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草药,坠落山崖。
死了,又活了。
重生在了大明朝,成为相府千金,皇帝最看好的儿子福王朱常洵的未来王妃。
游了明朝的北京城,吃了明朝的美食,逛了明朝的花灯会。
险些被马车撞到,险些被暗器伤到,都有人出来相救。
真的好像梦一场……
不知过了有多久,江抒回过神,掀开车窗帘向外看时,发现马车所走的竟然不是来时的路了。
她的心中顿时一慌,忙抬手拉拉叶池挽,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六妹,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走得不是原来的路了,莫不是……”
莫不是那车夫出了问题?
他被人收买了,或者说,外面赶车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车夫了……
莫怪她疑神疑鬼,以前电视剧电影中,可都是这样演的。
“四姐,你想什么呢!”叶池挽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个时候城门早关了,走原路的话,肯定进不了城。”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江抒不解地问道。
“阜成门,”叶池挽道,“我们绕到阜成门那里,阜成门的守将是爹的朋友,他认得我,肯定会放我们进城的。”
正文 第28章 那是需要劳动脑细胞的
正说着,马车突然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叶池挽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撩开车帘问道:“怎么了?”
那车夫转过头来道:“小姐,前面有个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叶池挽向外走了两步,慢慢站起身来,借着马车两侧灯笼暗淡的光芒,看到前方两三丈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衫的人倒于血泊之中。
“那还不快过去瞧瞧!”她道。
“是。”车夫答应一声,下车大步向那黑衫人倒下的地方走去。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江抒向前倾了倾身子,看到黑衫人周遭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提议道。
倘若人还活着的话,她那缺乏实践的中医理论知识,也许还能起到些作用。
叶池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黑衫人的身上,没有察觉到一向胆小懦弱的四姐做出这样的提议有多么不正常,直接点头同意。
二人先后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近前,车夫已经将那黑衫人翻了过来,仰面朝上。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材挺拔,五观俊朗,一张英俊的面庞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他怎么样?”微微止住脚步,江抒问道。
车夫伸手试探了一下那人的气息,扭过头来道:“小姐放心,他还活着。”
“那快把他弄到车上去吧!”叶池挽道。
江抒看着那人仍旧汩汩流血的伤口,忙抬手阻止:“先别动。”
“为什么?”叶池挽有些不解地问。
在她的认识里,人一旦受了伤,就应该立即送去看大夫。
江抒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伤势严重,再不为他止血的话,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供停留的地方。”
她说着,从自己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着手用力地为他缠在那血流不止的手臂上。
由于江抒的力道过大,那人吃痛地闷哼一声,不过由于伤得太重,终究没有醒过来。
江抒见他那只受伤的手臂血流不再那么急,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对那车夫道:“现在可以把他扶到车上去了。”
车夫恭敬地答应声是,屈身扶起那黑衫男子,向马车走去。
“四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安置好那黑衫男子,马车又开始继续前行的时候,叶池挽问道。
这个粗枝大叶的丫头,终于是看出来她的不一样了。
江抒微微迟疑了一下,顺口诌道:“我平日里闲着无聊,翻看了一些医书,从那上面看到的。”
她不能让人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叶江抒,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一缕幽魂,任何人都不能。
否则,古人都迷信,不知会不会请来什么手握桃木剑的法师或者道士来为她驱邪。
倘若再有什么不安好心的庶姐庶妹,或者是姨娘什么的,买通了所谓的法师、道士,想要借机除掉她,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
她不怕应付不了,但她怕麻烦。
费心费力的有招接招,那是需要劳动脑细胞的。
正文 第29章 为了不露出破绽
从阜成门顺利进城之后,马车又驶不久,便到了叶府门口。
将那身受重伤的黑衫人扶下车,敲开叶府大门,扶他进去,江抒正打算与叶池挽商量一下把他安置在哪里合适,叶池挽却突然眉头一蹙,捂着肚子道:“哎呀,四姐,我肚子疼,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捂着肚子大步跑进花影重叠的夜色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四小姐,这个人怎么办?”叶池挽走了,那扶着黑衫人的车夫只好征求江抒的意见。
江抒想了想道:“送去我那里吧。”
除了自己的住处,在这陌生的府院中,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这个人。
江抒说完,借着自己上午走了一遍隐约的记忆,向卿冉阁的方向走去。
那车夫扶着黑衫男子紧随其后。
不久之后,卿冉阁就到了。
此时院门是开着的,屏浅拿着把鸡毛掸子,在小院中焦急地转来转去。
看到江抒回来,她忙迎上前来,有些激动地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能出什么事!”江抒冲她一笑,抬脚踏进门槛,夜晚灯笼昏暗的光线中,没太留意她的神情,转头招呼那车夫,“快扶他进来。”
屏浅这才注意到,江抒身后那被车夫扶着的满身是血处于昏迷状态的黑衫男子,有些不解地道:“小姐,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路上救回来的,”江抒瞥了一眼那黑衫男子,“你看把他安排在哪里合适?”
屏浅略一思索,道:“西厢房吧,小姐,那里房子空着,被褥齐全。”
江抒认可地点点头,为了不露出不认识路的破绽,让屏浅带那车夫过去,自己故意落下两步跟在后面。
到了西厢,将那黑衫男子安置在房间的雕花木床上,江抒便让车夫离开了。
她站在床前,看到黑衫男子那只受了伤的手臂上,自己为他绑的那根布条已经松开,鲜血又汩汩地流了出来,知道再不为他真正止住血的话,还是会有性命之忧,于是向一旁的屏浅问道:“这里可有艾草?”
中医学上说,艾草叶是比较常见的止血药。
“有,”屏浅道,“去年刚到京城的时候,奴婢看到东墙边的草丛里长了几丛,以为是菊花,天天给它浇水,后来等不到开花,才知道是艾草,就没再理会,没想到今年又发出来了。奴婢这就去采些过来。”
屏浅说完大步向外面跑去。
江抒向床边靠近两步,屈身为那黑衫男子解开绑在伤口上的布条,正准备撕开他的衣袖查看一下伤势,看到他紧紧蹙在一起的双眉,动作不禁放轻了些。
不久屏浅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大把刚长到两三寸长的艾草幼苗,顺便把捣药的罐子和药杵也一并带了过来。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头的矮几上,看到黑衫男子裸着的右臂上那条又长又深的伤口,有些担忧地道:“小姐,这个人看上去气度非凡,不像是普通人,他受这么重的伤,不知是何人所为,我们这样救了他,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正文 第30章 感觉不一样了
“如果会惹上麻烦,那就该不管不顾,任由他死掉吗?”江抒淡淡一笑,抬头反问。
医者父母心,她虽然确实有些怕麻烦,但见死不救的事情,还是做不到的。
屏浅被问得无言以对,轻轻叹息一声,抓起案几上的艾草放进药罐里,低头捣起药来。
在主仆二人的齐心协力下,刚刚为那黑衫男子敷上药,将伤口包扎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奴婢去看看。”屏浅放下手中的纱布,绕过横在房屋中间的插屏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看到屏浅很快又返回,江抒问道。
屏浅道:“没有什么,可能是风声。时候不早了,小姐快回房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去书院。”
书院?
什么书院?
江抒有些疑惑。
难道明代的女子也要上学?
不过,看这屏浅一副精明伶俐不太好糊弄的样子,为了避免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江抒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去问。
“对了,小姐,今日你与六小姐刚出门不久,四夫人来过一趟,送来了活血化瘀的药。”
屏浅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带有蓝色莲花纹的小白瓷瓶。
“四夫人?”江抒敛眸想了一阵子,才将这个称呼与今日上午畅和堂中,那位坐在左下首,打扮的极为朴素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据屏浅上午所说,这四夫人阮氏唯一的儿子——叶家的三少爷叶成昌不到两岁就夭折了,她也没有其他的子女,因此对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叶江抒十分照顾,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
倒是叶江抒本尊,对于四夫人的好意好像不怎么领情,还百般嫌弃,她送来的东西从来不用,送来的衣服从来不穿,甚至直接拿去扔掉,几次伤了四夫人的心,以至后来四夫人都不怎么敢关心她了。
不过,此时的江抒已经不是原来的叶江抒,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总是把对自己好的人往外推,早晚会把人推到敌对的一方。而多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这样计较着,江抒唇角微微一抿,直起身来:“屏浅,随我去四娘那里看看吧。”
“小姐要去看四夫人?”
屏浅显得极为震惊。
这么多年来,小姐可是从不踏足四夫人的住处半步。
在她看来,四夫人对她好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她,那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假如按照常理,小姐早一把将那药瓶夺下,扔出去了。
“怎么?不可以吗?”江抒看着屏浅脸上丰富的神情变化,笑着问。
“不是,”屏浅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江抒偏头问道。
屏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阵子,轻轻摇摇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那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好?”江抒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是现在啦!”屏浅秀致的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小姐不再软弱,奴婢就再也不用担心小姐会受到三小姐、五小姐她们的欺负了。”
正文 第31章 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那屏浅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打算保护我喽?”江抒眼珠轻轻一转,断章取义地玩笑道。
“当然不是,”屏浅忙道,“昨日大少爷随老爷出发去湖南前,特意交代过奴婢,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
“你就这么听大哥的?”江抒笑问道。
看来,她那名义上的大哥叶成宣,对这个同母的妹妹还是挺关心的。
屏浅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道:“大少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自然要听他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理所当然,好像下人听主子的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江抒对此却颇为不以为然,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屏浅淡青色裙袄上斑斑点点的血污,有些惊异地道:“屏浅,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那绝对不会是为黑衫男子包扎伤口时沾到的。
自己又是为他清洗伤口,又是为他上药,又是为他包扎,就只在衣袖上沾到一两点血迹。
屏浅只是在旁边帮忙拿着纱布,端着药,自始至终都没怎么靠近他,不可能会沾到这么多血。
屏浅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几不可察,很快她道:“奴婢今天下午杀了只鸡,准备炖了给小姐补身子,鸡血不小心溅到了身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你还敢杀鸡?”江抒十分惊讶。
屏浅轻轻点点头:“奴婢敢。”
“那炖好的鸡呢?”她问。
“这……”屏浅略一迟疑,道,“奴婢杀鸡的时候不小心戳破了苦胆,炖好之后尝了尝,整锅都是苦的,就倒掉了。”
“原来是这样。”江抒淡淡一笑,虽然对于屏浅的话半信半疑,却选择不再多问。
沉吟片刻,她道:“好了,前面带路,你家小姐我要去给四娘请晚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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