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对他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许从一低垂下眼帘,唇瓣边一抹兴味的笑容稍纵即逝。
这样其实也不错,他倒是要看看,雒伽到底想做什么,锣鼓已经敲响,这场游戏,不到最后那一刻,胜负都未可知。
雒伽把车停到了一栋独立的房屋前,时间不算特别晚,八点左右,屋里的两个血族都还没有睡,原本夜里才是她们的正常活动时间,自然的,精神这会很好。
空旷旷的屋里,就雒芊和小沪两个人,呆在卧室,时间太难打发,周围人烟稀少,出去担心遇上什么危险,因此一整天都几乎没有迈出过房门。好在屋子里通了网络,有各种媒体工具,时间倒是过得快了不少。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一部悬疑向的电影,雒芊耳尖听到外面隐约有汽车声音,她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声音,起身离座,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听到了门锁被扭开的声音,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尤其是在看到许从一身后那个高帅的男人时,雒芊顿时就喜上眉梢。
“雒老师。”雒芊分外欣喜地迎过去,
屋里小沪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到门口,当看到意外到来的人,电视也不看了,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地冲过去。
同雒芊不同,她奔上去,就直接往雒伽的怀里扑。
雒伽似乎知道小沪会这样做,张开手臂,更是蹲下。身,抱住扑过来的小沪。
小沪双臂环着雒伽的脖子,头埋在他颈脖边。
“老师你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师你肯定会来的。”小沪又开心又激动。
“是啊,我以前就说过,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找过来。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雒伽把小沪从怀里拉起来,上下打量她的身体。
小沪连连摇头,望向了许从一。
“我很好,是从一哥哥救了我们,雒老师,从一哥对我们特别好,给我们舒服的房间住,还无偿提供给我们新鲜的血液。你不要吸他血好不好?”小沪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成年,但实际上她的年龄比雒芊还要大一点,她记忆中雒伽从来都不喜欢人类,只要看到人类,都会立刻吸光对方身上的血。小沪很喜欢许从一,不希望雒伽伤害他。
雒伽站起了身,松开了小沪的手,转而在小沪和雒芊的注视下,走到许从一面前。
许从一眉宇微拧,略带警惕地看着雒伽,雒伽微微勾唇一笑,跟着手臂抓着许从一胳膊,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下,头低了下去。
旁边两道吸气声,雒伽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很快就退开,他没有看许从一被他忽然吻住,表情如何,而是转头看着小沪。
“老师当然不会伤害他,因为老师喜欢他,非常喜欢。”小沪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她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雒芊神情同小沪差不多,也是相当震惊,但震惊之余,还有一分忽如其来的心痛,她觉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雒伽怎么会认识许从一,还喜欢他。
仔细看许从一的脸色,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缱绻的爱意,所以,更有可能的是,雒伽在威胁许从一,毕竟雒伽那么强,是她迄今为止,见到过最强的血族,没有人能撼动他的权威。
许从一一个普通的人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逼迫他的。
一定是这样,雒芊望向许从一的眸光,转瞬间就变得坚定起来,她会救他的,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许从一从雒伽身边救走。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和刚才不同的,是多了后车座两个人,雒芊和小沪坐在后面,依旧是雒伽在驾驶位开车,而许从一坐在副驾驶,他右手弯折,搁在车窗上,眸光毫无波动,看着外面某个虚无的方向,就一动不再动。
整个人犹如被寒冰封了一般,车厢内气氛压抑沉闷,小沪几次想张口,说点什么,但看到其他几个人视线都看向不同的地方,大概也能感知到一丝涌动的暗流,于是选择闭上嘴。
等回了家再说。
之前因为雒伽到其他地方处理事情了,导致家里那边留下来的血族战斗力都不强,加之有其他地方的血族路过周围,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于是跑来捣乱,小沪自己当时在后山上玩耍,结果就被几个陌生的血族看到,追逐着离开了家。
好在运气够好,被人转手到许从一手里,不然她自己都无法去猜想,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巨大的湖泊边,那里有一栋巨大豪华的庄园,那些曾经住在庄园的人,在被雒伽咬伤后,都变成血族,并且视雒伽为主人。
不过那个庄园,这会被另外几个邪恶的血族毁了一通,连大门都被撞坏了。
从城市里离开,快速行驶在安宁的郊区小道上,过了有一会时间,汽车来到一条澄澈的湖泊边,沿着湖泊继续往前行。
在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后,视野中顿时撞进来一栋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物。
开了一会,汽车停了下来,道路正前方横着一棵断裂的树木,建筑物那里,能看到有人影在进进出出,似乎在做着什么。
雒伽推门下车,后面的雒芊和小沪跟着走出来。
许从一坐在汽车里,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这个地方就只有这么一条进出的道路,房屋选址倒是挺不错,背靠巍峨大山,左邻清澈溪水。
他扳开门把手,推开车门,低头钻了出去。
身长腿长的男人径直朝断木走过去,走到前面停下脚,背脊微微一弓,伸出一只手,从下方抱住断木,跟着微一用力,轻轻松松就把断木给抱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雒芊走到汽车左边,坐进驾驶位,没有系安全带,驾驶着车,缓慢往前开。
许从一和小沪走在右边,跟上前面的雒伽。
雒伽一出现在空地上,房屋里外忙碌的血族,就立马感知到他的气息,立刻从各个地方冒出来,齐聚到雒伽面前,神情都异常恭敬。
雒伽视线快速扫了一下破损不算特别严重的房屋,眸光略沉了一点。
“继续忙你们的。”雒伽挥了挥手,众人意料中的责怪没有来,一些面面相觑一番,不过能逃过惩罚,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在雒伽一声令下后,大家快速四散。
有几个在看到后面跟过来的许从一,对方是人类,山风裹携着香甜的鲜血味,吹进血族的鼻翼里,正散开的几个血族,顿时停下了步伐。
猩红的眼眸,都直盯着许从一不放。
这里从来都没有人类出没过,自然的,有一个人类出现,大家理所当然认为,应该是食物,且这个食物,似乎和其他人类有点不同,血液的香味非常浓郁,像烈酒一样,光是这么闻着,都叫人胃口大开、直想食指大动。
但跟着发生的事,打消了蠢蠢欲动的血族们。
只见快走到门口的雒伽,忽地停下了,不只停下,还转身,等着后面的人类过去,雒伽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拽到自己的怀里,直接半搂着,像是在宣告拥有权,也是在警告周围其他血族,那个人类,不是谁可以碰触的。
血族们看着雒伽和人类走进到房门里,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雒芊把车停在右边一个空地上,小沪走了上来。
小沪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才低着声问雒芊:“老师他……什么时候和从一哥认识的,芊芊姐你知道吗?”
根据雒芊了解到的信息,雒伽成为血族起码有八十多年以上的时间,他曾经开了个私人画廊,教大家作画,那会雒芊和小沪都是他的学生,而雒芊也是后来因为异常意外,成为血族后,才得知道,小沪和落伽其实早就是血族了。
小沪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雒伽看许从一的视线,很明显,的确之前是认识的。而许从一那里,在得知他们是血族后,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主动请她们住下,给她们提供帮助。
是不是可以说,他曾经也这样对其他血族做过,所有才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帮助他们这些血族,没有提过任何回报,而现在某个人是怎么做的,他把许从一强制带到这里来,让他一个人类,和他们这一群血族在一起,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雒芊一直都很敬佩雒伽,他救过她的性命,到不是雒伽咬的她,而是另外的血族,那个血族被雒伽直接扯断了脑袋,然后尸骨无存,她以为雒伽起码应该是明辨是非黑白的,可现在看来,也许她错了。
雒伽眼中有黑白,可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她不能让雒伽就这样毁了许从一,血族的确拥有永生的生命,可那不是老天对他们的恩赐,他们就是一群怪物,无法吃食其他食物,只能靠鲜血维持容颜,若是没有鲜血,他们会很快变成苍老恐怖的怪物,肌肉溃烂,皮肤凹陷。
这种备受诅咒的命运,雒芊不希望许从一也背负上,他是那么美好善良的人,应该受到命运的宠爱才对。
雒芊快步进屋,视线捕捉到雒伽和许从一的身影消失在上面楼道中,身后小沪看雒芊神色匆匆,也想知道雒伽要把许从一带去哪里,所以也跟着。
登上楼梯,他们往右边拐的,雒芊随即看向右边,她记得这个方向的房屋,没有可以当作卧室的,都是一些没有整理出来的杂物室,或者,楼道尽头是他们的画室。
雒芊放慢了速度,一边走,一边推开两边两边的人,试图寻找到许从一。
可是快走完了,还没有找到人,就还剩画室了。
站在画室外面,雒芊料想他们十有八。九就是在里面,抬手准备敲门,门忽然打开,雒伽从画室内走出来,雒芊脸色变了一变,及时低垂下眼睛。
“老师……”雒伽神情间隐隐有一丝探究,不过由于雒芊低着头,因而没有注意到。
雒伽没多说什么,从雒芊身边擦肩而过,走出楼道,下楼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身边小沪靠上前,她歪着头,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看,这一看,当即就面色骤变。
小沪拉了拉似乎还在愣神的雒芊,雒芊眼神略有茫然,小沪示意他往里面看。
雒芊惊愕地嘴巴都微微张开,她把门完全推开,同小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画室有段时间没有用了,小沪始终,她在忙着寻找小沪,至于雒伽,则同样忙着一些事情,画室里的作画工具都整齐排放着,不减一丝一毫的凌乱,中间空地上,摆放了许多个画架。
但雒芊和小沪只是看了一眼,就快速挪开视线,她们目光都紧紧盯着右边墙壁的角落中。
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的右手被一根铁链锁着,吊在高处,听到脚步声,抬起来头来,目光漠然疏离地看着两个血族。
雒芊嘴巴开开合合几次,然而真的太震惊,她以为雒伽嘴里说的喜欢,那么起码不会这样对许从一,他把许从一给锁起来,这不是对待心爱之人的做法。
在画室中间停顿了几秒中,雒芊奔了过去,她两手举起来,用力去掰铁环,但铁环用特殊坚硬的材料构成,就是再来两个她,都无法弄开。
小沪虽然心中也诧异这个发展,毕竟比雒芊平静点,不至于像雒芊那么冲动,她在屋子里四处寻找,试图将钥匙找出来。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屋子里找不到钥匙。
既然雒伽会离开,还任由她们随便出入这里,想必就是知道她们根本无法打开锁链,放许从一离开。
“芊芊姐。”小沪走过去,拉住雒芊奋力去掰锁链的手,雒芊指甲在扣动中,裂开了一点,鲜血沿着盈白葱嫩的手往下滑,滴了好几滴到许从一浅色的外套上。
雒芊看到她的血把许从一的外套给弄脏了,慌慌张张拿去擦拭,也当然,越擦血迹越多。
就在慌乱的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时,许从一另一只没有被吊起来的手抓住了雒芊的手腕。
青年掌心温热,暖暖的热度传递到雒芊手腕上,再一路以酥麻的电流感,直袭雒芊的心口。雒芊心海掀起一层层涟漪。
“好了,不要擦了。”许从一语气平淡,刚才还有的那份疏离,仿佛随着这句话而悄然远去。
雒芊怔怔的,好一会才找回自己低哑的声音,她相当自责地道:“对不起。”
许从一依旧平静:“你道什么歉?”
“都怪我,都怪我们,如果我们不住在你家的话,老师就不会找过去,更不会把你带到这里,将你用铁链锁住。都是我们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雒芊出于某种无法说出口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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