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了呀。”
第一百六十章 你是斯道,你爱红妍
在你的生命里,也许会有那么一个存在,不属于爱情,但她若安好,你心中便能撑起一片晴天。
斯道哥哥很会哄人的。从小到大,都能把梁雨晴哄得团团转儿,哄得脸蛋红红眼睛瞪大,哄得她踮起脚尖找不着北。
我走到阳台。小夜风嗖嗖的吹,我说你好好冲刺,高考你最大,哥什么都答应你。
她说她要考来北京。我说好。北京好哇。她说她要报个离得近的学校。我说好。近点好哇。她说要我带她走遍大街小巷,吃烤鸭上长城看故宫。我说没问题。都是小意思。
她说,我还要,你等我。
我安静了一下,说我等你就好,你莫要等我。
这次通话的突兀结尾,是由她想要的不是我能给的这个悲情本质决定的。不知道挂掉电话,小人儿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要多久才能稍稍缓缓劲儿——夜色茫茫,这世上还有多少思念无处安放呢,无法寄出,无人接收——我一口闷气还没吐利索,里面传来拉拉叫吃饭的喊声。
皱眉应了一下,心间默默计算着小猫来京的日子,速战速决,能不能……我开始往回踱,正碰到奔走拿碗筷的小辫子姑娘。丫快活的跟小孩一样儿,谋杀犯斯道回过神,献上了准备好的谄媚笑容。
“味道真不错哇……”
“你还没吃呢!”狐小仙皱了皱鼻子,眉开眼笑的嗔道。
“我就是有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能知道食物好不好吃的能力啊。”
“这么大人,净说胡话……嘿嘿……不过,我喜欢。”小辫子姑娘开心了,搂住我的脖颈,自顾自地说,忽闪着眼凝望了我半晌,挑了挑修过的精致美眉,“那你看我……好吃吗?”
“好……不好吃呢……饭吧先,凉了。”
“嗯……不~”拉拉撒娇一般的晃了晃我的脖子,凑过小脑袋来,在脸上亲了一下,便抬眼盯住我的眼睛。姑娘温暖细长的睫毛颤动着,小口开启,缓缓吐出了柔软粉嫩的舌尖,大胆灵活不知羞耻的扭动曼妙身姿,在我嘴巴前翩翩起舞。
我眨着眼睛想,它是什么味道来着?不甜不咸,温热湿润,伴着止不住的呼吸,会动,会卷,会舔,会伸会缩,真是顽强的小生命啊。
那动个赤裸以待的小东西像在说,快含住我啊,咬住我啊,美味,快吃快吃。吃了就好。
头晕目眩耳鸣。我分不清我正在干什么了。
现在做的这些,是否真的有意义?赌徒斯道问自己,在这条路上,我是否已经忘记了当初出发的目的?
我不断的问着自己,世界一切感观都被放大,连她的呼吸她的颤抖都无比清晰。也许我已经没有了明确的答案,每一步都会有无数细小分支,如此延续——但我只有马不停蹄的走下去。
直到走到没有人怀孕这个终点。
“明天就去医院吧。”这个缠绵的舌吻停下来的时候,我蹭着意乱情迷的小辫子姑娘的耳鬓,扯了个弥天大谎,“我陪你去……我们在一起。”
“嗯。在一起……”
狐小张闭了眼睛,额头蹭上我的肩膀,就像我们第一次亲热,就像我第一次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那样皱眉低吟:“忘了她吧……我喜欢你。”
※※※
真正的自由是什么?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艹谁就艹谁,而是你不想艹谁就不艹谁,不想被谁艹就不被谁艹。我们的天朝没有真正的自由。
我,杨斯道也没有。甚至连伪自由都没有。
但在你的爱人面前,你就可以拥有,限时的,片刻的,精装缩水版的自由。
这顿晚餐吃的高潮迭起,色香俱全,五味神俱在,吃货斯道差点忘了自己本分,为这不多见的美食失声痛哭。这样说是夸张了点。到底什么程度呢……我想你可能懂我的意思。
面对一小桌子锦绣河山,我跟小辫子姑娘全然是革命同胞。我发现我们有一些共通点。比如拿筷子的姿势,比如爱吃米饭多过吃菜,比如夹东西时洋溢在眉间无比幸福的馋猫小表情。
这都是之前的恋情里没注意过的。
我们一点也不怕生——越是亲密的人越容易在某种场合怕生——跟事先彩排好了似地,哥俩好哇,吃吃!喝喝!我都差点忘了我是来办她的。
好吧,差点,就是没有。
电视机里在放动画片儿,我按住小辫子姑娘让她自己先玩,主动收拾起了残局。
明天,明天,明天。
洗碗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默默念。回到小屋,发现拉拉对小孩儿片没兴趣,转台到了动物世界,津津有味于霸王龙跟三角龙,老虎跟狮子,鲨鱼跟鳄鱼,北极熊跟海豹的终极PK。
我表现出一个家庭主夫该有的优良品质。做完家务,陪媳妇看节目,主动将其抱过来,时而趁其不注意,低头啄吻她,丫躺在腿上求亲昵的时候,拿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仰躺的狐小妖忽闪着眼睛,眼角生春,小脸潮红,还没脱衣服就有点小高潮的意思了。
明天,明天,明天。
临休息前,被丫不依不饶的赶去了浴室洗澡,水丝洒在头发上,贴面顺流而下,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
明天,明天,明天。
第二次一边擦头一边走进小屋,我放松了下神经,正想说点什么调情安神,抬眼,发现趴床上换了白色睡裙一直笑盈盈的小辫子姑娘状态不对。
小拉拉迷失了表情,她脸色发白,裸露的光洁滑嫩胳膊在颤抖,精致的美甲把大意斯道的爪机按的咯噔咯噔响,跟某人此时此刻的心跳一样。
谋杀犯斯道的笔记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里面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正是小猫儿在王府井旅馆不堪鱼水之欢的浅呼轻吟。
一女之计在于春,一日之勃在于晨。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才微亮。
我是被四角裤里那好似滚铁浇铸的一杆长枪硬醒的。昂首挺胸,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能软硬兼施,能软中带硬。端的是一条大丈夫。
拉拉小狐狸像个婴儿一般蜷缩在猎人怀里,眸子紧闭,睫毛交织,鼻息微动,皮毛光滑。随着身体线条起伏,她的嘴唇时不时触碰到我的脖颈和下巴,温热摩擦,深情好似接吻。
丫纺纱白睡裙被自己一晚的姿势蹭的撩起,交剪的双腿裸露在空气中,蕾丝小内裤兜不住弹性紧绷的翘臀,我那玩意儿就硬生生顶在她光滑温热的小腹上。
此时此刻,我像做爱时研究小猫雪白酥胸一样的注视着安眠的她,不仅蛋疼,脑仁疼,还脸疼。
男女吵架,大概是不分输赢的,因其本来就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不过是谁伤的体面,谁伤的忍气吞声。
我叹了口气,挺着老二起床,循着昨日小辫子姑娘早起的踪迹,去了浴室,准备洗脸刷牙。
对镜第一眼,我竟忘了这事儿,没瞧出个分明。隐约又疼起来时,侧过脸,第二眼望过去,果然,右边赫然浮起了三道细细抓痕,红的像血,白的像雪,昨夜失心疯小狐狸的杰作。
今天医院怕是去不了。下午学校还有个会——大概是假期通告。
该庆幸呢,还是该哀悼,昨晚那一场勾心斗角?
至少,我掌握了这样几件事:
一,女孩儿并非不会打人,也并非打人不疼。二,永远不要以为你常用的密码只有你自己知道。三,现在再提去医院,按哄她入睡时她的说法,要先上一阵子床,爽够了再去,不然近期就没得做了。我没表态。昨夜都闹的太累,也不好实行。四,困觉前又一阵儿分析,她好像终于肯相信,我已经为她离开小猫了。“我就知道你们还联系!你骗我……操你们!混蛋!”当时,小狐狸窜起来,一边继续折腾手机一边怒不可遏的冲我这样叫。
这倒是真的。
我眨了眨眼,已经没时间思考她是怎么找到视频文件并解开密码的。通话记录……都删的干干净净……你发现什么了吗……我皱起眉,缓缓走向她,第一时间关了电脑,抬眼试图安慰:“怎么了你……突然就?”
“只是前些日子的一个自拍……你就没跟别的男人混过?”
“我没有!”小辫子姑娘吭哧吭哧喘气,她眼睛黯淡失神,撩扯了下自己头发,张了嘴巴肩膀起伏,欲哭无泪,“我没有……我只有你……”
“肯定没分……你等着,我找出她来!”小狐狸拉拉发狠似地瞪着我,把手机护在怀里。她小脸发白,嘴唇颤抖不停,歪着下巴查找联系人时,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要……跟她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住一起,我们天天做……”
“你改人名哈……”转瞬,姑娘小脸上突然神经质的眉开眼笑,开心的什么似地,“那我一个一个发。全发。”
“根本没她号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更一步逼近失心疯小狐狸,打算抢过来,“别闹了,给我……”
“我不!”小辫子姑娘甩了一下胳膊,眼露凶光,嗓音尖锐,像被一刀开膛破肚的小动物发出的惨嚎。
眼见几条信息已经发了出去,我终于按捺不住,动手抢了她眼里的救命宝贝。这场架就是这样打起来的,确切地说,是小辫子姑娘自己发疯,雨点一般,推推搡搡,连抓带挠,连扯带砸。
我是不会打女人的。
这是杨斯道基本原则之一。别说什么还手,甚至绷起肌肉硬抗都是犯罪,违反男人宪法。这条原则害人不浅。女儿身子是水做的,真心打人就没感觉吗?有的,且一般男人,挨不住,消受不起。你可能会哭。
“你傻逼吗?不相信我?”前女友神归的小拉拉第三次抓到脸上的时候,我捉住了她的胳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什么地方一热,湿粘的流动,鲜甜的腥味。神经短路,这时候我脑子里好像轻轻发出一个“咦”的问号。
小辫子姑娘眼睛越瞪越大。她止住了喘息,干哭,接着一下子扑进怀里,搂住我的腰,悲痛欲绝的小声呢喃。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相信你,很疼吧,很疼……不是故意的……我也疼……我有病……我有病……”
某人不明所以的抹了一下嘴巴。原来是流血了额。我一言不发的揽过动情拉拉的小蛮腰,任由她埋在脖颈,一抽一抽的胡乱说话。
“我就是怕……我嫉妒……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恩恩恩的吻小辫子姑娘眼泪婆娑的脸颊,把人儿整个揉进怀里,在她止不住的颤抖中,莫名其妙的忽然扬起了渗红的嘴角。
脸上伤口还未彻底结痂,星星点点的灼热刺痛时刻提醒它的存在。我也不敢太过用力擦洗,刷完牙回卧室。蹑手蹑脚,小心推门——就是这样,安眠中的神经质小狐狸也被惊醒了。
我确定没发出任何声音,倒不如说,她是自己被自己惊醒的。
拉拉惶惑狐疑的睁开眼,从小窝里抬头,一开始是对着空空的铺位茫然无措的眨巴眼睛,直到发现我在屋内,并在凝视着她微笑,才眉头豁然舒展。小辫子姑娘重新仰倒在床上,揉揉眼睛,发出像没学会说话的小孩要妈妈的声音。
“嗯……”
懒腰完毕,她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骑上了斯道先生的腰身。丫捂的滚烫的胳膊搂住男人脖子,长腿勾住情人腰身,小嘴擦边的轻轻亲了一下脸颊上的伤痕,便埋头在我胸口,一动不动了。
一眼万年,深情如斯,好像在听心跳。或者,只是在补充睡眠。像某种动物一样。我还可以形容为,这是列侬跟小野洋子滚石杂志封面男女对换了的盗版。
举步维艰的把缠人的拉拉放回窝里,我说还早呢,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出去一下,跑个步,顺便弄早餐。
小狐狸撇撇嘴,只是拿光溜溜的大腿勾着,让我压在她的身上,伊眨巴着眼睛,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好像还没从昨晚的争吵中醒过神来。
还是不相信我?我说。你自个想想,退一万步讲,当初……我是选择了跟她在一起……可小猫要是知道了你怀孕的事,你觉着,她会怎么样?
她会哭。小狐狸认真地说,她看起来很纯良很好欺负的小样儿。哭起来一定好看。
是吧。那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她肯定会哭……换了我我也哭。但不当人面儿。小拉拉有点出神的自言自语。
是吧。她一定接受不了。男人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情况,走不下去啦!既然怎么也这样了……还不如……是吧。再说,我好像更喜欢……操你额。
嘿嘿……谢谢喔!小辫子姑娘故作羞赧,随即瞪眼皱鼻子,那你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我现没她手机,也没QQ,其他网页恐怕也都是黑名单儿呢。
你觉得……你要是诚心想让她知道,她会不知道吗,我眨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