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墓碑,我头也不回的大吼:“住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像什么?张头领血战至死,是个真英雄,你们是他手下的人,别给他丢脸。把泪擦干,挺起胸膛,都给我站起来。”
身后传来乱纷纷的声音,我目视着墓碑,用悲壮的声音大喊道:“全体注意,立正,致军礼。”
说完,我右手握拳,敲击胸甲发出一声巨响,身后零零落落的想起了一片敬礼声。看来,这种出云城的军礼他们还都不熟悉。我顾不得计较这些,喊道:“全体注意,礼毕。”这时,随着我挥动右臂,身后传来整齐的放下手臂的声音。
转过身来,我神情哀戚,一脸肃穆的看着这些曾经的身经百战、久经沙场并且敢于血战到底的勇士,暗下决心要让他们归心于我,让他们今后为我赴汤蹈火,死心塌地。
我正严厉色的扬声说:“张头领生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是因为你们个个都是条好汉,而我刘备平生最重英雄,爱英雄,必不会辜负张头领所托。虽然张头领与我奋战至死,但这是一场勇者之间的战斗,无论谁胜谁负,双方都死而无憾。我与张头领以心相交,我敬他是条好汉,也尊敬你们这些舍身忘死,死战到底的勇士。”
说完这些话,我缓了口气,趁我话语的间歇,人群中一条大汉跳了出来,他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焰,怒气冲天的吼了起来:“胡说,你既敬张头领是条好汉,为什么要杀了他。”
看着这个咆哮的大汉,我冷冷一笑,摆手示意远处听到这吼声的关张二位别轻举妄动,接着,我冲着这位大汉傲睨自若的说:“我与张头领的战斗你无法理解,是不是?”
我目光如电的扫视着众人,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我接着八面威风的说:“那是因为张头领是豪杰,所以他理解,你只是一个匹夫,所以你不理解。”
骂完他后,不等他反映,我义正辞严的接着说:“匹夫争斗,不过为眼前一点小事,睚龇必报,胜负记在心里,胜则欣然,败则怀恨在心,念念不忘他日报复。豪杰争斗,为义也、为民也、为国也,只要为此全力战斗,胜负岂能计较。我与张头领理念不同,但都是想让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张头领为自己的目标奋战而死,死得其所,死有何憾。他临死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是因为他壮志未酬,想让你们帮他继续奋斗,实现理想,我走的路和他不同,但如果能够成功,也一样能让百姓生活得更好。”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众人,看到很多人面面相觑,脸上已经露出羞愧的表情。
我放缓了语气,敬重的的说:“张头领还有一个心愿,让你们替他验证一下我的理念是否比他好,是否能够成功。你们理解不了张头领本意,我可以原谅,这是真豪杰的远见卓识,所以我敬他是个好汉,特地为他立此墓碑。张头领啊,愿你一路走好,愿你在天上得享安乐祥和。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众人听到这,再次号啕大哭,跪倒了一片。我走到人群中,一个个把他们拉起来,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很多人已感受到我的真诚。
走到墓前,指着墓碑,我目光如炬的对众人说:“刘备我一诺千金,我敬你们是条好汉,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不愿意随我,我不勉强。愿意留者,今后就是我的侍卫,愿走着,我发给路费,随便你去天涯海角,当然,继续再投入黄巾我也不阻拦,只是日后相见,必不容情。还有,如果你不愿意走但也不愿打仗的,也行,先跟我,等我有了领地,一定给你们安家之地。”
部分黄巾士卒闻言,立即哭倒在地口称“主公,我等愿为主公效死!”。
但也有部分黄巾士卒怒不可遏的看着倒地的黄巾士卒,依旧傲然而立围着那个刚才发话的大汉。
大汉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声的说:“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杀要刮你看着办吧。”
我遗憾的看着这个知迷不悟的大汉,招手叫来在远处观看的沮授,吩咐说:“子正,给这些要走的人发放3日的粮食,准许他们带上随身兵器,随他们去吧。”
那个大汉不卑不亢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接过兵器和干粮,向我行了个他们的军礼,气宇轩昂的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是夜,战场打扫完毕,清点人手,我们阵亡了200余人,伤者300人,不愿意走的张勇(张牛角)侍从还有371人,算起来收获大于失去。安排完诸事后,我回到军帐准备歇息。
田丰见到我把张勇侍从安排在身边,忧心如焚的大声反对:“主公,这些人都是叛贼,穷凶极恶,主公不杀他们,不把他们送交官府,已是极大的恩典,岂能留他们在身边,这不是养虎遗患吗?”
田丰这话一出,周围的张勇士卒脸上一片愤然的表情。我马上开诚布公的的大声回复:“昔日齐国田横有300壮士,宁死不屈,我心中很是敬仰,恨不能生于当时,与这300壮士共同战斗。今日这些勇士与我们在战场相遇,明知不敌尚且死战不休,让我见到了古人之风。这些人死尚不惧,岂屑做那背后下刀的小人之事。符皓别再相劝,我今日就安睡在帐中,这些勇士就是我的护卫。”
田丰还想说点什么,沮授看着我决然的表情,一把拉着他的衣袖,转身离去。好,看来还是沮授知我懂我。转过身来,我又命令关张管亥忙各自的事情,管亥领命而去,关张两位直到沮授再次来相劝,才同意今夜不来侍立左右。
夜里,我没有丝毫恐惧,酣然入睡。这时代人性质朴,我以心对他们,他们必不会负我。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飞的大嗓门把我从梦中喊醒,唉,一日好睡啊。
披衣出了大帐,看到张飞正在帐口蹦跳,关羽手持大刀站在他旁边,正冲我微笑。一见到我,张飞马上手舞足蹈的大叫:“大哥,起来练武去。”我点点头,转身回去取了兵器,走出了大帐。
帐门口还侍立着几名卫士,手持着简陋的兵器,在我面前努力的站直身体。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我想,他们肯定彻夜未眠。我反手取下身上披的大氅,将它披在其中一名卫士身上,柔身对他们说:“我已经醒了,你们休息一下吧。”
披着我的大氅,这几名卫士激动得浑身发抖。在我吩咐他们之后,纷纷弓身向我行礼,准备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喊住了其中一名卫士,问:“你们当中,是否有个叫褚飞燕的人?”
这名卫士一楞,马上回答:“褚将军别领一军,正在四处寻找粮草,没有与首领在一起。”
哦,我若有所失的点点头,不甘心的又问:“于毒何在?”
卫士奇怪的看着我说:“于将军就是昨日大声质询主公的人,主公不是放他走了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痛心疾首起来,罢了罢了,我怎么把这么一条大鱼给放走了那。悔啊,我悔青了肠子。历史记载中,黄巾起义时,朝歌人(今河南淇县)于毒与博陵(今河北平安县)人张牛角、常山真定人褚飞燕等黄巾余部数十万人合兵一处,共推张牛角为首领。
张牛角不幸战死后,黄巾军在推选谁接任首领问题上发生了争执。褚飞燕聪明果断,为了自己能坐上首领的位置,在张牛角的葬礼上执以孝子之礼。遂改姓张,于毒从此聚集在张燕的旗下,以他为首领。此后褚飞燕便以张燕之名行世。
此后,张燕联合中山、赵郡、上党、河内、常山等地的黄巾军,在黑山(今鹤壁蔡庄、下庞一带)会合,号称“黑山军”,20年间纵横河南、河北、山西一带,义军所至,“郡县莫能制,朝廷不能讨”(《资治通鉴》)。
黄巾起义第二年,即中平二年(公元185),张燕与于毒的黑山军出兵30万攻占渤海郡,由于汉军围堵,不久战败撤退。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张燕率精兵3万、骑兵8千与冀州的袁绍激战于常山城下,大战十数天未决胜负,各自撤兵休战,这一仗打得非常精彩,杀出了张燕的江湖名头。
自公元184年黄巾“八州起事”到三国鼎立的开始,“黑山军”征战的步伐始终不曾停止过,仅公元191年到193年两年间,“黑山军”就曾与曹操、袁绍等大军有过数十次激烈交战,冷兵器时代动辄数十万人的战役规模,更使得当年黑山的战况空前惨烈。
初平二年(191年)三月,于毒率10万“黑山军”与曹操作战,激战五昼夜,被曹军所败,3万黄巾军被杀;初平四年(193年)3月,袁绍遣8万大军围剿黑山,激战三日,袁军死伤2万;6月,两军再战,于毒战死,义军被杀数万,堆积如山的腐尸甚至引发了一场瘟疫……
这个于毒,真是一个奋战到死的勇士啊。我这次战斗,捉拿不到张燕也就罢了,怎么把到手的于毒给放走了呢?真是失败啊。
史料中有关“黑山军”的记载较为散乱,正史稗史和杂剧小说中均有记述,然而“黑山军”的面目依然浑沌不清。但有一点非常清楚,即在东汉末年的几支黄巾军中,无论规模或者影响,“黑山军”都是一股最重要的强势力量。那怪张牛角这么知兵,难怪他在黄巾中威望这么高,难怪我这一仗打的这么艰难。
嘿嘿,如果张牛角也有几千像我们这样训练有素的士兵,几员这样的猛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幸运幸运,一想到这,我就抹了把冷汗。
据记载,建安十年(公元205年),黑山军补充困难,屡屡被袁绍打败,军心涣散,张燕随后率部10余人,投降曹操,至此,黑山军彻底瓦解。建安十年,也就是说,离现在还有20年。在这20年的时间里,我一定要阻止张燕向曹操投降,这10余万的战力,再加上臧霸投降带来的三十万青州黄巾军,是曹操的主要力量,它奠定了曹魏雄霸中原的基础。只要我能截获其中一股力量,我也就有了和曹操分庭抗争的实力。
嗯,这样看来,于毒走了也好,至少我在黑山军中有了熟人。今后找上门去,不至于连杯水都不给我吧。何况这里还有他那么多兄弟。哈哈哈,看来我是有失必有得啊。
想到这,我心情大好,看着卫士们简陋的兵器,我叮嘱道:“今日早饭后,记得去简雍主簿那里,把兵器都换了,我等会就和沮军师交待此事,让他给简主簿传令。”
卫士们弓身领命。看着卫士们离去的身影,关羽舒心的看着我,开口说:“大哥,沮军师昨日说,你想让这些忠勇之士归心,看来,这些人确已归心了。夜里,我起身几次,看见他们都未安歇,反复在大哥帐前巡视,真义士也。”
关羽这话一说,我心中暖暖的,很是感动,真是兄弟情深啊。
我拱手向关羽称谢说:“二弟受累了。”
张飞在旁不满意的说:“我也想起来看看,让二哥夜里叫我,谁知道他去看大哥也不喊我。”
关羽只是微笑,却不解释。我拍拍张飞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三弟激战一天,睡着了谁能喊的起来。再说,三弟有此心,我已经感谢不尽了,何许多礼那?”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天已大亮了,沮授田丰简雍联袂而来。
沮授看着我神清气爽的样子,心中已明白大半,试探的问:“如何?”
我如愿以偿的笑着,点头回答:“大好。”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接着询问:“沮公,昨日派往渤海郡讨要粮草的士兵回来没有?”
沮授闷闷不乐的回答:“他们昨晚已经回来,我怕惊扰了主公,没有向主公请示。”
我看着沮授,缓缓的说:“看来,我们是没有讨要到粮草了,要不然,你会连夜来问我如何分配粮草的。”
沮授点头,默然不语。张飞暴跳如雷,大呼道:“这个混账东西,我们奋战沙场,解救了他渤海郡,他居然一粒粮食都不给我们,大哥,待我去杀了他。”
田丰简雍脸上也浮现出怒色,在场的人都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我镇定的摇了摇头,正色的对张飞说:“三弟,不要胡闹,渤海郡连日受到围攻,城中粮草都已食尽,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等会留在营中,不许出营,我和你二哥叫上邹靖前往渤海郡,看看能要上多少粮食。”
转头对着沮授,我再次吩咐道:“沮公,营中诸事由你来打点,我与符皓进城去见渤海太守,军中无粮无法前行,我们在此歇息一日,休整一下,明日拔营。”
等邹靖到来后,我们一同前往渤海郡。在路上,我愤愤不平的低声向邹靖询问,为什么渤海郡太守态度这么强硬,拒不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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