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袭击了,但对方没有下太狠的手,我昏迷了一会,醒来时,就看到你。”
“看到对方的脸了吗?”许从一问道。
血族摇摇头:“没有,他速度太快,连靠近我都没有发现。”
许从一搁在窗台上的手叩击了两下。
眸色深了两分:“好,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你看起来状态挺不好的,上去休息吧。我一会让人送点血液过来。”
血族表情呆呆的。
“叫人拿鲜血过来,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许从一周身散发出来冰冷气息,似乎随着这句,淡化了不少。
他始终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但现在好像很轻易就可以接近。
鬼使神差的,血族对许从一说了自己的名字:“雒芊,我叫雒芊。”
许从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雒芊站在扶梯旁边,看着许从一,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可这个人类竟然就只是点了下头。
“你的名字。”雒芊声音不由的加重了一点。
许从一略扬起下颚,视线里的冷意浓烈。
“你不想攻略女主了?”系统对于许从一当下的表现,感到有点疑惑不解。
“不是。”许从一否认道。
“那为什么?”
“难度该是相互的。”攻略难度增加,他也该随之变化一点,不然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我知道了。”雒芊神色忽然就变得失落起来,若是换成之前的那些世界,说不定这会许从一就奔过去,做出安抚了。
可这里不行,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彼此互有忌惮,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若是他真的立马就表现得无微不至,才很可疑。
正好,可以用自己本来的性格,一直都戴着一张假善的面孔,久而久之,自己都或许都要以为,那是自己吧。
而当然,那不可能是他。
没有得到许从一的答复,雒芊不再继续追问,她一手压着肚子,一手抓着楼梯扶手,往二楼上缓慢攀登着。
许从一在客厅里,从某个暗格里找了一把手。枪出来,他坐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等着中间长沙发上的阿四醒来。
手。枪只是拿来防身,因为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类似的状况,虽然官方有提供预防小册子,不过理论始终是理论,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阿四健硕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然后紧闭的眼帘,续续抬了起来 。
他第一时间是用手去碰自己的脖子,触手一片平整,没有预料中的两个血窟窿,心下相当好奇,视野中看到不同于闭眼前的环境,阿四坐起身,脖子僵硬地先是像右侧转动,然后缓缓移动到左边。
随即就看到不知道何时坐在那里的许从一,青年两腿岔开,正襟危坐,背脊钢骨一样挺拔,他双眸明亮如夜空里璀璨的星辰,紧紧盯着阿四不放。
左手搁在自己膝盖上,右手放在沙发扶手边,指骨间握着一把装有纯银子弹的手。枪。
阿四对当下的状况有点蒙圈茫然,他看了看□□,再次抬手去摸自己脖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嗖的一声,阿四从沙发上站起身,两腿并拢,站姿军人一般标准,他低头垂眸瞧着许从一。
“大少……”
“你现在是血族了。”许从一头微微歪了一个角度,他斜眼望向阿四,握着枪的手轻轻点了三下。
“而我还是人类。”
“大少。”阿四不知道许从一说这话的具体意思,他头脑没有许从一那么聪明,他猜不透,只希望许从一可以尽快说清楚。
“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到那边去。”那边是哪边,许从一相信,阿四应该知道。
“您要赶我走?”阿四不相信地鼓大了眼,他跟在许从一身边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许从一几不可查地晃了晃脑袋,他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样桀骜冷漠。
“不是赶你走,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已经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我生命几十年,很快就会老去,你没必要再呆在我这里。”
“我选择留下。”阿四铿锵有力地道。
许从一并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他眉头稍挑:“我要你发血誓,绝对不会背叛我,若有那一天,我会往你脑袋里送一子弹。”
“我阿四发誓,永远不会背叛少爷你,真的有那一天,不用少爷你动手,我会自我了断。”阿四咬破手指,鲜血顺着指骨往下。流,他举起了手。
“家里来了两位血族客人,在楼上客房休息,你打电话,让他们送点新鲜血液过来。”许从一不再和阿四继续多说什么,当即就吩咐做事。
阿四其实醒来那会就感知到了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气息,但既然许从一没有表示,他就一时间没有过多询问。
得到命令,阿四拿了手机就开始联系人。
许从一起身离开沙发,把枪放回暗格里,阿四发了血誓,这对血族具有一定的约束力,他其实原本就是相信阿四的,不过是要他一个态度而已。
在铃兰阁那里没有怎么吃东西,现下肚子觉得有点饥饿感,这个时间点,快夜里十一点,不可能再让做饭的阿姨过来。只好自己动手了。
好在厨房里食物很丰富,他用高压锅简单煮了半锅粥。
高压锅做饭很快,不多时,饭就好了,他盛了一碗,端着到餐桌边。
那边阿四在门外,等着送血液的人过来。
等许从一喝完一碗粥,刚好送货的汽车正往院子离开。
把碗筷收捡到厨房,等许从一再次出去的,客厅中间横放了一个小型的纸箱子。
箱子旁边站在阿四,他将箱子搬到屋里,心里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鲜血,没有许从一的同意,他没有碰里面的东西。
许从一似乎对一切都接受地很自然,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始终都表现地很平静冷漠。
“打开。”许从一走了过去。
阿四蹲下地,不借助工具,直接用手扯开了箱子。
一片猩红毫无征兆撞进阿四瞳孔里,他喉骨不由自主就滚动了一下,饥饿感像条饥渴贪婪的蛇,在他肚子里疯狂挣扎,试图冲出来,把所有鲜血都给吸食干净。
“冷静点。”许从一右掌落在阿四肩膀上,谁知道对方忽然就抗拒地拍开他手。
“对不起,少爷,我……”
“是我忘记了,没事,把这些血袋都放到冰箱最下面一格,你要是饿了,可以随便拿。”阿四的力道比之前雒芊的大很多,许从一手腕一瞬间就发红。
他弯腰从箱子里拿了两袋出来,离开前,对阿四说道。
阿四眼尖看到了许从一泛红的手腕,心中相当自责,许从一却毫无在意,转身便快步离开。
阿四目送着许从一身影消失在楼上过道里。
他立了好一会,等到屋子里死寂的只剩穿堂而过的风声,这才搬着箱子去厨房。
把血袋全部都放进去,一袋都不留,阿四穿过大厅,走出房屋,拉上房门,在门外站着。
雒芊在屋里,半坐在床上,手臂边就是沉睡过去的小沪,她手抚着小沪柔軟的头发。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雒芊当即收回手,目光一瞬都不转地盯着门板,没有察觉到心里隐隐在期待着。
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愣了一愣,随后想起来,青年之前说让人送血液过来,这么快就来了?
从床上下去,雒芊伸手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来,门外空无一人。
产生幻听了?雒芊表情里显而易见的,有种失望,她回身正要往屋里走,余光中忽然瞥到一抹血红。
她走出房门,弓下背,从地上捡起两袋鲜血,猩红的液体在透明袋子里摇晃,雒芊脖子左右转动,想找到送血的人,但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旷。
回屋后,雒芊用尖锐的牙齿咬破血袋,低头就快速喝了起来,很快就喝完了一袋。
她摸着已然饱腹的肚子,视线转到窗户外,夜风吹拂着外面一棵树木,枝叶互相撞击,发出娑婆的声音。
心绪忽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宁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在许多年前那次事故,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就在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
因为那个人吗?雒芊走到洗手间里,墙壁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看着自己异于常人的苍白面孔。
停止跳动许久的心脏,好像这个时候 ,开始跳动了起来一般。手掌摊开,放在胸口上,感知到的是一片死寂。
她已经死了,心脏不会再跳动。
洗了个澡,换上舒适柔软的睡衣,许从一拉过天鹅绒被,盖到脖子处。
“20。”系统跳出来报数。
“她对我有好感了?”屋里天花板的灯已经关了,就床头一盏暖黄的矮灯。
系统:“是,看起来,似乎有点春心萌动了。”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看了那么久,相貌可以说是绝色的,但意外的竟然有点不自信。
这已经算是某种征兆了。
“挺好的,就这么继续下去吧。”这种爱意,虽然数值不高,但似乎更加强烈,他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
觉得身心都异常愉悦,他就喜欢这样,接收来自他人的爱意,可这一次,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耽美线也好,言情线也罢,既然都是从零开始,那么就该平等对待。
他不会给予任何人回应,不会回应他们的感情,无论他们多爱他,他都不会爱谁。
这才公平,对谁都公平。
晕黄的灯光,在嗒一声中,迅疾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在数十公里外的某个欧式风格的别墅里,屋外宁静祥和,而屋里,此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脖子上都被咬出了两个狰狞可怖的血窟窿,鲜血从窟窿里喷溅出来,他们捂着脖子,目光都惊恐的看向沙发方向。
沙发中间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西服的男人,男人大长腿曲起,踩在地上。他手里拿着一张放置在对面柜台上的全家福,里面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过去的许多的世界,他见到的那一张。
他到是每个世界,身份和皮囊都各有不同,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不换张面孔,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毫无畏惧吗。
不过也正是对方这种温柔的做法,让他得以很快就找到他。
“嘘,小声点,不要太大声。”男人竖了一根手指在薄唇前,他眼眸中都是优雅而又残忍的笑意。
“你到底要什么?”一个中年男压着脖子,指缝间鲜血不停地潺潺流动,事情发生在几分钟时间内,他们几乎毫无防备,整个房子,里里外外五六号人,都被坐在沙发上的血族给咬破了喉咙,他把他们扔在客厅里,但却只是拿着全家的合照,便没有其他表示。
男人没有立刻就回答中年男的问题,他一手捏碎相框,抽出里面的相片,随后拿了打火机,一簇火苗蹿出来,点燃了相片。
等到相片燃烧成灰烬,男人松开手,视线方回视中年男。
“我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中年一听,就被激怒,他怒不可支:“你是说你搞错了?啊?”
“当然不是。”男人有一张很帅气俊朗的皮囊,眉骨英朗,脸部轮廓有型,线条分明,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都绝对的完美,像是上帝最得意的创造品。
举手抬足间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他扬起手,摇了摇。
“虽然不在这里,但他会回来,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好好招待他一下。”
中年男听得云里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但毕竟是商界沉浮多年的人,脑袋转动自然比其他人快,联想到男子之前拿着他们的全家照,照片里的人,基本都在这个屋子里,只除了一个人。
前段时间,把家里南区的产业就交给了对方去处理,也因此青年搬出了家,住到了南区。
难道男子要找的人,是他。
中年男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他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难免有商业竞争对手,想做点什么,他们也的确做了不少事,可是这次竟然让一个血族来,这是想直接致他们于死地。
中年男给身后一个人打了眼色,对方还有一点力气,悄悄从兜里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电话刚来出来,还没有拨号出去,忽的那人浑身就猛烈颤抖了起来。
只见他的手腕被一只程亮的皮鞋踩在地上,一个黑影从上而下,笼罩着他。
手指无力,电话落了出去,转而被疾风般瞬移过来的男人捡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我无法保证,会不会让你们所有人,见到明天初升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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