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立即阻止焦何的行动:“且慢,对方阵营已有人出阵。刘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齐国相,我们这里谁的官职也小不过他,还是让他来见我们吧。”
曹操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此时此刻,对方军逼营门,还自重什么身分?
鲍信迈步上前,拉起了曹操的手,手上暗暗用力。
袁绍眺望着刘备营寨中过来的几人,恍然说:“原来是刘备的老师卢植,他上阵打仗还带着老师吗?”
这话明明是讥笑,刘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哄笑声随之响起,众人一脸轻松打量着刘备的军队。
那约两万人的军队整齐的排列成方队,铠甲鲜明,刀枪银亮,全体军人目视前方,似乎以同一个频率呼吸着,连一个杂音都找不见。静默之中,露出腾腾杀气。
袁绍看见卢植等人离他们还有点距离,遂抓紧时间问:“这是青州的军队,还是齐国郡的军队。”
焦和答:“这是青州最强的军队:迅驰第一第二军团,没想到刘玄德这么慷慨,肯把青州压箱的宝贝拿出来。”
袁绍精神一振,欣喜的说:“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焦和出自袁氏门下,他带来的军队顺顺当当被袁绍接管,不通军务的焦和对此毫不在意。如果来的军队是刘备自己的私军,那袁绍还有所顾忌,既然是青州军队,那就是属于焦和的了,袁绍岂不是又添一股新兵了吗--何况,这些新兵看起来真是强壮。
“那真该谢谢玄德公了。”袁绍得意的笑着,迎上了卢植:“卢公,你来晚了,酸枣盟誓已毕,公推在下为盟主,我等当齐心戮力,讨伐董卓。”
袁绍抢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新身分。
卢植恭身施礼,答:“老朽领青州兵马两万余人前来助战,愿听从盟主号令。”
袁绍满脸欢笑着,搀扶起卢植,说:“卢公既来我军中,正好做我的军师,我等齐心协力,共讨董贼。”
卢植再度行礼:“愿听从盟主号令。”
袁绍仰脸,看着卢植身边诸人。其中,一名粗壮的汉子,满脸的落腮胡,小牛般大小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卢植与袁绍见礼,等两人礼毕,那汉子迈步上前,右手敲击胸甲,大声说道:“青州北海尉、左锋将、近卫军统领管亥,统领青州第一、第二军团、第十四、十五军团,奉令报到。”
袁绍爽朗的笑着:“好好好。焦和,这些兵丁就编入我的旗下,听我的号令。”
焦和连连点头,其余诸侯露出不舍的神态。鲍信偷笑着,曹操颇有点不解的看着偷校的鲍信。
管亥毫不理会袁绍,目光盯着焦和,恭敬的询问:“奉上令,我需与临淄城卫军合兵,此时大人,请召唤临淄城卫军进入我军阵内。”
焦合面露尴尬之色,袁绍大笑着:“好,我正要把焦刺史带来的军队和你们编在一起,你们快点入营,回头我叫将校去编组你们。”
管亥盯着焦和,头也不抬的回答袁绍:“青州军队自有编组方式,不劳盟主费心。焦刺史,请唤出临淄城卫军进入我军阵势。”
袁绍面色铁青,申斥道:“大胆,我等既然已经盟誓,就当同心协力,不分彼此共抗国贼,你不尊盟主号令,想造反了吗?”
管亥瓮声瓮气的回答:“你想拿我家主公的东西,与你自己不分彼此?我临走时,我家主公并未交代和你不分彼此。你的东西归你家,我家主公的东西归我家,谁也别想拿走。”
卢植急忙上前劝解:“管将军是我徒儿的家将,生性固执,盟主不要见怪,还请盟主唤出临淄城卫军,让他完成使命。”
袁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焦和上前,急忙解释说:“临淄城卫军已编入盟主的军队,我等既然盟誓讨贼,当同心协力,地无分东西,人不分南北,粮不分你我,还望卢公明白。”
大帽子扣下,卢植无法开口。
管亥暴怒,大吼:“竖军旗,吹军号,召唤临淄城卫军。三刻不到,以谋反罪论处。”
袁绍大怒,按剑喝道:“谁敢如此?”
管亥一挥手,几名是为迅速托起卢植,向阵后走去。管亥再度挥手,大喝:“举长枪,上弓箭,攻击阵型,步步上前。”
全军随之相应:“有我无敌。”
青州阵势中,尉官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枪兵第一排,竖枪,前进。”“第二排,竖枪,前进。”
“弓兵第一排,标尺一,仰射准备。”“弓兵第二排,上弦,开弓。”
一箭之地,稍微迈步,营门口的袁绍就进入射程。慌乱的袁绍在众人的簇拥下,退入营内。独曹操和鲍信仍站在门口。
袁绍嘴唇哆嗦,连声骂道:“疯子,疯子,我以为就刘备是疯子,没想到他手下一个比一个疯。”
军号声响起,侍卫萧飞举着一面大旗,插到了营门口,原临淄城卫军的士兵听到军号,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活,从各处向营门口的大旗奔去。
站在营门口的鲍信一把拉住一名士兵,大骂:“浑蛋,这是召唤临淄城卫军的军号,你是我泰山军团的人,你跑去干嘛?”
那名士兵急的满头大汗,连说:“鲍将军,这是紧急征召令,凡青州功民听到征召令,三刻之内若不到旗下集合,将免除功民身分,剥夺地产,逐出青州。鲍将军,我得到功民身分不容易,你就放过我吧。现在,我调往你军中服役的命令并未解除,等我响应完征召令,一定再回你营中。”
鲍信松开了那名士兵,向曹操解释说:“我军中新编的两个军团,是由刘备编制的,许多军官都是由青州调来。最终他们还要回到青州,由他们去吧。”
曹操心不在焉的看着青州兵集合,以哼声回答鲍信的话。
鲍信看着曹操,再看着避入营中的各路诸侯,敬佩的说:“我站在营门口不走,是因为我认识这些人,刘玄德与我相处甚密,这些人一定不会攻击我,而你与他们素不相识,居然无所畏惧的站在这里,我不如你呀。”
鄙夷的看着躲在营中的各路诸侯,鲍信再度说:“智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我看这些人中,能够铲除灾祸恢复秩序的,一定是你。才干和地位不能相称的人,虽然短时间内强大,但他们最后一定会衰败。这些人,难道是上天派下来,为你开路的吗?”
曹操嘟囔着:“刘备,人常言其勇,如今看来,其部下也悍勇无所畏惧;人常言刘备疯狂,也正因为其做事无所顾忌,打破旧世界者非他莫属。我看这些诸侯里,没有一个是刘备的对手。袁本初吞并刘备的军队,污辱其师长,祸不远矣。”
鲍信劝慰道:“刘玄德虽然疯狂,但是大义还是分的清楚。现在讨董为主,玄德公不会不顾大义,与联军开战。”
曹操眼中冒出光芒,慨然说:“玄德治政,别出一格,使青州富饶强悍。他日我若得志,必创出另一种方法,也使天下百姓富足。”
鲍信赞赏道:“玄德治政,我常有不赞同的地方。若孟德兄别出一格,为玄德公拾遗补缺,我当静待孟德兄大展鸿图。”
对面,管亥咆哮着,接连踢倒多名临淄城卫军,大吼道:“浑蛋,你们的兵器呢?你们的铠甲呢?身为军人失去兵器铠甲,怎么不去死?”
城卫军中,有人回答:“盟主有令,需我们把兵器铠甲换下,装备联军将领。”
管亥暴怒:“兵器铠甲是主公装备你们的,不是你们自己的财产。身为军人,当持剑而死,岂能轻易交出兵器。拿皮鞭来,我要抽死他们。”
狠狠的打了士兵几鞭,管亥一指联军营寨,发令:“准备攻营,不交出我们的铠甲兵刃,我绝不与他们干休。”
鲍信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迈步上前,斥责道:“管炳元,你家主公让你来攻打联军营寨吗?”
管亥气势顿息,上前恭身行礼说:“鲍将军,你来评评理。我们好心来助战,别人却把我们的军队打散整编,还扒去了我们的衣甲,拿走了我们的兵器,拿别人的东西以大义相责,让它变成自己的东西,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今日我若不为我家主公讨个公道,回去如何向主公交代。”
曹操摇头叹息:“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力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鲍信一皱眉头,说:“如此行事是太过分了点。管将军别急,我回营劝解一下,如何?”
管亥恭身身回覆说:“青州五年不曾收税,这些兵甲都是我家主公在交了朝廷赋税后,用自己剩下的钱装备的。我家主公仰慕诸公大义,派兵助战,却不是为了让别人夺取他的财产。鲍将军,你与我家主公交情深厚,我家主公也曾为你装备过泰山军团。今日,我家主公不在这里,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鲍信无奈的说:“玄德公曾说管炳元鲁直,可是,管亥呀,你这是推我到火上煎熬呀。本初公(袁绍)拿走的东西,岂能再要回?”
管亥冷笑着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日我家主公受这莫大的侮辱,在下已经决定:不惜一战。我青州第一第二军团,面对三十万黄巾盗匪,尚且在博昌会战中战而胜之。如今,我还有两个军团助战,平阴城守军做为后援,平原守军作为呼应,营中还有泰山军团为内应,盟主若不交出铠甲兵器,我军奋战至死。”
鲍信闻言,先勃然大怒,颓然而叹。
不可否认,青州控制手下百姓的方式真是严密,光看泰山兵团的各级尉官,听到号令纷纷到旗下集合,可见,管亥说控制泰山兵团的话一点也不假。想到自己没跟刘玄德打招呼,就带走了刘备刚整编完毕的两个军团,鲍信泛起一阵无力感--目前尚离不开刘备的军官,既然青州功民还需留在军中,那么,鲍信就阻止不了青州控制泰山军团。
“管炳元,你先把军队退下,我等入内与渤海郡守(袁绍)商议,保证会给你一个答覆。”曹操看不下去,遂开口插话。
管亥瞪着牛眼,狠狠的看了看曹操,再转头看了看鲍信,一咬牙,答:“也好,如此,就拜托两位将军了。”
元月十七。广饶城中,周毅、高山、尹东突然联袂来访。
刘备屏退左右,诧异的把三位迎入内室,笑着说“我们几人,除了刚开始几年,还能聚在一起聊聊,如今,凑全大家不容易呀,你们来的这么齐,不会是来过春节的吧。现在,元宵节可都过了。”
周毅一晃脑袋,说:“听你说吴娥病重,需要尹东来看看。刚好,值此历史变革之际,我们约好了,都来问问你的打算?”
“历史变革?”刘备站起身来,走到桌前,伸手摆弄着一个花瓶,说:“历史变革,太性急了吧,我们有这能力吗?”
尹东质问:“此时此刻,中原诸侯以你的实力最大。若你真想改变历史,使人民不再受六十年的战乱,使中原大地不再重现千里无人烟的惨剧,动手吧,我们特地联袂而来,表示对你的支持。”
刘备深深的叹息:“历史变革?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准备好了吗?”
刘备随手递过了一封信函,说:“这是酸枣急报,你们看看。”
高山接过急报,低低的念出声来:“经查,我临淄城卫军已被盟主袁绍解除武装,编入自己的队列。我以兵势威慑,已紧急征召令召会临淄城卫军。然,城卫军衣甲兵器均已失去。奋武将军曹操、泰山郡守鲍信反覆干旋,仅讨回半数衣甲兵器,是否需要与联军开战,请主公示下。”
周毅哑笑着:“这个管亥真是莽撞的可以,袁绍此人睚眦必报,得罪了盟主,青州今后怎么办?”
刘备答:“无妨,经过袁绍这么一闹,诸侯割据局面已经形成,现在,谁也不把朝廷当回事,在这乱世里,谁的拳头大谁是老大。管亥这一闹,就是要告诉别人,我刘备,谁的帐也不买,谁也别想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可是,这封信的隐含的另一层意思,你们明白吗?”
尹东淡然的说:“你想说的意思是不是:士族,豪族的势力还很大,即使我们现在动手,胜利的果实不见得落到我们手里。”
刘备停止了摆弄花瓶,赞赏说:“还是负责掌管人心的尹东,明白这里的意思。
我们这个民族生了病,这病是思想上的病。轻工鄙商,反对任何变革。动不动把新事物说成是奇淫技巧,老是强调古人所留下的传统最是完美,时常喊着要复古,出现个火车说妖孽,出现个电话说不详。在清代,甚至家中点上洋蜡都要遭到无知粪青的屠杀和抢劫。
每一次进步,都要首先和我们内部的人开战。内耗无穷,麻烦不断。这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