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阿香自信又骄傲。
“那……”
阿宝扁扁嘴:“那就算是狐狸,还有蛇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啊,它们会吃掉蛋蛋哒!”
“虽然我们是见过一些狐狸和蛇,可它们从来也没靠近过呀,总是远远看到就逃走了。”
阿爷摸下巴:“所以阿宝这算不算是杞人忧天呢?”
“那是因为有阿宝在!”
阿宝据理力争:“狐狸和蛇都是很聪明哒,它们知道,一旦它们表现出想要进到我们家的样子,阿宝就会呼救,阿爷就会过来,它们不可能得手,自然就不会白费力气。可蛋蛋不会说话,阿宝要不在了,它们就有机会啦!”
阿爷转头看了阿香一眼,看她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不由认真考虑起这种可能性来。
的确相对阿宝这样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连呼救都不能的蛋蛋,更加的不设防。
“那……”
阿爷瞄了一眼阿香身后的篓子,突然有了主意:“你就带着蛋蛋一起去玩呀,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蛋蛋的安危了。”
“可这样……”
阿香比划了一下阿宝抱蛋的样子,为难地说:“他还怎么玩呀?”
就算不玩捉田鸡,也没有任何游戏能离开双手呢。
“这个简单。”
阿爷笑笑,进到了屋子里去,不一会儿,拎了个类似阿香背着的那种篓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两点更新有玄学加成
我试试
第7章 ,新生活持续
这个背篓就没阿香背着的那么大了,只比蛋蛋稍大一点儿,可可的挂在阿宝的身后,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之后把蛋蛋放进去,也是可可的正好,不但宽窄合适,深浅也合适,不用怕蛋蛋轻易就被巅出来。
阿爷还在小背篓里垫了厚厚的绒絮,保证了足够的缓冲,就算阿宝跑起来、跳起来,毛小羽在里面也不会感到不适,更没有任何撞疼、撞破的危险。
这下子,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阿香睨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就该属于田野才是,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真是非常不懂哎,”
阿香奇怪地问:“郎中阿叔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会管他叫阿爷啊?”
“你还是不懂。”
阿宝无精打采地说。
她们家阿宝,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毛小羽听到这里有点捉急,很想做点什么让他振作起来,心底里也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宝这样黏糊阿爷,阿爷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被叫做阿爷的。
奈何做为一个蛋,她注定无法承担知心大姐姐,又或温柔阿姨这样的角色,只能沉默地这么旁观着。
好在阿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一会儿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出来过,眼中就只有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可能嫌弃,但到底有失单调。
现在放眼看去,柳扬絮飞、阡陌纵横,别有一番意趣,为之吸引走注意力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更近乎一个水乡,一条又一条的小道隔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其中大多都是水田,一畦又一畦地种着一些毛小羽说不上来的东西,有些长得像水稻,有些长得像青菜,又有一些只在水面上飘着一叶又一叶像睡莲一样的碧绿色的大圆叶子,下面藏着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说像,倒不是她四体不勤,吃不准水稻又或青菜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这些像是水稻、青菜的植物大小明显超出了常规,是她原本所熟悉那些水稻、青菜的一倍半,乃至两倍那么大!
可惜阿香并没有对阿宝介绍这些植物的意思,也许在她看来,这些植物再平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介绍。
她引着阿宝在田埂上拐来拐去,一边走,一边薅着田埂上的草,等她背着的篓子堪堪被填满的时候,刚好来到了一个沟渠旁。
“就在这里了。”
阿香停了下来,不急说怎么捉田鸡,先放下了篓子,悉悉索索地用篓子里的草编织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简易的草网的就在她手里成形了。
篓子里的草相当的不少,阿香连编了四个这样的草网还有剩。
暂时她就没再管了,也没有把这些草扔掉,转身上了一棵柳树。
大约是年份比较久的原因,这棵柳树特别的高大,枝叶也相当的繁盛,阿香毫不费力地在枝叶当中窜来窜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验着各个枝条的韧性,最后选了几根完全不同规格的折了下来。
接下来的活有点不太顺利,她大概是想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和长叶子那个地方的格丁弄干净,把柳条弄顺滑,但在没有合手工具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手到底失于细嫩,才只捋了两下,手就见红了。
“我来吧。”
阿宝静默地看到了这会儿,终于出声了。
他伸手接过柳条,照着阿香刚才的办法,只那么轻轻的一抹,柳条一下子就变得光光滑滑的了。
而明明他的小手,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细嫩呢!
阿香不由多瞄了两眼,不吝夸奖:“你的力气挺大哈!”
——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这会儿就算万事具备,阿香开始分工。
她问阿宝:“你是想赶呢,还是想拦?”
“呃……”
阿宝弱弱地举手提问:“什么是赶?什么是拦?”
“不是吧……”
阿香惊奇地刮了阿宝一眼:“你连赶和拦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么大了,竟还一次田鸡都没捉过?”
“要是……”
阿宝嗫嗫地问:“要是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阿香的回答明显有些违心。
奇异地又打量了阿宝一回,她倒是自己想通了:“也是,虽然你早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但想来你一直跟着郎中阿叔东奔四走的,也没时间做这些……何况你还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我还真不缺,可他们从来也不肯带我玩呀……
阿宝瘪了瘪嘴,到底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样委屈的小脸色在阿香看来就是失落了,属于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嗯……暂时似乎还只能称之为姐性,不由泛滥。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阿香大力地拍了拍阿宝的肩膀:“以后我罩你!”
“嗳?”
阿宝有些意外,眨眨眼睛却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脸上终于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嗳!”
“真乖!”
阿香满意地摸了摸阿宝的头,絮絮地详说起怎么捉田鸡来:“我告诉你呀,捉田鸡讲究的是快、稳、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说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阿香生怕阿宝有什么听漏了的地方,不放心地询问。
“都听清楚了。”
阿宝认真地回答。
“这样……”
阿香想了回说:“你是第一次,赶这种技术活肯定是做不来,就负责拦吧。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我把田鸡赶到你那里去,负责最后的收网就行。”
“好。”
阿宝乖巧地拿起了一张网,按先前阿香所说,摆出个标准的拦的姿势。
“做得不错!”
阿香夸奖:“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呢,先歇着呀,等我把田鸡引出来再说,否则你一直这么举着,一会儿胳膊就酸啦。”
想了下她又说:“就是等我把田鸡引出来了你也不用着急就把草网举起来,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就好了,在那之前看着就好,也学学我是怎么赶田鸡的。”
“好。”
阿宝乖乖地又把胳膊垂了下来。
不过网还拎在手上,准备随时像先前一样张开。
这时候阿香鼓起了嘴巴,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咕”声。
“阿香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阿宝好奇地问,先前传授的秘籍当中并没有这一段。
倒不是阿香藏私,引田鸡这种事,有一个人会就行了,阿宝并不需要额外再浪费时间学。
当下阿香一边继续咕咕,一边解释说:“咕咕……这是在学母蛙叫啊,咕咕……可以把公蛙引过来。”
所以田鸡其实是蛙……难道不应该是田里的鸡么?
阿宝有点傻眼。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这种无知的,因此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学母蛙叫,而不是学公蛙叫呢?”
“你傻呀!”
阿香痛心疾首地剜了他一眼:“把母蛙都捉光了,谁来生小田鸡?以后我们岂不是再也没有田鸡可以捉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了,抓大放小,去公留母,保持食物链的完整,生生不息!
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微微莞尔。
“呱咕——”
突然一声不同于阿香模拟的那种咕咕,相较更加清亮的蛙叫响起。
毛小羽循声看去,却是瞬间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