试穿那件「仙子之羽」,果然设计得高贵华美。久美穿上后,左顾右盼,飘飘欲仙。不禁对他连声称谢。
从此二人变得非常熟落。一天,治子趁机前往拜访她。
久美的生活很富裕,她住的是一层西式公寓,里面全部铺了地毯。冷气、冰箱等设备一应俱全,只欠了一点,气氛似乎冷清一些。
「先生上班去了?」治子试探地问。
久美耸耸肩道:「不必瞒你,我是人家的外室。他是个银行家,一个星期大概只来三四次。」
治子听了这消息更觉欣喜,这表示让他乘虚而入的机会就更大了。
他对女性心理本来就十分了解,对服装、饮食及一般事物的品评,恰巧都打中久美的心坎。他看准久美寂寞的心怀。这晚约她一同去看电影,久美也答应了。虽然那位银行家醋味很大,但她想治子是个女人,和她来往绝对没有问题。
看完电影后,两人又去吃了一点消夜,喝了两杯酒,更觉难分难舍,久美邀治子回她屋中去睡,这正合治子的心意,欣然应允。
久美一向独居,能有一个友人陪她剪烛夜话,觉得是无限开心的事。
回到家中,她先让治子换过睡衣,然后邀他一同沐裕治子佯称害羞,婉拒了。但表示,他不介意为她擦背按摩。
久美笑道:「看不出你这人,思想那么新潮,在这种事情上偏偏那么保守。」她便先卸下衣裳,跳进浴缸中。
治子见她的躯体仰卧在浴盒内,粉雕玉琢,令人不敢迫视,他赞叹道:「以你这样的人材,为什么会嫁给人作外室?」
「唉,一言难尽,」久美道:「我受他甜言蜜语引诱,在发觉上当时已太迟了。二来因我家境贫寒,能够有今天这样的环境,也就得过且过,不便苛求。」
「你正当盛年,过著这种寂寞的日子,真叫人不值。」
在说话间,久美坐起来,让治子为她擦背。治子替她身上涂了肥皂,全身滑溜溜的,稍为替她抚捏一下,她已是十分舒适,闭上眼睛享受。
一般按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令人休憩的,在不断的按摩下,能令人悠然入梦;另一种是令人振奋的,用略为不同的方式和手势,效果完全相反。
这时治子对久美的按摩正是令人振奋的一种,几分钟后,久美只觉又舒适又心痒难搔,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几次要把治子拉入水中,治子都笑著避开了。久美嗔道:「你这人,把人家弄得心猿意马的,又无法收拾。今晚上瞧我不好好整治你。」
久美起来,被上大毛巾出去了,治子才把浴室门关上,自己沐裕当他出来时,见久美斜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