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这个优点了。”高方平笑笑坐下来喝茶。
关胜不服气的道:“大人,他小子优点还是有的。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练死也无法进入顶尖行列,但还是可以调教成猛将的。”
高方平道:“你看走眼了,他燕小乙永远不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取决于思维和性格,武艺再好也无用。”
燕青微笑道:“还是大人了解小乙,我胸无大志,能在员外身边出力,此生便不做他想。”
“出哪方面的力?”高方平好奇的道,“比如昨日北门的大火吗?”
燕青脸色微微一变,十分尴尬。他不认同卢俊义的此举,却无法多说。
“燕青,今天跟我去街市上,看看那些失去家园的街坊,你敢不敢?”高方平故意道。
燕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你杀了小人吧。”
“你似乎还有些良心。”高方平道。
“小人没心没肺,眼不见心不烦,只想喝酒弹琴,留恋风月和女人。”燕青道。
“听说你家主母是个超级大美女?”高方平嘿嘿笑道。
“……”燕青更加尴尬。
“你觉得以老子的家势地位,才华长相,去勾引卢俊义的老婆成功概率大不大?”高方平很直接的道。
“你……”燕青双眼发黑。
高方平道:“你八面玲珑,看人很准。我这么说你就急了,那说明你家主母的确很容易上勾对不对,所以你非常不看好。然后从你的情绪间我感觉到一丝嫉妒,你对你家主母也有意思对吗?”
“大人乃是燕青见过最聪明的人,但这种话不可乱说。”燕青脸色惨白的跪地道。
高方平嘿然道:“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没关系的。一个男人喜欢美人也很正常。心里怎么想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所以你别忙着撇清,想睡你家主母乃是正常的男人想法,不想才是有问题。”
“我……”燕青扭开头,发誓不理这家伙了。
“然而,你有顾虑我却没有。来一趟不容易,不把卢俊义的老婆调戏调戏,有损我花花太岁的威名,你认为呢?”高方平很衰败的样子。
燕青双眼发黑的想,为什么不落下天雷劈死这小子?
“……”林冲低着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丢脸了,然而也知道他就这德行。
燕青把脖子贴在大胡子的青龙偃月刀上,闭着眼道,“大人您留着我干嘛,干脆杀了我不是更好?”
“杀了你难道不犯法?”高方平觉得很奇怪。
燕青苦笑道:“大人眼里若真有律法,何故还有刚刚那些奇思妙想?”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滥杀罪名我背不住,但私通卢俊义老婆这种罪名我高方平扛得住。是的,就像卢俊义放火烧人房子他觉得正常一样,我霸人妻女也是差不多的心安理得。我们都是坏人,都有着古怪的嗜好不是吗?”
“我真的……不理你了!”燕青一字一顿的道。
这时,梁红玉拿着一个破损的风筝跑出来,哭着道:“小乙哥,昨日你给我做的风筝破了。”
燕青拿着风筝架子,抱起梁红玉走开道:“不气,我重新给你做。”
“哦。”三秒之后,小萝莉就不哭了……
带着关胜和林冲走在街市上,目下的“高方平保护区”见不到混混了,次序较好。
“想必混混们集中到了卢俊义的保护区去了。”高方平喃喃道,“老卢固然是教父,但东京过来的地痞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怕我高方平,不代表也会害怕卢俊义。就看东京地痞和卢俊义之间的冲突什么时候起了,烈度又会有多大?”
这就是当时高方平不许对待地痞太过分的原因,若是把他们剿得胆寒,他们会再次离开北京,而不会去和卢俊义冲突。
办了石秀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石秀弄死一个人,威慑太强,估计现在大量的地痞已经在卢俊义的地盘上生事了。
一旦那些东京来的过江龙,和卢俊义手下的地头蛇起了冲突,就有得瞧了。卢俊义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忍气吞声,那么自此之后他玉麒麟的名声就不值钱了,他笼罩下的商家不会在信任他。
还有一条路是开战,但面临着很多问题。卢俊义的手下都没经验,分寸也很难掌握。并且卢俊义不是官,这些种种压力下,看似那个早对卢家不满的知县裴炎成很难说会容忍卢俊义多久?
从火场的现场看,裴炎成几乎已经对卢俊义忍无可忍,如果再有其他的事,或者弄出一些人命来,那么梁中书只是拿了卢俊义一些钱、而不是卢俊义的爹,那时就可以看着裴炎成所有怨气总爆发了。
穷不与富斗,富不和官争,这是铁律。
一旦裴炎成把卢俊义的爪牙日得不要不要的,卢俊义却不敢吭气,那么除了燕青外,卢俊义就不会有手下效忠了,威望扫地,玉麒麟于河北地界上的名望就此走下神坛。
而这个契机,或许能提前引发李固谋夺卢俊义家产的步伐。
李固应该感谢我高方平才对。
以上,高方平就是这么认为的。
思索间转过了街口,见到米糕小娘子在街市上叫卖:“米糕,香香的米糕吆……”
“来个米糕,多加点糖。”高方平走过去扔下了两文钱。
米糕娘的眼睛有些肿,看来是昨夜哭了一夜。
高方平也没问她们现在何处落脚,因为问了白问,自己解决不了,显得假惺惺。
吃了几口,高方平好奇的道:“人家花多少钱买你们的宅地?”
“二十贯。”米糕娘低声说着眼睛就发红了。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价格,看向了关胜。
关胜凑近道:“这钱只是四分之一的价格。”
又听米糕娘哭着道:“前些日子有中间人来牵线,说给八十贯。但好多人都不想搬离北门刀立坊,现在他们以房子烧毁不值钱为由,只给二十贯了。此举吓坏了好多人,今天听说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去大名县衙完成地契的转让手续。”
“你打算卖吗?”高方平问道。
米糕大萝莉红着眼睛道:“现在不想卖也没法,我娘说就算重新建房子起来也要花费几十贯,还有再次被烧的可能,下次起火说不定就会死人了。于是让我也去县衙办理土地转让手续,大人,您说小菁该怎么办?”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大多数搬了,那你随波逐流好了。钉子户即便在一千年后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所有人都死扛到底那就有戏。但仅仅是你,扛不住北京豪强。”
“我们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小菁好没用,没法很好的照顾娘亲。”米糕大萝莉还是在哭泣。
“会养猪吗?”高方平问道。
“会啊。俺们家以前也养,但在北京养猪挣不了什么钱,被屠夫帮垄断了。所以俺们家只养一两个猪,过年的时候杀了自家吃,原本有两头猪,但火灾的时候猪被烧死了。”米糕娘伤心地说道。
高方平走开的时候道:“先撑过这段时间,以后跟着我养猪,就在你们土生土长的那片地上养猪。等你们的地被卢俊义抢了后,我以同样的手段抢他的。到时建个猪场,我聘用你们为终身长工。”
“?”米糕娘好奇的看着这个神人离开了。
本来打算去卢家的翠云楼听听曲,找机会调戏一下卢俊义的美女老婆,却在半路被留守府的人给截住了。既然这样只有跟着去了,想必会有比较正式的商谈,先听听老梁有什么馊主意……
第七十三章 又升官了哈
“下官高方平,参见留守相公。”在梁子美的书房里,高方平做足了礼节。
“坐下,不用那么拘束。”
梁中书和气的拉着高方平坐下,吩咐了茶水抬上来。然后他也不及时说正题,像是和晚辈聊天一般,风花雪月什么的都有涉及。
聊了一会,高方平感觉这是他第二次考教学问。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一问三不知。
再次确认了这小子不学无术,就一个聪明机灵的纨绔,梁中书略微有些失望,却也更加放心一些。失望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以他梁中书学富五车的底子,他当然天然喜欢亲近真正的读书人,这是骨子里携带的。
“贤侄有空的时候还需要多多读书,了解圣人之学,方有机会一展所长,否则总归都是小打小闹。”老梁以长辈的语气说道。
高方平可以感应到他的真心的,现在乃是他儿子的“兄弟”,任何一个爹都不喜欢儿子结交流氓而不结交“好学生”。
“伯伯,您日出东方,文成武德,小子不是那块料啊,街市上打打架发点小财还行,真正的治国之道,圣人之学,此生怕是无缘了。”高方平摊手道。
“你啊,不许满口跑马,也不许这么没志气,若再如此,老夫说不得也要代替高殿帅给你一定的管教。”老梁伸手指指高方平的鼻子。
其实真要拜师的话,无论如何老梁都是一个不错的存在。但高方平不是那块料,于是装傻冲愣。
“能和老夫说说,你的钱庄怎么回事吗?”梁中书这才切入了正题。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小子这人直接,钱庄也无从说起,请梁世伯言明要干什么。”
梁子美微微一笑道,“果然,一般人想忽悠你恐怕很难。恩相的六十大寿来临,老夫准备了十万贯生辰纲即将起运。但这个年景路上不太平,此举乃是私事,不能动用大军押运,贤侄有办法吗?”
迟疑片刻,高方平试着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我钱庄的确有一项汇兑往来,可以很安全的携带汇票往返。不过钱庄业务目下在北京还没开展。不知留守相公对下官在北京的谋划怎么看?”
梁子美手捻着胡须正在仔细考虑,微微摇头道:“不是老夫绝情,但老夫不是常维,不是张叔夜,此例在北京不能开,你理解吗?”
果然是没得谈,之前一直没开这个口,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容易答应。
梁中书的确和常维不同,他是将来要登入青云的人,小辫子自然越少越好,有风险的事越少越好。他这样级别的士大夫别说批准个钱庄业务,他就是贪污个钱庄也没谁来找他麻烦。但如果有天要做宰相,就需方方面面注意。就是这样的原因,他又需要送礼给皇帝和蔡京,所以这才容忍卢俊义的存在,因为他需要卢俊义的钱来送礼,他梁中书是不能赤膊上阵去撸钱的。
否则以北京的繁华来说,他只要不在乎吃相而赤膊上阵,积攒些家财太容易了,何必沦落到去找儿子借钱还遭遇白眼的地步?
到此,高方平恭敬的道:“小子明白了,留守相公将来是登入青云的人,有所顾忌乃是正常的。”
“你果然很聪明。”梁子美笑着点了点头。
高方平又道:“但既然北京没有业务,生辰纲一事小侄帮不上忙,现在殿前司转运局的军伍已经回返东京,路上不太平,您总不能让小侄带着巨款上路吧?”
“可老夫听说我宠妾的钱都已经存入你的名下,票据是以孟州钱庄的名誉,包括我那不成器的逆子梁希明的钱也存在你处,票据以东京钱庄的名誉开具,那便是说可以转圜不是吗?”梁中书道。
高方平一阵郁闷:“伯伯,那些钱少,小侄很容易就可以带到孟州或者东京,但您的十万贯……”
梁中书毕竟是顶级的封疆大吏,决断和霸气都很强,赶鸭子上架的道:“莫要再推脱,老夫事繁忙,无暇押送生辰纲,贤侄你乃将门之后骁勇善战,何惧区区山贼。此举算是帮老夫一个忙,听说是一层汇兑费,老夫会付你一万贯。你帮了老夫,那么你在北京的业务老夫自会多多照应,将来所有的事都是可以谈的,这就是官场规矩,贤侄居然做官,须得慢慢适应这些规矩。”
梁中书这么说,威胁的意味已经有了,那就是拒绝的话,北京保护费业务恐怕都不会太顺利。此外往后要打开钱庄的局面就更难。
“既如此下官接下了。您准备好十一万贯的时候,下官便以孟州钱庄名誉开出票据。”
高方平和他谈妥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好在也不用真的押回东京,想办法运到达孟州蒋雯处就行……
回到别院,东京来的家仆又带来了高俅的家书。于是高方平又和梁红玉小萝莉一起,挠着头翻译。
看完后就笑到,高方平升官了。
起因是高俅老爹又送了一个新调教的鸟给官家,然后前些天梁师成那阉人伺候官家的时候不小心犯错,摔坏了一件名器,赵佶正恼怒之际,那只鸟骂道:“脑壳被门夹了啊!”
如此一来皇帝笑得蹲在地上,他觉得这只鸟太贴心了,骂出了朕都骂不出的语言,形容贴切,酣畅淋漓。
于是赵佶大喜,不但饶了梁师成,还问高俅是怎么回事。
高俅当然乘机进谗言说乃是小高调教的鸟,自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