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这呆会。”
慕浅羽摇了摇头,眸光澄澈的望着鸳鸯湖里的河灯。
她现在哪里还有睡意。
忽然就想这样一直靠在他怀里,暖暖的,很踏实。
“好。”
萧承逸点了点头,抱紧怀中的人。
其实他又何尝想离开,就这样抱着她也是好的。
“萧承逸你不可以负我!”
慕浅羽抬眸望着他,不是恳求,而是宣告!
明明白白的宣告你不可以负我。
“否则我就用绝情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慕浅羽伸手要去摸怀中的绝情。
萧承逸急忙按住她的手腕,无奈道:“傻丫头,你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怕。”
慕浅羽摇了摇头。
她是怕,怕自己选择交付真心,再一次遭遇背叛,那种痛苦,她永远不想再尝。
所以如果他真的负了他,那她就陪他一起死。
“小羽,我不会负你。”
萧承逸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眸中划过瞬间的迷茫。
他静静的望着远方,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对你的心此生不变,但若有一日我无奈之下离开了你,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你为什么会离开我?”
慕浅羽刚刚安定下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她抬起漆黑的眸子,愣愣的问,“你既然选择喜欢我,不就是要陪我一辈子么?”
如果他不想陪她一辈子,为何还要喜欢她?
选择了她,半路再抛下?
这跟背叛有什么区别?
“小羽,我自然想陪你一辈子,可有些事总是迫不得已,但不管什么时候,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懂吗?”
萧承逸眸光幽暗的看着她,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无奈与心酸。
“呵呵。”
慕浅羽愣怔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她猛地伸手推开萧承逸,站起身子,眸光冷凝的看着萧承逸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每次你都这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一直在说会有意外,到底会有什么意外!”
“上次在碧溪池是这样,在灵云山是这样,现在在这又是这样,我都已经决定放下一切接受你,可你为什么还是在我接受你的时候,让我觉得不安,你似乎一直在告诉我,你总会在半路舍弃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话完全是吼出来的。
“小羽。”
萧承逸猛地一愣,他没有想到他一句话,竟然能惹来她如此大的怒火。
“萧承逸,是不是在你心里还是没有认定对我的感情,还是说你只是觉得一时新鲜,等得到了便不要了对不对?”
她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当真啊,她就不该动感情。
萧承逸顿时怔住,她……她竟然这样想她。
“小羽,我不是……”
他有些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从未面对过这些事。
此生对女子动情,也只有她一个而已。
所以她一发怒,他便有些手足无措,生怕一个解释不好,会让她更怒。
“萧承逸,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不起你!”
慕浅羽开口打断他的话,眼眸冰冷,“你既然爱了,还这么畏手畏脚的,我真的看不起你。”
“绝情还你,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她忽然伸手掏出怀里的绝情,狠狠的丢在了他身上,随后足尖一点,离开了鸳鸯湖。
“主子!”
变故来的实在是太快,刚刚还浓情蜜意的两人,突然就翻了脸,而且还吵的那么凶。
莫说是萧承逸了,就是绥阳他们都吓着了,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浅羽人已经不见了。
绥阳有些着急的看着还愣着的主子。
您不都把人拿下了吗,怎么又气跑了。
洛瑜则在想,刚刚没回去抱被子是对的。
看吧,人都气跑了,还生米煮成熟饭呢,连米汤都没了。
“主子,您……”
洛谨还是比较理智的,上前低声试探道:“您不去追三小姐,这么晚了,万一……”
这话还没说完,萧承逸猛然反应过来,收起绝情,飞身离去。
绥阳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头道:“这叫什么事啊。”
“喂,你们说感情是不是本来就这么折磨人,一会好一会吵的?”
绥阳转头看向洛谨洛瑜问道。
洛谨洛瑜齐齐摇头。
他们又没娶媳妇,谁知道呢。
慕浅羽离开了鸳鸯湖,一脸冷色的回了尚书府。
她现在只想关门睡一觉,然后将那人彻底从记忆里剔除。
萧承逸,她恨死那个男人了!
简直混蛋!
有什么话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云亭?”
结果刚进了倚梦居,便见一个黑影闪了过来。
慕浅羽正在气头上,一个没注意,立刻撞了上去,险些将自己撞到。
结果对面那人却没如以前一样伸手去扶她,只是冷着一张脸,冰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第243章 人挡杀人
除却那会云亭夺噬魂鞭的时候,慕浅羽还真没见过这么冷的云亭。
迎着他冰冷无情的双眸,不由得一愣,皱眉道:“你怎么了?”
“幽冥呢?”
云亭冷冷的盯着她问道。
慕浅羽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什么被戳破了一般,有些不舒服。
“慕浅羽!”
云亭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叫她的名字,眸光若冰,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道:“我对你不好么,我是你亲表哥,自从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后,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说我对你可有一点不好过!”
他承认当初他是对她的噬魂鞭感兴趣,还因此伤了她。
可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以后,他对她可有一点不好。
为何她宁愿守住绝情也要舍掉幽冥。
原来她早已做出了选择啊。
“云亭,谁告诉你的?”
慕浅羽隐约觉得这事有些不对。
幽冥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薛君煜肯定不会说。
“小羽毛,我只问你一句话,在你心中到底是萧承逸重要,还是我重要!”
云亭紧盯着她问道。
慕浅羽猛地怔住,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是萧承逸重要吧,不然你怎么会选择留下绝情,用我送你的幽冥去换南宫麟的性命,那个老头让你用绝情交换你不肯,让你用幽冥交换,你便痛快的答应,谁重谁轻当真明显啊。”
云亭呵呵笑了起来,面上各种情绪交织,有无奈有哀鸣有不甘。
“小羽毛,为什么?”
他忽然伸手扼住慕浅羽的双肩,紧紧盯着她问道:“为什么不是我,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慕浅羽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发白,却不愿与他多说。
的确,她舍弃了幽冥,留住了绝情。
但当时她就是那样选择的,又能怎么办?
她不想对不起谁,同样对自己做的事也不后悔。
“放开她!”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以极快的速度将慕浅羽从云亭面前拉开。
云亭先前的伤还未好,速度自然比不过来人。
当然他也没动,只是面色冷凝的看着月光下那神色清冷的男子,笑道:“萧承逸,你很开心是吧,小羽毛她将你看的比我重,你心里很高兴吧。”
“是。”
萧承逸将慕浅羽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她,目光冷淡的看着云亭道:“你既然已经明白了她的选择,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是啊,我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呢,没什么意义了。”
云亭点了点头,嘴角一扯,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看也不看慕浅羽一眼,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云亭。”
看着原地已经没了云亭影子,慕浅羽微微失神。
她没有料到云亭在知道这事以后,反应竟然如此大。
她从未想过伤他。
毕竟他是她的亲人。
“你来做什么?”
慕浅羽定了定神,面色冷然,眸中没有任何感情。
“小羽,我想告诉你……”
“我什么都不想听。”
萧承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慕浅羽冷声打断。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璃王殿下,我们的情意已经到此结束,我们都忘了吧,以后再无牵扯。”
她那么冷静的对他说出‘再无牵扯’四个字。
冷静的如同他们初见的时候,她的性子便是一直那么淡漠冷清。
这个样子,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仿佛他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没有碧溪池那两日的坦诚相见。
没有灵云山那愤怒的一吻。
没有合欢树下,鸳鸯湖旁甜蜜相拥。
一切的一切,都被她一句话冲刷的干干净净。
萧承逸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面上,不知掩饰了怎样的痛苦。
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原来在灵云山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选择。
她选择了绝情。
可现在她又将绝情还给了他。
那时候是选择他,现在是舍弃吗?
慕浅羽没再多说,转身向屋内走去,背影决绝,甚至都没有回头。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彻底隔绝了萧承逸的视线。
萧承逸想走进去,却又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
愣了许久,终究选择离开。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放弃了。
曾经选择抛下一切与她在一起。
现在却又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的话让他的心再一次动摇。
此时,已是夜半子时。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原本热闹的鸳鸯湖即便不经历那一场刺杀,这个时候也不该有人。
偏偏今个出奇,鸳鸯湖旁还真有几个人,尤其是那一抹红色的影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艳。
“小姐,您刚刚为什么不放河灯,这个时候才来?”
寒霜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家小姐。
该放河灯的时候,小姐却回去歇着了。
现在这么晚了,一个人也没有,小姐怎么又偷偷出来了。
薛绮婳没有答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神凌厉。
寒霜立刻噤声,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却见薛绮婳将自己写好的纸条放在河灯里,蹲下身子让河灯顺着鸳鸯湖一路远去。
看着那越飘越远的河灯,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幽深的笑意。
这个时候没人看到不正好,免得有人猜到她的心思对她有所防备。
“我帮二哥准备的那个河灯呢?”
薛绮婳放完自己的河灯,又伸手从傲雪手里拿过一盏燕子河灯,竟然跟慕浅羽的一模一样。
她替薛君煜写了愿望,自然是娶慕浅羽为妻。
她知道薛君煜那人憨直,知道慕浅羽不喜欢他,肯定不会这么写。
所以这个任务自然由她来完成了。
不管成不成,试一试总是好的。
慕浅羽回了屋子,一句话也没有,湿了的衣裳都没换,倒头就睡。
直到她睡过去,两个丫头才忙拿了干净的寝衣来,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换上,又抱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到底还没有入夏,穿着这么一身湿衣裳睡了半天,还指不定明个会不会着凉呢。
萧承逸回了璃王府,坐在书房内,打开了一张纸条,那是从萧承锦河灯里拿来的。
上面写着:小丫头很有趣,三哥这个对手也很有意思,所以不如将小丫头抢过来。
如此明明白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璃王殿下又多了一个情敌。
看着手中的纸条,萧承逸眸光一冷,纸条立刻化为了灰烬。
他同样不会忘记云亭纸条上写的什么。
我要娶小羽毛为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第244章 一条狗也如此放肆
第二日,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澜月楼重新开张,先前的罪名被推翻,证实有人诬陷。
澜月楼所有的人皆被放了出来,倒没什么大事。
第二件事,慕浅羽病了,烧的迷迷糊糊的,一个劲的说胡话。
月竹怎么喊她都喊不醒。
本想去找云亭,可想着昨晚上云亭跟慕浅羽吵成那样,只怕不成。
因此便去找了南宫麟。
“浅羽病了,你不跟我去看看她?”
南宫麟去萧承逸书房的时候,就见他手里拿着绝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很颓废的样子。
昨夜他一夜未睡,连衣裳都没换。
平日里连衣服褶皱都受不了的男人,此刻却什么也不在乎。
仿佛只是一夜间,这个男人就换了一副样子。
萧承逸摇了摇头,低声道:“烦劳义兄去一趟,好好给她看看。”
“你这又是何苦?”
南宫麟叹了口气道:“如果她无心于你也就罢了,既然你们彼此有意,你为何一直犹豫,难怪她会生气。”
萧承逸依旧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没有多说。
南宫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