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千万不要忘记刚才答应过我的事情。”
胡小天道:“樊公公放心,小天绝不会对其他人提起。”
不提才怪,胡小天可不认为他有什么必要为樊宗喜保密。翌日离开红山马场,他并没有选择和樊宗喜同行,而是骑着樊宗喜送给他的那匹大耳朵灰马直奔翡翠堂,他原本计划今晨出宫采买,可昨天的这场意外让他在红山牧场耽搁了整整一个晚上。其实采买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更重要的是,他还和权德安约好了上午相见。
为了更方便和他见面,也为了掩人耳目,权德安将两人的会面地点定在了临近翡翠堂的四季干货店,胡小天打着采买的旗号,出入其间也方便一些。
前往会面之前,胡小天先去了翡翠堂,小邓子已经先行抵达了这里,昨夜胡小天彻夜未归,虽然提前跟刘公公打了招呼,仍然有不少人为他担心。见到胡小天,小邓子舒了口气道:“胡公公,刚才我出宫的时候刘公公还专门交代,让我见到你就让你办完事情后尽快回去。”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事情其实已经办完了,胡小天让曹千山帮忙找个地方把自己的那匹灰马暂时寄养,毕竟他现在长居皇宫,不可能带着这匹灰马出来进去。曹千山给胡小天办事当然是求之不得,只不过他看到这匹像极了骡子的灰马实在是有些纳闷,胡小天怎么会弄这么一匹劣马当坐骑?只要他开口,自己送给他一匹宝马良驹就是。
把事情办完之后,胡小天独自一人去了四季干货店,在店老板的引领下直接来到后院。
权德安独自一人坐在银杏树下,秋风吹过,银杏树上金黄的叶子簌簌而落,宛如漫天翻飞的蝴蝶。
胡小天笑眯眯来到权德安的面前恭敬道:“权公公吉祥!”
权德安的目光仍然盯着虚空中翻飞飘舞的黄叶,喃喃道:“秋天来了……”
胡小天心中暗笑,这老太监难道也会触景伤情?到底是少了根东西,性情上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接口道:“秋天来了,冬天就已经不远。”
权德安深邃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布满皱褶的脸上表情淡漠之极,看得胡小天有些心底发虚,脑袋耷拉了下去,干咳了两声道:“权公公有何吩咐?”
权德安道:“你昨晚去了红山马场?”
胡小天点了点头,福贵就在御马监,那小子应该就是权德安布置在宫中的另一枚棋子,自己昨天前往红山马场的事情当然不会瞒过他的眼睛。胡小天道:“原本是去御马监致谢,樊少监邀请我去红山马场参观,小天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没想到在马场凑巧遇到了三皇子、小公主和安平公主他们。”因为知道这些事无法瞒过权德安,索性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权德安道:“七七就是贪玩的性子,说起来,杂家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胡小天悄然观察权德安的表情,发现权德安并无异样,应该是对昨天发生在红山马场的事情并不知情,他叹了口气道:“要说这位小公主可真是不省心。”
权德安听出胡小天话里有话,眯起双目道:“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胡小天将昨天发生在红山马场的事情原原本本向权德安说了一遍,至于樊宗喜交代他要保密的事情早就被他丢到了一边,他必须要取得权德安的信任,目前想要在皇宫活下去,他还要倚重权德安,必须不能让老太监对他产生疑心。
权德安听完,目光显得越发深沉:“你是说攻击你的人背后生有双翅?”
胡小天道:“不是真的翅膀,应该是某种机械装置,他甲胄的前面有两个拉环,只要拉下拉环,那两只金属翅膀就会舒展开来,应该还有调节翅膀角度的装置,利用那对翅膀他能够在空中滑翔。”
权德安点了点头。
胡小天又道:“樊宗喜说那些人应该是出身于天机局的机关门。”
权德安呵呵笑了起来。
胡小天不知他为何发笑,怔怔地望着他。
等到权德安停住笑声,方才道:“天下间懂得机关制造的工匠不计其数,岂能根据他的一对翅膀就断定那杀手出身于天机局?”
胡小天道:“您老可得帮我保密,樊宗喜反复交代,让我不要向外声张。”
权德安道:“樊宗喜的话也未必可信,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突然邀请你前往红山马场?三皇子他们去马场的事情难道他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情?马场的围栏为何偏偏在那种时候毁掉?”
胡小天道:“我也觉得奇怪,难道您怀疑这些事是他在背后策划?”
权德安道:“樊宗喜和姬飞花过从甚密,姬飞花此人狼子野心,凡是跟他走得太近的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人。”
胡小天故意道:“我听说皇上跟他也走得很近呢。”
权德安闻言面色一沉,怒道:“大胆!竟敢侮辱皇上!”
胡小天慌忙将脑袋耷拉了下去,心中却不以为然,若非姬飞花和龙烨霖走得太近,你权德安也不会失宠,你让我潜入宫中的目的已经明朗,应该是想利用我去对付姬飞花。
权德安道:“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胡小天道:“没想什么,只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不知应不应该给您说。”
权德安暗骂这厮狡诈,他摇了摇头道:“既然都说是风言风语那就不必说了,杂家懒得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胡小天道:“那就不说,姬飞花那个人实在是有些嚣张,他是内官监的首领,可刘公公也是司苑局的头领,论地位两人平起平坐,论声望刘公公不知比他高出多少,他居然欺负到了司苑局的门上,那天幸亏您老人家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他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权德安眯起双目望着胡小天,猜度着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胡小天道:“听说姬飞花是您老一手扶植起来的?”这货专挑权德安的痛处去捅刀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偷梁换柱】(上)
权德安知道他的用心,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杂家可以他扶上云霄,一样能够将他打落尘埃。”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胡小天心说你这老太监又开始说大话了,就凭现在姬飞花受到的宠信,和人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想要将他打回原形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嘴上却道:“权公公若是想要对付此人,小天愿尽犬马之力。”其实这话说不说都一样,胡小天算准了权德安早晚都会让自己去对付姬飞花。与其等人家摊派任务,不如显得主动一些。
权德安道:“就凭你?”言辞之间居然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胡小天暗忖,你不让我出手更好,老子还懒得为你冒险呢。
权德安道:“化骨水是不是很好用?”一句话把胡小天问得脊背之上满是冷汗,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胡小天干掉魏化霖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在胡小天看来,这件事挑明点就没意思了,可权德安偏偏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
胡小天道:“不错,就是少了一些,等用完了还望公公再送给我一些。”
权德安暗赞这小子够无耻,提起这件事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心态真是不错。他低声道:“要说魏化霖的武功也算不错,居然会伤在你的手里,所以说武功并不能代表一切,心智才重要。”
胡小天暗叹,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七七,是她射杀魏化霖在前,自己只能算是帮凶,可现在看来这笔帐肯定要落在自己头上了。想起七七,胡小天趁机进言道:“权公公,小公主太过贪玩,给我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其实我这边倒没什么,只是害怕她终日异想天开,可能会在无意中坏了公公的大计。”
权德安道:“杂家没什么大计,小公主贪玩也罢,想报复你也罢,我一个下人是无权过问的,所以你招惹的麻烦只能你自己去解决。”他向胡小天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你且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可对小公主生出加害之心,否则杂家绝不会轻饶你。”
胡小天笑道:“权公公您只管放一百个心,小天分得清敌我,我对小公主呵护都来不及,又怎会生出加害之心。”
权德安心中冷笑,换成过去他或许不会担心,可自从魏化霖死在了胡小天的手里,他开始意识到胡小天还真是心狠手辣,虽然他在地窖之中也看到了暴雨梨花针的痕迹,也估计到七七曾经到过那里,正是为了掩饰证据,他方才果断出手震裂酒桶,不过他对七七的事情是只字不提。权德安道:“没有最好!”他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上的玉扳指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
胡小天道:“那下面的密道错综复杂,因为时间紧迫,我只查看了其中的一条。”
权德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胡小天道:“我沿着那条密道走到尽头,发现全都是水,于是只能折返回来。”
“全都是水?”
“是,我进入水中,没多久水就淹没了我的腰部,因为我水性不好所以不敢继续向前探察。”
权德安并没有产生疑心,喃喃道:“全都是水?莫非那密道和瑶池相通?”
胡小天道:“不如权公公改日找个机会去司苑局酒窖,我带着您老亲自去查看一下。”
权德安斥道:“胡说八道,杂家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有无数人都在盯着,若是我跟你进入酒窖,恐怕所有人都会怀疑其中藏有秘密。”他想了想道:“现在刘玉章的位子短期内不会有变化,他对你非常的信任,你务必要利用好这个机会,将密道通往何方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胡小天点了点头,他又道:“天机门是不是有个洪先生?”
权德安听他问起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洪北漠?”
胡小天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在陷空谷被追杀的时候,那个鸟人曾经提到洪先生。”胡小天并没有将实情坦然相告。
权德安道:“此人已经失踪了,过去曾经是天机局的首席智者。”
胡小天道:“权公公,您交给我的那点功夫好像不够厉害,在陷空谷我险些死在那个鸟人手里。”
“不是功夫不够厉害,是你修为不够!”
胡小天笑道:“不如您老再送给我几盒暴雨梨花针,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也能够派上用场。”
权德安道:“你当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我随便就能得到?再者说,若是让人发现你有那种暗器,肯定会追查此物的来历,到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胡小天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道:“那还是算了,要不您老再教我两手武功。”
权德安冷哼一声:“贪多嚼不烂,你如果能将玄冥阴风爪练好就已经足够。”
胡小天道:“我本以为仰仗着您老的十年功力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也得横扫皇宫没问题,可现在看来我的这点功力根本不够看,别说是横扫,连保命都有很大的问题呢。”
权德安冷冷望着这厮,他焉能听不出胡小天表面上在自我菲薄,其实是在寒碜他的内力不行。权德安点了点头道:“武功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放眼天下谁敢真正当得起天下无敌这四个字,即便是你单打独斗可以睥睨天下,又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胡小天道:“即便是打不过,总得有个法子逃得掉,您老有没有什么拉风点的轻功步法啥的?”
“没有!”权德安干脆果断的一口回绝。
胡小天笑道:“权公公您武功盖世,威震天下,您说不会轻功,怎么可能?咱俩虽无师徒之名,可是咱们早就有了师徒之实,您又何必那么小气,再说了,我要是以后被人抓住,连逃都逃不掉,真要是问起我是谁的徒弟,我一不小心把您老给供出来,你老这面子往哪儿搁啊?”
权德安充满鄙视地望着胡小天,这小子寸功未立却索求无度,贪得无厌都不足以形容他。
胡小天仍然厚颜无耻笑容可掬。
权德安不紧不慢道:“也不是杂家不想教给你,其实我都老了,收个关门弟子将所有武功倾囊相授倒也无妨,只是杂家大多数的武功都不适合你修炼,如果你真心学武,那就必须得净……”
“拉倒吧,我还是不学了。”胡小天不等权德安将净身两个字完全说出来就一口拒绝。
权德安内心中暗自发笑,任何人都有短处,这小子也不例外,关键时刻只要提起净身,他马上就变得老实起来,看来不让他净身也有不净身的好处,当初真要是把他切了,这小子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再没什么好怕了。
权德安道:“杂家给你七天时间,务必查清司苑局地下密道的秘密,将详细的地图绘制给我。”
胡小天道:“七天太短,我又不是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为了掩人耳目,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