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王雪玲想了想，“那也不至于去平行班吧，重点班也行啊。”
“就是想去平行班，我想去16班。”他听陈老师说分科后前20个都是理科班，一班是实验班，二到四是重点班，其余是平行班。而16班就是他考试所在班级，那里朝向好，在最角落也比较安静，那天考完试他就有调到那班的想法了。
“这……”放着好好的实验班不去，非去平行班，这个实在让王雪玲想不通，不过见儿子这么坚持，她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愿，“老于还是你说吧。”
“既然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吧，不过你得保证在平行班也不能退出年级前五名，要不然就把你调走。”
“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启岳拿着面包往回走。
“别走啊乖乖，光顾着说你换班的事了，你到底是选得文科还是理科啊？”
于启岳回头说了“理科”俩字就走了。
王雪玲看着儿子的背影有点丧气：“这孩子想和他聊会儿天真难。”
于霆本来是想把于启岳叫住的，最后还是没出声，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吧。
第49章 第 49 章
周一一早，三中两栋教学楼间的公示栏周围高二年级的学生们人头攒动。
“我的妈呀，我没看错吧，第一名是于美人？！”
“这白纸黑字不是写着呢嘛！第一名于启岳！”
“张恒被挤下去了？”
“不过是比张恒高17分而已，张恒是第一的时候甩第二名百十来分呢！”
“高一分也是高！有本事你也来考一个！”
“唉唉，别吵了，那个是不是于美人？”
于启岳刚一进校门，就感受到了大家炽热的目光，几乎每个人要看他几眼然后和自己的同步窃窃私语。
于启岳刚开始还一头雾水，后来听他们口中隐隐约约传来的“第一名”才恍然大悟。
这越靠近高二教学楼，大家的讨论越激烈。
没办法，在枯燥的学习生涯中，像这种第一名被转校生撵下宝座，而且转校生还是个大美人的新闻已经足够大家争相讨论了。
于启岳上楼这一路接受了大家的集体注目礼，好不容易挨到教室门口，陈嘉实见到他，扑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兴高采烈道：“于启岳，你考了第一！全级第一啊！”那个激动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考了第一呢。
于启岳这一个多月下了多少功夫，受了多少罪他是最清楚的，所以当得知于启岳考了全级第一的时候他是最兴奋的。
于启岳也面露笑意，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个问题：“奖学金什么时候发？”
“……”陈嘉实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道，你能不能不食人间烟火一点。
俩人在门口正聊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走过来重重撞了于启岳一下。
“你干什么呢？走路……”陈嘉实扶了于启岳一把，正要质问那个撞人的同学，待看清那人是谁，话就说不下去了，不为别得——尴尬，太尴尬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年级第一，张恒。
进三中以来大大小小的考试，张恒几乎次次都是第一，这回被个名不见经传的转校生，还是个“花瓶”给挤下去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张恒脸色十分难看，那手指一下下点着于启岳的肩膀咧嘴道：“谁不知道最后一个考场监考特别松，你这第一怎么来得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要点脸。”
这个点正是同学们进班的高峰期，前第一和现第一在楼道里公然对峙，吸引不少同学围观。
他们正站在自家班门口，二班正准备进班的同学闻言都站住了脚步。
班长赵一帆也是其中之一，她本来是边往教室走边看热闹，听到张恒这么说当即把书包往地下一摔，大步走到跟前，把张恒一推厉声道：“说谁不要脸呢？！自己考不过人家就说出这么下三滥的话来讽刺人吗？！”
陈嘉实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帮于启岳说话就被突然杀出来的班长给截胡了。
一班和二本相邻着，有人为于启岳出头，就有人为张恒发声。
一个平时和张恒玩得不错的男生反推赵一帆一下：“张恒说的有错吗？一个乡镇学校出来的学生考了三中的第一你觉得这事儿可能发生吗？”
赵一帆被他推的往后倒了一下，于启岳出手扶住了她，把她护在了身后终于开口，却不是为自己辩护：“不要动女生。”
“我动谁你管的着吗？让你在这儿装好人了？”那男生重重推了于启岳一下。
二班有的男生看不过去了：“人考第一怎么了？被挤下去就恼羞成怒还动起手了？”
一班有个长得眉眼尖细的男生说：“我告诉你，三中的精英都在一班，全级第一不出在实验班出在你们重点班这就有问题！指不定就是抄的！”
实验班的人总是有些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没少被其他班里的同学诟病，这回把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摆到台面上来说就有点触犯众怒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重点班就考不出个全级第一吗？！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张恒那么厉害不也是被于启岳挤下去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也就那么回事儿！”
那男生自知说错话，但既然已经说出去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说的是事实！即便是于启岳考过了张恒那也是作弊，除了作弊没有别的可能！”
赵一帆是个爆脾气，闻言从于启岳后面站出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一班的人简直欺人太甚！考不过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就这种品行，幸好有于启岳，要是你们这种人得了第一就是给三中摸黑！”
张恒明里暗里被讥讽，脸色因愤怒有些扭曲。
今天得知自己不是第一名的时候他心里就十分难受，在听说第一名的名字是于启岳的时候这种难受就因难堪演变为了愤怒。
当初自己在厕所里公然向他挑衅，到头来竟然被他给反超了，这脸打得简直不要太响。在这种极端心里状态下他为自己找到了出口——于启岳肯定是作弊了，要不凭他一个从乡镇学校出来的乡巴佬怎么会考过他？！
此时被赵一帆戳到痛处他一瞬间丧失了理智，竟然扬起拳头要打她！
周围有女生发现他的意图惊叫道：“张恒你要干什么？！”
张恒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有拳头才能发泄他的怒火，遮掩他的难堪。
只听“咚”的一声有人倒了下去，不是赵一帆，却是张恒本人！
于启岳先他一步出手，一拳把他撂倒在地。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躺在地上的张恒捂着脸震惊道：“你敢打我？！”
于启岳十分镇定皱眉道：“不能打女生。”
张恒气红了眼，站起身来大骂一句就朝于启岳扑打过去——
“二班的男生都给我出来，咱们班同学让一班的给欺负了！”赵一帆朝班里大吼道。
严晟和王鹏走到教学楼下就见楼上乱糟糟的，好多学生都往上头跑。
“不是吧，打群架？楼上那群脑子学傻了的还会打架？”王鹏惊奇道。
严晟扫了眼乌怏怏的人群，厌烦道：“一群傻逼，大早上瞎吵吵。”
身后有个男生急匆匆往前跑，身边的人问：“楼上那是怎么了？”
“听说是前第一和现第一打起来了！”
“张恒和于启岳吗？”问话的只管回头问问题了，没看到前面的人，一头撞了上去。
他自己不看路撞了人他还来气呢，骂骂咧咧：“你看这点啊，没长……”前面那人一回头，竟然是严晟！
那副嚣张的嘴脸立马变得战战兢兢：“对，对不起我没看见……”
严晟跟拎个小鸡仔似的把他拎过来，脸上戾气横生：“你刚才说什么？”
男生都快哭出来了：“我我，我不是……”
“楼上打架的是于启岳？”
“啊？”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不过眼见严晟变得愈加不耐烦，他赶忙道，“是，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严晟闻言扔下他，跟王鹏说了两个字：“上去。”
有好戏看谁会拒绝，王鹏立马兴奋道：“得嘞！”
于启岳在这嘈杂纷乱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的镇定，一边护着身后的女生，一边打开眼前袭来的拳脚。他的身手还算敏捷，保护自己不成问题，倒是因为护着赵一帆被伤着了一些。
他这边正拉着赵一帆躲开别人的战场，那边张恒瞅着机会朝他袭来。
于启岳应顾不暇，只觉着身边一道劲风，一个人就滑了出去，然后咣当一声砸在了栏杆上！
回头一看严晟不带表情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严晟这一脚是毫不留情，张恒砸到栏杆上不知是磕破了嘴还是怎么，竟然吐出了点血。
混乱的场面平息了一些。
然而严晟并未就此收手，他走上前去把他拽起来，居高临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恒被摔懵了，看着严晟阴森的面孔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就呆呆道：“张恒……”
严晟勾起嘴角：“正好。”
张恒还在想这句正好是什么意思，严晟像冰雹一样密集而狠辣的拳头就一下下地砸在了他脸上，皮肉相接间发出让人心悸的击打声。
张恒嘴里发出恐惧的哀嚎，屈曲的手指死命地拽着严晟的胳膊竟不能撼动分毫，不肖十下，张恒的手就滑了下去，脸已经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貌。
早在严晟出手打张恒的一下在场所有人就都被镇住了。都是十几岁的学生，谁见过这么狠辣的打法，这完全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伴随着一个女生的尖叫，一种名为“恐惧”的因子，瞬间席卷了在场的人，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打起来哆嗦。
这是最无言的震慑，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个遭殃的人是自己
于启岳在震惊之余赶紧上前拽住了严晟的胳膊：“快住手！你要把他打死吗？！”
严晟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还带着暴戾和阴翳，于启岳被看得不寒而栗，但是他知道严晟打张恒是因为他，所以他并没有退缩，而是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别打了。”
严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慢慢恢复正常，他把带着血的拳头往张恒身上蹭了蹭，在确保手指已经擦干净以后才站直了身体。整个过程细致而又缓慢，和刚刚还下狠手的判若两人。
严晟看向震惊的人群，面带笑意，竟然看起来有些“平易近人”：“打架要这样打才有意思，你们谁想打，来找我，随时奉陪。”
严晟随手指了一个人：“你想打吗？”
“不，不……”那男生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你呢？还是你？”凡是严晟指过的都是惊惧一片。
严晟点了点头，下一刻突然变了脸，对着人群眼神阴冷：“既然不想打都特么给我放安生点！”
说完严晟也不管大家作何反应，径直走向于启岳，低头问他：“谁伤着你了？”
于启岳没想到当时严晟随口对他作的承诺这么快就付之于行动，而且是以这么暴力的方式。于启岳看着张恒惨不忍睹的脸半天才平复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严晟既有感激又有恐惧，语无伦次道：“没，我，不知道，不用了。”
严晟皱眉，为什么于启岳更怕自己了，他对自己的帮助不应该高兴吗？
高二年级的主任这时候才带着几个老师姗姗来迟：“你们都干嘛呢？竟然敢在学校里打架！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其他的同学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受伤的同学送到医务室！”
副校长办公室里，级主任，二班班主任陈老师，一班班主任宋老师，于启岳，严晟，赵一帆，一班的几个学生还有无辜被叫过来的王鹏几人站成一排。
“你瞧瞧你带出来的学生！”副校长指着级主任骂，“聚众斗欧，殴打同学，我任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行径！你给我解释清楚！”
级主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个，确实是我管教不周，我好好问问他们。”
于启岳严晟两个的家庭情况级主任一清二楚，他没有问处在事件中端的他们俩人，而是向一个一班的学生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打架！”
被点名的男生振振有词：“我们怀疑于启岳作弊，问了他两句他恼羞成怒出手打了张恒。”
“胡说八道！”赵一帆怒道，“你们简直颠倒是非！明明是张恒想要打我，于美……于启岳看不过去才打了他！”
“你才胡说……”
“好了，都别吵了！”级主任出声制止了他们，“你为什么怀疑这位同学作弊？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他在最后一个考场，而且还是从一个乡镇学校转过来的……”这个同学自己也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证�