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里什么感情色彩都没有,带着金属的无机质,看着他和小孩,犹如看路边扔弃的杂草般。
松开抓着小孩肩膀的手,小孩一得到自由就快速跑进了小区。
系统声音又冒了出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急:“女主走了,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
“去了哪里?”
系统:“市区医院,她接到用你手机给她打过去的电话,里面的人对她说你在过来的途中出了车祸,这会正在医院抢救,联系不到你的父母,就打给她了。”
许从一长身矗立在小区出口外,身形不见任何動弹。
系统好奇发问:“你不去阻止?”
“我怎么阻止?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我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系统思维转了几圈,随后像是才恍然过来。
系统:“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哎!哎哎哎!”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滕芸赶到电话里提及的医院,慌慌张张冲向急诊室,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接过车祸的急诊病人。滕芸慌了神,拉着护士的手不放,说她男友出车祸,医院的人打电话联她的。
护士还是摇头,让滕芸回拨过去具体问一问。
嗦着手,滕芸拨了许从一电话号码,出乎意料的,那边手机关机了。
滕芸呆住了,护士道“可能是你男友手机掉了,被人捡到,那人无聊,就梇了个恶作剧,你回去找找你男友,兴许他什么事都没有”。
似乎这个推测更合理,滕芸自然也希望事实就是这样,她手机里有许从一舍友的电话,打过去一问,得到的回复是,许从一没有回来过。
滕芸失魂落魄走下男生宿舍,她往自己宿舍走,在正要步上台阶是,脑袋里忽然电光一闪。记得分开那会,许从一本来打算在她家小区外等她,虽然被她一口回绝的,但会不会……
滕芸冲出学校,这个时间点,不算早,附近没有出租,滕芸坐进一辆路边靠着的野的,嘱咐司机开快点。
夜里同样的,道路上的车辆也少,用了比开初少近一半的时间,车子停到住宅出口外。
还没有下车,滕芸远远的,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笔直矗立在一处灌木丛边。
眼角骤然用处一股热意,滕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低低哽咽了一声,看到许从一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眼眶中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推门下车,一步步朝着许从一走近。
还好你没事,还好,如果你出了事,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一个人踽踽走下去。
系统提示许从一滕芸到了,许从一没有转过身,等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他方回头,然后满目惊诧。
尤其是在看到滕芸脸庞上滚滚而落的泪水时,他立刻把滕芸大力拽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新故事,不眠症,
第31章 05。02。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该在家吗?”从滕芸脸颊边滚落下来的泪水,似乎一并砸到许从一心间; 他急迫地问。
滕芸拿手背拭去眼泪,明明哭着; 却又在笑:“……有人用你电话打给我,说你出车祸了,我真的被吓到了; 匆匆赶去医院,却没有看到你。还好,还好你没事。”
许从一提起的一颗心落了一点下去; 将滕芸搂进怀中,安抚着滕芸:“是我不好,我不该把手机弄掉; 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啊; 从一,根本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打电话的人; 太可恨了; 他怎么可以……”滕芸一菗一菗地哽咽道。
“已经过去了; 我好好在这里。好了,别哭了; 你先回家吧,他们应该还在等着你。”许从一自兜里拿了纸巾,给滕芸将脸上泪水都擦干净。
滕芸摇摇头:“我不回去了; 这会去,聚会差不多已经结束。我们回学校。”
滕芸两臂都抓着许从一胳膊,抓得紧紧的,有种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忽然消失一样。
“好吧,我们回去。”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开时,滕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电话,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面色一暗,变得不太好。
铃声一直在响動,滕芸不太想接,在响了七八声后,滕芸还是接通了。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声音倨傲,话里很明显的冷意。
滕芸垂了垂眸,没回答对方这个问题,她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男子语气忽然拔高,带着嘲讽讥诮,“你回来十分钟时间都没待到,就跑了,你说什么事!爸爸让你到他书房去,我建议你最好快点。”
嘟嘟嘟,刺耳的金属机械忙音。滕芸捏着电话,有一会时间,才将手臂放下。
虽然没开扩音,离得近,对面那人声音挺大,许从一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芸!”许从一出声呼唤愣住神的滕芸,她脸颊褪尽血色,周身忽然也发冷起来。
“你爸爸……”滕芸很少在许从一面前提及她的家人,许从一大致能猜出一点,他们间关系不太融洽。
滕芸呼了一口气,堆砌一个很勉强的笑:“从一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许从一微怔,在看到滕芸坚定目光时,重重点了下头:“好。”不去问滕芸为什么忽然改变注意,这是他所喜欢的人,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滕芸的家离小区入口不远,往左走,一百多米就到,那是栋独立的大型别墅,前面院落空旷,周围绿林环绕。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漆黑的影子形状诡异,四周安静,偶尔有一两辆车快速滑过,更多的,是一片浓烈化不开的死寂。
越往前面走,滕芸心跳得越快,她紧紧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衣袖都给揪得褶皱。许从一感受到了滕芸的紧张,拍了拍她手背。
柔声轻语:“别怕,我在!”
滕芸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她忐忑和不安,原本打算再等个一年半载,最好是怀了许从一孩子,再向家里摊牌。她了解她父亲,也了解这个家庭,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找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学的专业是艺术类的男友。
他成不了她父亲那样的人,好像一生,每个时间段都在工作,工作,工作。犹如机器人一样,抛弃了亲情,抛弃了一切为人的情感般。
假如有孩子了,那么许从一就是她孩子的爸,她可以用这个为筹码,让他们接受许从一。
对于滕家的家业,滕芸其实一直都没有企图,她用自己积攒的钱,在大二上学期,就开了家小公司,到现在大三,每个月盈利上万。她对奢侈品爱好不大,平时花销不多,足够她自己的开销。许从一利用课余时间在外做兼职,给人当钢琴老师,教人学钢琴,收入也不错。
等毕业后,她继续经营公司,然后许从一开家钢琴培训室,那样生活简单又平淡,是她向往喜欢的。
但现在,因着这个意外的变故,打破了她的计划,让滕芸对未来感到了一丝迷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希望事态不会往糟糕的地步发展。
一楼大厅的门是开着的,远远的,就见到门口站了一个人,那人视线望着他们这边,显然的,也看见了他们。
滕芸走得很慢,短短的十多米距离,走了将近半分钟。
门口那人两步踏下台阶,神色间带着丝恭敬:“大小姐,滕总在二楼书房等你。”
“我知道了。”滕芸咬了下唇,道。
这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退到了一边,给滕芸让出路,滕芸走过去,前者视线在滕芸旁边的许从一身上转了一圈,许从一望过去,对方礼貌地微笑。
进入大厅,房屋里面比外面更加安静,只墙上挂了一个石英钟,发出咔咔咔秒钟走动的声音。前来参加聚会的人之前就走了,说起来是聚会,其实不过是坐一张桌子吃一顿饭,和其他家庭的聚会截然不同。
穿过大厅,往架空楼梯上走,走到一半时,上方出现一个身影。
滕芸一抬眸,就看到上面那人恶意满满的注目。
“滕芸,好久不见啊!”应该有五六个月,上一次,好像是在外面偶遇。滕仁建嘴角边噙着抹冷蔑的笑。
滕芸嘴唇抿得紧紧的。
被彻底无视,滕仁建并不恼怒,反正待会有好戏上场,他视线游移到滕芸旁边的青年身上,故作好奇发问:“他是谁?你男友?”
“姐你眼光可真差劲。”选了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人,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感觉比这人好几倍。
滕仁建说话不留情面。
滕芸脚步顿了顿,继续往上走。至于许从一,被人当面嘲讽,脸上不见一点波動,他只在意滕芸对他的看法,其他人如何,他不放在心上。
两人上楼,在经过滕仁建身边时,滕仁建伸手过去,原本想拉滕芸,不过转瞬,動作被制止,他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只较为皙白的手捉住了他手腕,阻挡了他。
滕仁建眼眸骤然一缩,看的是许从一,但话却是对滕芸说的:“姐,管好你的人,我脾气不大好,你是知道的。”
滕芸松开了抓着许从一臂膀的手,落下去,将许从一手拿离滕仁建腕部。
这个人在她看来,即便他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青年没当她是家人,她也没准备当对方是。
滕芸面色冷沉,褪尽温和:“滕仁建,我说过很多遍,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没必要总这样争锋相对。”
滕仁建被滕芸说中心的想法,懒得继续伪装下去,伪善的表情立刻被狠意取缔。
“你不想争,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不争,爸爸会将荣盛企业留给你,明明该是我的,是你把它从我手里抢走。你演技不错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就是用这样一幅无辜单纯的模样在爸爸面前讨巧卖乖的,不是吗?”
“爸爸还在等我,你如果对他的决定有意见,请去和他说,他什么性格,你会不比我清楚?他的任何决定,别说你我,任何人都更改不了。”若是换了往日,滕芸不会和滕仁建说这么多话,今天许从一在这里,她忽然间就变得无法忍受滕仁建的种种讥讽和污蔑。
“滕芸,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滕仁建放出狠话,滕时越还在书房,他也不敢真的拦滕芸太久。
自然,他不怕滕芸去告状,就算告了,也无济于事。
滕芸牵着许从一手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外,她抬臂叩了三下。
里面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像是在寒铁上刮过一样。
别说滕芸瞬间紧张了起来,就算许从一,单是听这个声音,好似都有寒气从四周悄无声息侵袭过来。
滕芸缓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同许从一走了进去。
屋里灯光赤白,一片浓烈化不开的沉暗死寂,诺大的房间里,许从一视线稍转,立马对上居中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埋头看文件的男人。
男人穿着深色西服,两臂都搁在棕褐色木质办公桌上面,即便开门声不小,他们走进去也有脚步声,男人还是继续手中的工作,到将一份文件都处理完,滕芸和许从一站了有几分钟,男人才抬起头。
“爸!”滕芸在男人目光望过来时,低声唤道。
“这是我男友许从一。”之后滕芸介绍。
许从一在看清男人面容时,当即怔忡,这个人,正是他之前那会在入口处看到的,坐在车里的男人。当时虽然看不太清对方的整个面孔,但那双仿若古潭般,丝毫不见波動起伏的深邃眼瞳,但凡看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
在听到旁边滕芸的话后,许从一收敛心神,有礼貌地道:“你好,滕叔叔。”
滕时越幽沉的眸光从滕芸那里,淡移至许从一面上,明明他眼睛里,不带任何情感色彩,被他这样看着,依旧让人有种身心都被桎梏,心脏跟着骤停的可怕感觉。
那种长期身处高位的凌然气势,于无声中散发出来,威慑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刚才去哪里了?”滕时越合上文件,两手交。合在一起,目光沉甸甸盯着滕芸。
滕芸呼吸都滞了一两秒。
“对不起,爸,是我错了。”滕芸直接道歉。
“不解释一下?”滕时越嗓音忽然有了点起伏,黑眸加深。
滕芸嘴唇微微蠕動,随后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不能说是因为别人的恶作剧,让她以为许从一出事,所以急匆匆离开,更不能在滕时越面前说谎。
任何的谎言,都会被对方看穿,他就是这样令人生畏的可怕存在。
“我错了,爸你原谅我,不会有下次的。”滕芸态度很坚决,不肯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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