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歌没有回头,只是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问什么?他没有想要问什么啊!
不过他刚要张嘴,便见飞煞飞快的到了舒锦歌的身侧,他这才明白舒锦歌不是和自己说话,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一方被飞煞的煞气波及。
“我问,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
“舒锦歌,你真的有点残忍。”
飞煞突然有些难受,飞身便消失在舒锦歌的身边,舒锦歌身形顿了顿,随即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御天成又暗戳戳的凑了过来啧啧道:“对方一表人才,又武功高强,说起来也配得上你的,你真的能忍下心来?”
舒锦歌停下,回头看向御天成:“我记得我好像已经成亲了,而且是你的四弟妹,成王殿下,你不要那么健忘好不好?”
御天成摸摸鼻子,堪堪道:“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么,我又不是真的成王。”
“那成王篡位你怎么哈搀和进去了?不要说你对那个位置没什么野心。”
“野心当然有啊,大丈夫志在四方么,再说了,我来的时候,那些事都安排完事了,等的就是一股东风而已,我若是不接着坐下去,恐怕那个时候就被雪山之巅那些怪物给做了。”
舒锦歌白了他一眼,没在说话,御天成说的是实话,若是御天成当时取消了一切行动,一定会引来雪山之巅的怀疑,到时候,不用别人说,御天成就会被雪山之巅给活剥了。
两人走过一处溪水旁,御天成的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看了看舒锦歌,见对方不动,便知道这里就是今日的安身之地了,立刻脱吧脱吧,往河水里跳去,开始摸鱼。
摸鱼这活不好干,而御天成两辈子都是养尊处优的身份,不过索性在上辈子富人堆里,偶尔的去野外玩一玩,也才不至于一条鱼都抓不到。
不过也仅限一条。
看着御天成抓鱼的熊样,舒锦歌摇摇头,准备去打猎,不过回头便见飞煞拎着两只野鸡走了回来,然后默不作声的顿在西边进行处理。
舒锦歌摸摸鼻子,找了一棵树,飞上去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而正在和鱼奋斗的御天成见飞煞拿回了野鸡,便知道鱼只有自己吃了,看了看自己的成果,随后上岸。
就这样吧,一条鱼也够他吃了,就不勉强自己了。
不过舒锦歌现在的癖好还真是不少,以前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仙子怎么总是上树呢?真心不能理解。
摇着脑袋,御天成去捡柴火,不过走了几步,他顿了顿看向舒锦歌说道:“我去拾柴,你注意点,别让什么东西把我弄死了。”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舒锦歌满头黑线,这怕死到了这种程度,御天成你还是爷们吗?
不是爷们的御天成可没什么顾虑,自从把自己的心事全都和舒锦歌说了之后,他顿觉心头舒畅,对未来也有了很好的期待,不管他是不是会死,可现在,他得努力活着,活着,才是最正确的。
舒锦歌目送御天成离开,调动着灵将他护住,回头看了看飞煞,转身下了树,走到飞煞的面前,好奇的看着他一脸便秘的拔鸡毛。
不得不说,男人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好看,尤其是飞煞的面瘫脸,看起来对手中的东西极为讨厌,可还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杀鸡掏膛,不得不说,若是小姑娘,定是要被这种委和的帅气给迷住的。
只是眼下,看着飞煞杀鸡的是舒锦歌,看着这样的飞煞,舒锦歌只有一种感觉,这双手,之前可是杀人用的,现在杀鸡,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想到此,舒锦歌忽然回忆起了当初认识飞煞的时候,那张面瘫十足的小脸,一张嘴就是不要早杀孽的小和尚妙玉,那个时候,妙玉多单纯啊,她逛一下青楼,那小脸都会红。
想到此,舒锦歌突然张嘴,好奇的问道:“飞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飞煞手一顿,这还是这一路上第一次,舒锦歌主动和他交流,抬眼看向舒锦歌,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看我记得你和血鸽对话说过你们似乎几十年前就认识了,那你现在到底多少岁啊?”
舒锦歌刚说完,猛地感觉到浑身冷气直冒,随后就见飞煞双眼幽幽的看着她,让他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舒锦歌尴尬笑笑,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坐在一块青石上。
卧槽,好像触碰到逆鳞了,肿么办?她不是故意的啊!
“你很在意年龄?”
久到舒锦歌以为飞煞不会说话的时候,飞煞突然说了一句话,到是让舒锦歌一愣。
看飞煞太过认真,她不由好笑:“我在意什么啊?你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多少岁了,为什么你走火入魔之后会失去记忆,身体也会缩小到孩童时期。”
第223章 地狱里从来不缺尸骨
以前的飞煞是个小和尚的时候,也就七八岁,后来的飞煞恢复了记忆,就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上一次她被飞煞救走,她没有细看,不过那个时候的飞煞个子似乎是高了不少。
而这一次舒锦歌发现,飞煞的样貌要比之前成熟刚毅了不少,轮廓也没有了之前的婴儿肥,全身上下除了冷气太重,那就是一个妥妥的男子汉形象,简直不要太美。
只是这一句问话,顿时触动了飞煞的逆鳞,手中还在运作的匕首差一点划伤手指头。
飞煞闻言,将手上处理好的野鸡用溪水洗干净,随后拿出火折子点燃御天成找到的干柴,将野鸡架在火堆上,在舒锦歌都要以为他不会回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说道:“我是个孤儿。”
舒锦歌一愣,便见飞煞接着说道:“我和其他的雪山之巅的人一样,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被抱回去了雪山之巅,儿时的记忆都不算完整,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孤儿。
来到雪山之巅的孩子每个人身上都只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代号,没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他们像牲口一样被关在一间房子里,除了吃饭,就是不停的训练,争取将身体内的灵全部开发,否则,就会被当作垃圾处理掉。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这些,都以为是雪山之巅救了自己,让自己活下去,让他们努力也是为了他们好。
可是渐渐的,很多人便发现了不对劲,孩子们在渐渐的减少,从开始的一百人一个房间,到最后的几十人,而仅仅几年之后,就剩下十个。”
说着,飞煞的眼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情绪,似乎是暴怒,又似乎是恐惧。
紧紧的攥着拳头,好半天,他才继续说道:“剩下的十个人便开始了地狱一般的训练,十人分为两拨,互相对打,活下来的才有机会进入雪山之巅的队伍,才能继续的活下去。
所以,那段时间,是人吃人的时间,雪山之巅不会给你任何食物,训练之后,就是把两个人关在一个笼子里,一个人必须杀了另一个人才有机会活着出去,而在活着出去之前,要做的就是杀了对方,然后吃了对方的肉。”
说到这的时候,飞煞的眼睛是闭着的,面色平静的出奇,可听在树精的耳朵里,可就是震惊和愤怒了。
吃了对方的肉?怎么可以这样残酷?
舒锦歌皱眉,语气带着森寒:“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
飞煞闻言冷笑:“反抗?你觉得雪山之巅是反抗的了的吗?尤其,那个时候,我们都是一些孩子。地狱里,从来不缺尸骨。”
飞煞笑着,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野鸡,只是那瞳孔却空旷的毫无一物,他继续说道:“我是那群孩子里第一个杀了自己对手的人,我吃了那个人的肉,你知道吗,那个人,是我的孪生兄弟。”
嘎嘣。
舒锦歌掰断了手中的树枝,看向飞煞,飞煞的眼里全都是笑,却是不达眼底,生生的让舒锦歌感受到了他身上此时的悲凉。
半响,舒锦歌才问道:“所以,你才会在自己有了本事之后叛逃雪山之巅?才会受伤的吗?”
摇摇头,飞煞继续说道:“你知道云升吗?”
舒锦歌点头,千禧说过,也告诉过她云升到底是什么人,可是飞煞为什么会知道?梵静可能将云升的事情告诉给一个他的棋子吗?
飞煞道:“尊主自然不会告诉我们关于云升的事情,可是我却是在一次任务之后,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冷眼看了一眼身后正认真偷听的御天成,对方猛地缩了缩脖子,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附近,飞煞才继续说道:“我记得的事情还不完全,只知道当初我叛逃是因为发现了梵静尊主的祭祀,用的正是当时的四大护法,他们是生生的被尊主吸干了全身的灵力而死。”
说着,飞煞略微嘲讽的笑道:“所以,我们,无论灵力多高,其实不过是尊主养着的灵的巢穴而已,等到我的能力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会被尊主收回。
我被尊主发现,提前变成了祭品,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云升仙尊,第一次知道了我们存在的原因。
舒锦歌,你知道吗?当你费尽心机想要活着,而活着之后却发现你不过是别人饲养的食物的那种感觉吗?
我居然会觉得这是我的荣幸,可笑的是,当我在疯狂的尊主嘴里知道一切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一切不过是他的阴谋。”
舒锦歌沉默,这样的存活方式,确实会让一个健康的人走入病态,尤其是飞煞还是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进入了这种生活的模式。
半响,舒锦歌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以为我会直接死去,可尊主居然和我说起了我们来到雪山之巅的原因,家破人亡的真相,他告诉我,我的父母村子都是他毁掉的,为的就是要得到我们这些突然得到灵的眷顾的孩子。
当时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他说他就是在等这个时候,因为只有愤怒到终点的时候,灵才会爆发到最高的程度,这样的灵,才是他想要的,才能让云升仙尊的肉身继续活下去。
确实,我真的暴怒了,可就算是暴怒,已经不是尊主的对手,他看着我暴怒,冷笑着将我的灵从我的身体硬生生的抽出,那种撕碎骨头和血肉的感觉我现在仍然记得。”
飞煞的眼睛慢慢的泛起了血红色,舒锦歌见状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飞煞摇头:“不,我没事,这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我感觉很好。”
舒锦歌沉默,飞煞继续说着。
随后舒锦歌便了解到了很多,同时也知道了秒空身上的秘密。
秒空的两个人格,居然真的就是两个人的魂魄,而且是共同存活在一个躯体里的。而那个存在于秒空身体内的魂魄,居然就是云升。
我了哥曹!这事泰特么让人惊讶了。
“可是不是说你是你师傅带回华光寺的吗?”
“确实是我的师傅带我回去的,只不过当时救我的是我的师兄秒空,师兄因为云升的魂魄才会去找梵静,想要劝说他不要再继续下去,就算真的继续下去,云升也无法回到她的身体,而且她的魂魄,也撑不了多久的。
可是梵静不从,秒空才会在救了我之后逃离雪山之巅,可我却因为被强行抽离灵受到重创,濒临死亡。”
说着,飞煞长输了一口气,不过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他看了看已经快要熟了的野鸡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小孩,因为我并没有遇到过灵被抽离后会回到儿时状态的人,所以,我想,这一切应该是秒空做的,或者说,是云升做的。”
舒锦歌不解:“既然云升可以把你从梵静哪里救出来,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把自己的尸体带走呢?毁了,不救能阻止梵静了吗?”
飞煞摇头:“我不知道,从和你在一起之后,秒空失踪,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舒锦歌沉默,秒空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为什么千禧说秒空拿了她母亲和姑婆的心头血是另有目的?既然秒空也不希望梵静做错事,为什么不去阻止梵静呢?
他和千禧一起,应该也能和梵静斗得旗鼓相当吧!
飞煞不再说话,将野鸡递给舒锦歌道:“熟了,吃吧!”
舒锦歌默默了撕了两条腿,然后将剩下的给飞煞仍会去。
只不过,吃了两口之后,舒锦歌突然叹息了一声,非善看过去,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舒锦歌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飞煞。
飞煞对她的执着,想必是当初那份关怀吧!这个人,从来没有享受过别人的好,也不知道这种好是什么感觉,只是遵循着自己的第一直觉,想要留下那份美好,那就留下那个人,却不知,这样会适得其反。
半响,舒锦歌说道:“飞煞,你真的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吗?你有没有好好的想过,仔细的分析过,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