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江抒淡淡一笑。
“王妃,你把木蝴蝶放走吧,”云茯苓想到什么,又道,“我听说,她家里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一直在等着她,前段时间她舅母不愿让等了,正逼着她表哥娶亲呢!”
“……好,”江抒略一沉吟,轻轻点点头,“你去把她叫过来吧。”
《》最新6章 第1155章 原来真得有喜欢的人
那日,待到云茯苓将木蝴蝶叫来,江抒从那丫头口中得知她确实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在外面等她,如今正在被她的舅妈逼婚后,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她二百两银子,几件首饰,并让人将她的卖身契找出来还给她,放她离开。
不过,由于她家在城西南六十多里外的房山县,距离京城有些远,来往不便,在她感恩戴德地走了之后,便没有再去过问关于她和她表哥接下来的事情。
这日下午,闲来无聊,又因一个多月前怯羽的死心有不安,静不下心来像以往那样翻阅医书、研读诗书,她便拉了陪伴在侧的云茯苓,拿着围棋的黑白子在庭院里花木环绕下的石桌旁下五子棋。
然而,主仆二人才下没几局,一袭橙袄黄裙的朱轩娆突然红着眼眶哭哭啼啼地跑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丫鬟桂儿。
“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我们怀淑郡主?”在先行起身的云茯苓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江抒向前两步,面带关切地道。
“三嫂……”朱轩娆并未回答,大步跑上前,扑到她的怀中,抱住她的肩膀大声痛哭起来。
江抒见她哭得伤心,心知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知道劝也没用,便就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抬手拍拍她的后肩,由着她这么发泄下去。
许久,许是哭累了,或者是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已经宣泄出来,朱轩娆高声的痛哭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江抒这才松了口气,让她在自己的肩上又趴了一会儿,轻轻抬手将她推开,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干净绣帕,为她擦了擦双颊的泪痕,语调柔和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朱轩娆将那绣帕接下,紧紧握在手心,抬起那双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看向她道:“三嫂,奉之他……他原来真得有喜欢的人……”
“……”江抒只觉心中咯噔一跳。
难道,这丫头知道了……
朱轩娆不待她多想,又继续道:“我原本以为,他身边没出现过什么女子,就是没有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只是我还不够好,没想到……”
“轩娆……”
“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朱轩娆凝眸望着她,“就是你那个二姐叶潭搸——!”
“……不会吧?”为免被她看出自己早就知道此事,江抒忙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二姐?奉之哥?我与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你只把奉之当兄长,没留心——”朱轩娆咬牙道,“因为叶潭搸嫁进了江北首富许家,所以他的身边才会没有女子,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他的身边没别人,我总会有机会……”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有没有可能弄错了?”江抒略一沉吟,试探地道。
“不会,绝对不会!”朱轩娆目光犀利地摇摇头,“今日我与他约好去什刹海游玩,前去相府接他,刚准备出门,突然有人来报说许家正房出事了。你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吗?他急着问叶潭搸有没有事,听那人说她被官府软禁后,话都不说一声,就把我丢下,匆匆赶去了许家。他若不是喜欢叶潭搸,他为何为她这么紧张!”
《》最新6章 第1156章 犯不着去害她
“奉之哥自小与我们一起长大,在他的心中,我们都是妹妹,妹妹出了事,兄长紧张也在情理之中呀!”江抒忙解释道。
“当时你大哥叶成宣也在场,”朱轩娆眸中立时闪过一抹怒意,“他是亲兄长,都没见紧张到那个程度!”
“……”江抒眉头轻微一蹙,无言以对。
朱轩娆稍作沉默,又接着道:“怪不得两年前在德胜门大街遇见叶潭搸的时候,她会问我是否是真心喜欢奉之!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在单纯地关心兄长!”
“你当初不是说,你在向她保证了真心后,她松了一口气,还为奉之哥对你的冷淡而解释么,”江抒轻轻咬了咬下唇道,“就算她与奉之哥曾有过去,但她没有在拖着奉之哥,也没有阻碍你们呀!”
“她的存在,就是阻碍——!”朱轩娆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也不是她的意愿呀,她是希望你与奉之哥能够在一起的,”江抒微微敛敛神色,抬手拉起她的手来道,“轩娆,你答我好吗,别像当初误会我时对我那样去对二姐。她已经是许家的人了,还有了孩子,永远不会再来跟你抢奉之哥。她当初被迫去给重病在身的许绍庭冲喜,就已经够可怜了,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到许家去闹,毁了她的名声,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
“我知道,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朱轩娆由她那么拉着,轻轻点了下头,“当初那么对你,是误以为你在耍弄我,嘴上答应要撮合我与奉之,私底下却与他纠缠不清。叶潭搸她没这么做,我最多也只会怨恨她一下,犯不着去害她!”
“……是我小人之心了,”江抒不禁松了口气,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对了,那许家正房到底犯了什么事?”
“勾结女真,通敌卖国——”朱轩娆缓缓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怎么会?”江抒心头顿时一紧。
“许绍庭写给女真首领努尔哈赤的第二子代善的信,被常润哥哥的人中途截获。”朱轩娆轻轻叹息一声,望着她道。
“……那上面写得什么?”
“说是许家年前在兵部接下的那批辽东军军需订单中,由他负责督造的兵器与铠甲做了偷工减料,辽东军穿上那批铠甲、拿上那批兵器上战场,必定会溃不成军。”朱轩娆略一沉吟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江抒立即摇摇头,“辽东军听命于你常洵哥哥,他怎么能帮着外族害自家人!”
“今日早上,那批兵器与铠甲装车准备运走的时候,顺天府的人赶到,当场验出确实造了假!”朱轩娆再次叹了口气道。
“那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她忙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轩娆轻轻摇摇头。
“那……许家现在怎么样了?二姐被软禁,二姐夫呢?”江抒又急着问道。
“被顺天府的带走了!”朱轩娆凝眸望着她,语速缓慢地道。
“……”闻听此言,江抒心头不由得再次一紧。
通敌卖国不是小事,虽然由于计划未得逞,并没有对辽东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罪名一旦成立,即便碍于许家是江北首富,碍于与相府是亲家,酌情可以减罪,那许绍庭也难逃一死。
话说回来,就算那造假之事最终能查出另有隐情,不是他所为,自家那位二姐夫身患气喘多年,一直病歪歪的,身子娇气地很,这牢狱之灾,也未必能够吃得消……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稍作沉默,她松开面前的朱轩娆,轻轻拍拍她的手臂道:“轩娆,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趟相府看看情况。”
“……好。”朱轩娆虽因心中的委屈尚未诉完,不是太情愿,但心知这紧要关头,自己不宜缠着她,略一迟疑,缓缓点点头。
《》最新6章 第1157章 断不会蒙受不白之冤
待到朱轩娆离开,江抒便立刻让云茯苓去吩咐备车,自己也未在原地多做停留,拖着将近九个月身孕沉重的身子出了偕聚园。
由于身体笨重,动作迟缓,在她走出后院,穿过中院、前院,到达王府大门之时,敞开着的黑漆大门外,马车已经备好。
与负责驾车的车夫一同等在车旁的云茯苓看到她出来,立即迎上前来,抬手搀扶住她,小心翼翼地踏出门槛,走下府门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
就在二人走到车旁,正准备上车之时,远处突然遥遥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江抒脚步微顿,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这条东西走向的宽阔的青石道的西侧,车头所朝向的位置,一个一袭深蓝色圆领袍、腰系白玉革带的青年骑着红马疾驰而来。
虽然因为离得远,看不太清楚那来人的样貌,但只凭那身形和轮廓,江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家那有些日子没见过了的大哥叶成宣。
道路平坦,马驰迅速,很快,那一人一骑便到了近前。
叶成宣勒马停下,利落地翻身下马,向前几步,瞥了一眼一侧的马车道:“抒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相府,”江抒略一沉吟道,“我听说许家正房出事了,二姐夫被顺天府的带走了,二姐也被软禁了,正想回去问一下情况。”
“你别去了,”叶成宣低头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你有孕在身,不宜颠簸。”
“可是……”江抒眉头轻微一蹙,有些放心不下。
“不必担心,绍庭的为人,我和爹都是知道的,他绝不会做出通敌卖国事情,”叶成宣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为免她为此忧心,再对腹中的孩子不好,温声安慰道,“今日的事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和爹会从中为他周旋的,断不会让他蒙受那不白之冤。”
“可……这要多久?”江抒抬眸看向他道,“二姐夫那个身子,在牢里能受得住吗?”
“他身子没事,”叶成宣缓缓摇摇头,“过去那气喘病,都是装出来的——”
“……什么?”江抒有些震惊。
叶成宣微微顿了顿,凝眸望着她道:“今日早上,顺天府的人验出他负责督造的那批兵器与铠甲造了假后,前往许家拿人,他为了保护潭搸,跟官差动了手,没有一点儿重病在身的样子,而且据说功夫还不错。”
“……”江抒顿时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初,他陪二姐回相府归宁的时候,因为被人提到,才突然发病的事情,自己也曾怀疑过他是否是在装病。
但是,当时自己为他把了脉,他的脉象浅之有余,深之不足,来之极大,去之衰微,那是典型的脉浮洪,的确是病脉呀!
难道……
难道说……他为了装病装得逼真,私底下给自己用了什么可令脉象改变的药物……
“抒妹,王爷在不在府中?”不待她多想,叶成宣再次开口,“那辽东军是听命于王爷的,也可以说就是他的人,他若肯出面为绍庭说句话,谅顺天府的那些人也不敢胡乱将绍庭定罪,草草结案。”
《》最新6章 第1158章 总要去交代一下
“大哥是担心顺天府的人会徇私枉法?”江抒微微敛敛神色,做出猜测。
“即便不会如此,那帮人也未必能够将真相查出,”叶成宣定定望着她道,“既然有人要陷害绍庭,断不会只是让他在牢房中被关几天那么简单,给他安上通敌卖国那么大的罪名,那是想要他的命的。若是那封通敌的信和被验出的造假的兵器与铠甲不能让他被定罪,接下来必定还会有其它的动作。”
“……”江抒心头一紧,“那会是什么人想要陷害他呀?”
“现在还不好说,”叶成宣稍作沉默道,“但他前几任内阁首辅申时行的外甥、现任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女婿、江北首富许家嫡系继承人的身份搁在那里,敢对他下手的,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只能请王爷先出面,力证他不会去害辽东军,暂且让他不被定罪,争取出找证据的时间以证他的清白。”
“可……常洵他不在府中,”江抒眉头忍不住再次一蹙,“今日一大早,他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王爷出城去燕山了,说是怯羽之死,他总要向他的师门去交代一下,可能要到两日之后才能回来。”一旁的云茯苓闻言道。
“怎么没告诉我?”江抒立即转头看向她。
“这……”云茯苓略一迟疑,颔首解释道,“王妃怀着身孕,奴婢怕王妃挂心,又想着只是两天而已,王爷经常三两日不到偕聚园,也都没什么,是以……”
“糊涂,这能一样么!”江抒淡声将她打断,迅速回头看向对面的叶成宣,“这燕山离得远,此时派人去叫,也要差不多明日这个时候才能回来。大哥和爹能否再为二姐夫周旋一日?我即刻命人去叫他回来。”
“……我们尽力吧,”叶成宣稍作沉吟道,“事情紧急,耽搁不得,我就先走了。”
“嗯。”江抒轻轻点点头。
然而,话音方落,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却一眼瞥见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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