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俊驰依旧没有放她自由,这一天,他彻夜未归,第二日清晨,他回寝殿时,手中多了一物。
“三色幽莲”林妙言惊喜的想要接过来,却被他又收到盒子里。
“回到我身边,这个就给你拿走”,他朝她微笑。
他将那盒子递给了李河:“李河,拿去冰窖好好保存”。
“你疯了,我是你亲妹妹”,告诉他真相了,何苦再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我不在乎你是我妹妹,呵呵”他慢慢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这是她上次在太子府的几天内吃的最多的桂花酥,他寝殿内一直备着,可每次都是他一人独自品尝。
不在乎,林妙言一头黑线,这个人只能用俩个字形容,就是怪物。
燕俊驰嘲笑的道:“你比我更疯狂”。
知道她们是兄妹,却还是与轩弟恩爱,如胶似漆,为他冒险去盗三色幽莲,她比他疯的离谱。
说到了痛处,她竟连泪都好似干了,明明想哭眼睛却干涩:“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离开她,就让他留住曾经有过的美好。”
他的眼神闪烁一下:“他还有三天的时间,你自己考虑”。
“等等……”林妙言叫住了他,前方的人停住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荣轩的病是从小就有,断不会这样急,还有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
“他的病是因为吃了能诱使这病发作的药引”,他面色无波,好像做这样的事情是很平常的事:“我早就提醒你他的身边有我的人,他的生死由你决定”。
“当年给荣轩下毒的人是你?”握着寒冰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若不然怎么知道用药引使荣轩毒发。
燕俊驰漠然的看她一眼,“当年丽妃怀孕之时我才四岁,你认为四岁的孩子会杀人?”
就算不是他,也与他有关,否则不会知道用药引,但今天她必须要得到三色幽莲。
身后风声响起,他猛然转身,寒冰剑已经来到身前,他不避不闪,不信她下得了手,可她毫不犹豫的将冰冷的寒冰剑刺进他的小腹。
“你……为什么不躲开”,她握着剑的手禁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啊。
“因为……我不信你……会对我下手”,他的脸色苍白,额上可见冷汗淋漓,嘴角颤抖着,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
痛入骨髓是一种能让伤口不易好转的药,并且会让中者痛入骨髓,难以忍受,她身上只有治伤的药,没有害人的药,这药是在忠王府搜寻三色幽莲时顺手拿的,以为可能用上就连药和解药全部都拿了来,此时顾不得多想便是用上了。
刹那间她的心软了,她从来都不会做暗中下药这些事情,但这次她做了,而对方明知她的目的还是让她得逞。
但想到自小遭受病痛折磨的荣轩,她回复了理智:“解药拿三色幽莲来交换……或者可以解荣轩所中之毒的解药也可以”,话无情,语无温,一切为了心中那个人。
他点头自嘲,满心的苦涩:“他中的毒没有解药,三色幽莲也只能暂时压下去。”
荣轩自小带的旧疾,果然是燕俊驰下的毒,若不然怎知此药无解:“那就拿三色幽莲来换。”
燕俊驰无奈,终于还是让李河把三色幽莲拿了上来。
她一狠心长剑抽出,血线冲天,喷洒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太子爷”李山大惊着扑过来,却见林妙言已经熟练的用手按住伤口,倒上了伤药,与李山一起把他扶到床上。
“妙妙,这个时候你应该先去夺你想要的东西”虽然痛的难以忍受,但心中却是有莫名的喜悦。
大凡这样的时刻她不该忙于替他治伤,而是先将三色幽莲拿到手,可她那着急的样子竟让他欢喜,她的心中并不是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
她一语不发,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和一粒黑色的清香药丸给他:“都吃了才有效。”
他接过药丸,却迅速的将她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林妙言古怪的瞪他“解药不能多吃”。
刚说完只见瓷瓶在他掌中化成了粉末,他将白色的吃了下去,黑色的在他掌中也被毁。
“为什么这样做?吃一粒只能保命,伤口也不会愈合,解药练制不易,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自从认识他,他就没做过一件能让人理解的事情。
动不动砍人手脚残害别人,不分缘由的毁了别人的心爱之物,一边说爱她又一边与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给他解药又毁了。
“我等你回来给我解毒”,伤口在疼,他却在笑,用尽一却办法的要她回到身边。
“李山,去请李延年来”,解药不是她配制,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解毒。
“你要是请李延年来,我就剁了他的手,我只要你给我治”,伤的这样厉害他此时竟还是想着残害别人。
她蹭的起身,捡起地上的宝剑道:“请不请随你,这药不是我的,解药被你毁了,我没法救你,亦不会再回京城。”
说完将三色幽莲的盒子用丝帕包了起来收好,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妙妙……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三日后,林妙言赶回了洛城,才进城便传出了元帅病危,西楚军步步紧逼连下战书的消息,她心中一颤,燕俊驰果然狠毒,大敌当前竟对手足下手。
急匆匆赶往元帅府,卧房外跪了一地大夫,茂山,郑棋见她回来忙问:“可找到三色幽莲”。
林妙言将盒子打开,三色幽莲的幽香顿时散开来,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几个大夫见此宝贝大呼元帅有救了,也松了口气,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卧房里,李虎扶燕荣轩半卧在床上,柳心月端着药碗喂药。
正文 126,大敌当前
燕荣轩脸白如雪,嘴唇干裂,眉头紧蹙,胸口起伏,喂到他嘴里的药总是在口中咽不下去,反而引来更激烈的咳嗽,药汁淋了一身。
李虎忙帮他顺气,柳心月与林妙言对望:“昨日开始便水米不进,到今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荣轩”她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泪如泉涌“荣轩,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
她又将一碗清水凑到他嘴边,这次却是连嘴也不张开了。
三色幽莲是拿到了,可他这状态完全喂不进去。
“荣轩,是我,我是妙妙,来张嘴喝点水”。
依旧是没有反应,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燕俊驰说他有三天的时间,俩天的路她用了一天赶了回来,途中跑死了一匹马,今日便是最后一天,难道已经晚了吗?
三人又将他平躺到床上,用尽各种方法依旧无效。
时间在流失,他的生命在流逝,她终究是要害死他吗?如果没有她,燕俊驰不会对他下手,一切怪她。
不对,不能这样放弃,一定有办法的。以往荣轩教过她许多救人的办法,她理了理头绪,好好回想。
想起那次他落水时,她救他的方法,立即端了水过来,双手轻捏他的颌骨,喝了一口水,低头哺入他口中,起初他牙齿紧咬,林妙言又轻抚他的胸膛,在胳膊上停下掐了一把,这是他们之间爱的无声语言。
每次欢好时她都喜欢这样抚触他的胸膛,有时会调皮的掐他有着男性肌肉的胳膊。
他渐渐有了反应,吞下了一口水。
林妙言大喜,李虎也是高兴的跳起来,柳心月将三色幽莲递给林妙言,瞪一眼丈夫,拽着他出了门,顺便带上了门。
茂山等一干将领焦急的上前询问,柳心月只道:“妙妙正喂元帅服食三色幽莲,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卧房内,林妙言撕了几片花瓣含到嘴里,花瓣入口即化成花蜜一般甘甜的汁液,照刚才的方法喂他吃下。
这一次的情况他已经十分配合了,林妙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俩夜没睡这一口气松了下来,她也摊倒在地不醒人世。
柳心月看时间差不多了,朝里一望,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让大夫进来给林妙言诊断。
大夫把了脉后说是无大碍,只是近日路途奔波累坏了,睡个几天便会没事。
“要睡多久”李虎关切的问,燕荣轩此时的状况若不是林妙言还有谁能将药给喂下。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什么?三五天,那谁来喂药”李虎暴跳起来。
燕荣轩手下的将领数李虎最急躁,茂山最年长也最稳重,他此时拉过李虎道:“李将军,先别急躁,总会有办法的,先让王妃睡会。”
他们准备将林妙言抱起时才发现燕荣轩的手紧握着林妙言的手,掰也掰不开,只好将她放到他身边。
大夫又给燕荣轩搭了脉,喜道:“王妃用药得当,元帅的病情大有好转”,随即又面有难色的道:“只是若王妃一直不醒,恐耽误了喂药”。
“那我们把她叫醒也不行吗?”茂山试探着问。
大夫摇头道:“王妃劳累过度一般情况是叫不醒的,除非……”
“除非什么,你这老大夫说话真让我急,就直接说重点”李虎忍不住的插嘴,柳心月拉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除非施针灸,刺激她醒来,只是这样风险太大,一不小心王妃便会有性命之忧”。
柳心月秀眉皱到了一起,原以为有救了,没想到一个病倒,一个累倒……
李虎还想说什么,被柳心月拖着出了卧房。
“荣轩”
林妙言猛然坐起来,看见柳心月便道:“拿三色幽莲来 ,我给他喂药。”
正准备施针的老大夫被她吓一跳:“奇迹啊,王妃二夜一天水米未进路途颠簸,睡了一天便自己苏醒”。
“三色幽莲呢”林妙言只关心荣轩,懒得去理他。
柳心月连忙让所有人都离去,关上了门。
今日看燕荣轩的气色有些回转,稍稍心安,又照昨日的方法给燕荣轩喂下了三色幽莲,今日的量比昨日大了些,好让他早日苏醒,康复。
待喂完了,柳心月端着俩碗清粥过来道:“老大夫说元帅若是能吃下些东西康复的会更好。”
林妙言脸一红,刚才着急也没顾什么脸面,此时柳心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她再给荣轩喂些粥,虽然数次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当着别人的面还是有些难为情。
“我放这里,凉了你再喝”,说完又出去了。
因为怕睡过了头,她干脆不睡,想要下床才发现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根本抽不出来。
她无奈的一笑,只好就着姿势躺下,另一只手探了他的脉像已经好多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与他讲以前开心的事情,说到好笑的地方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她发现他随着她的笑声,手指也会动了,时不时的嘴角牵动,原来他能感知外面的世界,感受她的喜。
于是林妙言更是来了劲,小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讲了,讲到口都干了,喝了些水又继续说,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三色幽莲就剩最后几片,他服下后也应该会醒了。
将最后的三色幽莲含到口中,哺到他口中,感觉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他醒了。
林妙言欣喜的想要起来做进一步确认,却感到头被他的大手一用力摁了下来,喂药变成了热烈的亲吻。
林妙言使劲掐他的胳膊,可恶,居然装昏迷,他大概是早就醒了吧。
他吃痛的放开了她,只见她红着脸发怒:“你,真可恶,早醒了吧,在装昏迷”。
“跟你学的”,他丝毫没有内疚,并且还理直气壮,只是大病初醒,说话不免力不从心,夹带着轻微的咳嗽。
“感觉怎么样了”,林妙言边给他抚胸顺气,边关切的问。
“我没事,你呢?”
林妙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四肢百骸酸软无比,困倦潮水一般涌来:“我想睡觉”。
看到燕荣轩醒了,性命无忧,支撑她的一股气顿时松懈下来,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燕荣轩给她盖好被子,搂她入怀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她依旧睡的很熟,还保持着昨日躺下的姿势,他给她拉了拉被角,在光洁的额头印了一个吻:“妙妙,苦了你了。”
只是几日的时间,西楚趁他病危大举进攻,洛城外隶属燕国的几个村庄被占领,攻到了洛城脚下,温润的眸子幽深了几分,勾唇一笑,楚南天你又要吃败战了。
燕荣轩偷偷召集了所有将领,密谋商议一番,定下了计策。
三日后,西楚领军之人楚南天,带领精锐在城下叫嚣,一方面是因为在燕国受了些气,急于搬回面子,另一方面是因为楚明玉听到燕荣轩病危的消息,日日催他早日拿下洛城,好去看看燕荣轩。
当日城内闭门不出,任凭楚南天用尽各种办法,燕国却是做起了缩头乌龟,这更让他坚信了洛城内已经群龙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