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年庞德公替曹操亲祖父夏侯海堪点的盘龙龙脉,第一波龙气已经应验于曹操的生父曹嵩身上,曹嵩“遇曹而贵”,曹操因而出生于官宦大族,靠近朝廷,他的起步便比刘备轻松多了;而曹家祖脉的第二波龙气,又正旺发于曹操身上,曹操的“王者富贵大业”,眼见已无可逆转了。
因此就连天机隐侠庞德公,亦开始密切留意曹操的运势,看他是否是一统天下、九五之尊的真命天子人选。假若庞德公审察曹操真的是这数百年难得一现的天龙之子,他便会全力匡扶,而诸葛亮作为庞德公的嫡传弟子,亦必定会成为曹操的中坚栋梁。曹操若得天机侠隐师徒二人相助,他便大有可能平定天下,一跃而成九五之尊的帝皇真命天子了。
可惜的是,曹操的本命中,并无真命天子的根基,而天机大势的演行,又循另一轨道运转。
当日曹操坐镇山东,自忖地盘已然稳固,一时又无进取中原的决心,便打算先留在山东发展。他并没忘记他的生父曹嵩对他的全力支持,他确信自己已立稳脚跟,便打算把生父曹嵩接来山东,好好奉养。
曹操当下派泰山太守应助,往琅琊郡迎接曹嵩。
曹嵩当日因曹操被董卓追杀,被逼逃难到山东琅琊郡隐居。此时接应助带来的曹操书信,知儿子已贵为衮州牧,地盘稳固,便依曹操之意,连同其族弟曹德及一家老少四十余人,连同家丁随从百余人,车驾百余辆,由应劭护送,一路向衮州开赴。
从琅琊郡开赴衮州,途中必经徐州,当时的徐州治郡郯城太守,姓陶,名谦。陶谦人如其名,是一位谦谦君子,为人敦厚纯良,他见曹操已为衮州牧,又扫清黄巾乱军,心中敬佩,屡欲结交拜望,可惜一直未有机会。
此时听说曹操生父曹嵩的车驾,正途经郯城境,陶谦不由大喜,便率亲随从,到城外迎接曹嵩的车驾,陶谦以晚辈之礼,拜见曹嵩。曹嵩见陶谦甚有贤名,亦不必怠慢,好言相慰,答应回到衮州,便代陶谦向儿子曹操代传致候之意。
陶谦十分欣慰,他把曹嵩迎进城中,于府衙内大摆宴席,招待曹嵩。一连住两日,曹嵩怕儿子等得焦急,便坚要辞行。
陶谦也不便再留,便亲送曹嵩出城,又特别派郡中都尉张辏В饰灏倏けに汀
一行数百人众,向北而行,半日后方抵达华冀地方。此时是夏末秋初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便下起一场骤雨,四下无村无廓,只好走入一家古寺投宿避雨,曹嵩及家人住寺内,命张辏У奈灏俨恐谕妥び诜鹚碌牧讲嘧呃取2痪糜暝较略酱螅抨'和五百兵丁的衣衫均被大雨湿透,秋风秋雨,冷入肌骨,十分难挨,五百兵丁均怨声四起。
张辏г平碛嗄酰男蕴氨茚猿导萆醴幔歉缓乐浚惆咽窒峦纺炕降狡ТΓ溃骸拔颐潜臼艋平斫浚怀⑸狈ィ槐平邓程涨辔匏亢梁么Γ炊焕鸵凼芸啵巯抡庑詹艿氖谴蠹腋缓溃也票胤幔忝鞘欠裼酶还螅咳粝耄阌诮裆苯ィ研詹艿囊患依仙偕绷耍〔莆铮缓蟾叻稍抖荩颐蔷筒怀畛源┝恕!
手下众头目均贼性未改,岂会反对?当下密议一番,决定当晚二更便即行事。
当晚二更对分,风雨交加,曹嵩忽感心惊肉跳,坐卧不宁,难以入睡,索性和衣起来,正襟危坐。忽闻四下杀声骤起,他的族弟曹德提剑出寺外察看。不料刚出走廊,便被乱兵一戟搠杀。
曹嵩大惊,慌忙带了一位爱妾,奔入寺院方丈室,欲越墙而走。不料爱妾身体肥胖,爬不上去,曹嵩又舍不得抛下爱妾,只好与爱妾走入厕中躲避。不幸被乱兵发现,一人一剑,把曹嵩和爱妾斩杀了,曹嵩所带的家小,以及百余随从家丁,除少数逃得生命外,其余无一幸免。此时的惨况,便和当初曹操当时斩杀吕伯屠一家之状,十分相似。
曹操派来护送的泰山太守应劭,深知已遇上弥天巨祸,他拼命逃生,也不敢返回衮州,改投袁绍了。
张辏У任灏倩平砺业常渡辈茚匀遥憔÷硬莆铮颖蓟茨弦淙チ恕
不久,这一噩耗便由应劭逃出的部下,星夜奔回衮州,向曹操报讯。
曹操一听,立刻哭得昏倒地上,众人把曹操救醒,纷纷劝慰。曹操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我父之死,皆因陶谦恶贼而起!他纵容兵士,惨杀我父一家数十口,此仇不共戴天。”
曹操说罢,即断然下令:“传我令旨,大军尽发,屠灭徐州,以报血海深仇。”
第十回 仙灵老人
曹操帐下的谋士,眼见曹操咬牙切齿,痛恨人心,谁敢劝阻?当下曹操即下令留谋士荀彧、程昱二人,统率三万留守衮州重镇鄄城、范县、东阿县三地,其余二十五万大军,由他亲自统领,以夏侯惇、于禁、典韦为先锋,杀向徐州。
曹操向夏侯惇、于禁、典韦三人下令道:“你们攻下一城,即把城中不分男女,一律屠杀,不留一活口,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夏侯惇、于禁、典韦三将,见曹操怒火攻心,不敢违命,果然向徐州无辜百姓大开杀戒。从衮州境进入徐州境内,曹军竟惨杀无辜徐州百姓数十万人!以致尸体堆积,把泗水河的水流截断了,而这一切,仅仅是曹操为报生父曹嵩一家数十口被杀之仇,亦即曹家每死一人,便要无辜百姓一万人陪葬,曹操的残暴,令天下极为震惊。
天机隐侠庞德公,以及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诸葛亮、诸葛钧、诸葛慧、貂蝉等老少七人,闻讯亦十分震惊。
仙灵老人左慈先就按捺不住,他气得胡子直竖,怒道:“以一万人去陪一人之死,这等独夫民贼,我誓取他颈上人头,以慰数十万惨死冤魂。”
诸葛家的小妹妹诸葛慧,此时已是十二岁的女娃子,她的脾性亦正当介乎于少女与娃儿之间,一听便随即尖叫道:“好啊!师父,你什么时候出手,切记要告诉慧儿一声啊!”
仙灵老人左慈奇道:“慧儿,为什么?”
诸葛慧道:“慧儿平生最恨无缘无故杀人之人,我是丧父亡母的孤儿,最知孤苦女儿的苦处。如此惨杀老弱无辜,令数十万小娃儿成孤儿的独夫民贼,若师父动手除恶,慧儿怎能不紧随出手,助师父一臂之力啊!而且……而且这也必定十分热闹有趣呢。”诸葛慧毕竟尚是十二岁的女娃,说顺了口,她的顽皮娇野女娃心性,便又不自觉的显现了。
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百万军中,取独夫民贼人头,你以为是好玩有趣的么?慧儿呵慧儿,你当真一如我老左慈少时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啊!”
神相管辂此时忽然接口道:“不然,我和曹操曾有一面之缘,察其命宫寿数直达‘金缕’位,亦即年寿应为六十有六。目下曹操行年才三十有九,其命寿数尚有二十七年,当中轻易不可摇动也。而且曹操的本命星宿,似属‘天龙与地龙’之间,其护体龙气,绝非外力所可能动摇的,若轻举妄动,只怕徒增残酷杀戮而已。左慈兄若不相信,庞老先生自可确判。”
仙灵老人左慈不服气道:“庞老哥,当真如此么?”
庞德公一听,不由仰天长叹道:“哎!曹操此人的本命所属到底是什么?连我庞德公亦弄胡涂了!不错,我当年曾替其先祖勘点过一座盘龙地脉,他祖宗龙气之盛,足达天龙的境界,亦即人间所称的‘真命天子’也。可惜曹操自身的本命始终未能配合,不但根基不稳,且渐趋狭隘,更见残虐,他早前逃难,惨杀吕伯屠一家,我尚以为他是为势所逼,为求自保而不得为。但此时此刻,曹操竟因其父曹嵩一家被杀,不去追缉真凶,反而视百姓苍生为其仇敌,大开杀戒,血屠数十万生灵!哎,如此残酷血煞,天地变色,犹如洪水猛兽,曹操的祖宗地脉龙气再旺再盛,亦必被如此血煞之气冲散过半,试问又怎可助其跃升为天龙境界!我看他的本命运势,充其量亦不过是一尾孽龙罢了。”
庞德公忽戛然而止,不再发话,因为到了此时,他对昔日故友夏侯海的嫡孙曹操的本命运势,以及曹操后天才形成的个人气质,已彻底失望了。他一度萌生欲助曹操成帝业的念头,亦因此而烟消云散了。
※※※
秋深时分,天高云淡,清风阵阵。
曹操已被复仇的火焰烧得赤红双眼,他下令残杀屠城,杀了数十万徐州百姓,仍不泄恨,仍严命他的将士,凡徐州的活人,一律要变死尸亡魂!
此时有一位九江太守边让,平素深知徐州太守陶谦的为人,绝不相信陶谦会杀害曹嵩一家。闻悉陶谦垂危,便亲自统兵五千,前来徐州救援。曹操大怒,令夏侯惇领兵三万,于半路把边让的九江兵围住,乱箭齐发,把边让和五千九江兵全部射杀。
当日曾救过曹操生命的县令陈宫,虽然已只身躲避,不肯跟随。但此时眼见曹操大开杀戒,徐州血流成河,忍不住亦来求见曹操,试图平息他的炽烈杀机。
曹操见是昔日的救命恩人陈宫来见,不好拒绝,便把陈宫请入账中相见,但曹操的脸色却十分阴沉。
陈宫见了,心中不由一凛,他深知于此时此刻,极易惹杀身之祸,但又按捺不住心头的激愤,终于拼死进言道:“听说曹公以庞大兵力,压临徐州,欲报令尊之仇,所到之处,杀戮无数,不得不向曹公晓以利害关系。我以为令尊之死、乃黄巾余孽张辏Ъ安渴羲切熘萏靥涨铮芄俗芳┱嫘祝娇闪钊顺戏G倚熘莅傩眨菹刂瘢氩芄泻纬鸷蓿可甭局拢厥裥模诓芄惺Χ抟焕级小!
曹操双眼赤红,瞪着陈宫,怒道:“你昔日舍我而去,尚有面目来见我么?我父一家惨死,全因陶谦恶贼而起,徐州之人,多为黄巾叛逆,我誓杀绝,以泄我心头恨!你不必多言,若非念昔日之情,便立刻取你项上人头。”
陈宫知再无话可说,无奈告退,他本来已投奔陶谦,但再也无颜面回去,改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不久,陈宫的大军已逼近徐州治郡郯城。
徐州大守陶谦知一旦城破,满城百姓必成刀下亡魂,他不由仰天大哭道:“天啊!莫非因我冒犯天道,而令徐州百姓受此浩劫吗?”
陶谦的部将曹豹道:“曹军如狼似虎,今既杀到,岂可束手待毙,末将愿拼死率军抗击,死于战场,好过枉成刀下之鬼。”
陶谦无奈,只好点起军马,出城相迎。只见曹军人人身穿白衣,如霜雪涌至,中军高竖一面大旗,上书“报仇雪恨”四字。
曹军列成阵势,曹操纵马出阵,他身穿缟白丧服,扬鞭指向陶谦,大骂道:“老匹夫害死我父,尚敢现身么?”
陶谦无奈,亦拍马立于门旗之下,向曹操欠身为礼,道:“在下本欲与曹公结好,因此才令张辏嗨土钭穑涣险抨'贼性未改,杀人劫财,造成惨祸,绝非在下之本意啊!”
曹操充耳不闻,大骂道:“老匹夫杀我生父,尚敢胡言乱语!众将士替我先把此老匹夫生擒活捉,血祭我父。”
夏侯惇应声而出,直扑陶谦。陶谦慌忙避入阵中,夏侯惇不舍,追杀而来。陶谦的部将曹豹,连忙挺枪跃马,接住夏侯惇,激斗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平地刮起一阵阴寒烈风,刺人肌骨,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曹军兵士不由大恐,均认为是被惨杀的数十万冤魂出现了,斗志顿时失去。曹操只好下令,先行退回,扎下营账,改日再战。
陶谦根本无力追杀,只好亦退入城内。他把幕僚将士召到府中,长叹一声道:“令徐州百姓死难,是我的错!曹军势大,无可抗衡,我只好自缚入曹营,任其宰割,以消其恨,救徐州百姓之难。”
陶谦舍己救民之意已决,他说罢,便欲安排他赴死的后事。众幕僚将士均痛哭流泪,但又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帐下有一人站前一步,进言道:“陶府君镇守徐州,待民宽厚,甚得民心,百姓皆愿与府君死守,曹军虽然势大,但众志成城,一时亦绝难攻破,此民心士气可用也。我尚有一计,必教曹军大败。”
陶谦一听,不由一阵惊喜,细看原来是府中别驾幕僚糜竺,甚有智计。陶谦忙问道:“糜别驾有何妙计?”
糜竺道:“我愿亲赴北海郡,求北海太守孔融起兵救援,再派一人前去青州郡,求青州刺史田楷救助,若得二家救兵,则曹军必退也。”
陶谦见有一线生机,便打消死念,当即修书二封,一封交与糜竺,另一封交一位姓陈名登的谋士。二人匆匆而去。陶谦打起精神,率众守城,决心抗击曹军。
北海郡太守孔融,是鲁国曲阜孔子的二十世孙,亦是当日讨伐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