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怀里柔若无骨的小妍猫忽闪着大眼睛,睫毛眨眨,有点发呆,有点沉默,好像在消化这些句子的意思。而斯道教授绕了几个大圈儿,好像终于能扯到正题了。“妞?问你呢……如果我始终只爱你一个,但不知怎么……就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让她怀孕了,你会怎么做……你……还会爱我吗?”
小妍猫儿若有所思,半晌,才唇齿轻启,吐气如兰,“怎么做……不知道呢……但我肯定还是会爱你的呀,也许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吧……再在一起,可能需要时间……”
“那是要多久哇。”我小心翼翼的注视侧躺怀中的挚爱的丫头。
“可能需要一年……三年……”小妍猫极认真的皱起眉,定定的注视着情郎,“可能要一辈子,我要等你过世,才有勇气去看看你们的小孩儿,远远的……想想你的样子。”
心底刹那溃不成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天作孽,自己也作孽,斯道惨兮兮笑起来,抱紧女孩儿,不住的蹭小妹子的脸蛋,“妞……我永远爱你,好不好。”
“嗯。”丫头闭上美目。转过了身去,背对情郎。连我都觉得怪怪的了。你是困了吗,还是已经……
光怪陆离。迷迷糊糊。只要我还抱着她,只要我还拥有她。不想再说甚么话。等我察觉到异样时,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妍儿的肩头在轻轻抽动,怎么了宝贝,一摸脸蛋,湿湿的,把小猫儿转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丫头一把搂住情郎脖子,紧紧的,世界末日一般。
“宝儿……宝儿,我出轨了……自习室认识……一个姓梁的……做过几次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甜性涩爱(26)
夜半一点钟。小厨房。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儿,外面印着某某超市,怎样怎样的广告语。想不到这个点儿出去还能在路上碰到闲逛的人。城市钢铁森林的囚禁者,放逐者与牺牲者么。
大个青椒红椒水洗,清新亮丽,我开始切,脆生生的,尝了一下,嗯,甜凉润津,一定是好吃的。两个各保留了中间一个空心圈儿。其余的切成了丝,跟香肠做三明治用。
这个时间没点热饭可不行。
开了煎锅,放些许油。葱花,调料拌起来。拳头大小的青椒环儿扔进去,微微炸一下。
我们的小妍猫说她肚子要饿死了。她哭了半天。又给我唱了半天歌。自然是清唱。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她说等二儿来了咱们一起去K歌。
丫头裸着小半身抱着我来来回回的唱,搞得现那旋律还一直在伙夫斯道脑海里回荡。啊,蔬菜圈儿炸成这样翻个过儿,就可以把买来的新鲜蛋打进去了,这样做出来的煎蛋是蝴蝶形。几成熟好呢,味道其实差不多,口感不同而已,随心情。撒上切好的葱丝,调味料之类的。
关火。
超市的桶装,不知道跟鲜奶差别多大,倒了两杯,斯道哥哥巴掌大小的面包片儿,涂些许水果酱,那么一小瓶……总之觉得太他妈坑爹。
“妞,醒醒,凑合吃点。”送佛送到西,干脆端到卧室去。
“嗯……”小妍猫在大床上滚了半天,才爬坐起来,长发凌乱遮奶胸,眼睛睁不开,拿爪子揉了几下,秀眉微蹙,一脸哭样儿,“宝儿,怎么办,我好像又梦见姓梁的啦……”
“额……好了。我没怪你。过来。”我伸开胳膊,丫头跪直身子,扑了过来。一抱起小妹子,女孩一双美腿就紧紧夹住了我的腰,贴身相拥,仿佛她私处是黑洞,有多大吸引力似地。妍儿搂住我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巡查注视,“真没生气?”
“没有……你不是说都是我的责任,是啊,我不该动不动说那些事儿,出轨啊什么的,惹你心情低潮胡思乱想。”食物都摆在电脑桌上,我转了一下座椅,抱着小妹子坐上去。额……这无节操零摩擦的优质小腰身小翘臀。“再说,可以理解……姓梁的那么多人喜欢……不过,怎么不是梦见姓刘的啊?无间道里两人一样帅。”
“姓刘的……没演色戒啊……”小妍猫眼睛忽闪起来,脸蛋红红,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他跟汤唯做那个……那些坏镜头害人儿……”
“我怎么就没梦见过跟哪个明星做呢?还自习室,哈哈,宝贝……你学傻了,也就只能在自习室认识了……”我一边说一边拿了东西喂她,“妞,话说你跟姓梁的,都用了什么姿势……我们俩谁更……”
“不许再提!”丫头瞪起大眼睛,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涂了果酱的面包,随即动动小屁股,侧转了身子——果不其然,我的小猫随即一惊一乍的大叫了起来,“哇哇哇……这个这个这个!是甚么……宝你做的!?我要吃……”
美食当前,光脚丫的小美妞一边动着腮帮子细细咀嚼,一边欢快的晃荡起两条裸腿来。我紧揽了她柔软生动的小蛮腰儿,下体有意无意的摩擦她紧绷的贴身小内裤,是的,想上不敢上,压力很大。
现在丫头是一只谈性色变的愤青小妹子。一只谈及出轨,诚实而又坚定的态度,生生扯疼某人脆弱神经的小情人儿。会是一辈子的事吗。
小妍猫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抑郁的迷糊了一个自己出轨的梦,醒来又哭又闹,半天时间才安稳住。我端的是惊出一身冷汗。
大概没人知道,谋杀犯斯道现在最想做的,是跑去小辫子姑娘那里,跟她坦白。
是的,我就爱这么一个姑娘。我不会和她分开。我也没和她分开。我和她分不开。我骗了你,要杀要剐,随你。
我也不求你怎样。你愿意怎样,想跟谁说,想怎么干,就怎样吧。怀孕的事,我会负全责。但我们俩的事,对不起,你很好,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祝你幸福。真心的。
就这样吧。
可是这样想,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吗?拉拉可能不会告密?欺负惯了的人会一如既往的任你欺负。不是爱我吗?怎么不能让我多幸福一会呢?好吧,自私鬼。杨斯道你真他妈自私。唯有在这件事上,小辫子姑娘不能妥协,这是她的爱情观?
这事会不会是她故意整我呢?我带她去医院吧。去医院吧。去医院。
怎么能在骗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跟我的姑娘证明自己不是不可饶恕的呢?怎么办。
“宝儿……好棒,嘿嘿,你也尝尝~”出神之际,小妍猫儿忽的睁大眼睛,回过腰身,小心翼翼的来喂自家男人了。
“嗯嗯。”我静静的紧紧的贴背拥抱妍儿,贴上她光滑微凉的脸蛋,逐渐温柔的触觉中,鼻孔飘进这个宝贝生动活泼的专属体香,一股冲动比做爱还要强烈万倍,我忘乎所以的,吻上了她像花儿绽放一样的可爱笑靥。
“宝宝,我们私奔吧。”
※※※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纳尼?”
坐在腿间的小妍猫儿忽的瞪大美目,白皙脖颈扭转的线条分明,那表情好像被食物噎了一下,又好像公交车上被流氓捏了一把翘臀。这个时间,做饭,吃饭,已经是足够异常的事了,男人又突然提到私奔?
“嗯那。”我胳膊顺着丫头的腰身游走,捉上她两只滑嫩的小爪子,便继续蹭小妹子冬暖夏凉清心去火的柔软脸蛋,“北京N日游,怎么样?”“北京游?宝儿,你不考试了呀……”怀里的长发小妹子微微蹙眉,睫毛眨眨,略带疑惑的柔声问。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妍儿,片刻都不想移开。就这样拥抱着你吧,能抱多久抱多久。
我是有多愚笨,才屡次惹你伤心,又多么幸运,能拥有初恋小情人矢志不渝的相伴。
原来在一起,远不止是我爱了你,你恰好也爱上我这么简单。你要我,我就永远爱你,你不要了,我就永远怀念。可斯妍恋最终会怎样呢……我不知道了。就像小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天亮前赶完假期作业。就像中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女孩消失前追上她的脚步。就像大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面。
天黑黑,我轻轻摇着我的宝贝,吃饱喝足就睡觉觉吧,“妞……就一门啊……而且还有好几天呢。”
“唔……”小猫儿搂了我的脖子,动来动去,完全转过了身体,贴合跨坐,埋首。丫头秀气的小鼻梁蹭在我颈间,挺挺的,热热的,痒痒的,两条光溜溜的美腿还荡来荡去:“那咱们首先可得好好休息……”
我想在那一天带着你出发
去地图上最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最美丽的麦穗
高高的谷堆
然后我会送你一件叫做家的礼物
于是你就成了我的新娘
你的手藏在我的衣袖
再也没分开过时光流逝与我们无关
有你在身边
古老的琴声在这个村庄响彻每一天
青春老去与我们无关
岁月多安然
在那棵树下
早已埋藏了永远
趴在怀里的小猫已经不怕生了,丫头完全渡过了磨合羞涩期,这个检验标准是抬起小美妞下巴,抵上额头,盯住她的大眼睛一直瞧——她不会再像起初见面那样躲躲闪闪。
好吧。眨巴眨巴,不明所以,人姑娘还是会不好意思。我扑哧笑了。把困到不时自动合眼的小妍猫儿深深揽入怀里,贴身相爱。
“么……上床困呗妞?”
我陷在这个宝贝的温柔香里,柔声轻喃,仿佛自言自语。只是止不住的笑意消失在皱起的眉间,好像不可避免的,谋杀犯斯道念起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
她正在干什么。她要怎么办。
噩梦有几层?
小辫子姑娘端着个盘子,花枝招展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阿斯吃饺子咯,她说,尝尝。我望着她,只觉这场面跳转的奇怪,但似乎由不得我做主,吃了一口,奇怪的味道。
“额,什么馅儿的?”
伊不语,非天然长睫毛的阴影挡住眼睛。半晌,拉拉竟然开始流泪,一边哆嗦一边流泪。她姣好的小脸扭曲起来,冲花了美美的妆,好压抑好压抑:“不能怪我……是你让我等,是你们骗我!”
“要怪就怪你!要怪就怪她!”
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咙,筷子掉在上,清脆的响,我吐了。吐出一只小猫儿,通体雪白。喵呜一声,跑走了。
胸口抽动,我皱着眉头惊醒。暖气嗡鸣,大汗淋漓。环顾四周,天还黑的紧。也许天已经快亮了。也许才抱小猫上床才不过十分钟。怀里丫头柔若无骨,温软如初,小睡美人的大眼睛闭得正好。
夏日里嫌弃高温,躲在空调屋里哆嗦,像在过冬。冬日里怕冷,缩在暖气屋里流汗,像在熬夏。在小猫小狗眼里,人类也许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顺其自然,何其难也。
谋杀犯斯道抹了把汗,定定的凝视了鼻息浅浅的小妍猫片刻,俯身轻轻蹭了又蹭亲了又亲她滚烫绯红的脸蛋,扯扯被子,放好她,便悄悄起身。
我要去浴室给小辫子姑娘发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前面心中所想。我坦白。你爱怎样就怎样。解除黑名单,刚发过去,提示的“已发送”还没消失完全,屏幕忽的一震,小狐狸这就打了过来。
到现在还没睡?拉拉一定是发觉什么了。一定是。我上心下心,正待接通开口说话,浴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黑暗里脚步声幽然作响,视线中缓缓走出一个长发披散的小贞子,只见白衣不见血,只见乌黑水华的柔丝不见表情。是我们的小美妞,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美妞,她一边走一边哭:“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
宝儿这么晚了跟谁打电话呢。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
“妞……”太不真实了。是不是在做梦额。好像能突然醒来的。可一时又醒不来。真像是浮在一个梦做的气泡中。
“你们的事儿,我早就怀疑了……”
“妞妞……妞你听我解释……”无赖的迎上前,我想不顾一切的抱住泪流不止的小贞子。先抱住了,再说什么都好。你会原谅我吗宝贝,不原谅,我就吻你。你原谅我么,原谅我,我就哭。
可这由不得自己,小贞子已经甩开负心汉斯道,悲痛欲绝的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了。
“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求你……像个男人,别再忍不住跑来找我……分手吧杨斯道……”
不等我应急,哭的惨兮兮的小猫儿扭头便跑,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我一扑落空,发足狂奔,没头苍蝇,跌跌撞撞。“妞……你别走……不走。”
“孩子要爸爸……”
刚追出门,一个什么东西就扯住了我的胳膊。惊魂未定,仔细一瞧,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拉拉队员,姑娘一脸急迫,怀里晃着个哇哇大哭的小宝宝——就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那个。
“喔喔……不哭……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